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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視著一高一矮的背影離去。

烏丸蓮耶:“……”為什麽,心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

他沉默地低頭,一把撈起團在控製台上整理自己羽毛的花八哥,緩解壓力地捏著。

“嘎——”

花八哥被掐得先是一驚,接著眼裡閃過淩厲的光,對著某人的手背用力啄了下去。

烏丸蓮耶:“……”

——

此時正值十月,陽光穿透雲層,泛著暖意,灑向地麵,照亮下方的景象。

男孩雪白的髮絲被染成了金色,他小跑著,才勉強地跟上青年男人大步流星的步伐。

“我們去哪兒?”

他說話時微微喘著氣。

禪院甚爾沒有遷就的意思,依舊我行我素,腳步絲毫未見慢。

餘光掃到一顆移動的白色腦袋,他發出一聲嘲笑,雙手插在口袋中,漫不經心地回答:“去你家。”

許是發覺此話有歧義,他頓了下補充道,“我是貼身保鏢。”

白色腦袋停住了。

禪院甚爾也隨之停了下來,不耐地回頭催促:“走啊。”

烏丸羽涅站在街邊的路燈下,陰影剛好把他籠罩其中,隔絕了紫外線的照射。

他雙手收在腰前的口袋裡,手指摩挲著裡麵折疊的盲杖以及墨鏡,滿臉寫著抗拒。

“幹什麽?”

禪院甚爾走過去,俯首與雇主四目相對,語氣欠揍地調侃,“你腿太短走累了?”

本以為後者會流露出不滿的情緒,但烏丸羽涅隻是搖了搖頭,耳旁的小圓辮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晃了兩下,紅色光芒閃瞬即逝。

“跑累了。”

他仰著腦袋,誠實道,“你不能去我家,那裡有怪東西,很危險。”

“怪東西?”

禪院甚爾重複,感覺找到了被雇傭的原因,他追問道,“什麽怪東西?”

“唔……”

烏丸羽涅垂下眸子,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比劃著淺顯描述,“有的有好幾個腦袋,有的有好幾隻眼睛,一直講著一句話,發出很奇怪的叫聲。”

禪院甚爾:“……”確定了,就是低級咒靈。

“你見過很多次?”

他懶洋洋地倚著電線杆,沒有顧及自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沒有在意那道藏在暗處,似有若無的窺視。

瞧見烏丸羽涅點頭,禪院甚爾眯了下眼,審視,如有實質。

咒靈,哪怕是四級咒靈,普通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也難以處理。

就算能看見,也會被這種醜陋噁心的東西嚇得不清,最後被總監部收編,有術式的成為咒術師,沒術式的淪為“窗”。

哦,還有另一種情況。

當普通人瀕臨死亡,或是遇見咒靈導致生命出現危險,負麵情緒極速增加,這種情況下也能看見咒靈。

嗯,次拋的哪一種。

既然這個小鬼能完完整整,沒有缺胳膊少腿站在他麵前,八成就是前一種情況。

但話又說回來,如若,烏丸羽涅可以看見咒靈,且數次和咒靈遇上,都能完美脫身,定不會是無術式的“窗”……

“你的術式是什麽?”

想著,禪院甚爾乾脆就問了出來。

“嗯?”

話題轉得太快,讓烏丸羽涅本就緩慢轉動的腦子瞬間卡殼,他疑惑地眨了兩下眼,回問道,“什麽術式?”

禪院甚爾一頓,各種話語在嘴裡繞了一圈後,挑個通俗易懂地道:“就是,你怎麽弄死那個咒……怪東西的。”

“小紅弄死的。”

烏丸羽涅如實回答。

聞言,禪院甚爾打出了一個問號,過了幾秒像是懂了什麽似地用眼神向烏丸羽涅確認。

後者雖覺得莫名其妙,還是點點頭,給予了之前答案的肯定。

成功把小紅和術式劃上等號的禪院甚爾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單手扯住烏丸羽涅的帽子,輕鬆把人提溜到陽光下。

他不容拒絕道:“帶路。”

烏丸羽涅看了看他,遲疑地邁出了一步,緊接著,又回頭看向他,嚴肅道:“你真的要去和那個怪東西玩嗎?會死的。”

禪院甚爾被逗笑了,他肩膀無所謂地一聳,渾身上下都充斥著自信。

“能殺死我的東西還不存在。”

“這樣嗎……”

烏丸羽涅看著他,相信了這番言論,順著來時的道路返回。

禪院甚爾悠閒地跟著,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回頭往了眼身後的角落,那裡空無一人,剛才的窺探恍若錯覺。

——

“滴滴滴——”

密碼輸入成功,入戶門被向外拉開。

禪院甚爾走過玄關,隨意打量著房子的陳設,踏入客廳。

美式裝修的風格,水晶吊燈亮著暖黃的光,藏在牆壁中的空調自動運作。

牆壁被塗成了深綠,掛著幾副抽象的油畫,棕紅色的木質地板,上麵鋪著藍黑灰三色交疊的地毯,擺著可容納三人半躺的大型深灰色沙發。

褐色的茶幾,平疊在中間的白色桌布上壓著一個深藍色的花瓶,裡麵插著幾朵百合花,散發著清淡的香氣。

總體看很是復古,乾淨整潔,卻隱隱缺少人氣。

禪院甚爾舒展著雙臂,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往沙發上一躺,打開了電視。

他半坐著,手肘抵著沙發扶手,手指撐著太陽%e7%a9%b4,慵懶散漫的姿態,宛如在自己家中。

烏丸羽涅穿著拖鞋,入眼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他嘴唇抿了抿,蹙著眉擋在禪院甚爾與電視之間。

“很髒。”

他清脆的嗓音沉了下來。

“髒什麽?”

禪院甚爾不解,環顧一圈,隨即反應過來這個髒,指的是他自己。

禪院甚爾:“……”行,給錢就是上帝。

他起身踩在地毯上,摸出手機給孔時雨撥去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

“你把我的衣服送到這個位址。”說罷,不等對麵回絕,電話掛斷。

“據悉,警方在米花町四丁目發現一具男屍,經確認,死者為三號淩晨搶劫珠寶店的其中一名劫匪……”

熟悉的新聞播報響起,烏丸羽涅咽下本想說的話語,彎腰從茶幾底下掏出一根42英寸的棒球棍,在手中掂了掂,警惕觀察起四周。

“你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異常舉動,讓禪院甚爾身體下意識繃緊。

“怪東西要來了。”

烏丸羽涅壓低聲音,握住棒球棍,扛在肩上。

禪院甚爾:“???”

他詫異一瞬,並未察覺到詛咒的氣息,伸手指了下那根平平無奇的棒球棍,表情複雜地問道:“你不會是想拿這個祓除詛咒吧?”

先不說這根棒球棍不管怎麽看,都沒有祓除咒靈的作用,那個所謂小紅術式去哪裡了?

難不成,烏丸羽涅的術式是預知,可小紅祓除咒靈是怎麽一回事?

是這房子中有其他人,還是……對方說謊了。

禪院甚爾更傾向於前者,雖接觸短暫,但烏丸羽涅給他的印象不像是會撒謊的樣子。

——他相信自己判斷。

烏丸羽涅沒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房頂,紅色的詭異物質也在此時攀上棒球棍的表麵,把其緊緊包裹,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禪院甚爾順著他的視線抬頭,屋頂不知何時被侵染上了烏黑,黏膩的咒力幾近凝實,成水滴狀,欲落不落。

烏丸羽涅的話語應驗,禪院甚爾神情在這一刻變得意味深長。

預知術式啊……

有意思。

如果烏丸羽涅的術式真的是預知,那麽暴露之後,也不知會在咒術界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畢竟這種術式千百年來僅出現過幾列,無一例外都是被爭奪和暗殺的對象。

飛速整理了下腦海中的思緒,禪院甚爾覺得自己推出了真相。

禪院甚爾:“……”嘖,這錢果然沒那麽好拿。

事已至此,他不再猶豫,在烏丸羽涅瞪著眼睛,震驚地注視下,張嘴吐出一隻蜷縮的咒靈。:-)思:-)兔:-)在:-)線:-)閱:-)讀:-)

咒靈緩慢展開身體,尾巴勾著禪院甚爾的腹部,繞了一圈後,對著呆滯的白髮小孩張了張肥厚的嘴唇。

“小…小紅……”

烏丸羽涅呆呆地喚了一聲。

小紅:【???】

“好可愛的怪東西!”

下一秒,他亮起眼睛,喜歡之意難掩,危險拋之腦後。

烏丸羽涅拖著棒球棍蹦躂到禪院甚爾邊上,好奇地掐了兩下毛毛蟲的軀體。

烏丸羽涅:“!!!”是果凍唉!

“它有名字嗎!”

捏著毛毛蟲其中一個圓形的尾巴根,烏丸羽涅往外輕輕扯了一下。

禪院甚爾瞥了他一眼,從毛毛蟲嘴裡掏出了一把太刀。

“沒有。”

閒聊到此結束,屋頂上的咒靈現身。

咒靈巨大的身體砸到客廳中央,茶幾與花瓶當場化為齏粉,百合花也被壓在廢墟之中。

烏丸羽涅:“……”

他拎起了棒球棍。

咒靈扭動著直起身,它細長的身體托著一顆巨大五官模糊的腦袋。

頭上是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各種形狀凹陷,右邊長著另一副五官,同樣被凹陷覆蓋,像是等待好心人的填補。

左邊的%e8%83%b8口處有一個貫穿的圓形破洞,四肢綿軟無力,拖在地上前行。

它的速度不慢,甚至算得上快,隻是一個照麵,就沖到了烏丸羽涅眼前,黑黢黢的眼眶,襯得它身上氣息越發駭人。

咒靈動作之下,木頭碴子飛甩到各處,沙發外層被刺破,液晶螢幕出現蜘網般的裂痕。

“咻——”

刀刃劃破空氣。

烏丸羽涅麵無表情地揚起棒球棍,沒來得及揮出,脖子突然傳來一股拉力,迫使他後退。

同時,一抹銀白的利芒,劈向了再次朝他沖來的咒靈。

——是禪院甚爾。

“躲遠點,別礙事。”

禪院甚爾一腳把咒靈踹回客廳中央,拉著烏丸羽涅的帽子把人丟到了角落裡麵。

烏丸羽涅懵了懵,看著被按在地上當方麵摩攃的咒靈,又看看慘不忍睹的客廳,把棒球棍放到地上,蹲下`身,緘默地撥通了自家叔叔的電話。

第4章

電話撥出去的刹那,一聲巨響,裹挾著碎石與玻璃碴,掀起颶風襲向蹲在地上發愣的白髮男孩。

看著逐漸放大的石塊,烏丸羽涅眼睛微微睜大,左手迅速抄起地上的棒球棍,手臂掄動,“砰”的一聲,石塊與咒靈一同飛出房子。

“喲,準頭不錯!”

在禪院甚爾的誇讚聲中,烏丸羽涅把棒球棍往地上一撐,從地上躍起,快步後撤,躲過了剩下的碎渣。

貼著耳旁的電話也在此刻接通,應是聽到了雜亂的聲響,並未發出聲音。

烏丸羽涅抿著唇,眉間擰緊,把腳旁的石塊踢到一旁,帶起了一小陣灰塵。

烏丸羽涅:“……”

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