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1 / 1)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65 字 4個月前

嘴唇動了兩下,聲音沙啞:“我來。”

孚祗避開了他,麵對彆人,他從來都是淡漠而沒什麼情緒的。

“孚祗。”穆祀忍耐地皺了皺眉,聲音晦澀:“南柚日後,是要入主天宮的。”

少年離去的步伐頓了一下。

穆祀的眼瞳裡寒意濃重,誠然,已經被孚祗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和無視的舉動和言行激起了怒火,他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

每一次,都跟南柚有關。

孚祗垂眸,小姑娘大半張臉埋在他的衣襟裡,側臉線條柔和,睫毛很長,落在眼皮下方,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臣聽命於姑娘,護好姑娘是臣職責所在。”

一句似是而非的官腔話。

穆祀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重瞳不受控製顯化出來。

每一次,都是這樣。

他比誰都清楚,而這樣的特權,是南柚給的。

那是孚祗的底氣。

也成為了他穆祀的顧慮。

孚祗將南柚抱到榻上,才出院子,星螺和另一個從侍就將小山一樣的狻猊運了回來。

還有雲犽長奎等人。

孚祗給南柚喂了顆補充靈力的丹藥,又在院子周圍布下禁製,離開了院子。

神山之上,瀅綠的湖水透著湖泊的流光色澤,被絲帶一樣的溪流環繞著的,是一座寬敞的宮殿。

在這裡,四季顛倒,循環肆意。

茫茫雪色裡,嫩葉紅花生長,布著堅冰的湖麵,幾尾紅鯉怡然自得遊動。

宮殿裡,兩人正在對弈。

執黑子的人長發及地,流水一樣,臉上布著一層霧氣,看不清麵容,舉手投足,優雅溫柔到了極致。

執白子的人,身邊橫著一支白玉笛,儼然是才在授課堂折騰完人的十神使。

“這一屆年輕人中,有幾個不錯的苗子。”十神使看著被步步緊逼的黑子,扯動了下嘴角,也順帶著提起了這件事。

神主那雙眼睛裡像是永遠含著淺淡的笑意,說話的聲音溫和:“戰場和邪祖的事,跟他們說了嗎?”

“我帶他們感受過了。那群小鬼的父母都是人精,明裡暗裡怎麼也透露了幾分,再結合今日所見,應該都有數了。”

“今日有兩人,接住了我第二曲笛音。”

“哦?”神主抬眸,看了眼那根玉笛,有些意外,又落下一子,“動了收徒的心思了?”

“天族太子,他能接住並不意外,可另一個,是星族皇嗣身邊的從侍。”

神主將定勝負的一顆子落下,道:“少年不問出身,越多出色的少年,越能抗住日後的風雨。”

“這是好事。”

十神使頷首,有些興味地道:”今日,那個從侍,幫星女擋住了我的笛音。”

“可他並沒有這樣強大的靈力。”

神主抬眸,黑子穩穩落在棋盤上,他似清風淡月,隨意一個音節,都溫柔得不可思議,但又令人說不出半分反駁和疑惑的心思。

“此事不必深究。”他道:“一月後,讓星女拜入塵書主峰。”

十神使詫異。

萬萬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從神主的嘴裡,聽到代表女子的稱謂。

寂靜的山穀中,不大不小的院子裡冒出一道炊煙。

院子裡開著顏色各異的花草,每一株都長得很好,生機勃勃,將整個前院裝點得跟詩畫一樣。

神山的隨從給清漾喂了丹藥之後,便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

清漾醒來的時候,從侍丹心還在椅子上癱著。

她從榻上坐起身,嘶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疼痛的餘韻在骨子裡滋長,每一塊骨頭都像是被敲碎了重組的一樣。

疼痛過後,這次暈厥的好處便顯現出來。

她的劍氣肉眼可見的增強了不少。

另一名並沒有跟著去授課堂的從侍感受到她的氣息,端著一盆溫水推門而進。

“姑娘。”丹青神色凝重地喚她,丹青和丹心是清漾姨祖母調到她身邊伺候的從侍,膽大心細,天賦也都出眾,“烏蘇那邊的聯係徹底斷了,派去打探的人再也沒有回來,應該是已經察覺到了。”

清漾抬頭,眸色清冷,有些意外:“怎麼會?”

“我聽人說,本來烏蘇都已經去赤雲邊為姑娘奪靈髓了,但朱厭守在那裡,沒過幾日,南柚也到了,而且還帶去了金烏。”

丹青聲音沉下來,提醒道:“姑娘,金烏的天賦技能,您彆忘了。”

金烏的天賦技能——占卜。

他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占卜家。

清漾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時語氣已經恢複了平靜:“也就是說,這樣一來,我們在星界的所有布置和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沒得到靈髓不說,還將烏蘇和汕豚這兩個助力丟了。

饒是以她如今的心性,都有一種被當頭一棒的感覺。

良久,清漾扯了下嘴角,手指動了動,喃喃道:“南柚,真是處處克我啊。”

“姑娘,現如今,該如何。”丹青知道那個人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一根情願同歸於儘也要拔出的尖刺,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罷手,因而垂眸,低聲問。

“去將那個匣子拿來。”

丹青照做。

清漾深深提了一口氣,伸手,將匣子上麵的小鎖挑開。

丹青識趣地低頭,但心中難安,思來想去,還是開口提醒:“姑娘,神山之內,同門不可相殘相殺。”

十位神使眼皮底下。

沒有什麼事是查不出來的。

清漾將其中一樣東西拿出來,聽了丹青的話,笑了一下,一字一句輕而緩地道:“對啊,殘殺同門。”

她頓了一下,又道:“製作留影石,將它在六界推廣,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東西。”

丹青向來捉摸不透她的意思。

她說什麼,自己就做什麼。

第86章 護短

南柚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她長發散開,橫鋪在枕頭和繡著花樣的被麵上,一動,就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碎開爛掉了,喘一下氣都是傷筋動骨的痛。

房間裡有些昏暗,孚祗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床沿前,脊背挺直,下顎線條流暢,鴉羽一樣的睫毛垂落在眼瞼下,安靜,沉寂。

那股危險的感覺又出現了。

南柚坐起來,手摁住喉嚨,咳了一聲,嗓子火燒火燎的痛。

孚祗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

南柚小口小口地抿,抿一口看他一眼,但又不說話,一臉的欲言又止。

幾次之後,孚祗伸手,輕觸自己的臉頰,喉結微動:“姑娘為何總看著臣?”

南柚慢吞吞地收回了視線,半晌之後,又偷偷抬眼去看他,問:“我是第一個暈倒的嗎?”

孚祗默了默,如實道:“南允公子是第一個。”

南柚心想,還好沒真跟著他。

“我覺得靈力增長了不少。”南柚認真感應了一會體內的情況,有點開心,“我聽小六說了,其他九位神使都不這樣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月裡,受一天折磨,也沒那麼令人難以接受。”南柚從床榻上跳起來,自從離開了星界,不必時時端著拘著,她的舉止也更隨性了些。

明顯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夜靜更闌,遠處山坡上成了精的山雞精這個時候就開始打鳴,月勻將自己種在院子後麵的靈泉邊,蔫頭蔫腦的,明顯被摧殘壞了。

狻猊剛醒,渾身都透著一股暴躁的意味,見到南柚,委委屈屈用碩大的腦袋去蹭她,被撓了撓下巴之後開始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山裡的夜有些冷,南柚出門之前,給自己披了件外衣,走到院子裡,又折回來,將十幾個空間戒擺在妝台上,一個一個翻找,最後取出了一件煙青色的絨毛大氅。

“孚祗,彎腰。”她朝月下靜站的男子招手,聲音裡帶著點躍躍欲試的期待意味。

孚祗還想說什麼,她人已三步兩步到了跟前,他不彎腰,她就踮著腳湊上來。

一股好聞的果香味頓時在鼻尖縈繞。

說來好笑,小姑娘孩子心性,自從知道清漾是花族皇裔之後,屋裡用的,身上戴的,都換成了與花無關的。

在孚祗還未回神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南柚眼神認真,動作有些笨拙,等為他係好後,繞著他走了一圈,眉目彎彎,頷首道:“雲姑當時拿來問我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顏色很適合我們孚小祗。”

她又看了眼少年含笑的眉眼,改了前麵的話:“你生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孚祗很淺地笑了一下。

南柚等了會,沒聽到他說話,有些奇怪地問:“你不想跟我說什麼嗎?”

“不跟我說不合禮數,讓我下次不要如此了?”南柚笑。

孚祗這個人,在她身上向來沒什麼原則,一般來說,她說什麼就做什麼,性子又溫柔到了極致,對她根本說不出重話,來來回回,重複著就是這兩句,到現在,南柚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

孚祗有些無奈。

“臣若是說了,姑娘下次便不會如此了嗎?”少年嗓音在夜風中顯得低醇而清潤,帶著些難以遮掩的縱容意味。

南柚很認真地想了一會,道:“你還是彆說了。”

她走過來去牽他的袖子,臉小小的一張,認真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快走吧,我留音玉響了好多聲了,都在等我們呢。”

我們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總是那麼自然。

孚祗罕見的愣了一下。

等他們到流鈺院子裡的時候,大家果然都到了。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性格開朗的流芫和南允之間也初步建立起了友誼,南柚前腳才踏進去,就聽她在笑話南允:“我當時還懵著,想這世上怎麼會有比鸞雀還怕水的龍。”

“……我那是怕水嗎?!”南允手掌撐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反駁。

“右右來了!”流芫眼睛一亮,她從流鈺院子裡高高的樹上跳下來,跑到南柚身邊轉了兩圈,問:“才醒來啊?”

院子裡擺放著三三兩兩的藤椅,南柚隨意抽過來一張,坐下,點了下頭,算是回答了流芫的問題,又喝了口熱茶,“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大哥哥醒來最早。”流芫道:“流焜和我差不多時間醒來的,大半個時辰前,我們就來了這裡,以為你會在,結果你還沒來。”

“我剛到沒多久。”南允摸著鼻梁骨,目光有些躲閃,一想起在船上他讓南柚跟著自己的那番話,就覺得很沒臉。

他這輩子,從沒有這麼丟人過。

“穆祀呢?”南柚轉了一圈,沒找到人。

“這裡。”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憑空出現在眾人的耳朵裡,循聲望去,身著月白色長衫的男子單手一翻,輕輕鬆鬆入了院牆。

“人都齊了。”流芫拍了下手,示意大家都打起精神來,“時間不早了,明日不知道又是誰出來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