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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48 字 4個月前

這麼一說,南柚像是能猜到外麵的情形,她兩條細長的眉擰起來,問:“外麵還沒有人參悟出來?穆祀呢?還有二哥哥,都失敗了?”

孚祗頷首,沒有過多提他們。

南柚咬了咬牙,站起身來,纖細的手指頭摁在半空中懸浮的那本書上。

“姑娘。”南柚回頭,見男子清瘦雋逸,眉目柔和,但眼神難得有些發沉,他緩聲道:“算了。”

“我們出去吧。”

南柚的手指頭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她盯著地麵看了一會,輕聲道:“我沒事,奧義還沒得到呢。”

“姑娘有臣,不需要奧義。”孚祗目光落在她烏黑的發頂,在南柚低眸的某一個瞬間,清雋的五官像是被一層霧氣蒙住,轉瞬又恢複了原貌。

他其實很少有出言乾涉她決定的時候,大多數的情況,他一直很安靜,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除非是真的心疼了。

比如此時。

“我再試試吧。”南柚抿了抿唇,眸光閃爍了片刻,還是做了決定。

金烏和穆祀,乃至大神使本人都說,南柚是最適合走他那條道路的人,但南柚卻一直不知道,那條道,指的是什麼。

今日這局,她若是能夠勘破,或許就能有個大概的認知了。

若是都破不了局,他們這一次,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流鈺前些日子學著煉丹的時候,不小心被爐火反噬,現在身體沒好透,承受不住長時間的折騰。

還有流焜,進來的時候臉色就很不好看……

提起流焜,不可避免的,南柚又想到了書中的內容,那些極儘筆墨的描述和大段大段的心理。

她的手指關節僵了一瞬。

再一次將那本書拿了下來。

孚祗站在她身側,長身玉立,清雋溫和,如謫仙一般。

他並沒有湊在南柚身邊一起去看那本書,而是安靜地坐著,南柚一抬眸,看到的就是他柔和的側臉輪廓和流暢的下顎線條,那些洶湧的壓抑的情緒才升起來,便又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南柚將書翻到最後一頁,心平氣和地將它再次放回石墩上。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問她怨恨與否的時候,她終於能夠平靜地回答。

不是不怨。

不是不恨。

“一本書,決定不了我的喜恨。”

說白了,隻是幾個她認識的名字與幾件或許跟她有關的事串聯到一起,再真實,再細膩,也隻是一本書。

因為一本書,遷怒親人,好友,她覺得十分不理智。

毫無疑問,幻境在誘惑她。

少逡曾說,這是她的心魔。

那個聲音啞笑了聲,道:“真與不真,你難道感…”

剩下的話像是卡在了喉嚨裡,他嘴唇張張合合,半個字眼也吐露不出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的領域裡封住了他的嘴,隱隱透露出來的,是一種不容忤逆和違背的至強法則力量。

南柚看不見匿在無形中那個說話的人,自然也看不見這堪稱滑稽的一幕,她順著那道聲音,很耐心地等了等,問:“你沒什麼要說的了嗎?”

遲遲沒有動靜。

南柚看了孚祗一眼,難得有些迷茫和費解的樣子,後者眼神平和,南柚與他對視,像是沉入了一片墨海之中。

沒了一次又一次重複的過程,南柚還是不知道。

此局何解。

跟吞噬二字又有怎樣的關係?

她坐在幻境中的那顆樹下,擰著眉,一根線一根線地理,但有時候,有些東西,少了關鍵的一環,剩下的就算能夠拚成一個完整塊,也無濟於事。

南柚就卡在了這裡。

她想得入神,孚祗走路的動作又輕,他走到她身後,兩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時,南柚察覺到了他的靠近。她才抬眸,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住了雙眼,長而密的睫毛在他掌心中急促地顫動兩下,而後歸於平靜。男人的聲音好聽得像是精靈在%e5%90%9f唱,比鮫魚還動聽婉轉,“姑娘,你聽。”

她身子纖細玲瓏,他傾身上來,從身後看,像是將她攬入懷中了一樣。

他身上有一種十分好聞的草木清香,聲音像是帶著某種令人不由自主臣服順從的魔力,南柚心沉下來,開始用聽覺去探看周圍的一切。

風聲很輕,還有水流的潺潺流動聲,有時像是近在眼前,有時又恍若在天際。

之前一直逼問她怨與恨的聲音再沒有出現過。

孚祗一隻手掌輕輕遮著她的眼,後背與她的脊背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顯得親近,但又不唐突。他保持著這個姿勢,稍稍直起身,墨發像水流一樣迎風散下,垂到腰際,清雋的麵容上白色的霧氣格外明顯,隻露出一雙天生溫柔的眼眸,氣質高華,出塵無雙。

把感應到不對,進來支援分身的塵書驚得當場失聲。

孚祗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袖袍拂動,另一隻修長的手掌伸到半空中,半個字眼也沒說,依舊是清風淺月,卷雲舒展的模樣。

塵書一句臣卡在喉嚨口才要出來,就見少年手掌微微一握,那顆珍珠般大小的奧義珠子就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他俯身,將珠子輕輕放進少女虛虛握攏的手掌中,聲線溫柔:“姑娘,可以出去了。”

塵書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孚祗輕飄飄一抬手送了出去。

在他的領域內,被人扇蚊子一樣扇出去了,這股力量,說不是神主真身降臨他都不信。

但是,這可能嗎?

多少萬年了,神主的腳,何時踏出過神宮半步。

又怎麼會,跟南柚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雖然是他弟子,但那,是個女子啊!

女子啊!

塵書腦海裡掀起了驚天風暴,從秘境橫跨回到第九峰後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十神使撫了撫玉笛,問:“秘境出事了?”

塵書單手捂著額,看著十神使,欲言又止,想跟人分享心中的震驚,又不敢多言,險些把自己憋出毛病來,最後重重地歎息一聲,背著手走了。

秘境內,在那顆珠子落入南柚手掌的一刻起,重重幻象便毫無征兆地破了,南柚像是從一個眩暈的夢裡跌出來,下一瞬,神識回位,她緩緩睜開眼睛,眼皮上似乎還殘留著某種溫熱的觸?感。

冰冷的山洞裡,吞噬領域一破,那種扼住喉嚨的感覺才稍稍消退。

南允連爬都爬不起來。

流鈺靠在山洞內的一顆巨石邊坐著,臉色蒼白,血色像是被抽儘了,看上去十分虛弱,南柚才要走過去,就見明霏默不作聲地從空間戒裡拿出了好幾瓶丹藥,塞到他的手中,沒聽他道謝就抱著劍轉身回到了自己僻靜的角落。

南柚的目光落在孚祗身上。

結界破碎,月明珠的光亮終於能夠毫無保留的散發出來,他逆著光,影子映在猙獰的山石上,安靜又乾淨。

南柚眼眸稍彎,唇角現出上翹的弧度。

片刻後,大家被傳送出來。

十神使帶著他那支白玉笛子走過來,在場小死過一回的人,腿肚子基本上都抖了一下。

“你們入神山,已有千年。”十神使也知道自己不太受待見,直接道:“最後一次試煉完成,可歸家一年,一年後的今日,再入神山修習。”

“之後三日,你們自行收拾,三日後,有隨從送你們出山。”說完,十神使也不大想搭理他們的樣子,轉身就沒了身影。

漫山遍野的歡呼聲響起來,連帶著住在南柚院門邊的那隻山雞精聽到這個消息都很高興,想著終於可以耳邊清淨一段時日了。

南柚的眼裡,陡然跳出幾顆亮閃閃的星星,她下意識地去扯身邊人的衣袖,用氣音低聲道:“我還以為他們都忘記有這回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姑娘一臉的喜出望外。

剛收獲了領域奧義,又聽到了能夠回家的準話,她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衣袖被扯得一晃一晃,這個習慣,跟她小時候一樣,一絲一毫也沒改變過。

流芫腳步發虛,湊到南柚身邊,道:“右右,我跟你說的,你這幾天考慮一下,玉茹是真心誠意的。”

流芫其實不想管這件事,但對他們,對南柚這種一界繼承人來說,與鮫魚皇族打好關係,利總大於弊。

再說,這本省也是一樁好事。

玉茹的身世條件,包括自身的天賦,樣樣不差,想要求取的世家子弟不少,跟她關係也好,性格品行都沒話說,是個直爽利落的好姑娘。

然後流芫見到。

南柚臉上的笑意,變戲法一樣在她麵前消失了個乾淨。

第98章 是誰

當夜,神山的溫度迅速降下來,折膠墮指,天寒地凍。生出些靈識的花草大多都閉合了枝葉和花苞,月色皎潔如絲綢流水,星雲流轉,交相輝映,像是在一方巨大的黑幕中描了張山河天地的畫,絢爛美好。

穆祀的院子裡,靜寂無聲。

隔間書屋的門緊緊地閉著,流焜坐在黃梨木椅上,手邊放著一盞新沏的熱茶,散發著初春枝頭嫩葉吐露芬芳的清新香氣,縈繞在鼻尖,屋裡點著令人舒緩的熏香,但對此刻幾近凝滯的氣氛毫無緩和作用。

“你何時開始夢見這些的,夢了幾次,夢到了些什麼。”穆祀神情嚴肅,他目光很沉,將流焜憔悴陰鷙的神情儘收眼底,半晌,重重摁了摁眉心,問。

然而,流焜從不是個容易輕易配合和相信他人的性格。

就比如此時,他眼裡很快浮現出一層陰霾,警惕和防備寫到了臉上。

穆祀的臉色也很快沉了下去,他原本心情就不好,因為夢裡所發生的一些事,對流焜此人的感官也降到了一個低穀。

“你不肯信我,又來找我。”他身為九重天儲君,儒雅溫和的時候便也罷了,一旦聲音沉下去,臉色繃緊,就現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此時,話語中又帶著一種輕微的譏嘲意味,“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我翻遍典籍,也找不到能夠造夢的術法。如此,夢中的事,我且全當是真的。”

“你不止一次傷害她。”

流焜驀的抬眸,瞳孔中細細密密的血絲糾纏著,襯得他臉色蒼白,像是久久不見天日的鬼魅,他%e8%83%b8膛起伏幾下,咬牙吐出三個字:“我沒有。”

他必然沒有。

可瞧穆祀的神情,他這句否認,根本什麼也不是。

兩兩對視,流焜率先妥協,他抿緊了唇,乾啞地回他:“小半月之前。夢見了三回。”

穆祀了然,眉頭緊蹙。

若論時間,他顯然更久。千年以前,還未來神山修習的時候,他就已經夢到了南柚的死,隻是當時,並沒有聯想那麼多。

穆祀背影高大,他站在半開的窗前,指腹摩挲著座椅扶手邊緣,低瞰外麵漫山遍野亮起的燈盞,想了很久,才終於道:“這件事,我有一些頭緒。”

流焜猛的抬眸,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聲音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