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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諸伏景光背靠著門,眼中滿是無奈,他看著坐在床沿,繃著臉的安室透,輕歎了一聲,妥協了,“問吧,我儘量回答。”

對方回答地很快。

“我想知道,你和烏丸羽涅單獨出門的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你對他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轉變……不,更早,一開始入住烏丸羽涅家中,你的態度就是最友善的。”

安室透雙手環%e8%83%b8,不知第幾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廚房時的那一句解釋我信了,但這肯定不是全部,你還有事瞞著我。”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綠川,就算烏丸羽涅沒有最基本的是非觀念,這也隻能表明他以前的錯誤行為是被人誘導,而不能證明他沒有做過這些事。”

談話之前兩人檢查過房間,沒有發現竊聽器的存在,因此,安室透的話語大膽,亦有些不留情麵。

“在所有事情結束後,我會向上麵說清緣由。在此之前,你的善心不應該用在烏丸羽涅身上,現如今沒有一條證據可以證明他的無辜,那麽,在不知情者眼中,烏丸羽涅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罪犯!”

說著,他激動地站起身。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我能看出你對烏丸羽涅的好是出於本心,而不是達成目的的偽裝,也幸好隻有我知道。”

“烏丸羽涅才多大,他才十三歲。十三歲就獲得所有臥底夢寐以求代號,在組織中混得如魚得水,甚至連琴酒這種人在他口中都能被親切的稱呼為叔叔。”

安室透走到了諸伏景光跟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見後者逃避地垂下眸,他心中騰起煩躁,壓低聲音道:“hiro,我知道你的信念從未變過,和我一樣把毀滅組織當成最終的目標。

可是,臥底最忌諱的就是付出真情實感,你逾矩了。”

聞言,諸伏景光低低地“嗯”了一聲。

安室透握緊了拳又鬆開,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不是對諸伏景光,是對自己,他坦言道:“我承認,烏丸羽涅的外表具有很強的欺騙性。

我第一眼見到他時,也是下意識的為他加入組織查找著藉口。

“但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找到理由說服自己。

像他這種從小就在組織中生存的孩子,根莖深紮汙泥,除非連根拔起進行清洗……但是這很耗心神。

我們不知道,汙泥之中,到底是白淨根須,還是早已腐爛的內裡。”

“可有希望,不是嗎?”

諸伏景光反問著,他很冷靜,“隻因生於黑暗,從未見過光明,就要被剝奪生活在陽光底下的權利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對於自家幼馴染,安室透再瞭解不過,他無可奈何。

“這不是我們臥底的意義所在嗎?”

諸伏景光抬眸,眼裡映出安室透的麵容,他認真又懇切,“讓我試一下,就算是我的私心,十三歲,人生才剛剛開始,不應該是這樣的……zero。”

藍色的貓眼帶著無言的懇求,以及,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hiro隱瞞了很多。

安室透覺察到。

“怕了你了。”

他吐出一口氣,腦袋敲了敲諸伏景光耳畔的木門,悶聲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不要這麽倔強啊。”

說出積壓在心中已久的心裡話,諸伏景光輕鬆了不少,他笑著側了下腦袋,下一瞬表情又沉了下來,嚴肅地問,“安室,你相信世界上有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嗎?”

幾秒的安靜,安室透愣愣地仰出頭,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指什麽?”

“一種存在於我們周圍,我們無法感知,無法目視,無法觸碰的……怪物。”

“查的怎麽樣?赤井先生馬上到了!”

雜亂的、佈滿各種監控設備的屋子裡,響起了一道問詢聲。

開口人說著語調奇怪的日語,屋內的其中三人都是經典白人長相,但在外國人遍地走的東京倒也算不上突兀。

屋內未開燈,他們散在各處,隻有螢幕的燈光勉強照明。

“毫無頭緒。”

留著濃密胡茬壯漢翹著腿坐在低矮的木椅上,手上拿著一個吃了一半的漢堡。

“這是赤井先生吧?”

右側的青年彎著腰,對著出現在門口監控範圍內,準確找到隱藏攝像頭方位的修水管員工眯了下眼,他抬手推上眼鏡,喊道,“譜卡斯!”

角落裡,被稱為譜卡斯的男人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他是裡麵資歷最淺,也是唯一一名亞裔,很適合當擋箭牌,也很適合被使喚。

“去開門。”

眼鏡青年熟練地吩咐。

“是!”

譜卡斯很聽話,小跑著下了樓。

沒多久,一段快步的上樓聲後,偽裝過的赤井秀一跟著譜卡斯走了進來。

“赤井先生。”

幾人默契起身。

赤井秀一沒有卸下偽裝,朝他們點了點頭,視線粗略地掃過每一個螢幕,問道:“情況如何。”

“不太好。”

眼睛青年誠實地搖搖頭,“我們把您所獲知的‘咒術界’遞交給了上麵,但一直沒有收穫回信。”

“No,有回信。”

是第一個開口的男人,他雙手在%e8%83%b8`前比了個叉,把電腦螢幕調轉,對準了赤井秀一,嚴肅道,“上麵讓我們別插手,並通知,赤井先生你需要立刻放棄烏丸羽涅,重新選擇方案一,也就是那個女人。”

“回絕掉。”

赤井秀一雙手插兜,說得果斷,工作服也無法影響他身上的氣質,隻聽他麵無表情道,“幾天前貝爾摩德看見了我的長相,如今,除了通過烏丸羽涅加入組織,沒有更好的方法,讓上麵找其他人去實行方案一。”

“可是……”

那人還想說什麽,就被赤井秀一抬手打斷。

“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摸出一根煙,含在口中低首點燃,“那名珠寶犯是怎麽回事?”

“普卡斯跟丟了。”

粗狂的男人第一時間推鍋,瞥了眼沉默不語的亞裔同僚,“沒有找到珠寶犯的據點,被垃圾警員搶了先,結果還沒帶上警車,就被守株待兔的狙.擊手一槍爆頭。”

“日本的員警一如既往的廢物。”

眼鏡青年點評,“且,在屍體被運回警視廳的第三日就不見了蹤跡,我們猜測是被組織的人盜走了。”

赤井秀一擰著眉。

“警方那邊什麽反應?”

“目測焦頭爛額,本來這具屍體要被公安接手,但不知處於何種原因放在了警視廳,沒曾想會出這種事。”

轉述上級通知的成員淡淡道,“看來這具屍體比我們想的重要,很可惜,我們無法獲知搶劫案當天的事情。”

“我會想辦法從烏丸羽涅口中問出來。”

得到最新情報,赤井秀一點了點頭,說出了此番接頭的最關鍵一事,“這兩天我很可能就會去往組織,告知上麵一聲,如非必要,不要聯繫,最好再調閱一遍假身份的資料,以免出現披露。”

幾人驚訝,沒想到計畫突然間有了這麽大的進展。

“那麽,安全起見,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剩下的全靠赤井先生你自己。”

眼鏡男率先表態,他比劃了個禱告的手勢,鄭重道,“願上帝保佑你……”

赤井秀一沒有多做停留,最後看了眼屋內眾人,轉身離開。

第45章

旭日東昇,清晨的水汽在空中舞動,折射出繽紛的色彩。

“唰——”

遮光的窗簾被手動拉開,頃刻間,陽光傾瀉進屋內。

白髮男孩打開窗,微風輕撫過他的臉頰,吹動了圓辮。

“去見叔叔咯~”

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話語含糊,有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別像上次那樣,剛出門又莫名其妙被砸了。】

看著穿戴整齊,背上小挎包走出房間的烏丸羽涅,小紅懶洋洋地飄了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會啦不會啦!”

烏丸羽涅笑盈盈地說著,朝迎麵走來的五條悟揮了揮手,“早安,悟!”

上次裝修過後,烏丸羽涅的房間就讓給了五條悟,原因是不符合他的心意,而他自己,則搬到了裡麵的位置。

“喲,早!”

今天的五條悟也是活力滿滿,他一手搭上烏丸羽涅的肩,笑嘻嘻地推上墨鏡,“要帶老子去見你叔叔了嗎?小紅你又黑了啊,這樣下去你不會要改名叫小黑了吧?”

“才~沒有。”

烏丸羽涅一個彎腰逃了出來,雙手收在口袋中,麵對著五條悟,沒有注意到打開的房門,“小紅就是小紅,不會改名字的啦。”

他後退著,瞧見了身側的亮光,仰著側頭對上安室透疑惑的目光。

“安室,早——”

烏丸羽涅眨眨眼,揚起笑,兩顆可愛的虎牙若隱若現。

安室透:“……”真的非常有欺騙性。

“早安,真的很早呢。”

他灰紫色的眸子稍彎,“很開心?”

“很開心哦!”

烏丸羽涅用力點頭,眼裡似泛著光,“昨天叔叔和我說,他今天一整天都能陪我——”

“一整天唉……”

他感歎般地重複道。

見烏丸羽涅這幅樣子,安室透微愣,思緒不禁倒帶回昨夜,他晃了晃神,烏丸羽涅就下了樓。

五條悟雙手枕在腦後,偏著腦袋上下掃了他兩眼,快步跟了上去。

“老子不管,老子也要去——”

少年清朗的嗓音由近及遠,“小矮子,你昨天答應老子了!”

“我沒有答應!”

樓下,烏丸羽涅握著扶手,歪著身子朝上方望,否認道,“是悟不聽我說話,還不給我開門!”

五條悟探出腦袋,與他四目相對,耍賴道:“老子不管,老子要去,老子要去——要去——”

“不——要!”

烏丸羽涅頷首,無情轉身,看到了特意起的比平時早一小時的諸伏景光,他腳步一頓,聞到了濃鬱的奶香味,先是一如既往的道了聲“早安”繼而提醒道,“你今天休息哦,綠川。”

“我知道。”

諸伏景光淺笑著,“所以,這頓早餐是以照顧你的名義做的哦。”

“照顧我?”

烏丸羽涅稍稍怔了一下,很快,明%e5%aa%9a的笑容躍然臉上,隻不過,說出話語卻是在平衡兩者間的關係,“這份心意我收下啦,作為報酬,我會想辦法讓叔叔給你升職加薪的。”

“不、不用。”

諸伏景光拒絕,神色真誠,“是我自己想要早起給你做早餐,你無需付出什麽,把它們吃光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這樣嗎?”

烏丸羽涅若有所思地垂眸,下一瞬就被人拉住了小辮子——是五條悟。

“帶老子一起去嘛——”

他低著頭團在烏丸羽涅腳旁,看不清神色,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