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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封信。

信上寫著姑姑的調侃,說她慣會做吃食,之前還提過想要給江淮送一壇自己釀造的酒,她滿足自己的想法,一併將酒罈也送來。

蕭然捏著信,若是往日聽到姑姑這般的調侃,她臉上必會羞的通紅,現在倒生出一股抵觸來。

她將信折疊好,放進陳舊的抽屜裡。

她現一心想把酒釀出來,完成約定。

在江南一通砸錢下,製茶過程僅僅七天就到了最後一步,輕焙火階段。

江南想了想,對芳蕊說:“分三分之一出來輕焙火,剩餘的中焙火。前者放置半月,後者放置兩個月。”

本應當全部中焙火,可以凸現出半天腰濃厚花果雙重香氣。隻是,中焙火的話需要放置兩個月才會濃香順滑,不至於喉嚨乾澀,。而輕焙火隻需要放置半個月,後者自然不如前者的香味濃鬱。

但江南可以將時間長短當做一個噱頭,如此一來,她可以多賺一些錢。

半個月後。

江南讓芳蕊雇人去各大高檔場所打廣告,最後一句便是:獨家半天腰茶,第一批已趕製出來,隻有百份,先到先得。

芳蕊不解:“我們不是起碼有三百份嗎?”

江南笑道:“一下子拋出去多沒意思,當然要讓貴公子們多出出血。”

陳南金是公認陽城的品茶能手。

他不論是茶的工藝還是每一泡的茶香味道,都能一一道來。

茶樓大多一開業或者出新品了,就會免費叫陳南金來品嘗新茶,請他給出評分。

他給出的評分高的話,茶樓就會將其評分公示於眾,告訴大家,他們的茶樓,值得來。

這些茶樓後來無一例外的生意都很好。

陽城喜歡喝茶的人,都很信任陳南金。

隻有一個茶樓從始至終都沒有請過陳南金,那就是藏芳樓。

陳南金心高氣傲。認為她們不請他,是藏芳樓最大的損失。還曾放下預言,此茶樓必定開不過一月。

誰知,藏芳樓沒有應他這句預言,不光開過了一月,人生意還挺不錯。陽城不少茶樓客流量都損失到藏芳樓了。

陳南金身邊的朋友們都去過。唯有陳金男賭氣堅決不踏入藏芳樓一步。

萬春茶樓裡。

陳金男喝著茶,不知道在想什麼。

萬春茶樓的老闆和他關係好,坐到他身邊與他陰陽怪氣道:“藏芳樓據說出了獨家新茶,她們怎麼也沒說要請你去品嘗一嘗?”

陳南金像被踩著了尾巴,惱怒道:“切,什麼新茶。咱們徐國有什麼茶的品種,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什麼新茶?莫不是又像之前那屋茶樓,將兩種茶葉混在一處,就算新茶了。我可不稀得去!”

同茶樓裡,沒去過藏芳樓的人都覺得陳南金說的很有道理,紛紛附和。

“是啊,能有什麼新茶種在我們這小小的陽城裡被發現啊?”

“誰不知道陳南金是陽城第一品茶高手,她們不請陳南金品嘗茶,指定是不敢吧?怕喝出來她們的次品。”

“就是,就是。那些誇讚的人定然是收了好處!”

也有去過的人小聲道:“但是確實不錯啊!”

說這話的人被其他人攻擊:“既然那麼好,你怎麼還在萬春茶樓待著呢?還不快去藏芳樓。托兒是吧?”

那去過的人憤憤不平:“藏芳樓離我家遠啊!好啊,我現在就去。”他說完,放下幾個銅子就走了。

攻擊他的人,與旁人調笑:“太好笑了,他這是被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萬春樓老闆微笑著與陳南金悄悄耳語幾句。

陳南金表情猶豫:“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萬春樓老闆萬福笑眯了眼“我覺得客人他們說的很對呀!開茶樓的誰人不認識你陳南金?你的能力,我一直都很欽佩。想當初,你連我焙火用了幾分火候,都一清二楚。她們不請你,不是因為沒銀子,那是因為什麼?想必是因為不敢吧?為什麼不敢?恐怕加是因為了些迷惑外行的東西,糊弄的過旁人,糊弄不過你。”

陳南金越聽越有道理,一拍桌子:“好,就這麼辦!我可不能讓旁人受到蒙蔽!”

藏芳樓。

不少公子哥聽到了藏芳樓放出來的噱頭,都很感興趣。價格貴不說,還隻限前一百名。

他們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來探一個究竟。

黑衣男子抱怨道:“我說你們要來自己來好了,做甚拉著我一起上當?”

綠衣女人道:“你怎麼知道這次上當?”

黃衣男子道:“哎呀,無所謂嘛。你們不覺得咱圖的就是一個新奇?好不好都是其次。”

白衣男子道:“要是我們不來,秦昊他們來了,明天指定又說我們出不起銀子。”

黑衣男子:“……”隨便吧。

到了茶樓,他們直接點了兩壺半天腰。

小二彎腰笑:“不好意思,我們隻有最後一壺了。”

黃衣男子瞪眼:“我們這五個人,一壺怎麼夠喝?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止一壺,破個例,多掙點銀子多好。”

小二堅定的搖頭:“不好意思客官,我們不破例。”

黃衣男子不耐煩:“行行行,再來另一壺你們的招牌。”

他對其他四個人說:“這茶樓還裝起來了!今天爺倒要嘗嘗她們半天腰有多與眾不同!”

兩柱香後,他們的茶上齊了。

黃衣男子迫不及待的泡了半天妖,過了一會兒,他看到茶底濃鬱的金黃色,笑:“還真不一樣誒,你們猜它裡麵放的是什麼?是黃梅還是…”

綠衣女人道:“不過這色兒真好看。”

“肯定是黃梅染出來的色。”黑衣男子眼裡明晃晃的都是你們被坑了五個字,語氣頗為不屑“茶樓翻來覆去的也沒什麼新意。還賣的這麼的貴,待會你們付帳時,可別算上我。”

白衣男子搭他肩膀:“都是朋友,說話好聽點嘛,沒準這半天腰真的很獨特呢?”

“嘁”黑衣男子道“那我們打個賭?我賭所謂半天腰就是劣貨。若是輸了,今天這一桌我買單,若是贏了,你們把我之後兩次的單買了。”

黃衣男子笑:“好好好,那我們就賭,它是個好貨。”

他端起茶杯,搖著頭品嘗了一口,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這…”

除了黑衣男子,其他幾人紛紛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黃衣男子又品了一口,與他們說:“非也。這半天腰竟真的很獨特,這綿密的清香味,喝上一口,竟讓人流連忘返。”

黑衣男子笑:“你怕不是為了不輸於我強說傻話。”

其他幾人也有點不信。

黃衣男子道:“你們不信,你們自己嘗一口便知曉。”

幾人都倒了一杯喝上,麵麵相覷:“這確實是好茶!從未喝過這種味道!”

黑衣男子隻覺得他們一同做戲。待他喝,他冷笑的品了一口。

那濃厚的香氣在口中散發開來,悠長綿綿,回味甘甜。

他呆若木雞的又泯下一口,清雅的花香再次席捲而來。

好喝!

如今茶價錢一降再降,人人都喝得起。很多看似很老道的茶樓,用各種花裡胡哨的手段招攬客人,實際上在茶裡摻水,在茶裡加蜜,或者以次充好。他見過最離譜的,喝下去竟然沒有茶味,與喝白水無異。

黑衣男子很厭煩這種不好好做生意,隻光騙客人來的店。

他以為藏芳樓和其他茶樓一樣,沒想到藏芳樓是真有本事的。

黑衣男子的眼神亮的比黃衣男子還要快,他將先前不屑一顧的宣傳牌拿來細細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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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覺每一個字都很符合這半天腰。

以為是騙局,誰知是事實。

黃衣男子嘿嘿一笑道:“沒想到吧?我們賭贏了!這桌的茶水你請了!”

黑衣男子也不拖泥帶水,乾脆道:“好,我請了。隻是…”

他眼睛轉了轉:“能不能把半天腰給我?再請你們幾壺別的貴的?”

“想的美!”黃衣男子搶過茶壺。

幾人一時間爭搶笑鬧成一團。

待幾人喝完後,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問芳蕊下一批的時間,在得知三日之後會再開放一百名額後,這才戀戀不捨的走了。

他們走到一半,忽聽到街上有人說陳南金的茶樓評分提前出來了,就在筒蕭街槐樹下公佈。

黃衣男子看天色尚早,道:“不如我們也去瞧一瞧?”

“自然要去。陳南金的點評還是很到位的。”

“既是今天出來點評,想必是喝過了藏芳樓的茶了,我很好奇他對半天腰是怎麼評價的。”

“肯定是好評,咱們喝了,讚不絕口呢。”

“也有可能還沒喝呢,隻是撞上今天開點評了。”

槐樹下。

樹蔭遮蔽的地方,陳南金站在磨平的石頭上,周圍早已經圍了一圈子的人。

有人問他:“今天講什麼?”

陳南金咳嗽了兩聲:“今天講萬春樓的春芽龍井茶和藏芳樓的半天腰茶。”

後排匆匆趕來的黃衣男子黑衣男子們,恰好聽到這話,對視一眼,留下來聽。

第12章 查無此人

人群烏泱泱的圍在陳南金跟前後,他咳嗽一聲:“我們先來講萬春樓的春芽龍井,大家都喝過吧?”

“先從價格來說,它便宜,平民,隻需要六十文錢,便能來上一壺。味道呢,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雨後春芽,嫩且帶著生機,清香宜人。湯底清澈亮堂,功效止渴生津。實在是疲勞一天,很好的一個選擇。”

“真這麼好嗎?”底下沒喝過的,蠢蠢欲動。

陳南金點頭微笑:“是的,而且它經過二十四小時的製作,豆味濃鬱。價格也不貴,六十文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我的評價是滿分十分,它得九分。”

人群轟動了,交頭接耳的討論著,還有幾個約好待會一同去喝春芽龍井的。

綠衣女人詫異道:“這次評分,竟然這麼高?”往日再高的評分也沒超過八分。

黑衣男子微微皺起眉頭來,他認為他喝過的春芽龍井配不上這麼高的評分。

春芽龍井是價格便宜,適宜大眾喝,但價格便宜是有道理的。其回味略苦,多喝一些,第二天還會上火。味道也不算醇香,最多就是解解膩。

有人發出質疑的聲音。

陳南金笑道:“我這是綜合來看。如果隻看味道的話,姑且隻有六分。但是它算得上是價格便宜中的好貨,好貨中最便宜的。因此,我給了高分。”

他待人群稍安靜下來,才道:“接下來,便是說說這藏芳樓的半天腰茶。”說到半天腰茶的時候,他微微皺眉。

綠衣女人對旁人道:“我怎麼有種不妙的感覺…”

“首先,就我本人來說,我是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