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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49 字 4個月前

透了:“什麼?”

穆祀轉身,吐出兩個字眼:”夢蝶。”

指的是南夢。

流焜的瞳孔微縮,夢蝶這一族從來都隻一人,神秘得很,來去無蹤,這次收了內院書帖的皇族都來了,隻有南夢,一句話沒有,說不來就不來,而且從始至終,沒有人追究。

也就是說,就連神使們也默認了,日後戰場,她可以不參加。

這是身為天族太子的穆祀也沒有的待遇。

他對這一族唯一的印象,知道當世的夢蝶是南柚的堂姐。

穆祀像是知道他此刻心裡想的是什麼,他眼眸低垂,拿起案桌上那本倒扣的古書,丟到流焜的懷裡,道:“先看一遍。”

流焜看得很仔細,一字一句都不放過,統共一頁的字,他足足看了一刻鐘,翻來覆去,每個字眼都牢牢刻在心上,才將書放回原處。

屋內的氣氛再一次凝結成了冰。

穆祀對他的感官實在是不好,夢裡的那些東西,他光是想想,都對流焜沒什麼好臉色,但為了弄清事實真相,他強耐著性子,率先道:“夢蝶,跟狻猊等異獸相似,當世僅存一隻,掌管天上人間六界八荒所有夢境。”

“這件事,是她所為?”流焜問。

穆祀閉了下眼,自然垂在衣側的手掌微微一握,聲音生硬:“現在的問題,不在於是不是她所為。”他的目光停留在流焜的臉上,“所有記載了夢蝶的古書上都有明確標注,夢蝶雖掌夢,在人間,也確實能夠自行編織夢境,可對我等大道之路上的人來說,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她沒有這個權利。”

“但,若是她親眼見過,或是說,在彆人的夢境中看到過,她可以將這段記憶複刻下來,存到我們的夢境之中。”

“也就是說…”流焜喉嚨裡像是被什麼異物堵住了,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穆祀替他將後麵的話補齊了:“世上無一人可以做出這樣連貫的夢境,夢蝶也沒有為我們編織夢境的能力,那麼,這就意味著,那幾場夢中的情形,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聲音很輕,輕得令人不寒而栗。

流焜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被抽乾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微不可見的顫唞。

這事到底玄乎,穆祀說完,自己也輕嗤一聲,摁了摁額角,道:“不論如何,在見到夢蝶之前,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三日後歸家,距離再入神宮,還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我們必須找到夢蝶。”

流焜沉默著點了點頭。

在他推開書房門,腳踏出門檻的那一瞬,穆祀喊住了他,他眉目深深,言辭頗含深意:“流焜,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你姐姐都未曾做過半分傷害我們的事情。”

“我不希望有一天,去傷害她的親人,令她難過。”

無疑,這是一種提醒,也是一種警告。

警告他,若是他敢將這段夢轉變為現實,哪怕隻有一點苗頭和端倪,他都不會跟他客氣。

流焜呼吸一亂,近乎落荒而逃。

神山之上,神宮的碧瓦琉璃在黑夜中暫斂光芒,屋簷廊下,掛著一盞盞宮燈,夜風拂過,它們便像沒有重量一樣隨著風的方向搖擺,透著一種比月光還皎潔的橘光。

內殿,珠簾掀起又落下,大神使陪神主對弈,已有三局。

他欲言又止,神主將最後一顆棋子放入棋盤中,他一看,才回神,笑道:“公子棋藝精湛,臣甘拜下風。”

神主一身白衫,風華無雙,渾身被包裹在霧氣之中,是比月光還清冷的存在,他見勝負已分,將棋子一顆顆撿回棋盒中,落在外麵的一雙眼眸,比春雨還溫柔,他終於開口:“有什麼話,直說即可。”

大神使等的就是這一句。

他醞釀了一晚上的話語,斟酌了再斟酌,方問:“今日後山試煉,有人進入臣的領域,實力與氣息,都與公子十分相似。”

就那種修為,說是次身,他都不帶信的。

而且,能如此輕而易舉將他從自己領域扇出去的,除了眼前坐著的人,再也彆的可能。

老十都不行。

神主頷首,眼皮微掀,道:“是我。”

兩個字,再輕巧不過,落在大神使耳裡,像是平地兩聲炸雷。

經曆過萬萬年風雨的人,因為這兩個字,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神主承認的姿態太過坦然,讓大神使堵在%e8%83%b8腔裡的話都頓了一瞬,一時之間,不知再如何接第二句。

“您…您怎麼,突然出神宮了。”

“有何不可?”神主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好聽得不得了,話語裡並沒有半分責怪和慍怒的意思。

大神使眼皮跳了跳,他緊接著問:“南柚身邊的那名從侍,是…”

是公子您嗎?

但這話,他有點不敢問。

他沒有老十那麼抗揍。

所以他選了個相對折中的方式,將後麵那半段省略了。

神主再一次承認:“是我。”

兩句“是我”,讓大神使記起了極久遠的事,他臉色驟變,饒是心中有千萬句疑問,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記憶中,那位女子,在漫天的風雪中,連著兩句是我,崩碎了虛空,封存了兩界,令神主久居神宮,再未涉入紅塵半步。

那個人是整座神山不可言說的忌諱。

她是神主心頭最溫柔的一抹月光。

多少年了?

數不清了。

歲月太久遠,他們的生命太悠長,隻記得是確實是很久了。

神主的目光也閃爍了一下,他長指落在棋盤正中,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道:“衡州戰場局勢稍穩,一月後,將守在那裡的人退換下來。”

大神使屏息,道了聲是。

“公子,南柚那,臣該如何?”一想到今日所見的情形,塵書實在是沒有信心再教她。

他不由得想,他曾經教育南柚時,讓她改掉的那些戰鬥技巧,那些招式感悟,可能是傳自自家公子的,心就一顫一顫的縮緊。

現在想想,他哪來的臉說那些東西不好的。

他哪來的臉!

聽到南柚這個名字,神主眼前,似乎又是她扯著袖子眼眸彎彎的樣子,他罕見的頓了一下,方道:“從前如何,之後便如何,好好教她。”

事到如今,大神使又不蠢,自從他今日知曉了這件不得了的事,有些東西,就自然而然的在腦海中連成了線。

為什麼同樣是教人修習,這千年裡,就他三番五次被請來神宮喝茶。

為什麼同樣是辛辛苦苦教徒弟,另外幾個被師尊師尊的叫喚,滿麵春風洋洋得意,隻有他,至今還沒喝過兩位關門弟子敬上的茶。

又為什麼,他的修為在十人中不算頂尖,公子卻下了神令,指名道姓的讓他教人,根本不是因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而是因為他在幾個人中最和善!

僅僅如此而已。

大神使的臉色十分精彩,他在心裡深深吸了一口氣,麵上卻紋絲不顯,他稟報了一件事:“公子,蒼藍聖子和九月聖女,不日即抵神山。”

神主稍稍頷首,聲音依舊清和:“到了之後,讓蒼藍來神宮見我。”

大神使應聲。

其實他最想問的問題,還沒問出口。

也不太敢提。

南柚到底是誰。

第99章 端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自從流芫說了那一句話,南柚的心情頓時,從雲端跌落穀底。

什麼奧義啊,回家啊,都比不過有人想跟她搶孚祗。

院門前的小橋下,溪水化開了,潺潺流動,像一條水光剔透的綢帶,還帶著春日暖融融的氣息。

南柚在上麵站了很久。

橋上的欄杆上都長了青苔,前幾日又是連綿的陰雨,柔軟的指腹無意識蹭上去,沾上一層濕蔫蔫的綠絨。

她毫無所覺,直到孚祗手裡拿著一塊乾淨的帕子,垂眸拉過她的手,耐心而細致地將被蹭臟的地方擦乾淨,才倏地回神,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

他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顯得十分安靜,側臉清雋,臉龐輪廓每一條都是溫柔的,不論何時,不論何種情境,他都是如水似月一樣的存在。

“姑娘在想什麼?”孚祗迎上她的目光,問。

南柚攤開掌心,露出一顆潔白的奧義珠子。

“我不明白。吞噬領域之中,所看到的一切,為何意,又做何解?”南柚低垂著眸,三根手指就著方才擦拭的姿勢,軟軟地搭在他的掌心中,直到他將手收回,她的手指才動了動,自然地落回到身側。

最後這顆奧義珠子是孚祗拿到的,十分容易,隻是眨眼間的功夫,跟南柚煎熬痛苦的過程完全不同,這便說明,之前,她的方法和理解都是錯誤的,或者說,跟大神使的道是完全背道而馳的。

她會問這個問題,在孚祗意料之中。

“吞噬結界,會將人心中刻意壓製的,隱藏的東西展開,一次次重複,大神使想考驗的是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孚祗輕聲道:“姑娘身上帶著他的氣息,結界中鎮守的靈身會生出感應,從而加深難度,算是對姑娘的一種考驗。”

“可我沒能通過。”南柚有些失落。

孚祗眉目深深,不知該如何告訴她,那個領域,隻有兩種破解方式。

一種,徹底不拘於眼前的人與事,目光長遠到隻存山河,存社稷,存萬民。

這一點,饒是心法修到極高深程度的神使們,都很難做到。

另一種,是以絕對的武力破除。

以南柚的實力,也做不到。

等到進入的人全部挑戰失敗之後,這顆奧義珠會在他們出來的時候,自動落到在領域中堅持最久的人身上。

可以說,從一開始,大神使就沒覺得有人能破了這個局。

塵書的領域,在十位神使中不算攻擊力最強的,但絕對是最考驗道心,最難破除的。

“大神使考慮到進去之人的實力,將領域的攻擊力壓製得隻剩一成,今日若是太子重瞳之力全開,借助神兵,其實也可以破開領域。”孚祗長睫若鴉羽般垂落,恰到好處的遮掩住了眼裡明滅起伏的光亮。

南柚掂了掂手中的珠子,似懂非懂:“所以這顆珠子,是他主動放棄的?”

孚祗不知穆祀的想法,不會加以揣測,隻是平靜地將事實陳述出來。

南柚將奧義珠子收回空間戒裡,道:“他的生辰快到了,我到時候給他準備一份大禮,就當還今日的人情了。”

這些事情,一向是她說了算,孚祗從不乾預半分。

憋了這麼半天,南柚也沒見他提到自己的事上去,她有點兒沉不住氣,拉了下他的衣袖。

“那個玉茹,你喜不喜歡?”她一邊問,一邊偷偷看他。

孚祗沉寂半晌,而後搖頭,深色的眼瞳裡映著溫柔的淺光。

“那我拒絕了?”南柚嘴角往上翹了翹,又很快壓住了,見孚祗無聲頷首,一副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