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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眼睛裡好像是帶著笑的,噙著慵懶散漫。

鐘黎總感覺他是在等自己先開口,之前的一係列行為目的都是這樣趨同。

她到底是沒這個定力,忍不住道:“你乾嘛把她們都支走?”

“這話從何說起?”容淩笑笑,優雅地抿一口杯裡的酒,“我隻是好心請她們吃頓飯,是她們自己要走的。”

“不是想知道我爸是什麼樣兒的人嗎?這不就能掂量了?”

鐘黎默然。

從他的態度裡她聽出了幾分不以為意,顯然,他不喜歡劉娜,想必剛才就對她的喋喋不休非常不滿。

吃飯?吃飯乾嘛要來這種地方?他就是故意的。

偏偏手段這麼高明,不費吹灰之力,不用任何強迫人的言語,隻需要讓人知難而退。

“好了,你彆生氣了。小壽星怎麼能板著一張臉?笑一笑。”他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手心裡柔嫩溫馨的溫度,還有細微的顫唞,他又握緊了些。

——心情不錯。

第60章 嬌養

室內的暖氣太熱了, 鐘黎的臉暈染上一層紅暈,像是塗了胭脂,一顆心也酥酥軟軟的。

她想把手抽出來, 可像是喝醉了一樣使不上力氣, 手心還有一層濕熱黏膩的汗。

“你很熱?”他目光流連在她素淨的臉上,意味深長。

鐘黎莫名心虛,嘴裡隻好說:“有點。”

他叫來侍者,把溫度調低了些。

從始至終鐘黎就那麼安靜坐著, 屁股像是粘在了椅子上, 什麼都沒說。

他回頭看她時笑了笑, 修長的手指在桌上很悠然地叩了一下, 這給鐘黎一種他心情很好的感覺。

她更堅定了他就是故意把劉娜和楊玨支走的猜測。

他乾起壞事來, 也是這麼坦蕩。

壞得徹底,毫不掩飾,反倒讓人無可指摘。

“在想什麼?”他舀了一勺酒釀圓子, 慢慢吃著。

“在想你乾的壞事……”她脫口而出。

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他擱了勺子朝她望來, 眸色溫潤, 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壞事?什麼壞事兒?”

鐘黎覺得他是在取笑她, 無聲的笑意在眼底漾開,讓她麵色微紅, 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

好像回答什麼都不太好,她握了下手指。

好在波斯貓這時睡醒了,“喵嗚”了一聲, 在她膝蓋上拱了拱。

鐘黎忙將它抱好, 愛憐地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容淩側麵望去時正好看到她圓潤小巧的小腦袋瓜,烏黑濃密的發絲隨意地紮在腦後, 套了個草莓發圈,毛茸茸的一團,雞心領的毛衣領口敞得較開,堪堪勒住圓潤的香肩,腰線薄窄而優美,山丘鼓鼓囊囊的,無一處不美。

她低頭揉貓咪腦袋時唇邊不自覺露出笑意,緊窄的袖口遮住了手腕,隻露出十根纖細白皙的手指,跟剝蔥似的,領口隱約泄露雪白的風光。容淩定睛看了會兒,移開目光,壓住心裡的躁鬱。

不應該喝酒的,更難耐,%e8%83%b8口好像燃著一銅盆的火,怎麼都無法舒緩。

他伸手解兩顆扣子,鬆了鬆衣領。

鐘黎發現了他的動作,問他:“你也熱嗎?”

他一怔,旋即笑了,眉眼深沉地望住她:“是啊,熱得不得了。”

鐘黎後知後覺地絕對這話不對勁,再遲鈍的神經也意會過來了,被他炙熱的視線盯得渾身滾燙。

她莫名想到中學時聽過的一個笑話,一對情侶在電影院看電影時,女孩坐在男孩腿上,過一會兒問那男孩兜裡揣了什麼,怎麼這麼硬地杵在她身上呀,快收起來。那男孩嘿嘿笑,說收不了。

她手心的汗好像越來越多,終於有了幾分力氣,從他滾燙的掌心掙脫了。

但她人還被釘在椅子上,不能動,動不了。靠她這一側的牆壁上有一頂光,相比於昏暗的四周更多幾分刺目的灼熱,照在她身上像是落日熔金。

此情此景,她也有種自己要融化的錯覺。

“喝點兒吧。”他給她倒紅酒。

鐘黎警惕地看著他,很倔強地搖頭。

“沒關係,紅酒不會醉的。”他眉眼彎一彎,將杯子徐徐推到她麵前。

鐘黎怎麼都不肯,怕著了他的道。

意外的是他也沒堅持,她不肯喝他也不勸了,隻是拄著下頜安靜地坐在那邊看她吃東西,神色間有些倦怠。

鐘黎邊擼貓邊吃著,可到底還是被他看得不自在:“你不吃嗎?”

“壽星吃就行了。”

“也對,你也不好吃的。”她想起以前他就喜歡看著她吃,說看她吃很有食欲,心情倍兒好。

鐘黎一開始不懂,後來才明白他是在嘲笑她的吃相差。

她那會兒沒見過什麼世麵,他隨便給準備什麼都覺得是好東西,吃相當然不怎麼樣。

像他這樣從小珍饈美食被伺候著的人,當然覺得逗趣了。

“吃飽了?”半小時後見她不再動筷子,他溫聲問她。

鐘黎實在不適應他這麼溫柔,不大自在地“嗯”了一聲。

“那走吧,陪我逛逛。”他很自然地站起身,將外套搭臂彎裡。

走在沿江邊的路緣石上,吹著江麵上刮來的夜風時,鐘黎實在有些困惑,不免回頭去看他。

這人怎麼總能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這麼理直氣壯地提出來?

她今天是壽星,乾嘛要陪他逛啊?

這麼反客為主的,實在沒幾個人。

一輛紅旗車安靜地行駛在路旁,隔著幾米的距離無聲無息地跟著,連牌照都低調到完全看不出什麼來頭。除了一開始出來時司機降下車窗征詢他,問領導要不要用車,容淩淡淡拒絕後,他就一直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頭。

鐘黎從遠處收回視線,攏了下肩膀。

“冷?”他看了她一眼,把外套給她披上。

鐘黎下意識抓緊領口,因為抬手的動作,袖子變短,蔥白的手指從衣袖裡露出來。

她懷裡的貓咪不滿地喊了一聲。

鐘黎又鬆手去抱它,安撫地揉了揉它的腦袋。

小家夥露出滿意的神情。

“它倒是享受。”容淩哧一聲,朝她遞來手,“給我吧。”

鐘黎多看了他一眼,覺得他不像是有耐心抱小動物的人,一時就有些猶豫。

“放心,我不會把它丟這河裡的。”他淡淡的口%e5%90%bb。

貓像是聽懂了,下意識站起來,汗毛豎起。

鐘黎尷尬一笑,到底是將小貓給了他,空出的雙手抓著他的外套,迎著江邊又跟他走了會兒,心情沉鬱。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走了會兒,他忽然問她。

“你指哪一方麵?”

“工作。你覺得還有哪方麵?”他朝她望來時,眉眼疏淡,並沒有什麼明顯情緒外露。

鐘黎心裡發緊,總感覺話題很容易就向情感方麵偏移。

若是隻談工作她還自在些。

鐘黎複又垂下頭,故作輕鬆地說:“現在待的這家公司挺好的,也很有前景,年後薪水應該還會漲。”

“就甘心打一輩子工?三年前你在港不是辦過一個公司嗎?”

鐘黎怔了一下看向他。

說沒有意外是假的,他怎麼知道這件事兒?

“你的事情,我知道的還更多。你要聽嗎?”他平靜地望向她。

鐘黎語塞,不想跟他再談論這個話題。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確實,他要是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不知道的。

“那就是為了優惠政策注冊的,後來沒有往那方麵發展,就擱置了,去年我已經把它注銷了。”鐘黎跟他解釋。

他點一下頭,鬆了些領口,迎著風在橋口站定:“沒打算再開?”

他語氣很平常,似乎真的隻是像老朋友關懷一句那樣。

鐘黎的警惕心在猶豫過後稍稍降低:“創業哪有那麼簡單?我還是穩打穩紮吧。”

其實她想說的是,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靠能力混成小康以上不難,但要大富大貴——很難。

這些年混跡過來她也確實看清了很多東西。

想要源源不斷地往上走,光靠能力是不夠的,這是人情世故構建的社會。

而她,實在不是個喜歡和各類人不斷打交道的人。

倒也不是社恐,就是單純得不喜歡。

哪怕大把的人脈資源擱她麵前,她也不願意去花大精力去維護。

她覺得還是自己舒服幸福比較重要。

當然,在他這樣致力於乾什麼都要登頂的人看來,可能有點不求上進。

但她挺享受這種生活狀態的。

以前她或許會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現在倒是坦蕩地跟他吐露了實情。

人總是會變的,她比以前更加從容,明白了有一些東西不必執著於擁有。

鼻息間嗅到他身上那種淡淡的雪鬆味,混著沉香,鐘黎才意識到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得這樣近了。

昏黃的路燈攏著他半邊身子,將他寬闊的肩膀、偉岸的身形在她麵前無限拉長,她需要仰頭才能看著他的臉。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靠近過他了,也很久沒有這樣靜下心來跟他一起散步、心平氣和地聊天了。光陰荏苒,埋在記憶深處的一些回憶漸漸蘇醒,是曆經彌久仍不褪色的漆,依然鮮活。

有年輕的情侶玩鬨著路過,女孩一下跳到男孩背上,任由他背著朝前麵廝磨著走去。

歡聲笑語,漸漸遠了。

她鼻子一酸,忽然就要落淚。

容淩駐足,寬大的手掌捧起她的小臉,低頭和她額頭相觸。

有淡淡的暖流在心尖流淌,這一刻,她感覺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至少不是一個人。北京不是一個好混的城市,在這裡待這麼多年了,她始終沒有什麼歸屬感。

像海浪上顛簸的小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傾覆了。

被他丟下地的小貓在腳邊喵嗚喵嗚不滿地嚎叫,始終不肯離去。

鐘黎和他相視一眼,都笑了。

他垂眸望著她,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她的手,像以前一樣牽著她往回走。

其實一開始她本能地想要掙紮一下的,可他太霸道,她掙了會兒沒有掙脫也就放棄掙紮了。要是動靜鬨得太大,難堪的是她自己。

隻是,他掌心的溫度太燙,被他這樣攥久了,她臉不由也浮起紅暈。

“工作還順利嗎?去外麵乾,不好混吧?”走了會兒,他問她。

語氣平和中透著一點兒關切,像對一個老朋友,也像是長輩的那種關懷。

鐘黎覺得自己又被迫當一回小學生,不由好笑:“勞煩您掛念,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