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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對著你?”

譚昭昭啊了聲,心直口快道:“沒啊,睡覺以自己習慣的姿勢為主,這樣才睡得安穩。”

張九齡感到有些憋悶,麵無表情道:“眼下我們都醒著呢。”

平時這個時辰,譚昭昭早就睡著了。興奮之後,倦意陣陣襲來,她捂嘴打了個小小的嗬欠,道:“那睡吧,還得早起去請安。”

張九齡定定望著譚昭昭,她的呼吸漸平穩,真是說睡就睡。

就憑著這份心性,張九齡相信,她獨自就能過得很好。

想到獨自兩字,張九齡些微不舒服起來,她是他此生的妻。

自從年後一彆,他們再沒親近過。

張九齡身子逐漸滾燙,手一點點挪過去,小心翼翼試探。

譚昭昭要與她一起去長安,眼下她不能有身孕,孩子會成為她的羈絆。

張九齡努力克製住,收回手,狼狽起身,去了淨房。

譚昭昭一夜好眠,翌日醒來,張九齡已經醒了,靠在軟囊上閉目養神。

聽到身邊的動靜,張九齡看了過來。

譚昭昭驚奇發現,張九齡的丹鳳眼,又變成了雙眼皮,問道:“大郎可是沒睡好?”

昨夜張九齡起了好幾次,譚昭昭呼呼睡得香甜無比,她不安分的腿,不時搭上來。

張九齡斜了譚昭昭一眼,啞著嗓子道:“沒有。無需去請安了,去換身利索的衣衫,我們去練劍。”

能不去請安,譚昭昭求之不得,馬上清脆說好,飛快繞著床榻尾朝外爬。

張九齡本靠在軟囊上,見狀哭笑不得,彎腰抓住她,“你怎地又爬了,就從這裡出去。”

什麼叫又?這裡是哪裡?譚昭昭回轉頭,見張九齡目光看向他自己的長腿,頓時明白過來。

轉了個身,譚昭昭打算從他腿上跨出去。

恰好張九齡抬起腿,準備讓她,譚昭昭一下被絆倒,往床榻外撲去。

張九齡驚了跳,連忙躬身上前,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臂。

呲啦一聲,譚昭昭絹絲中衣的細帶斷裂,張九齡的裡衣滑下肩膀。

譚昭昭跌落他懷,溫熱的肌膚,緊密相連。

一個天旋地轉,譚昭昭被放倒在塌上,眼前,是張九齡貼近的薄唇。

第十一章

眼睛上一片溫軟,細微顫動。

譚昭昭仿佛置身汪洋的小舟上,心跳如擂鼓,手緊緊抓住了被褥,怕小舟翻倒,沉淪深海。

在慌亂中,她又清楚感受到,他的僨張,克製,隱忍。

終於,那片溫軟挪開,張九齡卻沒動,將譚昭昭裹在懷裡。

“一會,就一會。”張九齡在她耳邊啞聲低喃。

譚昭昭僵住不敢動,嗯了一聲。

聲音不受控製朝上揚,嬌啼婉轉。

張九齡瞬間呼吸一窒,手臂撐起,悶聲吸了口氣,道:“你先去洗漱。”

譚昭昭趕緊往外一滾,飛也似地下了床榻。餘光瞄去,張九齡側著頭朝她看來,玉麵泛紅,眼眸恰似波光橫。

美色誤人!

譚昭昭想嗚嗚哭,雙腿快重愈千斤,恨不得轉身回去,縱情狂歡。

不過,張九齡隱忍不發,譚昭昭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是嫌棄她不夠美?

是他有隱疾?

以前他們之間的床笫之歡,她並沒有印象,不知他的深淺。

譚昭昭不太願意承認是自己的原因,可惜歸可惜,她不想生孩子,他這樣一來,正合她意。

胡思亂想中,譚昭昭洗漱穿戴好,張九齡亦起了身,換了一身利落的胡服,前來幫著譚昭昭理著衣袖,仔細講解著劍術的要點。

“以劈、砍、刺、壓、格、洗為重,你乃初學者,先用竹劍,記住姿勢便是。待熟悉以後,方循序漸進。”

來到空曠的偏屋,張九齡遞給了譚昭昭一把竹劍,他站在前麵,起了姿勢:“你先看我舞一遍。”

譚昭昭以為大唐的劍道,會如傳到東瀛的那樣有防護,雙方對戰。

大唐的劍術以劍舞為主,輾轉挪騰之間,猶如舞蹈般優美。

眼前的張九齡蜂腰猿背,靈動恣意,柔軟中,處處迸發出力量。

竹木的長劍揮出,譚昭昭莫名感到了森森的劍氣。

若是他穿著廣袖寬袍,那該是多美的景象啊!

“風度得如九齡呼?”

譚昭昭看得挪不開眼,此時深刻體會到了唐玄宗的感慨。

舞必,張九齡些許喘熄,發髻間泛出細密的汗,眼眸上蒙上了層春水,清亮逼人。

“我擺出一個姿勢,你跟著我學,待一個動作學會了之後,再繼續下一個動作。”

譚昭昭目光艱難地從他臉上移開,點頭應了。

張九齡抬手劈下,氣衝山河。

譚昭昭依樣畫葫蘆,軟如麵條。

張九齡盯著譚昭昭的動作,“彆動。”走上前,手搭在她的腰上,找準地方捏了下,“用腰上的力氣,帶動手臂,而非手臂用力。”

譚昭昭怕癢,一扭身咯咯笑起來。

張九齡望著她,無奈地道:“你彆躲啊!”

譚昭昭忙止住笑站好,想了下,道:“你就用劍指點吧,我怕癢。”

張九齡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的腰,欲言又止,抬起竹劍在譚昭昭腰上點了點:“你再試試。”

腰部用力,譚昭昭琢磨了下,很快就學會了。張九齡嘴角上揚,誇讚道:“昭昭聰慧。”

譚昭昭得意地笑,練習幾次之後,終於舞得像模像樣了,隻劈下的角度尚有些欠缺。

張九齡認真糾正了幾次,最後乾脆站在譚昭昭身後,他的身高與臂長,讓譚昭昭整個人都嵌入了他懷裡:“就這樣,放鬆些,跟著我動。”

譚昭昭手臂被張九齡帶動,用力劈下。

後背是他精壯的%e8%83%b8脯,伏上來,灼熱滾燙。譚昭昭慌亂中,收勢不穩,人往前撲去。

張九齡本來已經放開了手,見狀趕緊去拉她。

這次沒那麼幸運,譚昭昭摔了個結結實實,趴在木地板上,一動不想動。

張九齡臉色一變,疾步上前,手在她背上拂過,聲音中帶了幾分焦急:“疼嗎?摔到何處了?”

疼倒是不太疼,就是有點兒丟臉。

譚昭昭頭繼續埋著,甕聲甕氣道:“沒摔著,我先趴一下,你彆看。”

背上的手頓了下,然後移開。

張九齡忍住笑,起身背過去,道:“我不看,你起吧。我們裝作什麼都未發生。”

此地無銀三百兩!

譚昭昭轉過頭,幽怨地瞪了眼張九齡,從地上爬了起來。

張九齡聽到身後的窸窸窣窣,很是君子先咳了聲,問道:“可好了?”

絕對是故意的!

她都已經聽出了他憋著的笑意!

譚昭昭衝他背影翻白眼,氣鼓鼓道:“好了。”

張九齡這才轉過身來,覷著她的神色,將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過之後,柔聲問道:“疼了吧,我們先歇息一陣。”

譚昭昭的倔脾氣反倒上來了,偏生就不信邪,咬牙道:“不歇了,要是我學不會,就不用朝食!”

張九齡瞧著她的氣勢,眼裡溢滿了笑,麵上卻一本正經:“那如何能成,昭昭最喜用飯,要是不用朝食,沒了力氣,仔細等下還會跌倒。”

可惡,居然嘲笑她,端方君子去了何處?

譚昭昭黑著臉,雙手舉起竹劍,朝張九齡劈去。

張九齡站著不動,不慌不忙舉起竹劍抵擋,竹木相撞,清脆一聲。

譚昭昭一擊不中,踏步上前,再劈。

張九齡氣定神閒,任由譚昭昭劈,挑,揮,砍,胡亂跳腳,皆穩穩接住了她的攻擊。

屋內劈裡啪啦響個不停,如炒豆子般歡快。∫思∫兔∫網∫

譚昭昭累得直喘粗氣,張九齡穩穩站著,見招拆招,腳都幾乎沒移過。

隻在最後一下,張九齡一瞬不瞬望著譚昭昭已紅豔豔的麵孔,竹劍向上一挑。

頓時,譚昭昭感到一股大力襲來,手上的竹劍飛了出去。

譚昭昭看著自己的手腕,再去看地上還在彈跳的竹劍,滿臉的難以置信。

原來,張九齡先前一直在陪著她玩,壓根沒用力氣。

譚昭昭還以為,是自己的劍術厲害,能與他過招了呢!

張九齡取出羅帕,替譚昭昭輕柔擦拭著額上的汗,道:“是我先前想左了,你練劍是為了強壯身子,無須太過嚴苛。平時你不大動彈,力氣不足。今朝比往常動得多了些,再下去就過猶不及。”

譚昭昭不服輸地道:“待我學得厲害了,以後我們出去路途上遇到強盜,就能舉劍將他們殺得落花流水。”

張九齡往外走去,轉頭看著她笑:“昭昭總是想得深遠,考慮周全。”

聽著是在誇讚,其實在嘲諷她想多了些,譚昭昭已經能淡定接受了,認真道:“用過朝食之後,再繼續。”

張九齡望著已經升上天際的太陽,道:“昭昭彆心急,在早晚涼爽一些的時候練習劍術,等下我教你騎馬。”

譚昭昭說好,問道:“大郎不讀書嗎,可會耽誤了你的正事?”

張九齡道:“無需擔心,我自會安排。”

譚昭昭便放心了,張九齡向來將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條,教她的時候也有耐心,近乎十全十美。

可惜,就是......

譚昭昭的眼神不時飄向張九齡的腰。

張九齡敏銳至極,在譚昭昭看第二眼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略微沉%e5%90%9f了下,臉色一沉,不動聲色問道:“昭昭這是怎地了?”

這怎地能說出口,有點難以啟齒了。

譚昭昭啊了聲,忙否認道:“沒怎地啊。”

張九齡頓了下,似笑非笑地道:“昭昭可是在想,我回來這些時日,為何未與昭昭敦倫?”

譚昭昭:“......”

抓心撓肝想知道究竟,譚昭昭臉紅得欲滴血,聲音都在飄,故作鎮定道:“為何呢?”

第十二章

張九齡臉微不可查紅了紅,背著手施施然往屋內走去,低低說了句。

譚昭昭隻隱約聽到了幾個字,她也來不及害羞了,連忙追上前,問道:“為何為何?我沒聽清楚,大郎說大聲點!”

明眸善睞,雪白麵孔上的笑美過朝陽,撲到麵前時,就直直撞在了他的心上。

張九齡拚命克製,手指點著譚昭昭的肩膀,“彆靠近,彆靠近啊!你可還要前去長安了?”

譚昭昭一下楞在了那裡,驚喜地道:“大郎也是怕我會有身孕,耽誤了去長安?真是太好了,我也這般想,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本想說“心有靈犀一點通”,譚昭昭忽然想起李商隱還早著呢,便將詩句咽了回去。

她止不住高興,雙眼亮閃閃,他們是夫妻,他能設身處地替她考慮,戰勝男人的本能,真真是端方君子啊!

譚昭昭快活,張九齡情不自禁隨著她笑。

不過鬱悶的是,接下來的話,張九齡就難以啟齒了。

兩人的親事,乃是長輩早早定下。他秉著“相敬如賓”的念頭,尊重妻子,卻總是少了些什麼。

加之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成親之後他就去了廣州府,久而久之,也就淡了。

身孕是一方麵,張九齡最為在意的,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