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1 / 1)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07 字 4個月前

摩挲了一下左邊突出的腕骨,他的膚色極白,是那種常年不見天日的那種冷白,在日光下,泛出水玉一樣的細膩光澤。

“星族,在將來,或會發揮不小的作用。”神主眉頭很淺地蹙了一下,聲音沒什麼起伏,依舊顯得溫柔清透。

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塵書卻懂了。他朝神主抱了下拳,鄭重其事地道:“公子放心,三千年內,塵書儘所能,必定將他們帶得能夠獨當一麵。”

神主未曾言語,隻是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眸中透出了星點的溫和笑意。

“不必拜師。”在塵書轉身離開的前一刻,神主用手指抵了抵眉骨,“順其自然,再做觀望。”

於是,穆祀和南柚,便沒有給塵書奉成茶,也並沒有叫成一聲師尊。

清風拂麵,塵書迅速回神,端起茶喝了一口,眼也不抬,笑道:“嘗嘗,裡麵加了神山獨有的草凝露,帶甜味,小姑娘應該都會喜歡。”

南柚便也捧著抿了抿,但並沒有品出茶味,相反,像是她常喝的一種汁漿,甜得甚至有點膩人。

她側首去看穆祀的神情,在察覺到某一刻的僵硬時,很淺地扯了下嘴角。

這一看,就是放多了凝露。南柚突然想起星螺說的,神山中千萬年都沒有女子進出,大神使應該以為,越甜的東西,她就越喜歡吧。

塵書和穆祀都隻喝了一口,就默契的一先一後放下了茶盞。

小姑娘的臉很小,巴掌大,喝茶的模樣很文靜,眼眸彎彎的,這讓不知道多少年沒跟女子接觸過的塵書有些稀罕。

有點可愛。

塵書不動聲色收回目光,他將身子往藤椅上一靠,手掌搭在膝蓋上,半晌,開口道:“我這個人,對一些虛禮沒什麼講究,主峰之上,也並沒有很多的避諱和禁忌,你二人無需拘束,按照自己的性子行事即可。”

“塵書主峰人少,你們兩個作為師兄師姐,又因神主親自下令,入我主峰,修煉方麵,就更得勤勞懇切,不斷求索。我會親自帶你們,希望千年之後,你們可以讓我,讓其他九峰之人,看到你們的進步。”

塵書平時笑著的時候,和藹親切,一旦收了笑,那股氣勢便出來了。

穆祀無聲頷首,少年氣度不凡,哪怕在大神使麵前,也依舊沒半分畏縮和束手束腳,又恰到好處的拿捏著中間的分寸,進退有度,姿態自然。

塵書站起身,幾步停在南柚跟前,聲音比起跟穆祀交談的時候,又更溫和一些:“你的修為不強,停留在剛入門的階段,心法也才修不久,肉身力量薄弱,比起你師兄,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也是短期內最容易看到進步的,我這麼說,你能聽明白嗎?”

南柚當即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沒有膽怯和被打擊的自暴自棄。

她知道,塵書說這些話,是想讓她朝穆祀看齊,以他為目標,因此更要努力追趕他的步伐,讓自己迅速強大起來。

從後山回去的路上,穆祀突然握了下南柚的手腕,又很快鬆開,他眉目舒展,眼裡噙著笑,聲音中是某種顯而易見的愉悅意味:“明日聽課,不要遲到,師妹。”

接下來的千年,南柚和穆祀幾乎住在了後山。

塵書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永遠卡在他們能夠承受的極限上,雖然格外欣賞和喜歡南柚一次次咬牙爬起來的堅強和韌勁,但該布置下去的任務,絲毫不比穆祀少,兩個人忙得跟陀螺似的,轉完了又轉,在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之下,南柚的修為突飛猛進。

她的天賦本就在頂尖之列,再加上塵書的指點,穆祀的陪練,現在已經達到了千年前流熙的水準。

而那是她大哥哥苦修數千年才有的結果。

在她這裡,一千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達成了。

這樣的進步,不可謂不嚇人。

這日一早,塵書在看到南柚的展示的招式之後,破天荒的點頭誇獎了一句。

她的年歲到底擺著,整個人都有些繃不住,尾巴都要搖起來。

結果下午,塵書點了點穆祀,道:“去,壓製修為到千年前,與你師妹打一場。”

塵書在一邊盯著,穆祀沒敢偷偷放水,兩人你一招我一招的對決,局勢瞬息萬變,十分凶險。

在第一百招的時候,南柚開始落入下風。

第三百回 合,她手腕上的長鞭被穆祀捉住,順勢一扯,她整個人在空中劃出一道纖細的力道弧線。

勝負一分,兩人在塵書麵前站定。

“右右,三百招之內,你師兄未曾對你使用重瞳之力,他還留有餘地,而這,僅僅是他千年前的修為和成就。”塵書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如今的形勢下,我們隻能朝前看。隻有看著遠方的路,才能一直不回頭。”

南柚臉上的笑早就已經消失,她盯著自己的腳尖,連著點了幾下頭,小雞啄米一樣。

“今日到此為止,這段時間你們兩個辛苦了,休息半日吧,明日再來。”塵書乾燥的手掌落在南柚的發頂,安撫一樣地輕觸了下,道。

南柚抱著自己的長鞭,在一邊的樹下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穆祀收了劍,就見庭院的石桌上,不知從哪弄出來一壇美酒的塵書朝他招了兩下手。

他看了眼南柚,想了想,幾步走到石桌前坐下。

昔日的少年鋒芒淡下去,變得成熟,內斂,像一壇深埋在泥土裡的酒,終於摒除的雜質,開始散發芳香,純粹,醉人。

“行了,彆看了,回神。”塵書沒好氣地道:“右右也不是小姑娘了,這點情緒,她自己能消化掉的。”

“她已經很努力了。”穆祀禁不住皺眉,道:“她來的時候,基礎太薄弱了,千年的時間,能有這樣的進步,就算以她的天賦,也必然在暗地裡吃了不少的苦。其實,以她的性格,今日就算不來這一出,她也不會放任自己迷失的。”

“是啊。”塵書抿了一口酒,緩緩陳述事實:“或許十天,或許半月,讓她開心開心,其實也什麼不可以。”

“隻是這段時日,她明明可以拿去做更多的事。”

說話間,南柚將鞭子纏在手腕上,足尖一點,像一隻靈巧的燕,幾下消失在院子裡。

穆祀放下手中的酒盞,想了想,怎麼也不放心,他起身,道:“我去看看。”

南柚回到了山腰上的院子。

這千年裡麵,其實她不常有時間來這裡歇息。很多時候,她晝夜不分,閉關和修煉,都在後山。

孚祗和長奎留在院子裡,他們雖然是南柚的從侍,但顯然,塵書不會像指點南柚和穆祀一樣指點他們。

正午的太陽光分成千萬縷散下來,院門敞開著,每一筆都像是古畫的輪廓。

院子裡,清雋的男子捧著書卷,似有所感想要抬眸,一股力道就像是炮彈一樣地衝到了懷裡,他蹙了下眉,揉了下小姑娘的發頂,聲音裡有些責怪的意味:“怎麼突然撞上來。”

他頓了頓,又問:“疼不疼?”

南柚點了點頭,又搖頭,手就是不撒開,她憋著聲音,悶聲悶氣地問:“長奎在嗎?”

“他才出門,去換東西了。”

聽到隻有他一個人,南柚的身體鬆了下來,也徹底繃不住了,她嘴癟了癟,眼淚立刻流到唇瓣上。

這是第一次,她成年之後哭鼻子。

她哽咽,也不是那種梨花帶雨不出聲的默默流淚,她一邊淌眼淚,還得一邊跟他訴苦,一句話恨不得要拆分成好幾段。

孚祗靜靜地聽著,他伸手,哄小孩一樣的上下輕撫她的脊背,她說一句,他就應一句,附和著她語無倫次的念叨和難過。

他知道,這一千年,她太累了。

哭累了,南柚的手也像是藤蔓一樣的纏在孚祗的腰身上,她抽抽噎噎地提醒:“讓我睡三個時辰,就三個時辰,天黑之前,把我叫起來,我晚上還要去練劍法。”

孚祗撫了撫她散下來的長發,極溫柔地嗯了一聲,道:“臣記下了。”

跟著南柚來的穆祀,整個人沉浸在碎金光芒中,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幕。

一千年的朝夕相處,同吃同住,她的心事,她的崩潰,還是一如既往,屬於另一個人。

穆祀閉了下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心一下接一下地抽起來。

第91章 秘境

夕陽灑落,夜色沉沉逼近,小小的院子裡點起了燈。

南柚醒來的時候,透過一扇小小的窗子,抬頭,便能看到外麵一輪清晰的月影。

身體繃了太久,三個時辰睡下去,渾身都疼,但隨之而來的,是比昨日更厚重的靈力。

這千年裡,大家都在苦修,但到底沒她這樣拚命。

她不出門,不見客,除了百年一回的後山試煉,基本沒有邁出過塵書主峰的山門。

孚祗坐在床沿前,渾身流淌圍繞著月光,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溫柔,南柚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便覺得自己整個人安靜下來,什麼浮躁煩悶著跳動的心思也都歇了。

一千年,他的修為增長得太快了,哪怕沒人指點,他也自有自己的一條道路。

但很奇怪,他在塵書主峰,在旁人眼裡,都像是透明人一樣的存在,縱使他再出色,也沒人會真正注意到他。

就連塵書都是如此。

“姑娘晚上要上山?”孚祗食指微動,點點星光從屋子裡散開,他的聲音比月色更溫柔清和。

南柚想了一下,原本到了唇邊的那句是,兜兜轉轉,咽下去,再吐出來,儼然成了截然不同的意思:“明日再上去。”

“可有時間陪我練練劍?”南柚掀開被子下榻,素手一招,長劍出鞘,她很快將長發束成高馬尾,朝孚祗抬了抬下顎。

孚祗起身,微微頷首,縮地成寸一樣,幾步就到了院外。

他並沒有接南柚遞過來的寶劍,而是隨手折了根樹枝,隨意垂在衣襟一側。

男子垂著眸,氣質出塵,高不可攀,根本不像要比試,而像是要說什麼伴侶間的囈語。

南柚正色:“你可彆小瞧我,小心反被我揍,我可不會因為心疼就手下留情。”

孚祗很淺地笑了一下。

南柚便知他這是準備好了。

劍尖挽了個漂亮的淩花,她周身氣勢陡然一變,長劍在她手中像柔霧一樣穿梭,快到幾乎隻能看到殘影,跟千年前比起來,不知強了多少。

孚祗閃身避開,並且以一種精妙到毫厘之間的絕對把握,預算到了她下一劍的軌跡,同時側身,枯瘦的樹枝在他手中,像是一杆長槍,又像是無往不利的劍,若是說南柚的劍像春風細雨,那他就是烈日驕陽,是大開大闔的酣暢大氣。

過了幾招之後,南柚收回長劍,有些詫異地道:“你的劍法,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都說劍如人,從心而使,南柚一度以為,孚祗的劍,應該像他的人一樣,溫和似水,皎如月光。

但現在,顯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