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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好理子!”

男人大聲說著,猛地打轉方向盤,進行補救。

汽車在狹小的道路上轉出一個彎兒,刺耳的刹車聲炸響。

哭泣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驚呼,前座的女人拉住安全帶,頂著劇烈地晃動,焦急地向後方看去。

“夫人!小姐!”

天內理子隻感覺自己被擁進一個溫暖懷抱,眼前漆黑一片,她聽見了痛苦的悶哼,是她的母親。

有東西落到了她的頭上,溫熱的,有著難聞的氣味。

晃動停下了,害怕中,天內理子眼淚止不住的掉,她推了推母親的身體,粘稠的液體順著她的眉心緩緩流下。

“媽…媽媽……”

她哽咽地喚道。

沒了油門的轟鳴,周遭陷入死寂,冬日的寒夜連蚊蟲都不願發出嗡鳴。

“小姐……”

前方,傳來了虛弱的呼喚,“你怎麽樣!”

“黑井,媽媽、媽媽不理我了……”

天內理子不明白,但母親的沉默讓她發慌,手上更加用力地推著。

“別怕,小姐,我馬上就來救你。”

哪怕自身被彈出的安全氣囊壓著,黑井裡美依然忍著疼痛,出聲安撫。

駕駛座的男人在車輛停下時就沒了動靜,應當是昏迷了……但願。

黑井裡美不願去想那最糟糕的可能。

因為倒著的緣故,她移動地艱難,過了十來分鐘才終於從安全氣囊中掙脫出半截身子。

黑井裡美大口呼吸著空氣,往身側掃了眼,男人仰麵倒在車座上,%e8%83%b8口毫無起伏。

她看一眼就瞥開了,咬著舌尖保持清醒,心急如焚。

“黑井,為什麽我聽不見媽媽的心跳了……”

小女孩渾然不覺,天真的訴說著最為可怕的事情。

黑井裡美怔愣著,隻覺得渾身冰涼,她強撐著安慰道:“小姐,夫人隻是睡著了……”

黑井裡美伸長了手,想要爬到後座,可自己的小腿被卡在椅子中間,無論如何掙紮,都完全不起作用。

就在黑井裡美以為要這樣迎接死亡時,破碎的車窗外似有若無地傳來了汽車行駛的油門聲。

“救命——”

看見了生得希望,她揚起疼痛的手臂,拚盡全力地敲擊著,“這裡有人——”

那輛車停下了,就停在了前方,對此,黑井裡美眸子稍亮,繼續不停地拍打車窗,告知來者位置。

黑井裡美調整著姿勢,一轉頭就對上一雙平淡的碧青色瞳眸,那雙眼睛是在觀察著車內的情況,在和她四目相對時點了點頭。

“琴酒,這裡有人還活著。”

眼睛的主人走開了,朝著某個方向說道,“把她救出來吧。”

男人淡定、毫無起伏的嗓音在黑井裡美耳中宛如天籟。

“是,大人。”

另一人恭敬地應下。

很快,黑井裡美就感受到了輕微的搖晃,隨著鐵板被撬開,車內的空氣流通起來了。

她順著間隙,瞧見了外麵的兩人。

眼前是一名銀色長髮的青年,髮絲從兩側的肩頭垂下,一身黑衣,手持撬棍。

霧氣薄了許多,讓她能看清青年後方,當時與她對視的男人。

男人身著黑色襯衫,臉上掛著淺笑,臂彎中是一名與他有著相同白髮的小孩。

他就像是中世紀的貴族,僅僅隻是站在那兒,就自動吸引著目光。

不過,讓黑井裡美詫異的是,男人懷中的小孩在這麽大的動靜下,也沒有四處張望或是好奇的詢問。

小孩的腦袋抵在男人的肩膀,睡得很熟。

瞬間,黑井裡美就想起了後座的天內理子,嘴唇嚅囁幾下,話音嘶啞。

“先救小姐……小姐在後麵,別管我!”

青年一怔,甩了甩手臂,走往後座。

天內理子哭泣導致缺氧,此時的狀態非常糟糕,距離昏迷一步之遙,她手上的動作變得有氣無力。

與前麵相比,後座的變形算得上輕微,琴酒很輕易的就把車門踹開了。

車輛倒翻致使汽油流了一地,這時隻需要一丁點火星,就可以燃起沖天大火。

時間不多,不宜多待。

黑井裡美無法看見後麵的情形,心中又擔憂又著急,好在剛才琴酒的舉動,讓她不至於束縛住雙手,可以自我解救。

等她拖著沒有知覺的一隻腿狼狽爬出車外,一雙皮鞋踩在了她的跟前——是那名白髮青年。

白髮青年不知從何處弄來一根木棍遞給了她,讓她可以撐著地麵勉強站起身,跳著往後座跑去。

後座的救援接近尾聲,琴酒抱著渾身是血天內理子站起身,綠色的眸子冷冷注視著趕來的女人。

恢復舒暢的呼吸,天內理子稍稍有了意識,她茫然地掀開眼皮,入眼是抱著孩子,麵帶微笑的男人。

下一秒,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黑井……”

她聲音細微,緩緩合上了眼睛。

“我隻知道這些。”

天內理子笑得牽強,說著無數次問詢黑井裡美後得到的故事,聲音中泛著哭腔,又控製著不讓人發覺,“後麵我就不清楚了。”

知道自己聽了別人傷疤的工藤新一縮在一旁,緊緊抿著唇,防止一個不留神問出不該問的問題。

“唔……”

烏丸羽涅沉%e5%90%9f著,九年,確實很久了,他翻閱記憶,解釋道,“我那個時候生病了,不是在睡覺,是昏過去了啦。”

“這樣嗎……”

天內理子失落地點點頭,她很想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我當時醒來,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黑井說,以後那裡就是我的家了。”

對於烏丸羽涅,天內理子沒有設防,她訴說著知曉的一切。

“你是想知道昏迷後的事情嗎?”

烏丸羽涅問,“我可以幫你轉達給叔叔。”

“不!”

天內理子“唰”地抬頭,直視著烏丸羽涅的眼睛,眼神堅定,“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讓我的父母連夜帶著我逃跑,我身上究竟肩負著怎樣的命運,當然,要是能知道後麵的事情也是好的……”

她說得沒有底氣,不知烏丸羽涅會不會答應。

出乎意料的是,後者沒有猶豫。

“我會幫你問,不過,我不知道叔叔會不會回答,也不知道叔叔知不知道。”

“知道的!肯定是知道的!”

天內理子聞言,急忙道,“黑井有說過,我能像現在這樣生活,烏丸先生對我的幫助非常大!不過,你能幫我問我就很感激了,其它的不強求。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黑井一直不告訴我,所以我才會以送花的名義跑過來。”

“我猜得果然沒錯,你真的是偷跑出來的。”

這是心中猜測得到證實,摸著下巴嘴快的工藤新一。

天內理子:“……”

“嗬、嗬嗬——”

被盯視的工藤新一乾笑著撓著後腦勺。

第44章

皎月明亮,繁星點點。

夜色之下,天內理子笑著揮手與站在門口的烏丸羽涅告別,前院大門合攏,她的笑意不減。

天內理子哼著小曲,一蹦一跳地,很是歡快。

裙子折痕隱藏的口袋中,傳來了震動。

她腳步稍稍一僵,似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黑井】,而此時,時間接近七點。

天內理子:“!!!”

回到家的工藤新一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工藤優作的電話,沒等接通,他又猶豫著掛斷。

爸爸不希望我與烏丸多接觸。

工藤新一窩在圖書室的椅子上,書桌上擺放著攤開的《福爾摩斯探案集》。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他一手托著腮,一手翻著書頁,不禁出神。

工藤新一在思索,思索從遇見烏丸羽涅到如今的種種。

從一開始的偷窺,到第二日的跟蹤相識,根據僅有的線索,在那時,工藤新一隻當對方是少與人接觸的有錢人。

變故產生亦是當日,劫匪的出現、保鏢的不負責、報警處理後的結果、損壞嚴重的客廳,這一切,都充斥著莫名的違和。

那時,工藤新一沒往深處想,以為是自己多慮,關於那幅在時間推移中逐漸模糊的畫麵,他也以為是前日沒睡好導致頭腦不清醒產生的幻覺。

直到那一日……

父親特意的警告,勾起了他的好奇。

想到擋在烏丸羽涅身前,詭異黑色屏障,以及對方像是在和東西戰鬥的表現,工藤新一身體控製不住地一抖。

世界上真的有怪物嗎?

他停下翻頁的手,眉心擰起。

如果真的有,為什麽他從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如此想著,工藤新一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身影,那名高挑的白髮少年。

他不隻一次注意到少年不同與常人的瞳眸,比少年的白髮更加能引人注目。

與那雙眼睛對視時,就像是被看透了靈魂,一切汙穢、骯髒的心思都無所遁形。

少年是不是也知道怪物的存在……還有那位不負責任的保鏢。

工藤新一雙手合十抵在唇前,膝蓋彎曲,雙腳踩著椅子,這是他沉思的動作。

從綠川明的反應來看,他應當是不知情,剩下兩人中,安室透工藤新一接觸過一次,赤井秀一則隻遠遠看過幾眼。

工藤新一:“……”看著不太像好人。

至於安室透——

有待觀察。

拋除這件事,令工藤新一更在意的是,烏丸羽涅提起過的“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所謂的咒術指的什麽,和那個看不見的怪物有關嗎?

如若真是這樣,那烏丸羽涅入學這所學校就能解釋得通了。

烏丸羽涅究竟是何身份?

工藤優作讓他遠離烏丸羽涅會是這個原因嗎?

前段時間,他拜託阿笠博士幫他調查烏丸羽涅口中的藥廠和這所學校,不僅沒有得到答案,還被阿笠博士語重心長的勸告了。

這一看就是工藤優作的手筆。

可惡的老爸!

讓人著迷的謎團擺在眼前卻不能去解開,這讓工藤新一很是抓狂。

同時,工藤新一還在糾結,要不要對烏丸羽涅挑明自己心中的疑惑,雖然他們現在是朋友了……真的是朋友嗎?

工藤新一不清楚,他沒有感覺到和烏丸羽涅的關係有所變化,甚至有種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的既視感。

應該是太過匆忙了吧?

他自我安慰地想。

時間無聲的流逝,一眨眼,掛鐘的時針掠過了八的位置。

大致整理完腦海中思緒,工藤新一伸展了下因為長時間沒有改變姿勢而發麻的雙腿,合上《福爾摩斯探案集》,關燈出了書房。

他決定了,明晚,等烏丸羽涅回來,他一定要與其展開一場坦白局!

“安室,你到底想說什麽?”

冷色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