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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一頓,在街道嘈雜談笑聲中捕捉到了螺絲生銹又被強製掰裂的聲響,很刺耳。

“吱—呀——”

他尋聲抬頭,似乎看見有黑影一閃而過,緊接著,店鋪最上方牌匾一角搖晃幾下,下一秒竟整個掉了下來。

“啊!”

有人注意到這危險的場景,捂嘴發出了一聲驚呼,大聲提醒道,“快躲開!”

問聲,路人紛紛停下了腳步,把目光投向這邊,看到這驚險的景象,皆是一愣。

牌匾上麵纏繞著IED燈,通體為金屬材質,牌匾離地三米高,這種重量砸到一個小孩身上,後果必然是可怕的。

當遇到危險時,人體會有自我防護機製——凍結反應,通俗來說,就是呆站在原地。

好在,與咒靈打交道這麽些年,烏丸羽涅形成了逃跑的條件反射。

就在這時,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烏丸羽涅剛有動作,一隻手忽然掀飛他的鴨舌帽,按住後腦袋把他強硬地抱進了懷裡。

他身體不受控製的後倒,背部砸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什麽東西……

感受著後背泛起的疼痛,烏丸羽涅目露茫然,視野漆黑一片,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在鼻腔周圍環繞。

“砰——”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巨響,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從喉嚨溢出一聲悶哼,雙臂卻沒有鬆下力道,依舊緊緊地把他護住。

“120…快!快打120!”

牌匾砸下的聲音和掀起的灰塵喚回了路人的思緒,有人著急地喊著。

作為看慣了各種殺人案件的米花町住戶,對於意外事件大多數人都能保持基本的冷靜,救護車和警視廳的電話被陸續撥通。

“是巧合嗎?”

有人看著地上的牌匾,小聲的和朋友談論底下不知死活的兩個倒楣蛋,“怎麽這麽巧就掉下來了?”

另一人劫後餘生般拍著%e8%83%b8脯,慶倖回道:“還好我當時沒有往那兒走。應該是吧,如果這是謀殺,這未免也太大膽了一些,現在才下午呢。”

本就聽力不錯的烏丸羽涅在黑暗中耳力更是發揮到了極致。

謀殺嗎?

他睫毛顫了顫,聽著沉悶的呼吸聲,沒有動作。

溫熱粘稠的液體滴到烏丸羽涅的額心,夾雜著濃鬱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猜錯了。】

查看完情況的小紅回來了,它在男孩的眼中自帶色彩,把狹小的空間照亮。

它快速凝聚著,暴躁異常。

【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傻逼,居然敢直接在大街上動手!還有你身上這個也是,你明明都要躲開了,這人倒好,非要逞英雄,一把給你扯回去了!】

【還有,你就不能在那一瞬間把這人踢出去,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這人跑得比怪東西慢多了,要不是離你近,他連碰都碰不到你!】

見此,烏丸羽涅心虛地垂下眼,乖乖挨著訓誡,底氣不足地辯駁:“我以為他是來殺我的……”

【所以?!】

“嗯?”

疑問聲在頭頂響起,青年的嗓音很啞,似乎被傷得不輕,他虛弱地問道,“你沒事吧?”

“你沒昏啊。”

烏丸羽涅詫異了兩秒,聽到男人的呼吸一滯,他把小紅往後排了排,先回答起了這位“救命恩人”的問題,“沒有,就是你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赤井秀一:“……”阿爾薩斯剛才不是在和他講話?

想到這一茬,赤井秀一莫名有些進展不下話題,好在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很快調整了過來。

借著黑暗,他麵無表情地說著關切的話語。

“抱歉,再撐一下,我聽見救護車的聲音了。”

【嗬。】

小紅目睹全程,【演技真好,你能不能學學人家,不要一天到晚跟個蠢貨一樣。】

烏丸羽涅似懂非懂,他露出尖尖的虎牙,無聲地粲然一笑。

小紅:【……】

小紅消失了,無法用肢體表達不解的烏丸羽涅隻能轉換目標,悶悶出聲:“可以整理一下你的頭髮嗎,紮到我的眼睛了,有點難受。”

因為趴著的緣故,赤井秀一的一部分長髮從脖子處滑下,正好落在了兩人中間。

“我手使不上力。”

赤井秀一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疲倦,他麵上緊擰著眉心,在心中思量。

短短幾句交談,就讓他對烏丸羽涅的性格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自我”。

至始至終,後者都沒有對他這個“救命恩人”表露過一句關心,這種情況放在普通的十三歲男孩身上或許會讓人驚訝,但一想到烏丸羽涅來自那於個組織,冷血與自我,又在意料之中。

“行吧。”

烏丸羽涅輕輕歎了口氣,估算著時間,他有預感,今天,應當是無法去找烏丸蓮耶了。

救護車與警車幾乎同一時間到達。

在路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黑暗迎來曙光,警方眾人合力搬開了牌匾。

“快,上擔架!”

身著白大褂的醫生看到人影後迅速朝隨行的員工下達命令。

赤井秀一以半昏迷的姿態艱難配合著醫護的動作,順利躺上了擔架,在側臉留下的血跡襯托下,更顯狼狽。

“烏丸!”

有女警認出了剩下的男孩,是佐藤美和子,她瞧著滿臉血跡的男孩自顧自地坐起身,急忙上前蹲下`身詢問,“怎麽是你?沒受傷吧,你的保鏢呢?”

她神色複雜,沒想到前一天剛從烏丸羽涅家中離開,今天又以這種情況見麵。

聽見“保鏢”,烏丸羽涅默默地低下腦袋,血液順著他的髮絲墜到了地上,濺起血花,而他原來躺的地方,也有著一灘血窪。

佐藤美和子:“……”

“你是自己跑出來的還是……”

她言語未盡,眯著眼睛審視烏丸羽涅的反應,見後者腦袋又低了些許,有了答案。

“烏丸?”

在一旁和目擊者瞭解事情經過的目暮十三也跑了過來,問出和佐藤美和子相同的問題,“你的保鏢呢?”

禪院甚爾給目暮十三的印象過於深刻,以至於他見到烏丸羽涅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名死活記不住法律內容的保鏢。

烏丸羽涅:“……”啊。

“別問了目暮警部。”

佐藤美和子起身,雙手抱在%e8%83%b8`前,對上前的醫護點了點頭,“烏丸是偷跑出來的。”

說罷,她狠狠吐了口氣,咬牙切齒道:“烏丸剛出門就遇見這種事,怎麽看都不是意外,萬幸有好心人,不然……”

目暮十三的表情也不禁凝重,轉身給禪院甚爾撥去電話,告知發生的事情。

自知理虧的烏丸羽涅乖乖地撿起地上髒掉的鴨舌帽,坐上救護車和清醒但一看就精神萎靡的赤井秀一一同被運往米花醫院。

醫生摘下赤井秀一的針織帽檢查傷口,由於長髮的緣故,隻能根據滲血的位置,對其做最簡單的消毒包紮處理。

一切結束,他轉而對烏丸羽涅囑咐道:“需要做個頭部CT,他的狀態不太好,可能有腦震盪或者是有腦淤血……也有可能比預想的更糟。有條件最好做個全身檢查,畢竟,那麽大的一塊鋼板砸在人身上,內出血概率極大。”

烏丸羽涅時不時點頭附和,臉上的血跡用濕巾隨意擦了擦,白色發尾掛著暗紅。

因為長時間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沾滿了灰塵,特別是背上。

想洗澡……

他微微出神。

接到電話的禪院甚爾少見地迷惘,他看看手機,又看看眼前的房門,片刻後,敲了下去。^思^兔^網^

“篤篤篤——”

兩分鐘過去了,沒有冒出白色的腦袋。

此時的禪院甚爾,還抱有一絲幻想,以往烏丸羽涅賭氣也是這個表現。

他聽著電話那頭的催促,按下了門把。

房門沒落鎖,很輕易就推開了,他的目光在房間內環顧一圈——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烏丸羽涅的房間。

陽光透過大開的窗戶照進屋內,淺藍與淺灰搭配的臥室,床上的被褥平坦。

房間很大,臨窗旁是兩個墨綠單人軟沙發,中間是磨砂質感的圓形茶幾,上麵擺放著陶瓷花瓶,裡麵插著三束百合。

往右,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寶石和雕刻過的木塊被隨意丟在書桌上。

大床正前方是電視,床頭櫃換成小型冰箱,圓形的壁燈懸掛上方。

側麵有一個與牆壁顏色不一的長方形,似乎是暗門,不知是通往浴室還是衣帽間。

說是房間,這更像是一方小天地,一眼望去的第一感覺就是乾淨、整潔……沒人。

沒人!

禪院甚爾握著門把的手一緊,暖風卷起窗簾,吹亂了他的髮絲。

“馬上到。”

他心平氣和地應著手機對麵的目暮十三,“砰——”地把門關上。

這裡距離米花醫院不遠,驅車不過半小時,等他到達問到烏丸羽涅所處病房,進門看見的是這樣一番情景——

白髮男孩身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背對著門,腦袋上的卷髮因是乾洗過,淩亂不堪。

聽見開門聲,男孩轉過了頭,手中拿著一個削好皮的蘋果,看到他時,亮起碧綠的眸子,朝他揮了揮手。

“保鏢先生——”

男孩嘴裡嚼著果肉,發音含糊。

烏丸羽涅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偷跑行為有何不妥,等禪院甚爾一言不發地掐上他後脖頸,把他往下按時,還無辜地用拿著蘋果的手指了指前方半躺在病床上、腦袋纏著繃帶的赤井秀一。

他彎著腰,咬了口清甜的果肉,另一隻手柄自己沒有辮起的白髮從往前撩了撩,苦惱道:“這個人,他說自己腦袋疼,什麽都記不得,醫生說可能是腦震盪導致暫時失憶……CT顯示一切正常。”

禪院甚爾:“……”不對勁。

混跡社會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件事非常的不對勁。

他冷著臉,仔細打量著前方病床上的青年,後者緩慢扭頭看向了他,四目相對的瞬間,禪院甚爾幾乎是無意識地蹙了下眉。

“保鏢先生我吃不到蘋果了!”

一隻手臂闖入他的視線,帶有求救性質地揮了揮。

不是其他人,正是腦袋快要和大腿親密接觸的烏丸羽涅。

聞聲,禪院甚爾力道一鬆,把手揣回了口袋中,坐到白髮男孩身側,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假裝失憶的赤井秀一維持著神情渙散的神態,耳朵不動聲色地豎起。

原本,他的計畫在確定烏丸羽涅獨處時就打算實施,卻沒曾想,不過是一天時間,烏丸羽涅身邊就多了位貼身保鏢,還搬了住所。

這讓他不得不把時間延後,靜心等待——今天雖匆忙,但勝在機會難得,結果也是完美的貼合了預期。

為了掌握烏丸羽涅的動向,赤井秀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