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4306 字 4個月前

了小時候她滿院子的哥哥,沉默地坐回長椅上。

“狻猊被暗害的事,是真是假?”他問。

南柚點頭,捏了捏鼻脊,道:“真的。”

“你身體可有受影響?”少逡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探了好一會,收回了靈力。

饒是用了那麼多的好東西,她的身體也依舊坑坑窪窪,像一個破舊的棉絮娃娃,外麵精致,裡麵一扯就爛,他的靈力遊走時甚至都不敢在一個地方過多停留。

南柚拍了拍他的肩,頓了一下,問:“你說,一個真正關心你對你好的人,在明知你受傷出事的情況下,卻先去關心另一個人,是不是很奇怪?”

少逡神色淡漠,稍稍一想,便摸到了邊,“是你那幾個表兄弟,還是穆祀?”

“妖族那幾個我沒接觸過,但若是穆祀,唯有一種可能。”

“什麼?”南柚下意識問。

“——那人有極高的利用價值。”

南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何以見得?”

“我與他,同一類人。他心中所思所想,我大約也能明白一二。”少逡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掌,笑意涼薄,不達眼底,“少時,穆祀同你的關係,比你我還要更親密些,你在他心中,你既是有利可圖的皇族姑娘,又多少有些特殊的情分,隻是這份特殊,能有幾成,便懶得揣測了。”

南柚才要說話,便被天邊的異象給震得吞回了肚裡。

無數顆拖著尾巴的流星自夜幕最高,黑暗最濃處墜落,像是一場盛大的煙花雨,洋洋灑灑,漫步目的地往地麵撒,卻又遲遲落不下來,在天空中醞釀,湧動,形成了一團團顏色絢麗的星雲,流動著星輝,漂亮得像一幅吞噬人心的古畫。

然而此時此刻,大家都明白這樣的異象意味著什麼。

須臾,那些星雲齊齊碎開,像是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道從中撕開,一道裂縫漸漸從中擴張。

“閉眼。”少逡的聲音陰鷙,帶著驅不散的寒意,話一出口,對上幼崽懵懂的眼,他歇聲,壓低聲音解釋:“那些靈雲裡積蓄的靈力太濃鬱,是開啟深淵門的主要力量,你身體不好,若是長時間直視,該被辣得流眼淚了。”

南柚拉著他的衣袖,乖乖地將眼睛閉上了。

星雲流轉,一道巨大的通天門若隱若現,仰望著那個方向的人,都開始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往裡吸扯,刹那間,鬥轉星移,顛倒乾坤,眼前皆是茫茫霧靄,靈魂與禸體像是完全分割了開來。

等眼前終於能夠視物時,他們已經從深淵裡回到了星界的領地。

頓時,漫天的喧嘩聲起。

各大族,小門派都有帶隊長老過來查看清點人數,之後就是問這三年在深淵的收獲。

茫茫雪色下,一頭巨大的異獸載著一隻長相奇怪,稍顯圓潤的老鼠躍上石台,站在最高處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狻猊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抱怨地嘟囔:“右右就是性格太好,太善良了,以至什麼人都想湊近套熱乎。”

“對!把,把我們都忘了。”荼鼠小小的爪子握成拳頭的模樣揮了揮,下一刻,扭頭看自己細細長長的灰色尾巴,又開始垂頭喪氣:“他們,好看,比不過。”

狻猊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但聽了荼鼠這一句話,還是下意識招出了自己威風凜凜的金甲和祥雲,又把荼鼠從雲朵一樣的鬃毛上趕了下去,才挺起%e8%83%b8膛在烏泱泱的人頭裡掃看。

它眼尖,很快就在人群中發現了同樣在找人的南柚。

南柚跟少逡告彆後,在原地轉動了一圈,決定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再自己回宮。

下一刻,她被人擁著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母親。”南柚鼻尖嗅到熟悉的冷香,身體完全放鬆下來,像是幼鳥歸巢一樣眷戀地蹭了兩下。

流枘性子清冷,不喜人多喧鬨的場合,平素就連王宮舉行的宮宴也多是缺席,但此時,她身上流露出的柔和氣質,與這樣熱鬨的氛圍又毫不違和。

“讓母親看看。”流枘將小姑娘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而後心疼得蹙眉:“瘦了好多。”

南柚聞言,將頭埋在她的臂彎裡,小獸一樣的,模樣既憔悴又虛弱。

星主歎息了一聲,從流枘的懷裡將自從看到他開始就采取無視舉措的小姑娘抱起來,果不其然,鬨脾氣的幼崽踢了踢腿,以示抗拒。

他朗笑了兩聲,掂了掂她的重量,又讓她趴在自己的肩頭,問:“我們右右姑娘,還在生父君的氣呢?”

“不。”南柚閉著眼,吐出一個相當彆扭簡潔的字眼來。

“先回宮吧。”流枘看著南柚的模樣,握著她垂下來的冰涼的小手,擔憂地道:“孩子難受呢。”

第50章 認錯

昭芙院,八珍膳食一樣接一樣被端上來。

星界此時的天,仍是冷的,雪色蜿蜒,像是一塊斐然瑩潤的玉,帶著沁人的寒意。院子裡,巨大的柳木在鼓鼓瑟風中招搖,迎風垂蕩,千萬根柳條上,綴上無數朵綠芽苞,幾縷風過,便像是春日暖陽照耀,開了一樹的絨花。

南柚垂著眸,麵對一桌子的菜,卻根本沒什麼品嘗的心思。

這樣的沉默,與幼崽之前靜不下來的活潑性子全然不符,流枘有些憂心地捏了下小姑娘冰涼的手掌,問:“是他們做得不合口味嗎?”

南柚搖頭,仰著一張小臉,笑了一下,輕聲道:“昭芙院的廚子是我自己挑選的,怎會不合我的口味。”

她捏了捏鼻尖,一副愁得不行的模樣,“我是一想到等會用完膳,父母親,舅父和祖父要挨個審我們,就頭疼。”

“現在知道怕了?”流枘給她舀了一勺湯,言語中的笑意稍退,“做那些事的時候,招呼都不打一聲,我還以為右右已經天不怕地不怕了。”

南柚心虛地抿了抿唇,沒敢吭聲。

誠然,有些事,躲得躲不過去,她心裡還真有數。

“先用膳吧,才從深淵出來呢。”星主朝流枘使了個眼色,手掌在南柚的頭頂上撫了撫,道:“其餘的事,等會再說。”

一頓飯下來,南柚就挑著白米飯吃了幾口,心不在焉,像是被霜打了的黃葉。

夜裡,星光璀璨,夜色沉涼如水,無邊雪景鋪陳。

主院之內,從左至右,兩行雕花嵌珠玉座椅上,都坐著人,侍從們魚貫而入,奉上待客的上好香茶。

描著繁複精巧花紋的茶盞蓋上,飄出兩三縷嫋嫋的熱氣,與香爐中燃著的熏香交織在一起,便成了一種全然不同的奇異香味,配上這樣肅穆的氣氛,令人精神一振。

見到這樣的陣仗,南柚心頭咯噔一聲。

他們幾個小輩站著,都垂著眸,一副聆聽教訓的標準姿勢,顯然從小到大,沒少經曆過這樣的情形。

南柚趁著眾人不注意,伸手,悄悄地扯了下流鈺的衣袖,側首,無聲朝他吐出兩個字。

——救我。

流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兩眼,無視了小姑娘求救的目光。

不給點教訓,下次,她還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妖主是大人們中年齡最大,輩分最長的一個,他坐在上首,看著這群已然成長起來的晚輩,不動聲色抿了口熱茶,動作不疾不徐,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這次深淵之行,收獲不錯。”半晌,他開口,聲音嚴肅,聽不出什麼誇獎的意味。

流熙等人都不吭聲,低首垂眸,姿勢出奇一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此次,你們三個進深淵,除卻自身獲得了不錯的獸靈,也帶著我妖族的青年才俊攏了不少天材地寶,收獲頗多,按理,我與你父親,該獎賞。”半晌,妖主將手中茶盞一放,眼神像是沉甸甸的山嶽,毫不留情地壓在眾人的肩膀上。

他越是這麼說,南柚等人的臉色就越不自然。

明著是誇獎,可看他們的臉色,就差寫上“風雨欲來”四個大字了。

果不其然。

“——老三,右右。”妖主眉心緊蹙,沉著聲音時,壓迫感十足。

南柚的頭頓時低了一個度。

“重塑血脈一事,你們可知有多冒險?”妖主現在說起來,仍覺心有餘悸,“但凡出一點差錯,你們兩個,都無法如今日一般站在這裡。”

“外祖父,你彆動氣,右右知錯了。”不論何時,南柚總是認錯最快的一個。

“祖父,當日之事,皆我一人過錯,與阿姐沒有關係。”流焜皺著眉,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南柚跟前,他不是很適應這樣的場合,說話時,神情透著不耐煩的陰鬱。

“你!流焜你簡直無法無天!”流襄忍不住了,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怒火攻心,“誰準你這樣做的?誰給你的膽子?”

“自己惹事不說,還要帶上右右,若出了事,你叫我怎麼跟你姑父姑母交代,你又讓我和你母親如何接受?”流襄平時從未與這個兒子說過重話,現在是真忍不住了,“我看,就是我們平時都太慣著你了,才養成了你一意孤行,絲毫不顧他人的性子!”

“彆提我母親。”流焜抬眸,黑黢黢的瞳孔裡映著男人盛怒的臉龐,他一字一頓:“早巴不得我死,又何必在人前惺惺作態,牽扯旁人,襯得自己如慈父一般。”

這一句話,就像是當頭一棒,將流襄臉上湧現出的擔憂,怒氣,後怕等情緒敲得粉碎,他嘴唇蠕動了幾下,高大的身體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跌坐回座椅上。

“老三,你過分了。”妖主道。

南柚伸手去拉流焜,“勺勺,你說什麼呢,你不能這麼跟舅父說話,他是關心你的呀。”

流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從那股可怕的情緒風暴中抽離出來,好歹沒有再火上添油繼續說下去了。

“你們還小,能有多少判斷力?外麵千奇百怪的歪門邪道,一不小心就中了招,這次,是萬妖錄在右右手中,歪打正著讓你們撞準了,可便是如此,右右的身體,都險些徹底垮掉。”妖主顧忌著流焜的情緒,沒敢再說什麼重話。

南柚乖巧地點頭,道:“外祖父,這樣的事,再不會有下次了。”

說完,她不輕不重地扯了下流焜的衣袖,流焜便垂著眸,跟著點了下頭。

“不論如何,老三血脈恢複,對我妖族,對他,都是一件好事,我們欠右右很大一個人情啊。”半晌,妖主開口,道。

這件事,說來說去,最吃虧最受罪還吃力不討好的人,莫過於南柚。

流焜受罪,是為他自己。

南柚受罪,卻完全是為了他,半點好處沒撈到,還險些丟了一條小命。

“外祖父,我們是一家人,談人情,就見外了。”小姑娘眉眼稍彎,狡黠靈動,逃過一劫的模樣,“那外祖父,你不生氣了?不說我了?”

妖主歎了一口氣,朝她伸手,道:“你們若不那麼令人操心,外祖父哪至於做這個壞人來板著臉批評你們?”

南柚十分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