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掰扯清楚,“跟媽媽說說,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蔣城聿端著咖啡,又給母親倒了杯溫水。
他沒立即回母親,咖啡喝了一半才說話:“媽,我有喜歡的人,以後彆再我跟前提陸知非了。”
蔣夫人眨了眨眼,感覺在聽天方夜譚。
喜歡這個字眼從兒子嘴裡說出來,很是稀奇。
“有喜歡的人好呀,媽媽就怕你不談戀愛,那人生多沒意義。”她很想看看兒子的審美,“什麼時候帶回家吧,你喜歡的女孩兒,肯定錯不了。”
蔣城聿喝著黑咖啡,嘴裡全是酸苦味,“應該沒機會。”
今天謝昀呈進群,意味著以後的生意側重在國內。
為了誰,顯然易見。
她跟謝昀呈分分合合九年多都沒徹底斷開,以後再分手的幾率基本為零。
“什麼叫應該沒機會?”蔣夫人就不喜歡他模淩兩可的態度。
“她有自己的生活。”
兒子這麼一說,蔣夫人越發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拒絕了他。
“我認識嗎?還是你工作上的夥伴?”
蔣城聿不想多提,“您不認識。”
黎箏哼著歌下樓來,手裡提著一個化妝品紙袋,蔣夫人沒注意她拎著什麼,她走神在想怎麼才能套出兒子的話。
黎箏擠在蔣城聿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她將紙袋放一邊,手指戳戳蔣城聿,示意他一會兒走時把化妝品帶上。
蔣城聿看了眼,是美白護膚品套裝,以前他偷拿過一套送給沈棠。
她又特意給他買了一套讓他送人,隻是現在用不上了。
黎箏繼續哼歌,蹦跳著上樓去。
蔣夫人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兒子,你跟我說說那個女生的情況,媽媽幫你追回來。”
“媽,您彆瞎摻和。我回去了,還要開會。”
臨走時,蔣城聿還是帶上那套化妝品。
雨淅淅瀝瀝,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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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天變晴朗。
沈棠飛往深圳,她跟謝昀呈座位隔得遠,裝作像陌生人。
睡了一覺,飛機落地。
深圳已經是夏天,炎熱難耐。
謝昀呈將襯衫袖子擼上去,他人生第一次坐公交車是通往海棠村。
他跟沈棠分開來坐,她在前麵那排,戴著寬邊遮陽帽,沒人認出她。
群裡有消息,有人@他,問他晚上要不要出去喝酒。
公交車正好停在站台,有乘客上下車。
謝昀呈對著車窗外的公交站台拍了一張,直接發到群裡,“在深圳,等回北京我請你們。”
照片發出去他才注意看,沈棠的背影入了鏡頭,不過不是很熟悉她的人根本認不出她。
嚴賀禹:【你在公交車上,這是要去海棠村?】
謝昀呈:【嗯,過來看望老人家,順便旅遊。】
又是海棠村,照片裡又有沈棠背影,嚴賀禹微微蹙眉,想到蔣城聿讓他告知群裡的重要事情。
跟沈棠有關的,應該跟生意上的信息差不多。
他直接將這段對話截圖,還將照片也一塊發送給蔣城聿。
這段對話和這張照片在蔣城聿傷疤上又猛戳幾下。
蔣城聿刪了照片,他不看大群消息就是想避開謝昀呈,結果嚴賀禹哪壺不開提哪壺。
嚴賀禹不知道蔣城聿跟謝昀呈的‘恩怨情仇’,問道:【謝昀呈什麼時候跟沈棠這麼熟悉了?】
蔣城聿假裝沒看到,關了手機放在一邊。
‘花花公子’群裡被聊天刷屏。
謝昀呈回複:【應該在這邊要住幾天,等我回去的。】
聊天間,公交車在海棠村這站停下,他隨著人群下去。
沈棠拉著行李箱走在前麵,他像個來旅遊的旅客,跟在沈棠不遠處,不時東張西望。
這裡的景色不比他的私人海島遜色。
來之前沈棠已經給他訂了沈哥家的那間不對外的房間,知道他要來,爺爺提前將房子裡的用品全部換新。
爺爺知道謝昀呈,孫女在國外時多虧了他照顧。
謝昀呈花了半小時整理箱子,沈棠給他送來一些水果,“這個房間跟總統套房沒法比,你將就住。”
“比我想象的好。”謝昀呈坐在床沿,跟她說起蔣城聿,“他是不是對我那晚有意見,我進群後就他不理我。”
沈棠皺眉,她了解蔣城聿什麼性格,“不應該呀,他沒那麼小心眼,你怎麼跟他解釋的?”
謝昀呈一頭霧水,“解釋什麼?”
沈棠:“......解釋你那晚說我們在一起九年多不是真的,是為了給我解圍啊。”
謝昀呈不記得這茬,“你讓我解釋的?我怎麼一點印象沒有?”
他默默拿了一個水果吃。
沈棠無語,當時她以為蔣城聿跟陸知非在一起了,她再跟前任打電話不合適。於是回家路上她跟他商量,由他第二天找個合適的機會跟蔣城聿解釋清楚,以免影響兩個公司未來有可能的合作。
“你怎麼這麼不靠譜?”
謝昀呈:“當時喝多了,第二天什麼也不記得。”
“我剛才又在群裡無意紮了他一刀。”他忍著笑,下巴一揚,“你趕緊打電話給他說清楚。”
沈棠擱下果盤,回自己屋給蔣城聿打電話。
算了算,離私人答謝宴那晚,已經過去十五天。
蔣城聿正在開會,見是沈棠號碼,他交代秘書兩句,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
接通的第一句就是:“要給我青春損失費?”
沈棠:“......”他語氣又冷又氣。
不等她說話,蔣城聿反問道:“沈棠,你覺得是你賠得起,還是我缺你那點錢?”
是真的生氣,連一貫的風度都沒了。
沈棠不跟他抬杠,“那晚你醉了,我說的那些話你可能隻記住了不利於你自己的一兩句,其他沒往腦子裡去。”
她把那晚的烏龍事件都說給他聽,“很抱歉,不是故意不解釋,剛剛我跟謝昀呈提到這件事,才知道弄岔了,我一直以為他跟你解釋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沈棠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又是怎樣的表情。
又兩分鐘過去,他還是沒說話。
“喂?蔣城聿你說句話。”
“說什麼?”他聲音低沉,帶著說不出的情緒,“說我天天想著你?天天計較著你怎麼就願意跟他在一起分合九年,卻才給我三年?”
這回換沈棠沉默。
蔣城聿幾次欲言又止。
沈棠誠心誠意道:“很抱歉。”
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歉也道過,她對著手機:“我掛了。”
蔣城聿:“誤會了十五天,你一句抱歉就打算翻過去?”
沈棠理解他這些天的煎熬,對他來說被三了,男人的自尊受到強烈打擊。
“不是跟你道歉了嗎,再說也不是故意拿你開涮。”
“道歉不夠。”
“那你說怎麼辦?”
頓了頓,蔣城聿說:“跟我複合,所有傷害一筆勾銷。”
沈棠:“......”
第三十一章 (放心不下你......)
蔣城聿突然求複合,沈棠始料未及。
雖然語氣還是帶有優越感的高姿態,大概已經是這位二公子活了這麼多年,最大一次妥協。
她沒正麵回應,“我給你彈首鋼琴曲。”
蔣城聿猜不透她心思,還是靜靜等曲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客廳那架鋼琴,她許久沒彈。
當初從倫敦回國,她又麻煩謝昀呈用他的私人飛機運回國內。
坐在鋼琴前,沈棠打開手機免提放邊上。
那首曲子她彈了無數遍,譜子早已爛熟於心。
隨著琴聲響起的還有她的歌聲,怕蔣城聿聽不出這是什麼曲子,她清唱了前麵兩句,也是她第一次唱歌給他聽:
“孤獨站在這舞台,聽到掌聲響起來。”
歌聲停了,鋼琴彈奏還在繼續。
直到這首曲子結束,蔣城聿才說話:“你想說什麼?”這首歌跟他們之間的複合好像沒什麼關係。
沈棠拿起手機,取消外放。
“糾纏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還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好好回饋我的粉絲,我最艱難的時候,是她們不離不棄。哪天也許我就退圈了,想多留點有質量的作品。這條路我走得比我自己想的都要孤獨,我最美好的五年都在這。跟你在一起的最近半年,我患得患失,嚴重影響了我工作,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蹉跎。”
她單手彈著琴鍵。
“如果你僅僅是因為失去我不習慣,不舍得那三年,那複合沒意義。蔣城聿,我對你所有感情都是真的,現在分手也是真的。”
她掛了電話。
坐了片刻。
沈棠放下手機,接著彈琴,還是那首曲子。
琴聲突然斷了。
沈棠指尖不知該落在哪個鍵上,懸空半晌。
“彈完啦?”爺爺不懂鋼琴曲,還以為一首結束,他給謝昀呈泡了一壺上好的花茶,“你給昀呈送去。”
沈棠忘了自己彈到哪兒,從琴凳上起身。
謝昀呈不怎麼喜歡喝茶,他最愛紅酒,咖啡也還行,“爺爺,您給謝昀呈冰一些牛奶冰塊,他喝酒要放。”
爺爺還以為自己耳朵不好聽錯了,“放什麼?”
沈棠:“牛奶冰塊。”
“?”爺爺想象不出紅酒裡放牛奶是什麼個喝法,“這孩子。”
“對了,棠棠--”
沈棠端著一著一壺花茶走到門口,轉身,“還要給他送什麼?”
“不是。”爺爺拄著拐杖站在那,猶豫著怎麼開口。
沈棠不急,耐心等爺爺想好了怎麼說。
爺爺難為情,“就是,小蔣追沒追上你?半年過去,你還沒答應他呀?”
沈棠最終還是沒忍心告訴爺爺真相,“......這半年我不是都在劇組嗎,沒時間見麵。他也忙,管著好幾個公司。”
爺爺失落不已,“你這次在家待多長時間?”
沈棠還沒跟爺爺說那個驚喜,“七月份之前我都在海棠村,十月份前我都在深圳,您差不多天天能看到我。”
爺爺手上拐杖顫了顫,嘴唇輕抖,“我是不是病情已經......”
沈棠忍著眼淚,“不是,爺爺您想什麼呢,我不是跟您說過,我爭取了一部在深圳拍的劇,五月就開機。”
她迫使自己笑出來,“告訴您您可彆激動,不出意外的話,就在我們海棠村取景。”她指指後麵,“在老街那邊拍。”
“海邊應該也有戲份,具體怎麼拍要看導演。”
她說:“到時我就住家裡。”
爺爺笑裡帶淚,“這個好,這個好。”他連著重複兩遍。“就是周明謙導演的那部劇吧?”孫女接的劇多,他想了想劇名,“叫《那年初夏》?”
沈棠用力點頭。
爺爺不擅長用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