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驢鬆開了她。
隻是,等她氣呼呼掀開被子鑽出腦袋的時候,他故意板著臉問她:“嘛呢,從哪兒學來偷雞摸狗的這一招?我還以為家裡進小偷了呢?”
鐘黎本就有些心虛,聽他這麼說更不自在了,移開視線說:“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彆的,你想多了。”
容淩笑而不語,就這麼靜靜望著她。
鐘黎心裡更打鼓了。
有時候真恨他為什麼這麼敏銳,她想撒個謊都難如登天。
後來乾脆擺爛,把想法托盤而出。
容淩看著她的目光就有些微妙。
鐘黎先受不了了,撲上去勾著他的脖子先堵住了他的嘴巴。
兩人激%e5%90%bb了會兒,他鬆開她,拍著她的屁股歎氣:“就算這是糖衣炮彈,我也受了。”
鐘黎趴在他%e8%83%b8口捶了他會兒,不依不饒。
雖說是想要二胎,一切都沒有任何準備,且不一定是不是小公主。
鐘黎前期準備工作挺忐忑的,還特地去問了協和的專家。
專家看她老半晌,說,這種事情又不是人為能控製的,鐘黎灰溜溜地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時候心裡的念想越是大,就越是毫無動靜。
她有些悶悶不樂的。
這日和容淩一起去樓下的健身房,她坐在那邊任由他替她揉腿,不情不願地說早知道早點決定了,不至於蹉跎到現在。
容淩屈膝跪在那邊,有些無奈地說:“你這話,倒像是在埋怨我。”
“沒有沒有,我埋怨我自己呢,總是優柔寡斷的,非要事到臨頭才懊悔。”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容淩淡笑了一下說:“彆想那麼多。”
她點點頭說:“嗯嗯,不想了。”
鐘黎這一胎和第一胎不太一樣,還是吃了點苦頭的。孕吐雖然沒那麼嚴重,到了後期水腫嚴重,腰都彎不下來,而且睡覺時非常艱難,飯都吃不下。h
偏偏這樣她還胖了很多,肚子大得有些嚇人。
容淩看出她鬱鬱寡歡,經常帶著她出去散步,說她要多走動。
鐘黎的心情還是受到了很大影響,孕晚期悶悶不樂,很少開懷,且這一胎時間太久了,超過預產期了遲遲不發動。
這日她不願意去洗手間,說自己動不了,容淩就搬來了小板凳和腳盆讓她泡腳。
她兩隻腳在按摩器裡麵泡著,不時動一下,說:“生來就是受罪的命。”
一臉的生無可戀。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委屈嘀咕:“又不是你懷,你當然風涼話一堆了。”
他本就不善哄人,聽了這話也隻能苦笑,隨她發作。
鐘黎說了一堆感覺也無濟於事,也懶得生氣了,把腳一提。
他取了乾淨的毛巾替她擦乾淨,又給她穿上了拖鞋。
鐘黎被他扶起來,在他懷裡翻了翻,隻露出一顆小腦袋:“我最近是不是很醜?”
“你怎麼都漂亮。”
“你騙人。我剛剛照鏡子了,可醜了,胖了好多。”
“不醜,真的。”他耐心地哄著。
又說了會兒話,鐘黎才不說了。
生產的前幾天,她一直非常焦慮,直到生下這個女兒才算是舒了口氣。
這次生產吃了點苦頭,雖不算難產,耗時也要比普通產婦長,遠超過第二胎的分娩時間。
加上因為一係列原因,女兒生下來隻有四斤多,奄奄一息的,比正常的孩子要小好多,兩隻手就能輕鬆托起,跟小貓似的,一出生就被重點監護了,各種專家輪番看顧著。
後來一大家子人都來了,就怕她撐不過去。
好在小公主還是熬過了這一關。
鐘黎給她取的小名叫“嘟嘟”,因為她很喜歡嘟嘴巴。
關於大名,家裡老人比他們還上心。因為這一輩基本都是男孩子,這個女孩子長得漂亮又可愛,出生得也很及時,家裡人都非常上心。
他們各執一詞,鐘黎和容淩反倒說不上什麼話,有一次孩子生病還召開了全家會議,幾個老人彙聚一堂,無非是叮囑怎麼照顧孩子,以及表達對他倆失職的不滿。
這幾個老人不是行伍出身就是商政界能人,就算是容淩的姥姥年輕時也是叱吒商場的人物,時不時一句話就懟得他們說不出話。
鐘黎到底不是親生的,隻是媳婦,客氣是要的,所以炮火主要還是集中在容淩身上。
容淩好像罪人一樣坐在最角落的單人沙發裡,不敢插一句話。
鐘黎時不時看他一眼,他姿態很低,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除了低頭認錯就是低頭喝茶,半句不反駁。
他一貫的作風就是和稀泥,從來不跟這幫老人爭執,可回頭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油鹽不進。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價值觀,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吵起來鬨得不可開交。
後來他們終於說完了,一個個都走了,鐘黎明顯看到他鬆了口氣。
“那孩子還送到爺爺奶奶那邊嗎?”鐘黎問。
“怎麼可能?我們的女兒當然要自己養。”
“那你剛剛……”
“當然是誆他們的,我要不這麼說,他們得在這兒賴到晚上。”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失笑著搖了搖頭,“老人家就是小題大做,他們接過去也不一定比我們養得好。”
他話這麼說,那天之後更加上心了。
孩子小的時候,他基本不讓抱著她去那些人流量特彆大的地方,以至於承怡稍微大點就天天想要要往外麵跑。
小姑娘皮膚白,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趴在你腿上抱著你的大腿望著你,眼中還掛著晶瑩的淚,愣是心腸再硬的人也硬氣不起來。
容淩非常無奈,等她滿了一歲就隻能經常帶著她出門了,但也隻是在人流稀少、空曠的公園裡逛,不帶她去商場那種人流密集的地方,尤其那段時間流行性感冒還嚴重。
承怡的性格要活潑很多,而且嘴巴很饞,有一次鐘黎回家時就看到她站在小凳子上往櫃台上夠,腳踮得高高的。
她嚇了一跳,剛要過去阿姨看到已經把人抱下來了,嘴裡說著“小祖宗,當心啊”。
阿姨又跟她道歉,說自己隻是上了一下廁所,沒想到她就站上去了,她下次一定注意。
鐘黎沒有怪她,隻是看著承怡:“吃這麼多零食,你小心蛀牙。”
可是她長得溫潤,說話也溫順,訓人也一點都沒有威懾力。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一癟嘴巴,指著上麵的零食袋子咿咿呀呀嚷著要。
鐘黎拗不過,隻好挑了一盒酸奶給她。
她三兩下就喝完了。
孩子小的時候,鐘黎自然全身心都係在孩子身上。等兩個孩子漸漸長大,到了五六歲的時候,她和容淩才算是稍稍喘口氣。
這日,承暄和承怡都去奶奶家了,鐘黎坐在客廳裡給兩個孩子打毛衣。
清明過後,天氣稍稍暖和了一點。可住慣了暖氣環繞的屋子,乍一停暖,似乎又有乍暖還寒的錯覺。
鐘黎織得手有些冷,朝陽台上望去。
不知是不是昨晚溫度太低,門口的柿子樹上掛了一層皚皚白霜,看著頗有幾分清寒。
加上天色晦暗,客廳裡隻亮著一盞橘燈,還沒到5點似乎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她正感慨自己糊塗,都快分不清時間了,開門聲響起。
鐘黎回頭,容淩正將西裝脫下來,領帶扯開搭在臂彎裡。
她對他笑一下:“回來了?”
“是啊,難得有天假期,趕著回來看你。”他淡淡一笑,彎腰脫下了鞋子,換了雙毛茸茸的拖鞋。
那拖鞋是米色的,和鐘黎腳上粉色的拖鞋是一對,情侶款,是前些日子去商場的時候她硬要買的,說不買他就是不喜歡她了。
容淩苦笑,隻好任由她買下。-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反正隻是家裡穿穿,不出去丟人。
隻偶爾有客人來時看到他穿這麼幼稚的拖鞋,目光會多兩分詫異。
下屬自然不會多問,隻當沒看見,同僚有時會調侃兩句,他也隻是一笑置之。
他態度坦蕩,對方也就不好再調侃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毛衣上,笑了笑:“給兩個小家夥織毛衣呢?”
她的手藝不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織了一半的毛衣往後藏了藏。
容淩卻精準地繞到後麵掏出了毛衣,鑒賞似的在手裡翻了翻:“這不是織得挺好的嗎?藏著掖著乾嘛?”
“你彆安慰我了。”鐘黎搶過了毛衣。
她知道自己手藝不好。
容淩慢慢地笑了,手搭在她後腦勺,很輕柔地撫了撫:“真織得挺好的。而且,這是你作為媽媽的心意,他們怎麼會嫌棄?他們倆什麼好東西不缺?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鐘黎靜靜地望著他,容淩眸光深湛、誠懇,說的話很讓人信服。
好似有一綹微風拂過她心裡,將她心中那種不安和忐忑都吹散了。
她的指尖下意識摩挲了一下那毛衣的一角,心裡說不出的柔軟。
他這人雖然不怎麼喜歡哄人,可真的認真哄起來,能讓人的心尖都酥|麻一片。
平日嚴肅冷峻的男人,說起情話來才真的要命。
似乎看出她在走神,容淩勾過她的下巴,輕易捏住,微微抬高了一下就%e5%90%bb了上去。很淺的%e5%90%bb,仿佛是在品嘗她的味道。
後來他們又去院子裡散步,沿著假山走了會兒,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涼風,鐘黎心裡一片安靜。
雖然夜風甚至有些冷,她的臉頰還是紅撲撲的,似乎還殘留著剛才滾燙的餘熱。
她一直垂著腦袋望著腳下自己的影子,深一步淺一步地踩著。
因為心裡有事,她沒怎麼注意,一腳踩空差點跌下水池。好在容淩在旁邊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小心,站穩了!”
他的語氣有些嚴厲,鐘黎有些被嚇到了了,遲疑地抬頭望向他。
他已經很多年沒用這種嚴肅的口%e5%90%bb跟她說話了。
她不免惴惴,本能地想要避開他的目光。
他手裡的力道卻更緊,握著她的小臂好一會兒,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先服軟時,他開口了,語氣溫沉:“對不起,不該凶你,我剛剛真的被嚇到了。你說你,走路這麼不當心,要是我不在你豈不是掉下去了?”
“還好,這水又不深。”她本能地反駁了一句。
說完卻立刻後悔了,感覺他的目光更加陰鬱,一錯不錯就那樣盯著她。
鐘黎心裡開始打鼓,甚至冒起了絲絲寒氣。
她連忙道歉:“下次一定小心。”
容淩這才神色鬆緩,鬆開了她。
鐘黎心裡鬆了一口氣,見他往前麵去了,主動牽住了他的手,飛快跟了上去。
兩人的影子交錯重疊在一起,看著就像是一對璧人。
魏允到來時,看到的就是鐘黎依偎在容淩臂膀裡的情形,她幾乎半個人的重量都掛在他身上了。
他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