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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280 字 4個月前

快開啟了,你先回去吧。”他伸出手掌,重瞳隱顯,想將她身上甜膩的氣息衝淡,結果手還未觸到她的發頂,南柚就被孚祗拉得向左靠了一步,少年抬眸,聲音清和依舊:“臣帶著姑娘回去,此處交給殿下處理。”

穆祀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中晦色如織。

南柚被孚祗拉著走的時候還有些迷惑,小聲問:“穆祀跟原熵有過節嗎?上次在深淵爭幺尾的時候,穆祀就把他打得特彆慘。”

孚祗沒有理她,隻是在這條幽曲小道上默默將她身上礙人的氣味壓了下去,並未開口說半個字眼。

經曆過數次這種情形的南柚很快意識到不對,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心裡有點發怵。

“孚小祗,你繃著臉的樣子越來越像我父君了。”她小聲地示弱:“好啦,我下回有什麼事,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再也不亂跑了。”

孚祗停下腳步,他麵容清雋,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溫柔舒服的長相,沒有什麼攻擊力,能令他蹙眉生氣的人和事極少,且每一件,都跟南柚有關。

他望著小姑娘烏黑的發頂,心道:令臣生氣的,不是姑娘亂跑。

可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麼呢。

他罕見的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伸手抵了抵眉骨,出口的話卻成了:“先回雲舟吧。”

此地與神山接壤,多雨溼潤,地裡還布著潮濕的泥濘,天又飄下雨來。

原熵有點怵穆祀,應該說,所有被穆祀揍過的人,都會有一定的心理陰影。

隻是這架勢,怎麼看都像是來者不善,他迅速回顧了近期發生的事情,確定沒有犯到他手上的地方。

“原熵,這是第二次。”穆祀神情冰冷,身上的威壓一重高過一重,像是萬萬斤重的山嶽,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原熵不明所以,詢問的話還沒出口,就見到了那雙徹底顯現出來的重瞳,一瞬間,像是有一柄巨大的錘子錘在他的腦袋上,嗡嗡作響,眼前都似乎現出金星殘影。

在深淵時,他的重瞳還未徹底顯現,不過才過了千年,他便進步到了如此程度。

饒是原熵一向自詡天驕,在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穆祀確實有這個實力傲視九州年輕一輩,成為站在最前麵的領頭人。

“第二次?”他不動聲色回神,發問。

穆祀的眼瞳裡驟然出現萬裡的山河,湧動的雲流,爭先恐後往前的浪潮,豐富的戰鬥直覺讓原熵騰空而起,險而又險避過一擊。

“你做什麼?!”天族雖然勢大,但巨石族也並不是讓人隨意欺壓不能還手的種族,原熵身為少主,麵對這種沒有緣由的攻擊,不至於忍氣吞聲受下。

“孤做什麼。”穆祀細細地咀嚼著這幾個字眼,扯動了下嘴角,“讓你近期都發不了情。”

平時,這種兩族少主之間的切磋,穆祀向來會留些情,不會下死手。

但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原熵被虐得格外的慘,哇哇亂叫聲就沒停過。

到最後,他被逼得使出石族秘術,被動防禦,並不出手,龜縮著不動彈,穆祀的攻擊力道打在他身上,會被卸掉八、九成。

他終於可以喘一口氣。

這頓莫名其妙的打勾起了他千年前的那段回憶,再結合兩次情形,他像是打通了筋脈,神思驟然清明,他誒了一聲,朝著穆祀喊:“你打我,因為南柚?”

穆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裡看不出分毫的情緒,但如此姿態,與默認無異。

原熵喉嚨裡的一口血,頓時不上不下,差點把自己噎死。

他氣得連笑了兩聲,伸手指了指自己,再次確認:“所以你以為,方才,是我輕薄了她?”

“還有上次,你在比試場上突然發神經,就因為南柚來跟我說了話?”他聲音尖了些。

他的神情太過驚詫,穆祀眉骨微抬,淡漠地陳述事實:“她身上的氣味是你的,她方才跟你在一起。”

原熵張口想解釋,又覺得解釋了更丟人,隻能擺擺手,先道:“彆打了,你先讓我起來,南柚跟我統共就才見了兩回。”

“知道你修為高,但二話不說上來就開打的行為,真的很容易得罪人。”原熵生得白淨,一點也不像石族,聲音也隨了長相,顯出些陰柔來。

等事情說得七七八八,原熵的全身皮肉都開始隱隱作痛,他嘶的倒吸了一口氣,一雙桃花眼腫起來,忍不住道:“穆祀,我今天要真和南柚有什麼,就憑你這一頓打,回去就得讓你們鬨得雞飛狗跳。”

“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饒是方才不問緣由揍了原熵一頓,穆祀的臉上也並沒有任何一絲不自在或者愧疚的神情,坦然自若,恍若無事發生。

他本就是居於九天之上的人,高人一等的意識已經深入腦海,不動怒時是謙謙如玉,君子端方的人物,動怒時天地變色,並不顧忌其他。也根本無需顧忌其他。

他有這樣的底氣,更有這樣的身份和實力。

原熵撫著青紫的嘴角,找了個樹墩子坐下喘著氣休息,“下次這樣的事,太子殿下您能不能好想一想,不要被妒火衝昏了頭腦。你和南柚的事,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你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

誰會沒事跟穆祀搶女人。

那樣的場景,想想都讓人覺得渾身骨頭疼。

穆祀垂著眸,未置一詞。

他沒法跟人說。

南柚,不願意嫁給他。

不是姑娘家的矜持,不是鬨脾氣,她的抗拒和抵觸,那麼真實明顯,明顯到他上次問她定親一事意見的時候,“我不願意”四個大字就寫在她的臉上。

誠然,他是個極驕傲的人,他的自尊和修養,讓他無法在她不願的情況下強求。

那是右右啊。

是那個能讓他將所有陰暗見不得光的心思和秘密,毫無保留袒露出來的姑娘。

他不願為難她,就隻能從自身找原因。

雲舟上,南柚幾根手指搭在欄杆上,直麵流鈺不讚成的眼神,她點了點荼鼠小小的腦袋,道:“二哥哥,你想說的孚祗都說過了,我都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毛絨絨的圍脖寬鬆,她的臉卻越發小,此刻,細聲細氣地嘀咕:“我這都多慘了。”

“真是。”流鈺多少有些無奈,搖頭道:“什麼話都叫你說了。”

“神山本就危險,我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熟悉,你還到處亂跑,剛剛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大哥哥還有少逡少君等人到現在還沒回,等他們回來,有你受的。”流鈺知道她此刻最掛念什麼,跟著她的眼神看向裡艙的儘頭,有些好笑地道:“難得見孚祗這樣生氣,右右你也真是本事不小。”

南柚用手捂了下臉,道:“孚小祗脾氣好得天上有地下無,輕易不生氣,生起氣來,一個月都不帶理我的。”

她嘴角往下壓了壓,再一次想起了在深淵裡,他們四目相望,沉默著不言語的場麵,那個時候,她身體不好,知道怎麼讓他心疼,讓他不得不說話。

還沒等她想好這次哄人的方法,金烏就悄無聲息出現在了甲板上。

麵對金烏這個喜怒不定的老頭,南柚雖然口口聲聲叫著前輩,但其實並不怎麼喜歡。

後來,大家都混熟悉了,金烏也不在乎她時常的裝聾作啞,總體來說,兩人的相處,愉快算不上,但好歹跟相安無事沾了邊。

“神山不比其他地方,你這股鬨騰勁,還是消停一點,真捅了婁子,可沒人給你撐腰。”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性子太烈了,這樣不好。”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老頭難得不喝酒清醒著說話,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右右,宿命虛無之人,更應該懂得保全自身。”臨了,他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第81章 神主

裡艙內,南柚睫毛顫動兩下,她聽完,有些疑惑地蹙眉,問:“宿命虛無,是什麼意思?”

金烏卻聳了聳肩,怎麼也不肯多透露一句,他起身,透過一扇小窗,看著外麵明亮的燈火,看著年輕人臉上洋溢的期待和喜悅,像是想起了從前那些如流水一樣逝去的日子,而他已經很老,老得在這裡站著,都顯得格格不入。

“神山快開了。”小小的老頭目光望向極遠處的兩座萬仞巨山,他今日沒抱著自己的寶貝酒壺,也沒抓著雞腿啃,粗布麻衣,白眉白須,說起話來,挺像那麼回事,“你父君跟你提過十神使嗎?”

南柚搖了下頭,如實道:“內院的事,我父君什麼都沒跟我說,隻是讓我務必謙遜守禮,約束自身。”

金烏笑了兩聲,揮手布置了一個結界,他鄭重其事:“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遍,你聽好。”

南柚下意識挺直了腰背,神情認真,是虛心求教的姿態。

“十神使伺候在神主身邊萬萬年,每一個的實力都非常強勁,是我們這個位麵當之無愧的頂梁柱。”金烏閉著眼,像是沉浸在某種久遠的回憶之中,“他們久不在紅塵中行走,跟隨神主閉關修行,我所知道的其實也不多。”

“這次,他們親自教你們,是我們這一輩都不曾得到的機遇和資源。”說到這裡,金烏甚至有些羨慕,他清了清嗓子,接著道:“十神使所擅不同,專精各項,每一個都有過人之處,一個月的初試期,你們大概能確定自己未來想走的方向,一個月後,正式分山。”

“進去之後,你們會知道,十神使中,若論戰績,論成就,當屬排在最末的十神使,也是他,讓早早宣布不再招門生弟子的神主破例,將他收在身邊。”

南柚似懂非懂:“十神使的排名,不是按實力排的?”

“不是。”金烏摸了摸雪白的長須,搖頭道:“是按神主收徒的時間來的,最早收入門下的那個,便是大神使,最晚收進的,自然成了最末的那個。”

“前輩的意思,是讓我選擇十神使?”南柚問。

“不,我的意思是,若是能自主選擇,你可以追隨大神使。”金烏眯了眯眼睛,說:“諸多傳言,說大神使乃十神使中最弱勢的存在,擅長的東西五花八門,但每樣都沒能走到極致,不如其他九位。”

“但他是追隨神主最久的一個。”金烏轉過身,問南柚:“小娃娃,你懂我的意思嗎?”

這話實在含糊,但南柚是個十分聰慧的小姑娘,有些事,說到一半,她自己多琢磨一會,也能理明白。

並不會纏著問個底朝天,令人厭煩。

金烏最喜歡她這點,知情識趣,涵養極高。

就比如此時,南柚攏了攏長發,拉了下裙擺,朝他行了個謝禮,絲毫沒覺得有損身份,她聲音認真:“多謝前輩指點,我會好好考慮的。”

金烏點了下頭,眨眼之間,就從道骨仙風的老者變回了從前的樣子,他搓了搓手,用商量般的語氣,道:“嘿,你看老夫我,把你父君都不知道的東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