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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提這件事兒,好像她隻是跟他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但鐘黎卻明白了一個道理,她走不了,他有無數辦法知道她的行蹤。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他將她攬到懷裡,親%e5%90%bb她的頭發。

“我兩天沒洗頭了,你也不怕親的一嘴油。”她木著臉,無甚表情地說。

容淩怔了下,毫不在意地笑起來。

然後他饒有興致地問她為什麼不洗頭。

鐘黎說不想洗就是不想洗,沒理由。

這麼明顯的不想搭理他的勁兒,實在太明顯了,滿滿都是小女孩的報複。

他也不介意,隻是,車到後就抱著她去了洗手間,開了淋浴就要把她往浴缸裡扔。

鐘黎大叫:“我洗了,我天天都洗的!”

他笑笑,關了淋浴把她抱了出來。

回到床上鐘黎就瞪了他一眼,心情糟糕到極點。

他搬了一把躺椅在她對麵坐下,雙手交握擱在身前,因為椅子高度和他略弓著腰的閒散姿勢,看著倒像是在仰視她。

加上微笑的模樣,顯得這張英俊的麵孔倒是和藹可親。

鐘黎就想踹他一腳。

“彆瞪了,小心眼珠子掉下來。”他淡淡。

鐘黎不想跟他說話,把頭扭開。

他踢踢她的拖鞋。

她把腳挪開。

可能實在是太幼稚了,她自己都笑出來,笑過後又覺得荒誕,嘴角又耷拉下去,變為深深的無奈和無力。

“容淩。”

“嗯。”他應一聲,表示他在聽。

“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他端一杯水喝,喉結微微滾動,倒是很性感。隻是,連笑容都沒有什麼動搖,鐘黎恨不得踹死他。

午後的陽光很刺眼,分明是這樣的日頭,照在室內暖洋洋的,鐘黎卻覺得冷。

下午他帶她去赴朋友的約,一夥人聚在山莊東麵的高爾夫球場裡打球,鐘黎坐在場外的客椅中喝一杯橙汁。

“怎麼不去玩啊?”一女郎在她身邊悠然坐下。

鐘黎看一眼,是他朋友帶來的那個,好像是什麼央台的新晉主持人,大冷天隻穿著件鮮綠色抹%e8%83%b8,頭上裹著個頭巾。

鐘黎實在沒心情搭理她,客套都勉強:“你們去玩吧。”

她卻好像沒聽見,目光朝場內望,聲音傳到她耳邊。

鐘黎隻聽了一句就抬起頭,手指不經意撞了下白瓷杯子。

女人笑笑,端著杯子起身離開,臨走前隨手抹去了桌上剛剛用水寫的字。

鐘黎心裡一動。

晚上回去時容淩臨時接到個電話,把她交給謝平就走了。鐘黎坐車的時候,好幾次去看副駕座的謝平,謝平一直在打電話,好像沒怎麼關注她,她心亂得很,像是要從%e8%83%b8腔裡蹦出來。

仔細想起來,謝平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除非他那天有意放水。

不過鐘黎當時滿腦子都是怎麼走,沒有多想。

鐘黎沒帶什麼東西,隻背了個背包就走了。晚上11點,車在北郊的一處站點停下。鐘黎隻在很小的時候坐過這種老式的綠皮車,好像很多年沒整修過,環境不太好,進候車大堂的時候地上還堆著不少垃圾很清理。

她一邊看表一邊在角落裡的一張長椅上落座。因為沒有電子時間表,她隻能一遍遍看手機。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流逝,直到12點的鐘聲過去。

鐘黎覺得應該到了,但是車輛遲遲不進站,足足遲到了5分鐘。不過這種老式車晚點也正常,她也沒多想,拿著票去入口對。隻是,工作人員在打孔校對時多看了兩眼,竟然掠過她直接校對下一張。她尚未來得及震驚,已經被好聲好氣地請到休息室,奉上熱茶。

她要起身離開,對方說她這張票有問題,已經為她轉車,隻是需要手續,請她稍等。

鐘黎當時瞪著他,可能是太過灼烈雪亮的目光,看得對方都有些訕然、心虛。

鐘黎推開他徑直出了休息室,他亦步亦趨地跟上來勸解。

她麵上板著,心裡已經亂得不行,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有人從背後拍她的肩膀。

鐘黎嚇了一跳,回頭卻見是徐靳。他的眼睛在白熾燈下格外明亮,讓她心生溫暖,那一刻,她幾乎是喜極而泣,如溺水之人抓住一塊浮木,攥著他的手讓他快點帶她走。

徐靳的表情很無奈,似乎又有些不忍,另一隻空著的手這才抬起來指指旁邊。

鐘黎那一瞬安靜下來,半晌,僵硬地轉過頭。

同一時間本能地鬆開了徐靳的手。

容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就站在他們身後,不知道是不是剛從哪個熱烈的牌桌上下來,手裡還捏著兩張沒扔掉的牌。

他看著她的臉,隨手將那兩張牌插到%e8%83%b8袋裡,走到她麵前。

昏暗的夜色似乎都成了背景,敞開的方形口子,風聲呼呼地灌進來,揚起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幕布。

鐘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她近前。

那一刻,她真想哭,可眼淚流出來的那一刻又咧開了嘴。

以至於她的表情看上去既不像哭也不像笑,倒有點像以前表演雜技的小醜。

容淩寬大的手掌落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此刻他優越的身高占儘優勢,讓她有種自己是離家出走的小朋友被家長逮住的滑稽感。

可事實並非如此。

“你到底想怎麼樣?”鐘黎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應該是我問你想怎麼樣才對。”他摘下自己的圍巾,一圈一圈地給她圍上,又捉了她的手放在掌心,“這麼冷的天還到處亂跑。”

鐘黎看向徐靳。

徐靳移開了目光,不忍跟她對視。

“彆看了,你以為他對你多好?順手幫你一把的事兒他會乾,為了你出賣他的利益跟我翻臉?想什麼呢?”容淩仿佛也耐心告罄,牽著她就要往回走。

鐘黎眼角餘光看到一台車已經停到入口,往外望去就是黑沉沉的夜,像是一張吞沒她的血盆大口,她忽然跟篩糠似的抖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推開了他。

她暴起發難地太突然,容淩沒有反應,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好在旁邊隨從扶了他一把。

眼看她跑到徐靳身後,他的臉色登時就難看起來:“鐘黎!”

鐘黎也分不清那時候是悲憤還是憤怒,肩膀都在抖動。

“算了小五。”徐靳終於開口,抬手就把她擋在了身後,“你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容淩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沉悶的嗓音裡都帶著一點兒笑意:“是誰在發瘋?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我看起來像是不清醒的樣子嗎?”徐靳臉色冷漠,像是忍了很久忍無可忍,朝他喝道,“連謝平都看不下去了,你看看你乾的這些事兒……”

“他看不下去什麼?!他就是為了他自己!我跟程京華已經談妥了,用得著他在那邊杞人憂天?”

“談妥?你跟她談什麼妥?她同意她家裡人都能同意?程家是什麼人家?你他媽瘋了吧?!”徐靳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來,像看個神經病,指著他鼻子就罵道,“你他媽都自身難保了還搞這一出?讓你彆去碰陸曼你不聽!讓你把這邊事兒處理乾淨彆給自己樹那麼多敵你當我放屁!從小到大,哥們兒什麼時候坑過你?!替你著想你當耳邊風還覺得我要跟你搶女人?!你就繼續昏著吧,看姓房的怎麼整死你?!”

徐靳轉身就走,那輛黑色的車在門口發出轟鳴,留下一串尾氣便疾馳出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四周陷入安靜,容淩平靜地盯著遠方。

半晌,他說:“走。”

鐘黎心裡緊了一下,人已經被他拽著塞到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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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靳的話在鐘黎的心湖裡投下了一枚石子,持續不斷地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其實她有時候也恨自己,為什麼總是忍不住擔心他。他這個人做事一般不需要人擔心,因為他心裡都有譜,可他有時候越冷靜乾的事情就越瘋狂,是屬於一般人根本無法理解的範疇。

她也試著勸他跟他講道理,可他每每很有耐心地聽她說完,點點頭,然後該乾嘛還是乾嘛。

鐘黎放棄了與他溝通,專注做自己的事情。

中秋前她去豐台那邊拍戲,客串一個女N號,是個出場不多但是很高光的角色。

導演和徐靳是老朋友,給了不菲的片酬,但要求也很高。

容淩沒阻止,隻是讓俞沅扮作助理一路跟著她。

鐘黎也隨她去了。

下午有場火場戲,地點在一座廢棄的廠房裡,鐘黎任由化妝師給她化了被煙熏著的妝,回頭看到楊帆過來,對他笑道:“楊老師。”

楊帆對她笑笑:“台詞都熟悉了?”

鐘黎點頭:“背得差不多了。”

楊帆在這部戲裡也是客串,戲份不多,不過這部戲裡光國家一級演員就有十幾個,他也不算多出挑。

戲開始後鐘黎就跟楊帆、還有一個副導演一道上了六樓。

這是棟爛尾的紅磚樓,門窗都是洞開的。

鐘黎站在窗外往下看了看,連忙站到警戒線後頭,拍著%e8%83%b8脯說:“好高啊。”

“是嗎?”楊帆笑著點了根煙,抬腳往下踢了踢。

鐘黎忙道:“你小心啊。”

楊帆搖了搖頭,似乎是在笑她的杞人憂天:“黎黎,我們認識多久了?”

鐘黎怔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跟她說這個,乾笑道:“怎麼了嗎?”他今天好像有點反常。

說起來他們也算是兩清了。

他曾經為了前途跟她分手,也因為忌憚容淩對她多般忍讓,甚至致歉。

不管是出自真心還是彆的,都過去了。

說起來其實她還是挺對不起他的,之前她生日那次,容淩不知道打哪兒知道了她和楊帆的關係,在北京飯店設宴時邀了一幫在北京的明星過來給她賀壽,其中就有楊帆。

他那晚笑著給她唱了三首歌。各中心酸尷尬,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鐘黎事後給他發短信道歉,說自己事先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