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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時涼涼投來一眼。

鐘黎抿著唇移開目光, 沒吭聲, 但一下一下晃悠的腿可以證明, 她肯定在心裡憋著笑。

容淩擱下雞蛋洗了洗手, 轉身回了房間裡。

鐘黎詫異地望著他的背影,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明白他要乾什麼了——

“你要乾嘛?”望著他手裡的剪刀, 她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可一雙小手已經被他強硬地攥緊了拉過去,他不由分說就把她指甲一點點剪乾淨了,連點兒弧都沒留給她。

鐘黎愣怔中, 十根手指已經禿了。

雖然她早就準備去洗掉美甲, 但他這樣還是讓她震驚了:“……你……你乾嘛剪我指甲啊?”

他將臉側過去,指了指上麵那道淡色的血痕說:“你把我臉都刮傷了。”

她忽然就覺得很氣憤:“你不亂來我怎麼會……”

就像之前那次, 自己大半夜躲在屋子裡抱住她,嚇得她給了他一耳光,他還要倒打一耙。

她還扶著手哀悼自己的指甲,人已半跌到他懷裡。

瞬間的失重讓人心臟幾乎跌停,跟過山車似的,她手忙腳亂攀住他肩膀,人還是不可避免往下滑,隻餘%e8%87%80尖兒抵著中島台麵感受那一點兒涼意。

手腕上攀著的、身體貼著的肌膚無疑都是溫熱的、滾燙的,要把她燃燒似的。

他眸色幽沉,含灼燒的熱意在黢黑的眼底,好似卷成旋渦,隨著目光逡巡領地般的侵略掠奪,她好似不著存絲和一縷,在他的注視下如微風中的花骨朵似的簌簌輕顫起來。

鐘黎膚色白,一雙杏仁眼勾挑而微揚,含羞帶怯地望一人時,能滋生所有的陰暗,摧毀所有的冷靜。

容淩麵上挺平靜,可起伏的%e8%83%b8膛還是泄出了幾分底細。

他猛地扣住她的腰,把人往懷裡帶。離開中島台的撐托,鐘黎難免不受控製地往下滑落,驚悸中便更視他為攀岩石、避風港,雙臂更緊地纏繞他,如藤蔓依附大樹而活。

耳邊是他意味不明的低笑聲,手往上托扶,相觸那一刻她的心也好似微微凹陷了一下,很快很快,道貌岸然的矜持就蕩然無存了。

“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他嘴裡哄著,又含%e5%90%bb住她,指尖撥挑著揉弄她的唇瓣,輕弄慢撚極儘鑽研。

鐘黎更緊地抱住他,不覺已蜷曲起小腿,深深地埋入他的%e8%83%b8膛裡。

她不想發出聲音的,可還是忍耐不住,細細碎碎的嚶嚀聲,如窗外潮濕的雨夜一般催人僨張。

“餓……”她可憐巴巴地掛在他身上,控訴。

他手往上揉了一下她的唇,指尖帶上一絲晶瑩的液體。

鐘黎嫌棄地彆過頭,聽得他又在她耳邊狎笑,說自己的還嫌棄。

鐘黎不想說什麼,不自禁並攏了膝蓋,可完全收攏不了那顆心,她手推搡他,繼續控訴:“真的餓,你說要給我煮麵吃的……”

“一會兒就給你煮。”望著她麵上的紅霞,他呼吸略有些紊亂。

鐘黎掛在他身上,不由地晃蕩了一下,餘光裡看到他另一邊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昭示著他的隱忍。

她雪白的小臉在昏暗的燈光裡,更像是被灼燒似的,泛起迷人的醉紅。她掙紮了一下可是滑得太深了,連堪堪掛在他身上都有些艱難。到晚8點時,雨就劈裡啪啦跟鼓點似的敲在玻璃上。

像一場急驟的樂章,伴著白色無聲的閃電,劃亮漆黑夜色。

鐘黎有些害怕,不由又並攏了一下膝蓋,裙擺下飄蕩蕩的有些涼。原是剛才弄濕的地方有些乾了,她手握成拳頭在他肩上砸了一下,以示抗議。

他低笑一聲抽開手,替她整了整衣擺上的褶皺:“我去給你煮麵。”

鐘黎感覺倏然被放鬆了,感慨終於解放,可心裡又空蕩蕩的,好像又急需被什麼填滿。她覺得自己下作,想些有的沒的,目光卻忍不住追隨他寬展的脊背和高大的體魄,不由去摸中島台上的水杯。

水杯傾翻,在台麵上灑出一片水痕。

他聽到動靜回頭,就見她紅著臉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一聲都沒吭。

麵扔如鍋裡,瞬間翻開一層白色的堿沫。

鐘黎回頭去看,猶豫著問:“……你不給我弄個湯底嗎?”

“湯底?你要什麼湯底?”

鐘黎:“……”就不該相信他,他會做飯?太陽打西邊出來吧。

她穿上拖鞋,氣憤地就要朝他奔去。結果因腿腳酸軟,差點打個趔趄。容淩眼疾手快,長臂一展就撈住了她,低看她一眼:“還站不穩?”

她咬了下唇,在他調侃的目光裡站直了:“隻是不小心……”

這當然是違心話,不用細想她都知道自己剛才在他的掌控是怎麼失控痙攣的,隻需看他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的麵孔就行了。因窗外是暗色,玻璃窗上便愈加明晰地倒映出她放空的臉。

那樣不滿的渴求,帶著對他深深的依戀和迫切。她當時整個人幾乎是伏在他身上,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浸入一片溫熱的泉水中,好似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起不來了。

那湖泊的中心還漸漸旋起一個漩渦,攪動著她的潮意,讓她幾乎崩潰決堤,嚶嚶泣泣的聲音倒似撒嬌,一聲一聲,聽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她怎麼就能這樣,他怎麼就能這樣啊。

太亂了,亂七八糟。

在這樣的亂意裡人的思緒也是混沌一片,她虛虛趴在他身上,偏偏他的%e5%90%bb還要細致又纏綿地落下,在她冰涼的麵孔上、鎖骨上點綴出一片花海。

倏忽的完全沒有預兆的,在她深呼吸想要休憩調整一下的時候,又被翻了個麵兒,雙手隻能堪堪夠著那一點兒冰涼的台麵,站得艱難。

“怎麼都不說話啊。”他撈過她半張臉跟她接%e5%90%bb。

鐘黎承受不住,躲避他無休止的索求:“嘴巴都腫了,還親……”

“哪裡腫了?是哪裡腫了啊?要不我一會兒給你看看。”

“滾開——”她終於忍無可忍地推搡開他。

他確實是滾開了,但隻是移開了一瞬,複又貼上來,捉了她的手在唇下%e5%90%bb,鬆開又從緊緊抱著她,壓得她柔軟的背脊成了一張可以任意彎折的弓。他以前沒想過,她還可以彎曲到這樣的弧度,延展性實在不錯,除了先天上的優勢,平時應該有鍛煉。

他又撈過她的臉繼續深%e5%90%bb,她差點呼吸都停滯了。

鐘黎實在是受不了了,嘴唇這下是真的紅了,可不想閉攏,微微翕張、眼眸水潤地望著他,任由他%e5%90%bb著她。

容淩被她看得也受不了,唇上的力度稍稍放鬆,又重重地往前抵入:“不乖就要懲罰,不好好吃飯就要記住教訓。”

“沒有不好好吃飯,實在是胃裡不舒服。”她徒勞地辯解著。

一切好像就這樣了無可挽回了,被撞得這樣支離破碎,聲音斷續,她隻能貪婪地吸收著新鮮的空氣。

沸騰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鐘黎還未回頭,一聲輕響,一碗麵擱到了她麵前。

果然的清湯麵,上麵隻有一些細碎的蔥花,湯麗浮著幾根青菜。

不過,他好歹還給她煎了一個荷包蛋。

荷包蛋色澤金黃,賣相倒是不錯。

她拿筷尖戳了一下,皮薄肉嫩,竟然一下就戳破了,流露出金黃色的蛋液。

她怔了一下,忽的想起之前跟他說過,自己喜歡吃這種煎得很嫩的蛋。

也就那一次,那麼多年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這頓晚飯或者說是宵夜,實在是很溫馨。

雖然味道一般,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儘力了,鐘黎把麵條連帶著荷包蛋、青菜全都吃完了。

“好吃嗎?”他雙手交疊搭在桌麵上,目光希冀地望著她。

鐘黎很少在他麵上看到這種奇怪的神情,像是急於求得她的認可。

可能不管對於什麼樣的人,都有讓彆人認可自己廚藝的執念。

鐘黎當然不敢說不好說,點頭:“還不錯。”

“隻是還不錯?”他挑眉,平淡地點點頭,移開了視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知道為什麼,鐘黎從他不動聲色的臉上讀出了幾分不滿。

可再看,好像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不至於吧?

鐘黎有些懵懵的,卻見他仍是支著下頜望著她,沒有善罷甘休的打算,遲疑開口:“挺好吃的。”

他笑了笑,沒搭腔,但眉宇舒展了,抄起空盤子去了廚房裡。

很快,嘩嘩的水流聲傳到她耳邊。

鐘黎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高大忙碌的背影,洗個碗都這麼遊刃有餘像是去參加什麼超級財經大講堂的人,還計較這種事?

再次刷新了鐘黎對他的認知。

但她也就在心裡悄悄吐槽兩句,是萬萬不敢當著他的麵兒說的。

鐘黎洗完澡就上了床,白天陪奶奶累得狠了,眼睛酸痛,她翻了個身就昏昏欲睡了。

迷迷蒙蒙的卻又被人弄醒。

鐘黎有些煩了,掙了一下,勉強撐開一絲眼縫,沒好氣:“乾嘛?”

“你就這麼睡了?”他的語氣不太好。

鐘黎看向他,他單手支著頭,側躺在她身後就這麼看著她。屋子裡沒開燈,窗簾卻是大敞的,窗外的虛影落在他臉上,愈發顯得輪廓深邃,眼眸似星辰。

鐘黎終於清醒了些:“……怎麼了?”

話音未落,手腕已經被他扯著拉到了懷裡,他伸手替她將散落肩頭的亂發紳士地拂到腦後:“陪我聊聊天。”

鐘黎好似陷入他深邃無底的眼睛裡:“……聊什麼啊?”

他這可不像是要跟她聊天的樣子啊。

“公司還順利嗎?有困難的話,要跟我說哦。”

她脫口而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解決。”

說完意識到自己又冷場了,有點忐忑地看向他。

容淩隻是很溫和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鐘黎鬆一口氣。

隻是,在她轉過去的那一刻,他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心裡有點惆悵,又有些欣慰。

他伸手摸到身後的煙盒,想要撥一根,目光瞥到她的背影又停下。

到底還是將手縮回來。

月光冷寂地灑在他身上,他闔上眼,雙手枕在腦後,半晌,忽的開口問她:“我們分開的那幾年裡,你在國外過得好嗎?”

鐘黎看他,目光落在他倦冷平靜的眉宇間。

總感覺他問這話時挺冷漠的,雖是他問的,但他似乎也並不是那麼想知道,眉宇間有種自我厭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