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1 / 1)

蕩,一開始家裡是不同意她跟楊帆在一起的,現在好像是鬆了口。不過她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好,人看著也很憔悴。

楊帆尷尬地跟她道了彆,跟陸曼走了。

“聽說有病呢,一直在六院那邊治著呢,還轉了好幾次醫院。”旁邊有人跟她耳語,“彆理她,好像誰都要搶她男朋友似的。”

“她爺爺好像過世了,家裡也不行了,她爸最近也被傳喚調查,位置也保不住了吧。”

“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唄,沒了上麵的頂著,家裡這情況還能維持多久?”唏噓歎息,又不免夾雜幾分幸災樂禍。

鐘黎倒沒什麼幸災樂禍的念頭,她跟陸曼其實沒什麼恩怨交集,和楊帆也是過去式了,就算陸曼看她不順眼,她也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

隻是,沒想到不久後還有那樣的風波。

起因是那天她去海澱那邊拍一個公益短片,拍到一半頭頂的攝像機忽然爆了,線路連著旁邊的幾架機器,爆出了一串火花。

鐘黎站得最近,首當其衝,好在徐靳就站她旁邊,那一瞬反應極快,一下把她扯到懷裡。

攝像機從頭頂砸下來,砸到他左邊肩膀,轟然落地。

副導演和幾個工作人員都嚇了一跳,著急忙慌趕過來查看。

“徐導,你怎麼樣?要不要緊?”副導演是知道徐靳背景的,那一瞬後背都是冷汗,有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鐘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扣在懷裡,等反應過來,手裡都是血。再一看,他半邊肩膀的白襯衣都被浸透了。

她臉煞白煞白的,人都在發抖,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

“我沒事,皮外傷。”他臉有些蒼白,但瞧著還算鎮定,安撫似的拍拍她肩膀,又吩咐人維持現場,檢查線路,不該碰的不要碰。

去醫院的時候,卻要求她跟他一起上救護車。

鐘黎當時隻是本能地覺得他是關心她有沒有受傷,沒往彆的地方想,就跟他去了醫院。事後才反應過來這事故當時發生得太蹊蹺,徐靳應該是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不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現場。

徐靳傷得不算嚴重,輕微脫臼,還有一些小麵積的創傷,需要住院半個月觀察。

鐘黎很內疚,垂著頭坐在病床前削蘋果,也不說話。

徐靳歎了口氣,苦笑:“你這樣,好像我明天就要掛了。”

“呸呸呸。”她把蘋果遞過去。

徐靳正要接,門從外麵推開。

鐘黎回頭,風塵仆仆的容淩站在門口,一隻手還按在門把手上,正好將徐靳從她手裡接過蘋果的這一幕儘收眼底。

因為他臉上略微停頓的表情,還有挑眉的神情——

徐靳動作停住,有點訕。

不知道為什麼,氣氛有點兒緊張。

安靜得有些詭異。

“還以為你癱瘓了呢,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啊。”容淩反手把門碰上,走過去。

“這麼咒你兄弟?”徐靳笑。

“你之前讓謝平轉述給我那個Cae,我覺得可行,主要的問題是……”

見他們似乎有正事要聊,鐘黎忙站起來,識趣地推門出去了。

等她纖細的背影完全消失、房門關上,容淩才斂了神情,沒什麼征兆地問了句:“什麼人乾的?查清楚了嗎?”

徐靳卻罕見地沒有正麵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乾嘛故意把她支走?這件事兒,是衝她來的,她有權利知道。小五,你不覺得你有時候管得太寬了嗎?”

容淩神色不改,隻涼淡地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不可能永遠活在你的羽翼下。現在你罩著她,你能管她一輩子嗎?”

“我們不會分開的。”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抿出一絲笑紋,隻是這個笑容缺乏情緒流露,好像隻是告訴他一個既定事實。

徐靳搖搖頭,覺得他簡直無可救藥:“鐘黎絕對不會給你當情婦的,她不是那種人。”

但他也清楚,容淩是不可能放棄和程家聯姻的,以他對他的了解,恐怕他都沒有一刻動搖過。

隻要程家助力他舅舅往上,他此後便青雲直上,再也不用看他爸和他哥的臉色了。

同理,如果不行,彆說沒辦法維持現狀,陸家就是前車之鑒,以房家和顧家的關係也絕對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他這個人,本質上不相信彆人,他爸也一樣,何況是異母的哥哥。

容淩太清楚了。

可這個人就是這麼霸道,不講道理。

“這個世界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預設中,擁有一些東西,必然失去一些東西。你總是這麼一意孤行,什麼都想要,小心陰溝裡翻船。”

“感謝你的良言相勸,我一定銘記在心。”

徐靳沒話講了,也懶得跟他放屁。

這廝就不會往心裡去,他隻信奉他自己那一套。

他就不是個能聽勸的人。

“陸曼。”過會兒,徐靳吐出個名字。

“我知道了。”他勾唇,“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敢碰我的女人?腦子有病也不好好在家裡養著,一天天的出來發瘋。”

徐靳扯了一下嘴角不做評價:“彆節外生枝,先把你手裡這些破事兒解決吧。”

“行了,你休息吧。”

他要走了,起身跟他告辭,讓他好好養病。

徐靳:“趕緊滾,你在這兒我隻會死得更快。”

容淩露出笑容,好脾氣地跟他擺手道彆:“好好休息。”(工/眾/號/梅/館/小/枝)

第40章 嬌養

冗長狹窄的走廊像一條慘白的通道, 直接通往太平間。

鐘黎單薄的背脊抵著牆壁,隻覺得背後一片冰涼。

身邊偶爾有白衣白袍的護士推著推車經過,車輪在地上碾出滾滾聲音, 像是碾在她的心尖上。

“吱呀”一聲, 身後病房的門開了。

鐘黎知道是容淩出來了,還是本能地抬了一下頭。

他挽著西裝緩步走到她麵前,用一種冷淡的眼神打量著她。

半晌,他突兀地笑了一下:“徐靳還真挺關心你的, 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護著你。”

鐘黎假裝聽不到他話裡的陰陽怪氣, 仍盯著自己的腳尖:“容淩, 我餓了。”

她說話的時候甕聲甕氣的, 巴掌大小的臉粉白無暇, 無端便有幾分委屈,不撒嬌也像是在撒嬌,哪怕她的表情是漠然的。

他一掃方才的陰霾, 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牽著她往外走:“我帶你去吃東西。”

日暮時分, 窗外的景色像是浸在深褐色的電影濾鏡中。

路旁行人匆匆車流不息, 頭頂是燃燒著的大片大片的火燒雲, 很詩意。

鐘黎一直在看窗外,半邊側臉白皙晶瑩, 看著就軟糯可人,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她。

他湊過去%e5%90%bb她的臉頰,唇往下落在她的脖頸。

太久沒碰她, 這個%e5%90%bb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一瞬間卷起他心底的情動。

鐘黎顫了顫,才像是驚醒似的推拒。

可惜他力氣太大, 她完全就推不開,隻能被動承受。

他的指腹上有一層薄繭,摩攃她的皮膚有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戰栗感,鐘黎又覺得羞恥又難受,想起這段時間他對自己做的事情,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根本忍不住。

冰涼的一滴砸在他手背上,他愣住了,停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爾後把她抱到懷裡,徒勞地替她拭去。

結果,卻是越擦越多。

“彆哭了。”恁般不可一世的人,這會兒卻有點不知所措。

他當然不是什麼好人,好人乾不出這些事情,更不會像他一樣乾了這麼多令人發指的事情還跟沒事人一樣。

可看到她哭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很難過。

“對不起。”他鮮少跟人低頭。

可她還是不買賬,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襟。

容淩忽然無來由的煩躁,有生之年,感到一種無可奈何的深深無力感。

“五哥,你放我走好不好?”她哭累了,終於不哭了。

隻是,這開口的一句話讓車廂裡再次陷入死寂。

容淩沒答,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皮膚白,不苟言笑的時候更是冰冷得像雕塑一般,柔和的陽光也不能溫暖他,讓人打心底裡發怵。

鐘黎苦笑一聲,不知道要怎麼跟他溝通了。

半個小時後,車輛到了,他繞到另一側把她抱下來,也不在意其餘人詫異的目光,抱著她徑直穿過狹長幽僻的夾道。幾分鐘後,抵達俱樂部大門。

兩人的單獨包廂,沒旁人。

鐘黎這頓飯還是吃的沒滋沒味的。

“過兩天我帶你去上海吧,靜安那邊開了一家新的法式餐廳,挺正宗。”他給她夾菜。

鐘黎默默吃著,全程是他在說話。

回去時他讓人給她打包了一份點心,車上時逼著她吃了兩口。

澡是他抱著她去浴缸洗的,洗完幫她吹、梳頭發:“我知道我挺過分的,不過,我實在做不到放你走。黎黎,你要恨我就恨吧。”

“最好恨我一輩子。”

“恨比愛更深。”

鐘黎知道沒辦法跟他講道理,都免了開口。

可她實在做不到留在這兒眼睜睜看著他結婚。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夏末秋初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算是緩和,她不似一開始那樣尖銳諷刺他,他對她的看護也鬆了些。但鐘黎知道,不過是外鬆內嚴,她沒辦法一個人走出這片地方,有一次她試著借著去洗手間時溜了,十分鐘後,有個陌生電話打到她手機上,說她的東西落了,請到左手邊的看台上去取。

她哪有什麼東西掉了?但她回頭便看到了他。

容淩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就這樣,隔著湍急的人流逆行向她走來。

他穿件白色的風衣,整個人看上去很挺括,唇角含著笑,拉過她的手將一枚鑰匙圈掛飾放到她掌心。

鐘黎怔怔望著那枚草莓掛飾出神。

她自己都沒發現什麼時候掉了的。是誰通知他的?進門過安檢時那個工作人員,還是那個笑眯眯的經理?她覺得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回去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