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微博,每天隻登錄上去看孫女的微博號,所以那部劇其他主演是誰,他不知道。
隻看到孫女轉發的微博裡,她飾演薑初,導演是周明謙。
“那我天天去探班,給你送雪糕吃。”
沈棠:“那必須的。”
她揚揚手裡的茶壺。
爺爺手一揮,示意她上樓去找謝昀呈。
想到孫女能在家待好幾個月,他站在那忍不住笑了出來。
沈哥家的民宿正升級裝修,迎接暑期旅遊高峰。
沒有旅客入住,這方便了她,進出自由。
謝昀呈那間‘VIP’套房在三樓,房間外麵還有個小露台,他正趴在台子上,吃著水果,遠眺大海。
沈棠敲門進來,花茶放房間的木桌上。
謝昀呈回頭看她一眼,“跟蔣城聿解釋清楚了?”
沈棠‘嗯’了聲,走到露台上,也趴在那往海邊看。
“他被氣得不輕吧?”
“嗯。還讓我跟他複合。”
“嗬。”謝昀呈剝著荔枝,“那你怎麼回他?”
“給他彈了一首曲子。”
謝昀呈偏頭,想問她彈了什麼曲子,他一愣,“你哭什麼。”
他歎氣,“你要想跟他複合,你就答應啊。”
“跟他沒關係,”沈棠擦擦眼淚,“我在想我爺爺的病,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想到剛才爺爺覺得自己時日不多時的表情,她說不上來的難過。
爺爺隻是放心不下她。
“他想我在家裡,又怕我在家。”
謝昀呈把剛剝好的那個荔枝給她吃,即便巧舌如簧,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合適。
他望著海浪卷著白色泡沫湧來,“這裡海景不錯,你小時候天天在這看海?”
沈棠指指下麵的路邊,“坐在那看。”
謝昀呈又剝了一個荔枝給她,沈棠搖頭,“熱量太高。”
“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減肥。”他自己吃下去。
“等你拍完這部劇,去我那個小海島上玩玩,日出日落比這裡好看。”
沈棠去過他那個海島,“不去,不好玩,荒島。”
謝昀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現在大變樣,我收拾了一番,島上有人住,還種了很多糧食,修了環山健步道。”
“還有糧食?”
“嗯,什麼都有,完全自給自足。”
沈棠有了點興趣,“行啊,等有時間的,今年我要陪爺爺。”
話題又繞了回去。
謝昀呈接著轉移,“這個荔枝不錯,在哪買的?”
沈棠:“在水果店。”
謝昀呈笑出來,被荔枝給嗆著。
他回房間去倒花茶喝。
“你哪天回去?”沈棠跟著進屋。
謝昀呈瞄她一眼,“我才來第一天就要趕我走?”
沈棠知道他是特意來看望爺爺,“我是怕耽誤你的生意。”
“不礙事,有尚董坐鎮,我隻是負責露個麵認識一些人。”謝昀呈喝了半杯茶,“我在這可能要多住段時間,有幾個客戶在深圳,我晚上就回到這邊住。”
沈棠隨便他。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窗外的海浪聲清晰可聞。
不知道她在海邊看海還是在彈琴,蔣城聿點了支煙,想著遠在海棠村的沈棠此時在乾什麼。
她不願複合,態度那麼決絕。
會議室的會議還在繼續,他出來有段時間。
蔣城聿撚熄煙,她說跟他糾纏影響了工作,他又何嘗不是。
回到會議室,蔣城聿一目十行過完秘書剛才的會議紀要,“跟M.K的合作方案沒討論?”
其他人默不作聲,不是他自己否決了那個合作方案?
蔣城聿將會議記錄還給秘書,“明天重新上會討論。”
散會後,蔣城聿接到陸知非電話,約他晚上見麵。
陸知非開門見山:“一起吃個飯吧。”
“什麼事?”蔣城聿沒什麼心情跟誰共用晚餐。
陸知非:“咱倆的聯姻,我徹底解決了,以後我們家任何長輩不會再提這事,你不得請我?”
蔣城聿不領情:“你解不解決對我沒影響,我不可能給誰婚姻,如果真想結,我想娶的人,誰也攔不住。婚姻的決定權在我。”
“但若蔣家和蔣伯伯堅持讓你結婚,你不是也頭疼,最後說不定還要跟家裡鬨翻。這下好了,以後你回老宅不用再為這個煩心,也不用被蔣伯伯嘮叨。對你的好處還是有的,不是嗎?”
蔣城聿考慮片刻,“地方你選。”
陸知非找朋友幫忙,訂了一家270度景觀餐廳,她跟蔣城聿表白失敗後,第一次跟他出來吃飯。
在她表白前,那時他還沒有彆的女人,她在他那裡有一席之地,後來便物是人非。
她提前了二十五分鐘到餐廳,蔣城聿來得也不晚。
“以為你還要有一會兒。”
“路上不堵。”蔣城聿將西裝遞給服務員,在她對麵坐下。
這家餐廳陸知非偶爾來,菜品不熟悉,她低頭翻看餐單。
了解他口味和喜好,沒和他客氣,“我替你點了啊。”
蔣城聿:“不要麥片蝦。”
陸知非抬頭,笑笑,“不容易,終於吃膩了。”
“沒吃膩。”蔣城聿喝了幾口白水,“沈棠做過幾次,暫時不想吃。”
陸知非點點頭,“那點彆的。”
點了幾道以前沒嘗過應該也不會踩雷區的菜,她合上餐單。
服務員離開包間。
陸知非許久沒心情看北京的夜景,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他在的緣故,燦若星河的城市從沒這麼壯觀過。
她還等著蔣城聿問她解決聯姻的事,然而他坐在那將水當成紅酒品,沒有要聊天的意思,也壓根不感興趣。
今天他過來,就是請客,關於過去一筆勾銷。
二十歲出頭時,她就知道自己以後要嫁的人是蔣城聿。
這是蔣家和陸家長輩的意思,兩家的利益千絲萬縷,牽一發而動全身。而那時她跟蔣城聿相處不錯,更堅定了兩家聯姻的決心。
唯一的意外就是,蔣城聿天生逆反,不婚在那個時候就埋在了他心裡。
索性連戀愛都不談。
無情無愛,他沒有任何軟肋在彆人手裡。
蔣家有兩個小輩,沒聽家裡的話,男的娶了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女的嫁了一個普通家庭的男生,到現在孩子都有了,婚姻還沒有被蔣家接受。
當初兩個小輩跟家裡鬨得很僵,雞犬不寧。
這些無形當中更影響了蔣城聿的不婚想法。
吃了家族的紅利,又不願犧牲自己的感情,這是蔣家長輩不允許的。
就連蔣城聿的大哥和大嫂也是聯姻,不過兩人運氣好,對彼此都有愛。
蔣伯母對兒子比較縱容,可蔣伯伯固有的觀念裡,蔣城聿即便現在不想結婚,可到了一定年齡,還是要接受家裡安排的婚姻。
她那時也有過僥幸,想著自己或許有蔣城聿大嫂那樣的好運,在聯姻前能先有了愛情,她也以為自己在蔣城聿心裡足夠特彆,但那不是愛。
表白失敗後,她跟蔣城聿沒有了任何瓜葛,可她依舊沒有放棄跟他結婚的念頭。
就像田清璐那樣,得不到嚴賀禹的感情,還是得到了婚姻,時間久了總會有感情。
可蔣城聿不是嚴賀禹。
跟他在一起三年的沈棠,他都不願給婚姻,就彆說她。
她決定換個方式來爭取他的感情,放棄她唯一的砝碼,聯姻。~思~兔~在~線~閱~讀~
不然會把蔣城聿越推越遠。
家裡人聽說她不願意嫁給蔣城聿,瞬間炸鍋。
她態度堅決,要是再堅持讓她嫁給蔣城聿,他們就再也看不到她。
爺爺害怕了,怕她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最終讓步,氣得說以後再也不管她。
是蔣城聿先不給她麵子不願結婚,蔣家長輩在得知她的決心後,沒再多說什麼。
當然,兩家長輩的不甘心還是有的。
沒有了聯姻的捆綁,也許,她跟蔣城聿之間會走出不一樣的結局。
陸知非撐著下巴,跟他一樣喝著白開水,“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很愛沈棠,你們在一起三年多。”
也是她最難熬的三年,天天盼著他們分手。
“我前些天在酒會上碰到了沈棠。”
提到沈棠,蔣城聿抬頭看向她。
“當時聊了幾句,她很灑脫,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麼,我比她差遠了,那晚回家我反思很久,這才決定不用婚姻困住你。”
說著,陸知非笑笑:“當然,也不一定困得住。”
蔣城聿沒接茬,給自己倒水。
陸知非杯子裡的水也喝得差不多,她遞過杯子。
蔣城聿替她加了半杯水。
陸知非不再說他排斥的婚姻話題,也不再打探他跟沈棠現在是什麼情況,說起他侄女,“聽我媽說,箏箏打算暑期去電視台實習,還是她自己找的實習單位。小丫頭長大了。”
蔣城聿:“嗯,她想當記者。”
“挺好呀,做自己喜歡的事。”陸知非感歎,“不像我,活成了我媽想要的樣子,除了會賺錢,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麼。考什麼大學是我媽的意思,讀什麼專業是我爺爺的決定,我申請牛津大學,也是滿足他們的麵子。”
蔣城聿道:“我爸媽和我大哥大嫂,花了很多年才接受箏箏是個普通孩子,沒什麼大誌向。”
陸知非接著他的話,“是不是因為這個,你才不想要孩子?”畢竟誰都沒法保證他的智商和能力完美遺傳給孩子。
也許就像箏箏那樣。
蔣城聿淡淡道:“沒想那麼多,都不婚了,哪來孩子一說。”
陸知非放下水杯,展開餐巾,“你不想結婚那是因為還沒人走進你心裡,等你足夠愛一個人時,你會想著跟她有個家有個孩子的。”
蔣城聿似有若無地‘嗯’了聲。
也可能。
但至少這一刻,他還是不願把自己困在婚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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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那年初夏》劇組來到海棠村,謝昀呈回了北京,他在這待了三個多星期,大多時間陪爺爺出去散散步。
而她跟蔣城聿,徹底斷了聯係。
爺爺知道陳南勁是《那年初夏》的製片人還是聽村裡人聊天說起,說那個特彆有名的陳導演也會來他們村。
“棠棠,你怎麼......你說你......”爺爺語無倫次。
沈棠握著爺爺的手,“好啦好啦,不說這些,這不是挺好的嘛。”
爺爺長長吐了一口氣,“陳一諾也演這個劇,是不是?你傻了呀,你委屈你自己乾什麼。”
“不委屈。”沈棠寬慰爺爺,“本來各種活動上就經常見,陳一諾還不錯。”
爺爺心裡五味俱雜,就為了讓他看到陳南勁,孫女要這麼窩囊著自己。
“明天開機,陳南勁應該今天就到海棠村。爺爺,我彈琴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