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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廳內部有人在配合偷屍者的行動。

——臥底!

他能想到這一點,諸伏景光想必也能想到,這也是他們凝重的原因——警視廳是諸伏景光所處的地方。

忽地,一股焦糊味飄出,原本沉浸在自家幼馴染有危險的安室透瞬間回神,急忙關了火。

“需要我為你鼓掌嗎?”

他的耳旁,響起某位青年冷漠卻陰陽話語。

安室透:“……”

他攥緊了鍋鏟。

做菜都不安生的諸伏景光:“……”你惹他幹嘛。

和廚房內相互戳脊樑骨的氣氛不同,客廳倒是出奇的和諧。

烏丸羽涅從架子上抱下一個嫩黃色的花盆,往裡麵放上水,插入百合花,擺放到了茶幾上。

窩在椅子裡的五條悟沉%e5%90%9f著,綠色的咒力消散很快,或許是沒入他身體的原因,和幾分鐘前相比淺上了不少,正圍繞著烏丸羽涅徐徐繞著圈。

是在壓製什麽呢?

他思考,看烏丸羽涅的神色,應當是沒發覺百合花的異常。

五條悟想起來到烏丸羽涅家中後,咒靈出現的異常頻率,隱隱有了答案。

這股咒力的歸屬,應當就是來自於烏丸羽涅口中的“叔叔”。

如此想來,烏丸羽涅的“叔叔”,定不是尋常人,起碼不會是不瞭解咒術界的普通人。

啊啊,好想見見——

五條悟眼巴巴望著與天內理子交談的烏丸羽涅,眼中泛著希冀的光。

很熾熱,無法令人忽視。

本在好奇天內理子與自家叔叔關係的烏丸羽涅狐疑轉頭,當看見那雙蒼藍色眸子亮閃閃地盯著他時,遲疑地摸出口袋裡的棒棒糖。

“是要這個嗎,悟?”

說著,烏丸羽涅小心地往廚房方向看了眼,自從與諸伏景光閒散聊了家庭情況,後者對他的態度就變了許多。

嗯……

很像姐姐對待他時的樣子。

“才~不~是~”

五條悟鼓了鼓嘴,話雖這樣說,他很誠實的把棒棒糖抓了過來,拆開送入嘴裡。

他視線稍偏,現在才有心打量起陌生的女孩,找尋著女孩的不同尋常。

沒來得及回答問題的天內理子正襟危坐,雙手持於腿上,緊緊扶著膝蓋。

在這種似要被看透的目光中,她覺得自己一切的秘密與小心思都無所遁形,難免的,出了汗。

工藤新一坐在烏丸羽涅身側,這一番情景看下來,頗有種三堂會審的既視感。

隻不過,工藤新一的注意力不在此處,他低著頭,手指摩挲著下巴,緊擰著眉,在思量某個很嚴重的問題。

工藤新一:“……”等下烏丸問起,我該用什麽藉口……

“那你在想什麽?”

烏丸羽涅縮回手,“你的眼神很奇怪誒。”

“你什麽時候去找你叔叔?”

五條悟口齒含糊,收回視線,問地乾脆,這段時間,他成功摸清烏丸羽涅的性子,很簡單,直來直去就行。

“明天。”

烏丸羽涅不解,但還是答道,見五條悟表情再次變得期待,他似乎懂了,“你想去見我叔叔?”

如坐針氈的感覺消失,天內理子緩緩鬆了口氣,緊接著定定地凝視烏丸羽涅,她也很想見見幫助她這麽多年的資助人。

“對!”

五條悟頷首。

“我也想……”

一側,快要變成空氣的工藤新一忍不住出聲。

“還有我!”

眼看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表了態,天內理子“唰”地舉起一隻手。

烏丸羽涅:“……”

他呆呆地環顧一周,欲言又止。

“你不說話,老子就當你同意了!”

五條悟拍板,不給烏丸羽涅拒絕的機會,像一隻兔子,一蹦一跳地上了樓。

“誒?等等——”

反應過來後,烏丸羽涅驀地起身,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一路踩上冰冷的瓷磚。

隨著一聲關門聲,知曉事情在此刻無法解決的他,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聽見響動,諸伏景光急匆匆地從廚房裡跑了出來,瞧見光著腳的烏丸羽涅他顰了下眉,身上的水漬,讓他隻是站在原地提醒道,“不要光腳,會受涼。”

緊跟著在他身後的是安室透的半截身子,以及赤井秀一探出的長髮腦袋。

客廳中的兩人也跑了過來,工藤新一想到諸伏景光對他的勸解,看到對方時心中發虛,和局促的天內理子站在稍遠的地方,奮力往這邊張望。

後者是因為覺得自己的提議唐突了,聽黑井裡美說,烏丸先生一年到頭她也見不上幾麵,隻是每月都會發資訊來慰問。

能看出烏丸先生很忙,她要是就這樣上門探訪,很容易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樣一想,天內理子就不免後悔,她不應該衝動的,隻是,她真的很想見見這個烏丸先生,親自表達她的感謝,以及,疑慮……

樓梯上,烏丸羽涅唇角抿直,愁雲密佈,他點點頭走回地毯,微微仰頭,望著諸伏景光。

“綠川,我明天要出門,不用準備我的早餐和午餐……晚餐應該也不用,算了,明天給你們放假。”

“嗯?”

諸伏景光疑惑,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揉上烏丸羽涅蓬鬆的發頂,“自己一個人嗎?”

聽見這聲疑問,工藤新一和天內理子同時屏住了呼吸,白髮男孩看向他們,認真回答道:“一個人。”

被拒絕了啊。

兩人麵麵相覷,從對方麵上看見了低落。

身後的安室透扯了扯諸伏景光的衣服下擺,示意繼續問下去。

赤井秀一沒有漏掉這個小動作,剛抬眸就對上黑皮青年警告的眼神。

諸伏景光似沒察覺,他一如往常,很貼心把對方被揉亂的髮絲整理,笑容溫和。

“路上小心,需要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到大致的位置。”

安室透聽聞,加大了扯衣服的力道。

束縛感不容忽視,諸伏景光卻神色自若,隨著男孩的搖頭拒絕,他也沒有勉強。

“要吃飯了,別吃茶幾上的小點心。”

“知道了——”

烏丸羽涅聽話地揚起笑容,轉身離開。

見人走遠,安室透也放棄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諸伏景光在想些什麽。

他瞪了眼興致缺缺的赤井秀一,回到廚房中,與拿調料的諸伏景光擦肩時,一道輕微、伴著氣聲的話語傳入了他的耳中。

“安室,明天記得找人跟上去,我也會找機會的。”

這聲過後,是特意加大音量的掩蓋,“安室,把醬油拿給我!”

安室透怔了一秒,意識到是自己多想,他的幼馴染從未變過。

再次感受到排擠的赤井秀一:“……”

另一邊,烏丸羽涅走回客廳時,工藤新一和天內理子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他看了看工藤新一,又看了看沒有給他解答的天內理子,選擇先走到工藤新一跟前,俯視著對方。

“工藤,我當時在車上說過了哦……”

“不!不是!”

工藤新一倏地起身,激動地反駁,“我不是來問你的秘密的!我是想問、想問……”

他聲音小了下來,細弱蚊蠅,“我們能不能做朋友?”

吃瓜的天內理子睜大了眼睛,目光在兩人身上轉動,她想了很多,但沒想到工藤新一來找烏丸羽涅的目的居然會是這個。-思-兔-網-

顯然,烏丸羽涅也沒想到,他退後一步拉開距離,沉默了許久,久到工藤新一以為沒希望時,他緩緩開口了。

“可以。”

第43章

“太棒了!”

工藤新一歡呼著,壓在心中多日的石頭終於落地,雖夾雜著私心,但和烏丸羽涅做朋友的這一想法卻是實打實。

也正因如此,烏丸羽涅才會同意與工藤新一成為朋友這件事。

不過,和悟是不同的。

他在心裡想道,坐到了那張圓椅上。

五條悟知道他所有秘密,也能很快接受,但工藤新一不行,工藤新一隻是普通人,會被小紅嚇到。

烏丸羽涅把兩者區分的很開,他們是兩根無法相交的平行線,好似天與海,隻有淺顯的表麵相同,而內裡,隻有深入才能瞭解。

天內理子一瞬不瞬地凝視烏丸羽涅,對方的側顏,和她腦海中的烏丸蓮耶逐漸重疊。

片刻,烏丸羽涅回看了過來,他笑了笑,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剛才被打斷了,可以麻煩你從頭說一遍嗎?”

工藤新一從激動的情緒中平復,想到自己的失態,他握拳乾咳一聲,一臉正色地坐到沙發上。

說起此事,天內理子下意識挺直了腰,下一秒神情又肉眼可見的低迷。

她看了眼工藤新一,見烏丸羽涅沒有趕人,收回視線,盯著地板,眼眸微微放空,回憶著開口:“我第一次見到烏丸先生是在九年前,那時候你也在啦……”

夜晚,淒冷的林間車道被濃霧覆蓋,兩側濃密繁茂的枝葉遮住了月光。

一束車燈亮起,想要破開這黑暗,但隻是徒勞無功,可就算如此,車輛也絲毫未有減速。

“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年僅四歲的天內理子被母親抱在懷裡,聽著母親擔憂的聲音,她不解,抬起自己的小手,輕輕安撫著母親。

“媽媽,不哭——”

她皺著臉,拭去母親落下的淚。

不知為何,越擦,淚水就越多。

天內理子有些著急,她雙手環上母親的脖子,小臉貼著母親的臉頰,像是以前母親安慰她那般。

副駕駛坐著的亦是一名女性,年紀看起來與後座之人相仿。

她額間抵著車玻璃,雙手在黑色裙子上死死攥起,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理子的命運憑什麽被輕易定下!”

開車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不禁鼻尖發酸,想起那些找上他的人,想起那些人高高在上,仿佛給予了他們莫大恩賜的樣子,他的怒火就無法控製。

天內理子被嚇到了,她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父親,忍不住往母親懷裡瑟縮。

她通過後方的車窗,仰頭看著兩側飛速後退的樹木,白色的霧氣像是怪獸,把她目光所及的一切吞噬。

車速越來越快,母親擁著她的力道很大,天內理子感到了疼,可聽著母親克製的啜泣聲,她眼底也續起了淚。

車內很安靜也很壓抑。

車速和剛才比快了很多,周遭的景色已然看不真切。

開車的男人非常熟悉這條路,因此,就算在這種惡劣的視覺環境下,他依舊死死踩著油門,隻想趕緊遠離這個囚禁他們一家人的牢籠。

就在男人又一次打算提速,踩下油門之時,車輛忽然失去了控製。

意識到出事了,他眼睛睜大,瞳孔驟然間縮到了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