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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到某個地方,紅著臉轉開目光。

她嘴裡吹噓得厲害,可真的上手了又不太行了。可能是太久沒有做過,也可能是他在旁邊看著,水準大不如前。

在打碎了一個碗,碰翻了一碗雞蛋後,容淩走過來,按住她的肩膀往旁邊微微一推:“算了,我自己來吧。”

然後,鐘黎驚訝地看著他用抹布將地方擦拭乾淨,有條不紊地打蛋、翻炒、下麵……明明他動作也不是很快,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有條理,總體速度和效率遠勝於她。

鐘黎默默杵在一旁看著,像隻呆頭鵝。

他回頭看到一臉虛心學習模樣的她,不知怎麼就笑了一下,將鍋鏟遞還給她:“你來。”

鐘黎猶豫著接過來,試著翻炒,不忘低頭去看鍋裡的蛋熟了沒有。

她俯身時,%e8%83%b8口的衣領往下垂下一大截,露出一些風光,白色的蕾絲半裹著細膩的起伏。

毛衣裙下,一雙長腿纖細筆直。

偏偏她好像一點兒都沒發現自己走光了,秀氣的眉毛擰起來:“怎麼我炒的蛋是糊巴巴的。是不是水放多了?”

“也可能是火不夠旺,這需要你自己意會。”

“也對哦。”她撓撓頭發,關了火,將番茄雞蛋混著湯和麵條盛了出來。

滿滿盛了兩碗。

“我來吧。”容淩順手接過,朝廚房外走,“家裡總共就這幾隻碗,彆在今天全給我砸了。”

她被他說得臉紅,小小地反擊:“大老板還心疼這兩隻碗?”

“不想大半夜還讓人送碗過來。”

鐘黎哼一聲,又跑去廚房抽了兩雙筷子,分一雙放在他那碗的碗麵上。

“啊,醋呢?”她轉身又跑去了廚房。

可翻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連消毒櫃裡都找了:“容淩,你家的醋放在哪兒啊?”

沒有人回答她,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如山落下的陰影,將她覆蓋在黑暗裡。

鐘黎在這片安靜中怔了下,回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顯得她四周的空間格外狹隘。

她不覺往後退了一下,背脊抵住了廚房台麵。

他神色淡漠,但眼底的情緒暗沉得看不清,她眨了眨眼睛,有點兒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已經俯身將她抱到了台麵上,狠狠%e5%90%bb上來。

和之前那些輕柔的%e5%90%bb不同,很直接,舌尖直接鑽進了她的口腔,灼熱又滾燙的呼吸迎麵撲在她臉上。

鐘黎戰栗著攥緊身後的台麵,小小的身子抵在他堅.硬的%e8%83%b8膛上,被迫和他纏在了一起。

她快受不了了,被他打橫抱起,徑直去了房間裡。

窗簾合上,又是醉生夢死的一晚。

鐘黎的睡眠很淺,前半夜太折騰,她半夜醒了過來,迷蒙著去摸床頭櫃上的水杯。

誰知根本沒有看清,將水杯都打翻在了地上。

不但水灑了一地,連杯子都碎了,還吵醒了容淩。

他靠在床頭櫃上望過來時,分明還沒睡醒,又是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

鐘黎羞憤欲絕,抓著頭發想要道個歉。但是轉念一想,人都被她吵醒了,道歉還有什麼用?

她默默地挪到床邊,準備下地去收拾杯子。

“坐著彆動。”許是受不了這樣毛躁的她,容淩忍不住開了口。

聽他這樣說,鐘黎就不敢動了,然後看到他穿上了褲子,光著上身就去衛生間拿了掃帚和抹布,將地上的玻璃碎屑一點一點兒收拾到了垃圾桶裡。

彼時她真的很聽話地坐在那邊,光%e8%a3%b8的足因為懸空——下意識晃了一晃。

容淩收拾好抬頭,正好望見這一幕,愣住了。

鐘黎也楞了一下。

這個情景莫名有點詭異,甚至有種她坐在那邊指使他乾活的荒謬感。

容淩之後回憶起這件事都覺得很荒誕。

從小到大,他隻給他爺爺、他姥爺和他爸倒過水、收拾東西,她在他這兒可真是獨一份兒。

-

容淩真正把她帶到他那個圈子裡,是在聖誕節的前一天。

那幾天,鐘黎所在的劇組在京山那邊取景,她在劇裡飾演一個出場不到三集就掛了的民國歌姬。

唱的是蘇州評彈。

她之前在黑白劇組跟荀慧雪學過,唱得非常不錯。

女主角也需要唱這個,奈何沒有練過,有一場戲怎麼都不對。

導演火了,直接把她叫到片場:“你唱給她聽!”

鐘黎頓時尷尬了。

果然,她看到飾演女主角的桑南笙臉直接綠了。

可導演是拍曆史劇出身,業內有名,從來不慣著演員。

鐘黎不得已,隻好硬著頭皮唱了一段。

翌日導演不在,場務把她叫到了片場,指著桑南笙說:“這裡有段桑姐不會唱,你給演示一下唄。”

桑南笙背對著她在照鏡子,一身湖綠色旗袍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桑蠶絲質地,輕薄鮮妍,她舉手投足間搖曳生姿。

鐘黎不明就裡,唱了。

桑南笙聽罷,斜挑著睃來一眼,嗤笑:“唱這麼快,是生怕我聽清呢?”

場務虎著臉說:“還不再來一遍?記住了,唱慢點。”

鐘黎隻好再來一遍。

“再來,這唱的是什麼啊?”

“調子這麼快,是怕桑姐記住嗎?”

“就這水平,還來指導桑姐?”

“再來一遍!”

唱了快一個小時,鐘黎覺得嗓子快要冒煙了。

其餘人都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她,可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還是後來桑南笙的小助理小聲地在她耳邊提醒:“張導快回來了,桑姐,算了吧,被他看到不好。”

桑南笙冷笑一聲,這才揮手說,算了。

“小姑娘,出門在外的,懂事點兒。不該得罪的人,彆招惹。”那場務不陰不陽地瞥了她一眼,回頭慢悠悠跟上了桑南笙。

人都走了,鐘黎還站在原地,頭頂的白熾燈明晃晃的,那一瞬甚至有種讓她覺得暈眩的不真實感。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嗓子乾啞得難受。

沒熱鬨看了,人群這才散去。

鐘黎胡亂抹了一下臉頰,正要離開,回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容淩西裝革履佇在台階上,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鐘黎這一刻才像是後知後覺覺醒過來似的,窘迫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被誰看到都好,她最怕被他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

那天他沒提她拍戲的事兒,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鐘黎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好像就這麼揭過去了。

他那幾天都在外麵出差,鐘黎也忙著拍戲,兩人幾乎沒什麼交集。

但是,這日晚6點的時候,謝平卻出現在她所居的門外,說容先生讓她過去。

鐘黎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也不敢就這麼拂他的麵子,跟著他過去了。

地方在一處胡同深處,從外麵看挺普通,裡麵卻彆有洞天,坐落著一座二層樓的小洋房。

跟著引路小姐進門,鐘黎上了二樓,踩過綿軟如雲的地毯。

儘頭有個包廂,推開後,撲麵而來一陣香風。

味道清雅,像某種沉香木。

房間很大,中間擺著一張圓形的紅木桌,搭著幾把配套的椅子。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屏風隔斷了裡麵的另一個開間,隱約有人聲傳來,像是有五六人的樣子。у

鐘黎粗略一掃,沒看到容淩,卻看到了兩張熟麵孔。

顧宇陽和那個姓趙的公子哥兒,叫什麼趙騫澤的。

兩人在玩鬥蛐蛐,態度極為認真。

技術卻半斤八兩,沒玩會兒就吵起來,一個說另一個耍無賴,另一個虎著臉說他玩不起。

侯應祁拍了一下顧宇陽的腦袋:“就你倆這破技術,有什麼好掰扯的?”看到鐘黎,他對她笑了一下,有點莞爾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鐘黎覺得他的笑容裡彆有深意,又想起初見時在古董店外被他們一夥人撞見的那檔子破事兒,不覺紅了臉。

“你坐我這邊。”容淩從內置的洗手間出來,招呼她在桌邊坐下。

四周靜了靜,不少人都朝她看來。

目光裡帶著探究。

顯然,他在這個看似閒散的局裡也是挺有分量的。

鐘黎如坐針氈地坐下,摸不準他的意圖。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他的用意了。

所有人入座後,包間門再次開了,一個衣著光鮮的女子嫋嫋婷婷地站在了門口。

湖綠色旗袍,蜂腰長腿,頭發盤在腦後,插了一支珍珠簪,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可不就是桑南笙?

不一會兒上菜,一道道美味珍饈擺上了桌。

侯應祁卻說:“太無聊了,來個節目助助興吧。”

一旁另一人笑著附和:“你想聽什麼曲目?我不是叫了人來嗎?”

他看向桑南笙,“桑小姐都會唱什麼?”

桑南笙愣住,臉上的表情不無尷尬,但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我不太會唱曲。”

“怎麼,這麼不給麵子?桑小姐的架子還挺大的。”侯應祁輕笑。

雖是在笑,眼睛裡一點兒笑意都沒有,隨意掃來的一眼都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桑南笙有點下不來台,嘴唇囁嚅,但後來還是笑著站起來,吊了吊嗓子就開始唱。

原以為這就夠難堪的了,誰曾想菜上來後,他們還一邊吃一邊點評:

“就這唱功,是怎麼混成一線的?”

“人家是演員,又不是專業唱戲的。”

“就是,且這年頭隻要有人捧,隻會喊個123也能混成一線。”

“有道理。”

鐘黎入行多年,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但更多時候,她是被折騰的那個,隻如今換了主角。

在長久的靜默中,她捏著手機,沒吭聲,也沒抬眼。

那天他們吃完飯又來搓麻將,一直玩到晚上。桑南笙穿著高跟鞋在旁邊唱了整整5個小時,據說回去後嗓子都啞了。

可她並沒有什麼快樂的感覺。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懸在天際,籠罩著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像一團燃燒的雲朵。

鐘黎披著他的外套走到會所外麵,低頭踩著腳下自己的影子,一言不發。

走了會兒她又回頭去看他。

容淩很難得地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