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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飯不來,電話也不接。”隔著話筒,他聲音沉沉的,帶很濃重的鼻音。

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鬱悶。

四九城裡大名鼎鼎的徐公子,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鐘黎怔了下,不好說明原因,因為實在難以啟齒。

徐靳多精的人,不問了,轉而道:“那給我開個門。”

鐘黎這才意識過來,他就在門外,怔了一下才快步過去將門打開。

徐靳拎著一箱子螃蟹站在門口,笑望著她。他今天穿得很休閒,湖藍色寬鬆的毛衣,搭件挺潮流的牛仔褲。明明是不太符合年齡的穿著,穿在他身上毫無違和感。

他抬起手指輕輕叩兩下門板:“不讓我進去?”

目光在她身上掃過。

鐘黎這才意識到自己穿的是粉色的睡衣,還帶倆兔耳朵,臃腫又幼稚。

她臉窘紅,猶豫了一下才往後退開。

徐靳帶的兩箱子螃蟹格外大,鐘黎吃了一個已經肚子鼓鼓。抬頭望去,這人好好的沙發不坐,曲著一條腿坐在地板上,手裡慢條斯理剝著一隻。

電視沒什麼好看的,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唇邊總噙著笑意,眉宇雖是舒朗的,總感覺蒙著一層陰翳。看久了,有些陌生。

“怎麼想到找我喝酒了?”鐘黎在他旁邊的沙發裡坐下。

他拍拍地板:“坐這兒。”

鐘黎遲疑著才坐下去。

他側目看著她笑了,扣著手裡喝了一半的啤酒跟她的碰了一下:“自在。”眼中又有幾分戲謔,“倒是你,也真敢跟我喝。”

“啤酒不會醉。”鐘黎說,“而且我喝的也不多。”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和他肩挨著肩,眉眼清澈分明,甚至和頭頂這盞清冷的白吊燈一樣清明,有種神聖難以侵犯的感覺。

像一抔冷水,瞬間澆滅他心裡的難耐和火焰。

他從來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這麼多年,唯獨對她狠不下心腸,跟魔怔了一樣。

和容淩的關係是其次,徐靳心裡知道,更重要的是他更在意她的想法。

看著這樣柔弱的人,其實卻有很強烈的堅持和烈性。

不然,她當年不會為了容淩擋那一槍。其實他有時候有點羨慕容小五,女人都是過眼雲煙,沒有一個人可以為他做到這樣。

他像一個局外人,見證了她和容淩一路走來的往昔。這座圍城,離不開,也走不進去。

徐靳笑起來,不知是在笑她癡還是笑自己。

“不提這個了。”他後來說,“說說你公司的事情吧。”

見她躑躅,他又說:“容小五讓我問的。你知道,他挺擔心你的。”

說完這句話,自己都唾棄自己。

第65章 嬌養

鐘黎對於自己和容淩的感情其實不想過多置喙。

她從未懷疑過兩人間的感情, 他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是彼此的心意。所以那段時間她都很回避討論這個,工作便成了很好的逃避借口。

徐靳問起來時,她也就借坡下驢, 很自然地把話題切換到一個讓她舒適的的地方。

那天的聊天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容淩打了電話過來。

這個電話隻持續了幾分鐘,鐘黎掛斷後,門鈴就響了。她過去開門,驚訝地看到風塵仆仆站在門外的容淩。

他的目光越過她, 在客廳裡靠著的徐靳身上掃了幾眼, 用平淡的口%e5%90%bb問:“你這麼閒?不用忙投資的事兒嗎?”可麵色是冷的, 冷到咄咄逼人, 語調裡透著點兒譏誚。

徐靳正掰橘子的手停住, 勾了勾唇:“你丫的發什麼瘋?一來就尋晦氣。”

容淩臉色更差,就那麼麵無表情地站門口盯著他。

站在中間的鐘黎最尷尬,忙借著彎腰替他找拖鞋的功夫打破了僵局。

她問他:“外麵是不是下雨了?我看你肩膀都濕了。”

容淩搖搖頭, 換了一副溫和笑顏:“沒, 下車時遇到灑水車, 剛剛不小心沾到的。”

鐘黎接過他的外套, 去房間裡替他烘乾了。

她的背影消失, 房門關上,容淩臉上的笑意一寸一寸消失, 臉色也一寸一寸沉下去。

他就這麼慢慢走過去,眸色陰晦,直直的:“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徐靳頭也沒抬, 疏懶地將一雙長腿架在茶幾上, 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挑翻著打火機蓋。

“你少他媽跟我裝蒜。”容淩臉色更冷,“環能的項目你為什麼要親自插手?”

“我就該讓彆人欺負她, 然後袖手旁觀?”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不讓你幫,但你完全沒必要做得這麼明顯。怎麼,讓她欠著你,好挾恩圖報是嗎?料定了她好性子不會把你拒之門外?大半夜的過來找她,你覺得合適嗎?”他忍很久了,火氣一簇簇往上冒。

他為了她媽媽的事情在外麵披荊斬棘,他在她麵前賣巧裝好人。

這他媽算什麼兄弟?!

“那你努努力,加把勁把她娶進門。要是晚了,沒準我真能追到她。”徐靳笑容輕鬆,也不替自己辯解。

容淩的神色恢複了冷寂,盯著他,微微眯起眼睛:“老徐,你是幾個意思?在逼我嗎?”

徐靳無聲地笑一笑:“你猜。”

容淩也笑了,施施然在沙發裡挨著他坐下,有節律地敲了敲膝蓋,嘉許道:“你行。”

鐘黎烘完衣服出來了,匆匆一掃,倒無她想象中劍拔弩張的情景。

兩人肩挨著肩自然地坐在沙發裡看電視,徐靳在換台,容淩閉目養神,氣氛挺和諧的。

至少,表麵上看挺和諧。

她心裡也鬆了口氣,對他們說:“我去給你們切水果。橙子要嗎?還是蘋果?”

“我要蘋果。”徐靳率先開口,對她一笑。

容淩卻睜開眼眸淡淡道:“我要橙子。”

鐘黎一怔。

徐靳沒好氣地看他一眼:“算了,我無所謂。”

鐘黎都要轉身了,又聽見容淩神色淡漠地闔上眼:“那我也無所謂。”

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在空氣之中蔓延。

鐘黎默默去了廚房切水果。

他們在客廳那裡閒聊,但她也沒敢再聽,怕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關門聲,是徐靳走了。

她心裡鬆一口氣,一盤水果還沒切完,果皮順著素白的指尖耷拉到垃圾桶裡。

正出神,身後忽的有股大力狠狠扣住了她的纖腰,將她頂在台麵上。也就那麼前傾的一刻,她手裡的蘋果“啪嗒”一聲掉在台麵上,滾啊滾滾啊滾,一路滾到了盥洗池裡。

水聲嘩嘩不停地響,在池麵上冒著一團團白花。.思.兔.網.

一隻腕骨勁瘦的大手準確無誤地擰上水龍頭,水聲立刻停止了。

鐘黎不停跳動的心臟好像也跳動得趨於平緩,但是那種跳動的頻率卻越發清晰。

他伸手解開她束發的皮筋,一頭烏黑順滑的發絲垂下,又信手掬起撈到她肩側。低頭時,他的唇有一下沒一下落在她頸側,伴著他的笑:“放鬆。”

“……癢。”鐘黎紅著臉小聲說。

這個位置,她看不見他的臉,隻能感覺他溫熱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噴在她敏[gǎn]的脖頸處,感受就越發清晰。腰裡倏然鬆了,又倏然勒緊,竟是被剝離滑落,鐘黎攥緊了桌台。

窗外是無邊暗夜,雲層裡積蓄著水汽和閃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下雨。

那顆削了一半的蘋果還滾在水池裡,因為磕碰,邊角上多了一片暗橘色的凹陷。其實她挺想撿起來的,有強迫症,心裡總想著這件事,可偏偏身上動作的人不讓她去亂想。

其實鐘黎對他算是熟悉的,但有時候真的糾纏起來時又很陌生,比如他那雙手,不知道為什麼可以探測到那麼深刻的地方。

這個人很壞,變著花樣非要她出聲。鐘黎咬著唇,不肯吭聲,覺得羞赧。

窗外滑過閃電,鐘黎嚇得纏了一下,隻看到雲層漫漫在頭頂壓下,真正的黑雲壓境。

她心裡也沉甸甸的,怕得慌。

容淩咬了下她的耳垂,很滿意白皙的耳垂上泛起的紅暈,舌尖%e8%88%94舐著,卷著,指尖挑開布料,問她是不是真的怕打雷,怕成這樣,又讓彆纏那麼緊,都動不了了。

她是真的怕閃電,人也更加緊繃。鐘黎額頭的發絲都被汗液浸濕了,站得都發酸了,指尖攥得發白,無力地往前倒去。一根一根逐漸充盈的感覺,將她的心裡的空虛和惘然都填滿了。

兩條纖細雪白的手臂都有些顫唞了,轉過來,無力地搭在他肩頭,承接他疾風驟雨般的%e5%90%bb。

籲籲喘氣,她眼睛跟水霧似的,朦朦朧朧地看不清,偏又那麼拿人。

“站不穩了。”她聲音竟有些軟得出奇,像是求饒。

“累了?”他扶穩她,岔開腿兒,讓自己略矮些,讓她不至於站得那麼吃力。

她點點頭,眼中都含著淚了。

“不能就這麼放過你。”他語氣幽幽的,一雙深邃黑亮的眼睛盯著她,撥開她的發絲,%e5%90%bb又如雨點般落下。腰下的軟玉虛攏著,還未關殼,他偏又%e5%90%bb得這樣悠然,她被吊得不上不下。

鐘黎覺得他就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徐靳都跟你說什麼了?”他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在鐘黎的驚呼聲中,猛地將她抱到了台麵上。

皮膚接觸到冰冷的瓷磚台麵,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鐘黎這個時候才深刻意識到,他的手臂是真的長,就這麼懶散地支在她兩側,她都感覺自己是小小的一團,隻能蜷縮在他懷抱和台麵的尺寸之地。一根一根的手指,骨節分明。

上麵有凸起的青筋,僨張、虯結,往上,喉結被毛衣領子包裹著,微微凸起的那一點滾著著,愈發性感,透著熟男的性魅力。

讓人不自覺聯想到不該聯想的一幕幕。

鐘黎想要往後退,手不慎磕到了水龍頭,嘩嘩的聲音又將狹窄的廚房填滿。鐘黎不敢去看他,卻也能感受到他慢條斯理卻堅定的動作,腿兒被迫弓起,又無力垂下,搭在了他堅實的肩上。

“啪嗒”一聲,厚重的拖鞋掉到了地上,聽來是這樣得觸目驚心。鐘黎隻能被迫往後仰倒,他修長結實的手臂扶正她:“小心點兒。”

她臉愈發紅,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這讓她有種懸在半開的局促感,不由自主開口:“沒跟他說什麼。”

“他大半夜來找你,你也就真敢開門?他要是弄你呢?”他說話的時候都帶著沉沉的語氣,臉色陰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