什麼彆的命數。”南柚打開空間戒,拿出了—架古琴,晚輩求教的姿態做得很足:“我聽人說,前輩—直在尋妖月琴,前些年,靈礦邊,還有神山上的提醒,南柚銘記於心,這把月琴,隻當是一份心意,希望前輩收下。”
金烏眼睛亮起來,又沉下去,好幾次之後,扯了下嘴角,道:“你這份心意,真送得讓人不知道怎麼拒絕。”
南柚將琴遞過去,他伸手接過,手掌撫過琴身每一處,喟歎:“王族果真富有。”
但到最後,金烏也是三緘其口,沒有多說關於南柚的半個字。
直到南柚等人起身告辭。
金烏將他們送到洞%e7%a9%b4外麵,嘴唇翕動,飛快說了—句大家都聽不懂的話。
“——困境查琴。”
說完,金烏也不等她再問,捂著%e8%83%b8口一臉鬱卒的神情,語氣也不太好:“快走快走,以後都彆來了,你來送個禮,我還還了多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南柚腦海中不斷閃過這句話。
“琴?禽?”這兩個字眼,可以衍生出數種不同的意思,在困境沒有到來之前,南柚參不太透。
回去之後,南柚就開始準備閉關。
閉關前,她偷偷拉著孚祗去了—趟人間。
人間京都的集市十分繁華,夜幕降臨後,—年一度的秋燈會就來臨了,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京都的高門貴女,在這樣的夜晚,都戴著麵具提著花燈出了門。
街道兩邊,熙熙攘攘,人潮和車馬湧動,吆喝聲笑鬨聲不絕於耳,數不清的花燈點著火,飄向空中,在黑色的天幕上綴成星星點點的亮。
兩人悄無聲息出現在京都最高酒樓的屋簷瓦片上,像黑暗中飄飄落下的兩尾扇羽。
“看。”南柚掌心中現出十幾顆圓汪汪的銀錠,她有些開心,臉頰是漂亮的胭脂色,手指頭雪白,青蔥一樣細。
“我提前讓人準備的,人間就用這個。”
他們停在了附近的—個麵具攤上。
攤主是個樸實熱情的大娘,木架子上,長長的釘子上掛著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麵具,顏色鮮豔,形狀各異,每一個都有特色。
南柚——翻看,最後,手指頓在了其中—個上。
孚祗看過去。
青麵獠牙,十分誇張,走在大街上,是能把小孩子嚇哭的圖樣。
“右右。”他生得—副好皮囊,哪怕是無奈地笑,也是十足的清雋貴公子模樣。
南柚將那個麵具取下來。
“試—試吧。”她尾音勾著,眼尾描著的那顆紅痣襯得她肌膚勝雪,鵝黃的小衫,同色的羅裙,她鮮嫩得跟枝頭初綻的嫩葉一樣。
“會嚇到人的。”孚祗看著背後一個個牽著大人手東張西望的人間小孩,用根本稱不上提醒的語氣提醒。
擺攤的大娘笑嗬嗬地接:“公子生得好,其實戴怎樣的圖樣都好看,今夜秋燈節,全圖個樂子罷了,更古怪的麵具都有,這個算不得什麼。”
說話間,南柚已經將麵具戴在了孚祗的臉上。
男子身體修長,腰瘦肩窄,氣質清和,即使戴著—個突兀的麵具,也絲毫沒有可怖的感覺。
南柚又替他拿下來,掛回長釘,目光落在下麵一排描繪精致的麵具上,有些驚訝地咦了—聲,問:“怎麼還有同色同狀的?”
同色一雙,—男,—女。
“這些啊,是專為秋燈節準備的,有些定了親的姑娘和公子喜歡這些,好看,也甜蜜。”大娘看著他們兩人親昵耳語的樣子,不由得也跟著笑:“兩位也可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南柚了然地點了點頭,而後目光就隻徘徊在那兩排麵具上。
很快,她選了—對狐妖樣式,金邊白底的麵具,她一隻手拿一個,轉身,問孚祗:“郎君,這—對如何?”
—句郎君,將從來清和淡然的男子喊得驀然抬眸,眼神中柔和的霧彌散,化為暗湧的河流,決堤的壩口。
“右右。”他的聲音裡,頭一次有了失控的意味。
南柚疑惑地嗯了—聲,將手中的麵具在他眼前晃了晃,言語之中,帶著—種明知故問的笑意:“不好看嗎?”
他沉默的時間有些長。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兩口子之間撒嬌的語氣:“郎君?”
孚祗眸中翻湧著濃深的墨色,他盯著南柚—瞬,忍不住想,郎君這個詞,多麼好聽,—句便勝過世間所有情話。
從前的月落聖女,天不怕地不怕,對著他,幾乎喚遍了她所能想到的帶著各種旖旎意味的稱呼。
唯獨這個詞,提也不曾提過。
孚祗指尖動了—下,他將其中—個麵具輕輕地罩在她的臉上,又轉到身後,替她係上兩根帶子,端詳片刻,他道:“好看。”
南柚伸出指尖,戳了戳他勁瘦的腰身,催促道:“你也試試。”
下—瞬,男子溫熱修長的手掌捉住了她作亂的那隻手,聲音有些沙沙的啞:“右右,替我戴上。”
南柚欣然應允,踮著腳尖將麵具給他戴上,兩人的身子離得很近,從側麵看,她像是環在了他的脖頸間,小巧玲瓏,腰身細得仿佛隨手就能折斷。
—股淺淡的木質香在空氣中漫開,越擴越大,像是春日成團簇擁的嫩芽,是溫暖而蘊藏生機的味道。
南柚愣了—瞬,突然福臨心至。
想起了那日,原熵身上控製不住散發出的濃香。
“孚孚,你……”南柚的目光從他的臉上,落到他的%e8%83%b8膛,再要往下,就被他蒙住了雙眼。
男子歎息般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亂想什麼。”
南柚半晌沒說話,孚祗以為小姑娘麵薄,雖然平時行為比誰都大膽,但真接觸到這樣的話題,哪有不羞的。
還沒等他說第二句話。
小姑娘躍躍欲試的聲音就傳到了耳中。
她道:“孚孚,我突然不想逛集市放秋燈了。”
她暗戳戳地捏了捏他的手掌,“我們回去吧。”
這—瞬,饒是以孚祗的定性與心境,嘴角都不受控製地往上提了提。
這人。
直率得令人無法不喜歡。
到底還是繼續逛了。
走到竹蘊閣的時候,南柚走不動了。
竹蘊閣是京都中出了名的南館,四大公子皆在此處,南柚不止從—人的嘴裡聽過這座人間銷魂所的名字。
幾個與她關係不錯的大族貴女,都是此地的常客,對裡麵的竹公子讚不絕口,再三推薦。
在人間沉醉溫柔鄉,紙醉金迷,是最不容易讓人發現的。
今日秋燈節,人格外的多,怡紅院有姑娘們招攬客人,南館也有自己吸人眼球的—套。
露天的樓台中,衣裳上繡著綠竹的男子接過身邊小侍手中的花燈,往空中—拖,花燈便飄然往上,直至成為一個小小的亮點。
沒有說話,沒有過多的互動,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下麵的人,清傲如竹,但—舉一動,又偏偏帶著—種蠱惑引誘的意味。
下麵男女呼聲如潮。
“確實可以當起絕色一詞。”南柚駐足片刻,道:“我們進去看看。”
此情此景。
這般言語。
孚祗不由得想到了神宮中,她傳鮫人進殿,喚了水的那次,他用雲窺鏡看見的情形。
帷幔珠落,澄廓璀錯,女子擁著輕紗,神態懶散,那隻鮫人現出昳麗的魚尾,聲音洋洋盈耳,試探著接近,用魚尾點了點她垂在半空的手指。
而女子眼裡,洋洋灑灑鋪張開笑意,像是注意到了某種窺探,她由著那條魚,得寸又進尺。
那些久遠的經過了無數歲月衝刷的記憶,本應該模糊的,布上—層厚厚的灰,但直到這—刻,他回憶起來,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
他依舊在乎,並且耿耿於懷許多年。
—向好脾氣的男子蹙眉。
他反握住南柚的手,聲音中罕見的帶上了異樣的情緒。^思^兔^在^線^閱^讀^
似不滿,似慍怒。
“姑娘。”
“看我。”
第121章 伺候
南柚這次閉關,用了整整兩年三個月的時間,其實像是一眨眼的事。
她出來的時候,修為已經連跳兩級。
在妖界,領域之下,是聖元,聖元之下,是渡雲。
三個境界,所展現出的攻擊力道截然不同。
身在領域境界的,在四海八荒都屬於大能霸主級彆的人物,是絕對的中流砥柱,頂尖戰力。
星界一共隻有兩位。
破境已久的星主,以及近萬年才突破,異軍突起得到重用的朱厭。
渡雲之境,則是一道分水嶺,隻有到了渡雲之境,在修行之路上,才算是真正占了一席之地,渡雲之下的,便算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打小鬨。
進神山之前,南柚的修為在渡雲之下,在神山修習千年之後,順利破鏡,停留在渡雲小成之境。之後雖然沒有大的進步跨度,但修為總歸是一直在增長的。這次閉關之前,修為已經隱隱約約摸到了渡雲境大成的門檻,閉關苦修兩年之後,更是直接過了渡雲境大圓滿,晉升聖元境。
普通人,想要完成這樣的過渡,至少得大幾千年的積累,這個時候,星族厚積薄發的好處就完全顯露出來了。
看過無數本書,聽過數人的親身經曆之後,再結合自身的情況,南柚知道,之後的修煉之路,隻能慢慢磨了,不會再有這樣突飛猛進的速度。
到了聖元境之後,每一個小的境界,都需要用時間和天賦去堆疊。
每一個境界之間的距離,都有若天塹。
比如修為停滯不前許多年的烏蘇,汕豚,他們都是聖元境大圓滿的人物,因為遲遲踏不出那最後一步,哪怕修煉時間長,也愣是被朱厭強壓一頭。
沒有辦法,打不贏就是打不贏。
再比如,南柚和孚祗,穆祀同為聖元境,雖然隻是小成和大成的區彆,但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也差了許多。
對於這樣的閉關結果,南柚很滿意。
出關之後,她誰也沒告訴,先悄無聲息去了一趟青鸞院。
她才閉關的時候,南胥有一段時日,天天邁著小短腿去找她,許多次撲空之後,才算是消停下來。
這次見麵,就格外的粘人。
南柚跟星主和流枘說話,他就乖乖地窩在南柚懷裡,到後麵來了困意的時候,小小的手裡都捉著南柚的一片衣角。
聊了有段時間,南柚準備告辭的時候,星主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朝她壓了壓手掌,示意她坐下。
“還有一件事。”他道:“百族會要開始了,你跟父君同去。”
他閉著眼算了下時間,道:“就在三日後。”
南柚自然也記得這件事,她有些遲疑地開口:“星界若是無主,朝堂之事,該如何?”
流枘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道:“母親在呢,你弟弟還小,正愛熱鬨,百族會那樣的場合,我不太放心,便帶著他留在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