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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26 字 4個月前

隻要過了入院考核,就能進書院。

內院弟子,每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院子,地方寬敞,環境不錯,除此之外,每名內院弟子還附帶兩個陪同從侍的名額,同出同進,一起聽課。

外院弟子隻能帶一名從侍。

星界這次選入六界書院內院的人,一共隻有兩個。

南柚和狻猊。

流鈺也拿到了通知。

烏魚、汕恒以及另外十幾名星界傑出少年拿到了外院的通知名冊,除此之外,荼鼠身為深淵天榜第一的獸靈,也有資格入外院修習。

南柚原本是準備帶孚祗和長奎去,恰巧,又占了狻猊的便宜,能將月勻和雲犽捎上,荼鼠那邊還有個名額,她思來想去,又問過大家的意見,帶上了茉七。

昭芙院瞬間冷清下來。

三人一獸留了下來,鉤蛇和彩霞管著昭芙院大小事,樺則入了私獄,頭幾天的時候,嚇得眼淚汪汪,幾欲崩潰,後麵漸漸適應習慣了,也能咬咬牙堅持著一路走下來,行事有模有樣,南柚挺欣賞她。

一艘巨大的雲舟,停在半空中,船頭掛著一盞引路燈,船身雕刻著一些繁複的花紋,顏色是一種很深的沉木,像是扛過了千萬年的歲月,不破舊,反而顯得古老厚重。

今日風大,雪飄了一夜,落白了屋簷和樹梢,還夾雜著細雨,寒意簡直要鑽進骨頭裡,且這風雪還有越落越大的趨勢,南柚一看架勢不對,跟烏魚等人商議過後,決定提前出發。

他們一個接一個上了雲舟,站在船頭,擠成一排,星主和流枘站在前來送行的父母們的前頭,看著小家夥們暗藏期待和雀躍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年齡都還不是很大,才成年,個個看著都能獨當一麵了,實則並沒有離開過父母和故土,沒吃過頭,沒受過罪,養尊處優慣了,驟然遠行萬裡去求學,令人提心吊膽。

星主攬著流枘肩頭的力道緊了緊,他道:“孩子大了,總有這一天的,現在讓她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也好。”

“她還太小了,肩上的擔子又那樣重。”流枘不能想象那些畫麵,略略一提,自己就先歎息般的止住了話題。

大人們不舍與擔憂居多,即將遠行的人卻無所察覺,直到雲舟啟動,他們才踮起腳,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笑著揮手,手舉成喇叭狀地喊話,並沒有什麼彆離的愁緒。

船頭風大,雪花迎麵撲到臉上,化成一股柔柔的濕意,指尖一抹,便碾去了形。南柚披著一件大氅,人小小的一個,哪怕長開了,在高大挺拔的少年們中,也依舊矮了一頭,顯得玲瓏窈窕。

流鈺怕她著涼,讓她去裡艙休息,她卻直搖頭,滿臉放鬆,像是終於卸下了什麼沉重的擔子。

狻猊這種喜歡熱鬨的,已經玩瘋了,時不時還跳出雲舟,在雲層上打滾,荼鼠也愛跟著它胡鬨,兩個小家夥開心得不得了。

從船頭到船尾,南柚玩累了,就坐在觀棋椅上休息,孚祗一路跟著她,氣息都沒有重一分,她坐著,他就站在她身側,長而密的睫毛垂下,像是睡著了一樣。

“孚小祗,坐!”南柚挪出了一個位置,拍了拍身側。

孚祗沒說什麼,沉默地順從了她的意思。

南柚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什麼人注意他們,朝著孚祗伸出了手掌。

那是一顆瀅白的水滴形狀的珠子。

孚祗見過幾次,自然也知道那是什麼。

精玉靈髓。

——清漾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東西,世間罕見,萬金難求。

一共三顆,烏魚一顆,汕恒一顆,還剩下的一顆,是留給她以後修妖聖體用的。

“姑娘?”孚祗蹙眉,語帶疑惑。

南柚在下一刻,將珠子塞進他的手中,“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朱厭伯伯不是在赤雲邊守著最後一顆靈髓呢麼,我又不是沒有了。”她說著說著,有些不開心了,“每次要給你點東西,怎麼就那麼難呢。”

誠然,麵臨過數次如此情形的孚祗,清楚的知道,這個話題再發展下去,會是怎樣一種令人招架不住的場麵。

他默了默,伸手抵住了眉骨,開口道:“那臣先替姑娘收著。”

“收什麼收,現在就吃。”南柚深知他的性情,也最知道如何令他舉白旗投降,“你總不想讓我在這裡喂你吧?”

清冷似月的少年清楚地看著自己被小姑娘幾句胡攪蠻纏的話語逼入了絕境。

“姑娘…”他頓了下。

爆炸般的清甜和溫醇的靈力在他舌尖上蔓延。

南柚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掌,眼尾藏著很深的笑意,紮成高馬尾的長發跟著劃出了一個弧度,“我去裡艙歇一會,有什麼事情,讓茉七通知我。”

她特意點了下茉七。

無非兩種意思。

你要是來,就彆揪著方才的事念叨我。

要麼,就彆來。

孚祗站在原地,難得愣神,就這麼被她糊弄了過去。

半晌,他伸出指尖,摩挲了下自己的唇。

有些不能理解方才一瞬間的悸動。

三日後,雲舟停了下來。

那時正是黑夜,但照明的寶珠和燈光讓這片土地亮若白晝。

小山一樣龐大的雲舟旁,停著各式各樣的承載法寶,有怪蛇一樣的傀儡,有早早被馴服的蛟蟒,其中最突出的,還屬天族的宮殿,占據了不小的位置,仙樂陣陣,雲霧繚繞,像是仙境一樣,十分吸人眼球。

南柚在走出裡艙的一瞬間,感應到了什麼,她貓著腰,從雲舟上跳下來,借著夜色遮掩,偷偷去了一座蚌陣。

她用袖子遮著臉,掩蓋了氣息,曲著手指在蚌殼外麵敲了三下。

那隻老蚌將殼張開,南柚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什麼異樣,又飛快地鑽了進去。

“夢夢!”南柚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進撫琴少女的懷裡。

少女輕紗遮麵,香肩半露,突然的阻礙,讓她動作一重,琴音徹底跑偏。

“南柚。”她的音色很冷,“你壓著我琴了。”

南柚習慣了她這樣的調子,也不怕,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驚喜地問:“夢夢,你也要進書院嗎?”

“不。”南夢惜字如金,她吐出一個字之後,道:“還有外人,起來。”

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原熵訕訕撫著鼻梁起身,望著顯然被自己連累了的小星女,一雙桃花眼微彎,麵色自若地打招呼:“小星女,好久不見。”

“確實許久不見。”南柚稍微直了直肩,看了眼蚌陣中輕垂的紗幔,以及他脖頸一側的紅痕,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沒想到再見,不是在內院,而是在夢夢的蚌陣裡。”

在座皆是人精,原熵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探究和調侃之意,他啞然,含糊著越描越亂:“我跟夢夢相識較早,引為知己,這次進書院,她來送我。”

南柚眼睛一亮,她轉身,看向長發垂落到腰際的冷美人,“夢夢,你跟我們一起進去啊,我們這都多久沒見了,我可想你了。”

“不去。”她清清冷冷兩個字,讓兩個人的眼神都黯了下來。

南柚她癟了下嘴,不滿地嘀咕:“明明我和南允都要進書院,怎麼你就不來送下我們。”

“他很吵。”南夢言簡意賅,目光落到她身上,又道:“你這不是來了?”

南柚徹底歇火。

原熵咳了一聲,他出身石族,但長相卻很白淨,有一種少年的朝氣,笑起來還有兩個甜甜的小梨渦,若不是親眼所見,南柚很難想象,這居然是毒舌冰美人南夢喜歡的類型。

南夢撩開簾子,蹙了下眉,纖細的指尖點著人群聚集的方向。

“南柚,你來的時候,跟人說了沒?”看了半晌,她問。

南柚搖頭:“你都說要悄悄地來,我連孚祗都沒告訴。”

“很好。”南夢扯動了下嘴角:“我這蚌陣隔絕外界,留音玉留音珠都會被屏蔽。”

“他們在找你。”

南柚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留音珠,並沒有動靜。

“你回去吧。”她擺了擺手,在南柚不可置信的受傷目光中下了逐客令。

南柚頓時抽泣一聲,拿眼偷偷瞥她。

南夢不為所動。

原熵沒忍住,笑了一下。

片刻後,兩人被趕出來,等出了蚌陣,南柚看向情緒有些低落的原熵,輕輕吐出一口氣,“巨石族的男子在情動時,居然也會發出香味嗎?”∮思∮兔∮網∮

“我還以為隻有花草之類會呢。”

原熵尷尬地以手捂麵,不想說話。

兩人沉默地走了幾步,而後,在拐角處停住了。

孚祗站在他們跟前。

如雲巔山嵐,清風徐月。

小姑娘身上係著寬而大的長氅,隻露出一張小小的臉和靈動的眼,她的身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妖族發、情時的香味。

他像是在竭力控製著什麼情緒,但顯然沒能成功,聲音裡的隱怒之意,頭一次在人前顯露出來。

“姑娘。”他道:“過來。”

此情此景,跟她當年為流焜強取血脈時,何其相似。

南柚在心中,一字一頓:我、完、了。

第80章 虛無

四目相對,兩兩相望,南柚最先低下了頭。

她慢吞吞地走到孚祗身邊,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這是她做錯事之後的慣常操作。在孚祗身上,向來百試不厭。

“下次出來,提前跟你說。”南柚咬著字眼小聲道。

孚祗低眉,小姑娘仰著一張小臉,五官精致,瑩白似玉,確實已經長成令所有男人挪不開眼的好顏色。

雖則在他眼裡,還跟小孩子似的。

原熵實在是覺得有些丟人,他朝南柚作揖,又看了孚祗一眼,笑道:“小星女,今日就此分彆,內院再會。”

“這就準備走了?”淡漠的聲音來自高空,九重宮殿之首的天階上。

清雲淡月的少年自重霄起,淩空橫渡,密而麻的細網將這片區域覆蓋,很快又隱於無形,所有或窺探或好奇的目光都被隔絕在外。

羽冠束發,長身玉立,他站得如同一杆初雪中的翠竹,就連聲音,都沁著濃到化不開的寒意。

“穆祀?”南柚詫異,細長的眉往上挑了挑,看了眼燈火重明的承載天宮,問:“你怎麼來了?”

“右右。”穆祀轉過身,麵向她,笑容還未出來,就被她身上濃鬱的像是在昭示主權的氣息逼得沉了臉色,他踱步到她麵前,扯動了下嘴角,竭力控製著自己說話的語調,儘量顯得溫和一些,“都在找你,跑到哪玩去了?”

南柚跟原熵隔空交換了一個眼神,捏著鼻尖蔫蔫地回:“跟原熵少君遇見了,說了幾句話,也沒耽擱多久。”

這滿身的味道,說話怎麼說出來?

到現在,她還要遮掩隱瞞?

為了眼前這個不過幾麵之緣的男人?

穆祀深深閉了下眼。

“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