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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入眼是直徑兩米左右的不規則圓形的破洞,金色的陽光照了進來,光芒之中,分佈著細小,肉眼無法直接窺見的灰塵,撒滿了變為廢墟,空無一人的客廳。

伴著外麵的打鬥聲,一束陽光落在他碧青色的眸子上,裡麵翻湧的情緒複雜的驚人。

“小羽?”

就在烏丸羽涅思索解決方案之時,令人安心的清冷嗓音,含著擔憂,敲了敲他的耳膜。

不是冰冷的代號,而是親密的,是家人之間的稱呼。

瞬間,他眼底升起悲傷,鴉羽般的睫毛輕顫,把通話聲音按大了一些,眉眼下垂,悶聲道:“叔叔……”

“是出什麽事了嗎?”

聽著關切的話語,烏丸羽涅走到破口邊緣,望著正在貓逗老鼠般,戲耍咒靈的禪院甚爾。

他住的地方屬於單排獨棟別墅,周圍住有普通住戶,好在此時處於正午,加上房子之間距離較遠,隔音效果又好,以及打鬥的地方是自家的花園,萬幸沒引起注目。

隻是……

“喂!這裡的波動是怎麽回事!”

純白的地下基地,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指著螢幕上的紅點波動,激動地質問道,“為什麽沒有形成預警?!”

“我…我不知道……”

年紀稍輕的“窗”,神色慌亂,手指揉搓著自己的手心,結結巴巴道,“是…是…是突然出現的,我已經…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了。”

說罷,他熟練地九十度鞠躬,深深地自責著,不敢抬頭。

“抱歉,非常抱歉,請您原諒我的失職——”

其他“窗”問訊也圍了上來,對著這一幕小聲討論著,時不時瞄眼兩人,以及雷達上持續閃爍的紅點。

“算了。”

中年男人從鼻腔噴出一口氣,一級咒靈也不是什麽難解決的東西,雙手撐著控製台,仰頭看向雷達,“通知五條悟,讓他去。”

“是!”

年輕的“窗”大聲應著。

另一邊,兩人並不知道自己被“窗”盯上了,禪院甚爾還在悠哉地逗著憤怒的咒靈,瞧著咒靈拚命往烏丸羽涅身上撲的模樣,好奇心作祟的他,沒有第一時間把咒靈處理。

烏丸羽涅扶著粗糙破口邊緣,棒球棍隨意丟在腳旁,麵對張牙舞爪,恨不得撕碎他的咒靈,愁眉苦臉的與自家叔叔告著狀。

“客廳壞掉了,牆壁也壞掉了,被保鏢先生打壞了,怪東西的副本沒了。”

他沮喪著,撇開腦袋不去看禪院甚爾拽著咒靈的兇殘麵容。

電話另一頭:“……”

良久安靜後,是一聲悠長地歎息。

“就客廳牆壁被砸出了個洞嗎?”

“客廳壞掉了!”

烏丸羽涅聞言激動了起來,捏著牆麵的碎石,回頭看了眼讓自己心跳加速的景象,不忍直視地轉回腦袋,難過重複,“整個壞掉了!電視、沙發,還有我的百合花,都壞掉了!”

烏丸蓮耶:“……”

他欲言又止,幾秒後頭疼地問道:“有喜歡的房子嗎,搬過去住幾天。”

“我不要。”

音落,電話掛斷。

烏丸羽涅朝著禪院甚爾頷首,孩子氣地“哼”了一聲,拎起棒球棍,不再理會一人一靈,耳旁的圓辮與紅寶石耳墜在空中劃出半圓,就這樣消失在禪院甚爾的視線中。

對此,禪院甚爾扯了下嘴角,覺得自己短暫的保鏢生涯即將到頭。

想到大冤種離自己而去,他心底騰起一股煩躁,手中的太刀一轉,從咒靈身體貫穿。

一級咒靈,祓除——

甩了甩刀身上並不存在的詛咒殘留,把其塞回身上的咒靈嘴裡,踩著滿地鵝絨與碎渣,坐回隻剩下一塊的沙發上,雙手環在%e8%83%b8`前,難得複盤起自己得所作所為。

禪院甚爾:“……”下次速戰速決。

錢到手了,還肯定是不可能還的,哪怕今天就被辭退,錢也是不可能還的。

這樣想著,禪院甚爾的心情往著愉悅靠攏,心安理得的開始安排剩下的錢是要去賭馬,還是柏青哥。

等等——

他眼眸忽地向上一抬,凝視天花板,回憶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禪院甚爾:“……”我好像還有個兒子…

最近,他正準備入贅“伏黑”家,究其原因,是他的兒子“惠”需要有人照顧,而他,也打算拋棄掉“禪院”這一姓氏。

所以,他與一個女人一拍即合,但礙於身上的錢財全部被他揮霍一空,隻能捧著為數不多的良心,覺得需要表露一下對“家庭”的在意,才挑挑揀揀,選了這個簡單,身份正常,來錢還快的工作。

禪院甚爾:“……”糟心。

就在他無所事事的發呆時,聽見輕盈的落地聲,以及一句誇張的驚呼。

“哇哦,看起來戰鬥很激烈誒。”

——有人從圍牆外翻了進來。

得出這一結論,禪院甚爾神色一凝,咒具重新握入了手中,藏起氣息,快速匿藏了起來。

在他的窺視中,鼻樑上架子圓形深色墨鏡,白發黑衣的少年,雙手插兜,長腿一邁,跨過破洞,走入了客廳中。

這是一個令禪院甚爾沒想到的人,被稱為咒術最強的“六眼”——五條悟!

他眉心蹙起,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跳出了多年前,在禪院第一次見到五條悟時的場景。

意識到是詛咒把人引了過來,他嘴角揚起,攥緊手中的刀柄,蠢蠢欲動。

作為“反向天與咒縛”,他的存在並不會被五條悟的察覺,但禪院甚爾手中的特級咒具以及身上的咒靈,暴露了自身的位置。

五條悟裝模作樣地在客廳中搜索,“六眼”直勾勾盯著幾塊碎石後的兩股咒力流動。

沒有人的模樣,僅看咒力,有點像拿著一把長刀的毛毛蟲……

嗯?

四級咒靈?

不是說一級咒靈?

五條悟手指指腹摩挲著下巴,停住腳步,對著唯一完好的墨綠色牆麵陷入了沉思。

一個名為“真相”的腦洞油然而生——四級咒靈拿著咒具,與一級咒靈搏鬥,然後殺死了一級咒靈。

五條悟腦袋上的燈泡“biu”地亮起,右手握拳“啪”地一下錘向左手掌心,蓬鬆的白色髮絲也隨之一蹦。

他堅定又篤信地點頭。

沒錯!真相一定是這樣!

不愧是老子,一下子就推理出來了!

五條悟墨鏡下的眼睛眨了眨,繼續往疑鄰盜斧的“真相”上添磚加瓦,使其更加的完整,符合心意。

片刻後,他倒著往後退幾步,側著身子,用指關節敲了下較為平整的石麵,清了下嗓子。

“咳咳,摩西摩西,需要老子的説明嗎,飄在空中的毛毛蟲咒靈先生!”

後麵的禪院甚爾:“……?”

剛才,五條悟雖背對著他,但透過縫隙,他沒錯過對方多動症一般的舉動。

因此,禪院甚爾嚴重懷疑,這個咒術最強,腦子出了點問題。

禪院甚爾:“……”或許是真的?

前段時間,他得到消息,五條悟去往了東京的高專,如果腦子沒問題,以五條家那些老頭品性怎麽可能會放任這種脫離掌控的情況發生。

據他瞭解,“六眼”其中一個副作用就是會無止境給腦子灌輸資訊。

而後他把以前見過五條悟的驚鴻一瞥,與現在這個五條悟進行了下對比。

……

禪院甚爾沉默了。

和五條悟戰鬥的興奮被失望所替代。

禪院甚爾:“……”嘖,打一個智障有什麽意思。

話又說回來,如果五條悟腦子真的壞了,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要來祓除咒靈……

禦三家和總監部果然都噁心。

禪院甚爾低下眸子,把咒具塞了回去,戰鬥的心思消失一空。

另一邊的五條悟眼中,毛毛蟲咒靈的嘴巴猛地張大,把漂浮在半空的咒具給吞下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五條悟:“……?”真的假的!

他呆了呆,僵硬地扭過頭,確定剛才的一幕是真實發生的後,“唰”地摘下墨鏡,蒼天之瞳瞪到了最大。

拎著眼鏡腿,在側身用力揮了兩下,想要拍拍夏油傑,撲了個空後猛然記起這次是單獨出來做任務。

五條悟:“……”可惡,忘記把傑帶過來了!

不然他看見這麽有意思的畫麵,那雙小眼睛一定會睜開的!一定會!

思緒飄了一瞬後很快收回,因為出現了更驚悚的事情。

那條騰空的條毛毛蟲咒靈,來回搖擺幾下,緊接著似乎是腦袋的部位下彎,頂著長條形的身體蜷起,團成團,最後縮小不見。

目觀全程的五條悟:“???”

他轉過身,緊盯石麵,像是要把它看出一個洞。

臉上的表情有震驚、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找到神奇事件的興奮。

就在五條悟和禪院甚爾要迎來世紀性的會麵之時,烏丸羽涅提著行李箱,從樓上“噠噠噠”地走了下來。

看到自家保鏢與不認識的白髮少年隔著幾塊疊起來的碎石相站,他疑惑地歪了下腦袋,問道:“你們在玩捉迷藏嗎?”

第5章

五條悟:“……”

五條悟:“!!!”

他的震驚顯而易見,停下平移的腳步,迅速扭頭,“六眼”略過前方的視野,卻撲了個空。

“那個,我在這。”

一隻手臂,伴隨著男孩的聲音一併出現。

五條悟一愣,緩緩低頭,先是熟悉的白髮,接著便與一雙碧青色的眸子對上。

這時,他才真正看見烏丸羽涅,而不是一個會自己動的行李箱。

對於十三歲的烏丸羽涅來說,一米六的個頭算不上矮,但奈何五條悟實在是太高了,哪怕他站直,也隻堪堪到對方的肩頭。

“好矮。”

隻聽這位陌生的白髮少年真誠的對烏丸羽涅的身高進行了點評。

烏丸羽涅:“……”

他攥緊了手中的行李拉杆。

五條悟垂眸注視眼前人的一舉一動,他震驚的點就在於此。

“六眼”沒發覺這個矮子的存在,這是從未發生過的。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蹦出了“反向天與咒縛”這曾在書上看見的描述。

烏丸羽涅的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咒力流動,完美融入了空氣之中。

“六眼”的360度無死角,除去正常能看到的範圍,剩下的屬於咒力構成。

就比如,一片葉子從高處落下,如若葉子沒有沾染咒力殘留,“六眼”就會忽視它。

但這種情況基本上不可能發生,先不說“六眼”的對資訊捕捉的精細程度,但凡是物,就不會不存在咒力,哪怕再細微,也會被“六眼”瞬間提取。

所以,烏丸羽涅隻剩下了“反向天與咒縛”,用全部咒力來換取某一方麵的極致,這一百年難得一見的情況。

想到這,五條悟興趣盎然地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