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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407 字 6個月前

嬴政卻不言語,對著那枚丹藥端詳幾瞬,忽的肅聲道:“來人!”

戍守在外的侍衛聞聲入內,手持兵刃,殺氣騰騰。

玉真子膽戰心驚,眼皮都開始跳了。

卻聽六皇子歎息一聲,繼而道:“我尚且年少,壽數未儘,即便吃下這枚仙藥,又哪裡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呢?倒是博陽侯是我同道,且年事已高,天壽將近——”

他將那枚丹藥置入盒中,遞交給那侍衛,再三叮囑:“這是由玉真子先生教導我煉製而成的仙藥,不是凡俗之物可以比你的,你與玉真子先生一道走一趟,一定要親手送到博陽侯手裡,看著他服下,切切不可遺失!”

玉真子聽聞此言,卻是後背生寒,瞬間毛骨悚然。

這藥原本是針對六皇子製的,他年少體健,尤且能夠支撐一段時間,但若是換成博陽侯,隻怕立時就會沒命!

到那時候……

六皇子涉案,未必需要擔責,但他這個方士,卻一定要死!

就算是皇後,隻怕也不能保住他!

玉真子的三魂七魄都飛了一半兒,儼然已經感知到了即將到來的不詳命運,然而六皇子壓根沒給他想應對之法的時間,便把他給安排上了:“先生,這叫這些庸人去,我不放心,到底還是您這樣的同好去送,博陽侯才能相信啊。”

“且您又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倘若博陽侯覺得此物過於貴重,不肯收下服用,您也一定要勸服他才好!”

玉真子:“……啊?”

他尤且在慌亂,那邊嬴政將丹爐的門關上,將搭在屏風上的濕帕子取下,微微垂著頭,有條不紊的擦拭雙手。

那侍衛半請半拉的帶著玉真子走了出去。

中途忽然想到一事,卻又停下,恭敬問道:“殿下,今日是國丈的壽辰,博陽侯隻怕也會前往祝壽……”

玉真子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個枕頭,馬上強裝鎮定道:“是啊,今日隻怕是尋不到博陽侯了。”

“這有什麼?”

嬴政語氣輕鬆:“你們隻管往國丈府上去尋他便是,我與博陽侯是至交,何必在意這些外物俗禮?而國丈乃是儒雅長者,更不會同我二人計較這些小事。”

侍衛應聲,馬上便同玉真子一道往外走。

那門檻眼見著越來越近,玉真子心裡邊的火焰也愈發洶湧,後背裡衣幾乎已經被冷汗打透。

去博陽侯府上給博陽侯送毒藥,這已經足夠炸裂了,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炸裂的事情嗎?

有啊。

去國丈府上在他做壽的時候把博陽侯毒死。

玉真子敢打賭,世界上絕對不會有比這更炸裂的事情了!

這哪是是送丹,這是去送死啊!

玉真子起初幾步走得還算穩當,越往外,兩條腿便越是不聽使喚。

能夠做方士,出來招搖撞騙,又被皇後選中,到六皇子身邊來做間諜,他自然是個頭腦靈活之人,短暫的驚慌無措之後,他福至心靈,終於反應過來。

掙脫了那侍衛的鉗製,連哭帶嚎的轉過身去,跪在地上,膝行著上前,連連叩首。

“小人該死,小人有罪,殿下英明天授,目光如炬,就請您高抬貴手,饒了小人這條賤命吧!”

說完,又是咚咚咚接連叩首,毫不吝嗇於氣力。

嬴政居高臨下的覷著他,倒不跟他賣關子,當下開門見山道:“皇後用什麼來鉗製你,確保你不會背叛她?”

玉真子哭道:“小人的高堂家小,悉數都在皇後娘娘手裡,她有吩咐,小人豈敢不從?隻得與博陽侯聯合設局,引殿下入彀,不曾想您英明絕世,早就窺破了奸計,反而將計就計……”

嬴政笑了下:“你倒是乖覺,肯說實話。”

繼而他臉上笑意消失無蹤,自懷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金錢,擲於地上:“方才你若是敢說半句假話,我立時就送你們全家去地府相會!”

玉真子爬行上前,搶過那枚金錢,定睛一看,便辨認出那是懸掛在自己女兒脖頸上的那枚,曉得自己家人此時已經到了六皇子手上,不由大覺慶幸。

幸虧自己方才孤注一擲,留了下來,如若不然——

他沒敢替自己求情,隻是哀求道:“我知道涉事其中,殿下必然深恨於我,不敢求活,隻是我的家人的確不知道這件事,還請殿下寬宏大量,放他們一條生路吧,小人今生無以為報,來世結草銜環,報答您的恩情!”

嬴政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你意圖以煉丹為名給我下毒,即便事成,也多半不能脫身免死,你可知道?”

玉真子麵露苦澀:“怎麼會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換成我是皇後娘娘,隻怕也不敢留下活口。”

嬴政忽然道:“我可以保全你的家人。”

玉真子眸光猛地一亮。

卻聽他繼續道:“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玉真子聽到此處,便料到此事必然不很好做,然而話趕話到了這兒,又豈容他拒絕?

當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狠下心來:“但憑殿下吩咐!”

嬴政道:“你常日在我這兒,皇後如何同你聯絡?”

玉真子不明所以道:“小人身上有皇後與的信物,中宮的人一看便知。他們聯係小人,也是如此。”

嬴政“噢”了一聲:“那麼,你還是走一趟國丈府上吧。”

玉真子:“……”

玉真子小心翼翼道:“您是鐵了心要毒死博陽侯嗎?”

嬴政詫異的看著他:“他也配吃我煉的丹?”

玉真子暗鬆口氣。

然後就聽六皇子道:“你帶著這枚丹藥去國丈府上,毒死皇長子。”

玉真子:“……”

啊這。

《去國丈府上在他做壽的時候把博陽侯毒死。》

《玉真子敢打賭,世界上絕對不會有比這更炸裂的事情了!》

——尼瑪啊,居然真的有!

玉真子硬著頭皮道:“可是小人聽說,皇長子日前騎馬摔傷了腿,不能行走……”

嬴政耐心道:“那是他嫡親的外祖父,他又向來講求孝道尊卑,所以,他會去的。”

玉真子:“……”

玉真子:“我跟他素不相識,他也不會吃我給的丹啊?”

嬴政耐心道:“你不是有皇後給的信物嗎?給他看看。”

說到這兒,他禮貌的笑了笑,安撫玉真子道:“放心,他跟皇後不一樣,並不聰明,會相信你的。”

玉真子:“……”

嬴政危險的眯起眼來,幽幽的道:“玉真子先生,你也不想你的家人出事吧?”

第210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24

玉真子頭上的冷汗,流的像河水一樣。

在國丈的壽宴上把人家外孫毒死,怎麼想都很炸裂吧!

等等,皇長子也不一定會原地暴斃啊。

他跟博陽侯又不一樣,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

玉真子轉念又想:可那要是彆的地方也便罷了,偏生是國丈家裡,他這麼一動,皇後娘娘隻怕立時就會得知,且迅速做出反應。

到那時候——

他跟皇長子,還不定誰先走呢!

皇長子起碼還能全須全尾的走,他……

估計得是碎片了_(:з」∠)_

玉真子當然怕死,螻蟻尚且偷生呢,更何況是人?

可此時他家小高堂都被六皇子捏在手裡,如若不聽令行事,隻怕小命休已,連帶著一家子人都得到地下團圓!

玉真子心下戚然,倒不敢討價還價。

倘若六皇子講信用,承諾自己在為他辦完這件事之後會放過自己家人,那無需自己說,他也會做的。

倘若他此時隻是在欺詐自己——即便自己問了,他又再三保證,怕也沒什麼用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想通了這一節,玉真子便也不再遲疑,當下深深行個大禮,恭敬道:“此番之事,雖是皇後主導,但小人聽從為之,終究是對殿下不住,今日依從殿下之令行事,權做贖罪之法,便也是了。”

嬴政定定的瞧著他,眉頭不無訝異的動了一動。

這人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看開,做出決斷,倒真是有些難得。

玉真子見狀苦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小人雖然出身微賤,但自詡還是略有幾分骨氣的。”

嬴政卻不言語,又覷了他幾眼,終於轉身往丹房外去。

玉真子一時怔住,不知他這是何意,倒是那侍從機敏,白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廝好不識相,還不跟上?!”

玉真子先是不解,繼而愣住,最後大喜過望,三步並作兩步,飛奔著追了上去,喜道:“殿,殿下是改變主意了嗎?”

嬴政不語,隻是繼續穩步向前。

玉真子見狀,心緒卻愈發的安穩了,鼻子酸酸的抽[dòng]幾下,喜極而泣:“殿下的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難忘,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嬴政不語,隻是繼續穩步向前。

玉真子一把搶過旁邊侍從手裡的團扇,一邊小跑著跟上六皇子的步伐,一邊像條%e8%88%94狗一樣,殷勤又小意的給他扇風:“殿下,您走慢一點,小心熱喔。”

就這麼服侍了幾百米,他忽然間發覺到有點不對。

六殿下……怎麼往馬廄去了啊?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玉真子剛戒住的冷汗,瞬間又湧出來了。

他乾巴巴的叫了句:“殿下……”

然後就見這位俊美無儔的年輕皇子長腿一伸,動作敏捷的上了馬車,繼而冷冷遞給他一個眼神。

劉徹在空間裡冷冷的給他配音:“男人,坐上來,自己動!”

嬴政:“……”

空間裡其餘人:“……”

嬴政好懸沒有當場罵出臟話來。

他微微閉合眼眸,暗吸口氣。

“劉野豬,”他麵無表情道:“你知道嗎?你真的改變了朕太多太多!”

劉徹滿不在乎的摳了摳耳朵:“好的愛情就是這樣的啦,會讓人變得更好!”

空間裡其餘人:“……”

嬴政:(皺眉)(攥拳頭)(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劉徹:(快樂)(吹口哨)(旁若無人)

李元達(皺眉):“豬豬公主?能不能彆吹了?我暈哨兒。”

李世民(皺眉):“豬豬公主?能不能彆吹了?我也暈哨兒。”

朱元璋(臭著臉)(言簡意賅):“彆吹了!”

豬豬公主隻理會了最後一個人,詫異的看著朱元璋:“怎麼,老朱你也暈哨兒?”

朱元璋:“我不暈哨兒,我暈騷。”

豬豬公主:“……”

李元達(樂):“噗嗤!”

李世民(樂):“老朱你現在罵人可真高級。”

嬴政也樂了,樂到一半又想起自己眼前還有一檔子沒處置完的事兒,便生生將剛要翹起的嘴角壓下去,板著麵孔對玉真子道:“愣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