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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允章。

對他而言,有一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他們在河岸邊坐了會兒,漸漸的,太陽落山了,這是山城,氣溫降得有些快。

鐘黎打了個噴嚏。

容淩站起來:“走吧,回去。”

他骨子裡到底是有股強硬勁兒,褪去那份溫情,不鹹不淡一句話便有幾分發號施令的味道,許是在公司裡習慣了,鐘黎下意識就站起來。

他很自在地替她拿過包包,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路上又碰到個熟人,笑著跟他打招呼,問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這似乎是個本地的名流人士,圓圓的笑臉,穿一件皮夾克,頗富態的樣子,言談間卻眸光深湛,又不似表麵看上去那樣單純的親切。

容淩氣定神閒,撥根煙給他:“還能為什麼?工作唄。上頭什麼指派,我們就乾什麼事兒。這兩年什麼行情您還不知道嗎?”

男人哈哈一笑,說是這個理兒。

兩人說了會兒場麵話,對方又問及他父親,言語間極為尊敬:“那會兒,我跟你爸還在一個學校上過課呢,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他竟能……”又是一番感慨,憶往昔崢嶸歲月。

鐘黎這是第一次這麼詳細地聽人說起他爸,似乎是個隨和儒雅的人。

但是,那樣的人物,又怎會簡單?

兩人又聊了會兒時政趣談,鐘黎始知這是個什麼層麵上的人物,不免有幾分拘束。可容淩表情淡泊,並沒有什麼明顯波動。

他們這類高門子弟,從小耳濡目染,接觸的都是商政兩界的能人,他本人亦遊走於各界,是個中翹楚,一路走來暢通無阻,且他習慣了被人捧著,骨子裡就覺得這些理所當然,自然不會有什麼不自在的。

鐘黎杵在一邊也說不上什麼話,隻好沉默。

“對了,這位小姐是?”男人終於注意到一旁的鐘黎,見容淩手裡替她挽著包,不免多打量她會兒。

“鐘黎,王院士的高徒,著名建築師。”容淩笑著給他介紹。

鐘黎的臉霎時就漲紅了。

什麼“著名建築師”?她頂多是在業內的青年一輩裡有點小名氣罷了。他這樣替她吹噓,還是在這樣的大人物麵前,鐘黎覺得自己丟死人了。

對方卻極為上道,說聽過她,還很欣賞她的作品,好是捧了她一番。

鐘黎的臉更紅。

“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聯係她,還請您多多關照。”容淩又說,替她要了對方的名片,又讓加了好友。

對方似乎是很意外他竟然會這麼紆尊降貴地做這樣的事兒,眉眼含著幾分笑,也不說破,擺擺手跟他道彆。

“那是達利集團的董事長邱瀚生。”容淩忽然在她耳邊說道。

鐘黎這才從窘迫中回神,明白了他這是在替她牽線。

達利集團主營房地產,也經營酒店管理、船業、基建等領域,是IPO重啟後首批上市的大型綜合企業。這樣的人,手裡隨便漏點兒項目出來都是頂級的,她隻要參與,哪怕不是主負責人,就足夠她揚名立萬的。

鐘黎沒吭聲。

他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他要是覺得你沒價值,也不會搭理你,更不會隻看我的麵子就給你什麼好處。我跟他也沒什麼利益往來,互相吹捧兩句罷了。”

鐘黎心裡卻跟明鏡兒似的。

這種話也就騙騙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價值就沒有來往。

哪怕沒有直接的利益往來和私交,他這人的價值或以後可能帶來的價值就值得彆人高看一籌。不是站在他身邊,彆人未必多看她一眼。

但她也並非不識好歹的人,隻是覺得受之有愧:“你這樣,讓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那你就欠著我吧。”他語氣還挺愉悅。

知道他是故意的,吃準了她不是個厚臉皮的人。

鐘黎無可奈何又感覺無力。

那天晚上他一直送她回招待所。

昏暗狹窄的廊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感覺到被注視的強烈壓迫,鐘黎掏房卡,刷了兩下都沒有刷卡,卡不慎掉到地上。

容淩彎腰替她撿起來,“滴”一下,穩穩刷開了。

“謝謝。”鐘黎抬頭去跟他要。

那張卡在他修長的指尖轉了一下,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他天然的身高優勢,靜靜站在那邊就有俯視她的感覺,一雙比夜色更濃黑靜謐的眸子,不顯山不露水,卻已叫人沒辦法呼吸。

鐘黎站在那邊,漸漸的似乎也意識過來什麼,下意識掐了下掌心。

“不請我進去坐坐?”他眼含笑意。

第55章 嬌養

房間不大, 一張床占據了一大半空間,他身高腿長,以至於站在那邊都顯得局促。

鐘黎這才意識到屋子裡沒有椅子, 連沙發都沒有一張。

她欲給他搬出電腦桌前的椅子, 被他拒了。

“沒事,不打緊。”他在床邊隨便尋了個位置就坐了,抬眼打量四周。

“地方簡陋。”她有點不好意思,又小聲嘟噥, “你住的肯定是總統套房吧?”

“我住的房間跟你住的規格是一樣的。”他笑著解釋。

鐘黎有點兒不信, 那麼望著他。

一雙圓圓的清澈的杏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 藏不住情緒, 臉龐白皙柔膩,仿佛不染這俗世半分塵埃。看著她,就感覺國泰民安心情舒暢。

有那麼一瞬, 能讓他忘記這世間所有的俗務喧囂、勾心鬥角。

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他的目光太熱辣滾燙, 鐘黎有破門而逃的衝動。

但那樣也太失禮了, 還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她隻好按捺住慌亂的感覺, 說:“我去給你倒水吧。”

他沒應也沒拒絕,鐘黎逃也似的去了玄關口。

屋子裡安靜下來, 隻有越來越響亮的燒水聲在壺裡滾著。

鐘黎原以為這樣遠的安全距離會讓她心情平靜下來,結果倒是弄巧成拙了。

一個轉角的距離,她低頭靠在黑色的吧台上, 夜風灌入屋內, 米色的窗簾不住揚起,在窗前留下蕩漾的陰影。

鐘黎心裡更加安靜, 直到他提醒她水溢出來了。

她忙回身將水倒入杯子裡,倒完想起來他有潔癖,又倒掉洗過杯子重新滿上。

“給。”她把茶杯捧給他。

“謝謝。”他接過來卻沒喝,隨手擱到了一旁。

鐘黎也沒問,可他這樣直勾勾望著她,實在讓她無所適從。

“我去看一下快遞到了沒。”她急於想要逃離,可越急越從容出錯,轉身時被他擱在過道裡的腳絆了一下,仰頭就朝前麵跌去。

容淩眼疾手快,長臂一展就撈住了她,猛地拽到了懷裡。隻是一瞬的功夫,她整個人已經被他按在了%e8%83%b8口。

她柔嫩的臉頰就這樣貼在了他堅實的%e8%83%b8膛上,隔著件薄薄襯衣,臉不自覺發燙。

他好穿白襯,最簡單在那種款式,以前一打開衣櫃一整排都是,但細節質料又各有不同。可不管是哪一款,穿在他身上都是那樣豐神俊朗,是真正的人駕馭衣服。

此刻他也就穿這樣一件簡單的白襯,最上頭的扣子開了兩顆,精壯的%e8%83%b8膛將領口略略頂開,一雙眸子靜靜盯著她,是沉睡的猛獸,是禁錮的七情六欲,鐘黎壓根不敢多看。

甚至因為這樣受製,反而多了幾分羞憤:“你放開我!”◥思◥兔◥網◥

“你怕什麼?兩邊都是人,這屋子隔音不好,我不會亂來的。”他帶一點兒深沉的笑意說出這話,卻叫鐘黎凜然。

與其說是安慰,不如說是震懾。

鐘黎覺得他這句更像是在警告她不要亂喊亂叫。

出了事兒他可不負責任。

看著她咬著嘴唇恨恨的又不能把他怎麼樣的樣子,容淩的心情有點好。

“後悔嗎?”他說。

鐘黎沒吭聲,隻是倔強地咬著唇。

“你就不該讓我進來。”他淡淡道。

“沒想到你會這麼無恥。”

“我要過臉嗎?”他反問她,稀奇的語氣。

鐘黎啞然。

他冷然眉宇間的傲然自得不是裝的,他有時候就是這麼蠻不講理,隻要是決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想要得到的人就一定要得到。

像鐘黎這樣瞻前顧後道德感很強的人——有時候是無法理解他的思維的。

她顧忌著他的話,不敢大聲,隻是輕微地掙紮,可這點兒力道哪裡敵得過他。

他手裡的力道紋絲不動,像撓癢癢。

鐘黎被他黑得看不見底的眸子盯得渾身發燙,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彆的。心裡有千絲萬縷的堅持、猶豫、躑躅,可在他的唇驀然貼上來的那一刻,轟然倒塌。

像是心裡的一片冰牆,被炙熱的火焰焚燒,緩緩消融,融化成水。

柔軟的唇被他撬開,跟他唇舌交纏、忘我地含著吮著,連津津細液的吞咽聲都能清晰可聞。

心裡有道口子好像也被撬開了,她想要流淚,腦袋彆了過去。

“彆哭。”他捧著她的臉%e5%90%bb去她臉上的淚水。金屬的鏈子不好拉,頗費了點兒力道。

容淩附在她耳邊:“以後彆穿這。”

鐘黎心跳得快要從%e8%83%b8腔裡蹦出來,隻覺他掌心粗糲滾燙,襯得她更加柔嫩纖細,肌如白雪。她站立不穩,核心的地方被占據破開,心尖兒似酸似麻癢又似乎想要被充實,如窗外的落葉般簌簌顫動起來。

窗外又下雨了,還是驟雨,雨點狂亂拍打著玻璃窗,將窗台上那一盆玉蘭撲打得花瓣零落。

她覺得心裡的那道口子也被破開了,與被剝開的那一瞬同步。

花瓣並非完全的純白,白嫩中帶點兒粉色,含苞待放纏著露出紅色的蕊心。窗外雨勢變小,滾落的露水如淅淅瀝瀝蜿蜒在玻璃上的雨痕,鐘黎覺得冷,更緊地抱住他,勾住他脖子。

他的%e5%90%bb同時落在她脖頸上,往下探那一片豔紅。

鐘黎覺得冷,又覺得熱,像是河岸上擱淺的一條魚,漸漸的嚶嚀出聲。

她的皮膚實在白皙,卻被床前那盞昏黃的壁燈映照出一種迷人的暗色,像是畫壁裡的仕女,無端惹人。

連聲音都由遠及近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又嬌又嫩,聽得他心尖都有些麻癢,背脊僵硬。

恁般自持的人,也有把持不住的時候。

鐘黎的眼尾濕漉漉的,已經發不出聲音,潮濕的黑發貼在身上,遮住她羞恥泛紅的臉。可這一場戰役實在持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