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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52 字 4個月前

,她艱難地將頭抬起來,看了眼左邊的流芫,小姑娘臉色煞白,瞳孔中殘留著驚與懼,儼然沒有回過神來。

他們並非不諳世事的嬌花嫩葉,麵對那樣的場景,會有驚訝,但不至於個個如此失態。

主要是十神使的笛音,太令人難受了。

那也根本不是他們這個階段能夠抗衡的東西。

精準地掐著一個既讓他們覺得難以承受但又不至於徹底崩潰的點,卡在一個極限,至少有兩成的氣息和威壓是沒有收斂的袒露出來的,等精神上的緊繃之感過去,身體上骨子裡綿長不絕的痛楚便前赴後繼冒出來,像一個個巨大的浪頭,想將船隻徹底掀翻。

一曲畢,哀嚎聲遍地。

南柚癱在石桌上,像是一團軟泥,這下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姑娘。”這個時候,孚祗是唯有的幾個較清醒的人之一,他永遠都這樣,不論知道什麼,見到什麼,都是淡而從容的樣子。

輕輕喚過一聲之後,他將一瓶瓷白的丹藥放到南柚的桌子上,眼神有些擔憂。

南柚胡亂倒了幾粒送進喉嚨,又趴下了。

再抬頭的時候,十神使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就像沒人知道他是何時到的。

從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吹了一首大家都未曾聽過的曲子,就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所有在授課堂裡趴著還沒回過神來的人,都被一股柔勁推出了山洞,外麵暖意洋洋,雲高風清,他們四仰八叉地躺著,渾身每一寸肌膚都是酸軟的,像是被重物碾壓過,連抬抬手指都費力。

就在此時,那淡下來遠出一段距離的笛音,再一次響起。

山一樣的威壓陡然沉下,落到每一個人的身上。

南允麵色慘白,喉頭一哽,險些把胃裡的東西都吐出來。

“我不行了。”流芫鬢發汗濕,她極虛弱地擺了擺手,氣若遊絲。

“這就是神使給我們上的第一堂課?”南允有些不可置信地跪坐,神情痛苦,“以後,都這麼上課?”

“我現在走,成嗎?還來得及嗎?”

南柚更不好受,就那幾個音節,像是要將她的五臟六腑拍碎一樣,翻江倒海,她脊背弓起,唇色烏白,小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幾個音節過後,她跟南允一樣,想吐,更想眼睛一閉,徹底擺脫這種折磨。

見到這一幕,孚祗向來平靜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慍怒與責怪之意,他抬眸看了一眼遠處的方向,半蹲下`身,手掌撫上她瘦弱的脊背,一下一下輕而緩地順著。

南柚喘了幾口氣,顧不得什麼形象地坐在草地上,眼一閉,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嗑在少年的肩膀上,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但實在沒有氣力。

“姑娘,歇一下吧。”孚祗道。

南柚點了下頭,手背搭在他的膝上,凝脂一樣的膚色與清冷的霧色交織,顯得溫柔而自然。

草地上,如此融洽而和諧的一幕,徹底刺痛了穆祀的眼。

他是少年天驕中最出色的,修為高,相對而言,十神使的笛音對他的影響沒有那麼大,他眯著眼,重瞳在眼眶中沉沉浮浮,時隱時現。

他又想起了那個荒誕的困擾了他許久的夢境。

夢裡,南柚麵臨生死困境,他沒有出現,星主沒有出現,流熙流芫無一人露麵,她的那些大妖,也全部不知所蹤。流焜則是清漾的幫凶,幫清漾在後麵擋住了孚祗。

南柚是個心善的姑娘。

在生命快要流逝乾淨的時候,還在命令孚祗帶著威力強大的仙兵遠走。

那等局麵下的南柚,眼神灰敗,無所歸依。

從始至終陪著她的。

隻有孚祗。

穆祀%e8%83%b8膛上下起伏了幾下,黎興被摧殘得不行,此時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情緒,還是開口,問:“殿下怎麼了?”

“黎興,那個孚祗。”穆祀看向南柚白若堆雪的裙角,伸手摁了摁眉骨,一向果斷老成的少年頓了一下,道:“讓人在藏書閣查,從古至今,本體是柳樹,戰力成就不凡的,想儘辦法拚湊,一個月之內,孤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黎興應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比了個很淺的動作,“不論他是什麼身份,看樣子現在都還沒有融合,我們其實可以……”

穆祀淡漠地彆開了目光,默不作聲地站起身,良久,才道:“不行。”

沒人比他更清楚,南柚是個多敏銳,多念舊情的人。

因為一個從侍,哪怕是一個有身份的從侍,而和南柚鬨翻,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他一向是個冷靜理智的人。

第85章 初現

大家緩了很久,互相攙扶著站起來的時候,泉沉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情形,笑%e5%90%9f%e5%90%9f地道:“十神使大人就是這樣的,等日後接觸久了,大家就知道了。”

上來這一曲,就已經搞怕了很多人,此刻,他話音一落下,倒抽涼氣的聲音就格外響亮,南允隨意地用手掌抹了把臉,聲音格外悲壯:“其他九位,也是這樣的教學方式嗎?”

泉沉笑了笑,沒有答話,而是往下壓了壓手掌,袖袍微動,南柚等人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授課堂。

耳邊,是他含著笑的淺淡話語:“今日的課程還未結束,請各位坐好。”

當月明珠的光徹底亮起來,他們出現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頭頂是撕扯著狂舞的雷電,腳下踩著的船隻搖搖晃晃,時不時發出嘎吱的破裂聲,不堪重負,隨時要散架一樣。

“還來?!”南允凡事不放心上的風流公子形象再也維持不住,他的臉色很白,但還是朝南柚這邊靠了靠,低聲叮囑道:“等下要是我們被顛到海裡,你抓著我。”

相比於他們這種一早就確定下來的本體原形,星族的皇族前期總是神秘而脆弱的。

像南柚,隻有在過第十五個生辰,一萬五千歲之後,才能登上明鏡台,看清自己的本體。

流鈺跟南柚並不在同一排,此時稍微恢複些氣力,走到她的身邊,剛好聽見南允這句話,道:“是,鸞雀一族都不熟水性,右右,情況若真生變,你跟著南允兄。”

南柚擺了下手,捂著臉哀嚎了一聲,“不是說隔三日授一次課嗎,這回來的,又是哪位大人呐。”

這艘船很大,同時顯得十分陳舊,像是沉入海底無數年,每一塊木板都長上了海草,船身還遍布著各種樣式的海螺,小的大的,密密麻麻,看得人頭皮炸開。

南柚稍微挪動一下位置,甚至都隱隱覺得腳下的木板在咯吱作響。

這種船,說能抗得過這樣的暴風雨,南柚都不信。

數百個人,烏泱泱一片,各自形成不同的小圈子,交談猜測,甚至開始交換法寶。

“這是要做什麼?讓我們出手對抗雷電,還是保住船不沉?”半晌,已經做好落水準備的流芫睜開眼,看著雷電亂舞,沉如黑夜的天空,開始較好的一麵開始猜測。

就在此時,那來去無聲的十神使,悄無聲息落到了船尾,單腳點在掛帆的柱子上,蜻蜓點水一樣,手裡依舊拿著那根白玉笛。

吵鬨聲在越來越大的風雨和威壓中減弱,直至完全消失。

十神使不說話,他居高臨下,黑衣玉笛,身形單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像是掂量完了他們的恢複狀況,十神使再一次將玉笛橫在唇畔。

流芫絕望地閉上了眼。

南柚揪著孚祗的袖子,屏著氣,反應十分迅速的從空間戒裡拿出了避水珠,藏在手心裡,她一粒,孚祗一粒。

南允手指緊緊地摳著欄杆,他倒是不怕水,隻要不聽那股笛音,泡在水裡一年,十年都沒問題。

就在他這樣的想法閃過的下一刻,笛音響了起來。

像是被人在後背用鐵錘狠狠錘了一下,他五臟六腑都翻滾著蜷縮起來,還沒挨到第二個音節,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鼻腔裡就進了鹹腥的海水,整個人陡然往下沉。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次笛音對比,第一首曲子突然也沒有那麼令人難以接受。

像餃子下鍋一樣,整隻船在某一瞬毫無征兆側翻,數百個人無一幸免,一個不落地滾進海麵。

南柚反應很快,她一邊咬牙忍著笛音帶來的身體上的疼痛,一邊將避水珠咽下去。

然而,根本沒有用。

領域。

南柚的腦海裡,頓時閃過兩個這樣的字眼。

曲音才奏,領域便開。

這個十神使,到底有多強大。

饒是強橫如星主,也隻是在近年內修成了領域,每次施展起來,都需不短的時間,像這樣悄無聲息將數百人卷入自身領域且收放自如的本事,整個四海八荒,除了他上麵的九位,隻怕再尋不出幾人了。

在海水中,痛苦程度成倍劇增,說到底,南柚的靈力並不強,所承受的痛苦比起穆祀,孚祗等人,更大一些。

海水泱泱,南柚身邊的人全部被衝散,她捏著孚祗的衣袖,緊閉著眼,細長的眉皺著,早晨因為心血來潮用鳳仙汁勾畫在額心的圖樣掉了半邊顏色,小臉蒼白,唇色寡淡。

她很不舒服。

痛苦程度甚至跟那日強抽血脈有得一拚。

索性海是真實的,對他們這樣的身體來說,呼吸自如,言語無礙。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南柚捏著孚祗一角衣袖的手指用力到泛出了濃鬱的白。

饒是知道這是個必經曆程,孚祗也依舊忍不住皺眉。

未幾,他很淺很輕地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掌,捂住了南柚的雙耳。

好聞的草木清香衝淡了海水的鹹腥味,無孔不入,令人崩潰的笛音在那種熨帖的溫度下終於有所收斂,雖然依舊痛苦,但總算控製在了可以接受和忍耐的程度內。

南柚蜷縮著身子,窩在他的%e8%83%b8膛前。

若是在往常,孚祗這時候應該不動聲色後退幾步,用不讚同的眼神看著她,無奈地提醒與告誡:姑娘,不該如此。

而此時,當她毫無保留的信賴,交到他手中時。

他沒有歎息,沒有提醒,隻是任她湊上來。

兩人長發交織在一起,深海中,墨一樣的顏色,像一叢叢海草,又像盛開的旖旎花。

最後,南柚是疼暈在孚祗懷裡的。

一曲笛音畢,清醒的人所剩無幾。

場景再次一轉,從深海回到授課堂,十神使已經離開。

泉沉看到這幅歪七倒八的慘狀,半分驚訝的神情也沒有,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他依舊是和藹可親的樣子,朝後拍了拍手,神山的隨從便進來,架起自己負責的人,往各自院子裡走。

作為唯二抗完整首曲子還清醒著出來的人,穆祀和孚祗遙遙相望,前者喘熄幾聲,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目光落在孚祗手中抱著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