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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22 字 6個月前

?還不快些上來!”

玉真子哭著爬了上去:“殿下,我們這是去哪兒啊?散心還是踏春?”

嬴政薄唇輕啟,微笑著吐出兩個字:“祝壽。”

誤以為自己逃出生天的玉真子:“……”

上天怎麼會這樣對我啊.jpg

……

就在嬴政帶著玉真子動身出宮的同時,全貴妃那邊也動了。

負責看押玉真子家小的幾個人慌裡慌張的去給負責聯係的皇後親信送消息——那一家老小被一夥兒人給救走了!

緊接著又有另一波兒負責盯著六皇子的人去皇後宮裡送信——六皇子帶著那個向來得他看重的方士出宮去了,聽車夫透露出的訊息,應當是要往國丈府上去祝壽。

兩個消息一前一後送到皇後宮裡,時間不能間隔的太久。

因為但凡時間一長,皇後就會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調查和思考,很容易就會發現其中的漏洞,所以必須要夠快,才能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就很考驗調度的功夫了。

雙紅不無擔心的問全貴妃:“皇後娘娘會相信嗎?看守玉真子家人的那些侍從,可都是她的親信啊。”

“親信又如何?”

全貴妃鎮定自若道:“皇後娘娘能夠用家人來拿捏玉真子,我們一樣可以用家人來拿捏皇後娘娘的親信。做這件事情的人並不是我,也不是明兒,而是陛下的人——你以為這種小事,他們會失手嗎?”

“我動用的都是陛下的人,如今走到了這一步,陛下卻沒有出麵叫停,可見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既然如此,我們又怎麼會失敗?”

一陣微風拂過,帶來初夏的燥熱。

全貴妃看向窗外,神色淡然:“當局者迷,關心則亂。皇後娘娘輸定了。甚至於這跟她聰明與否無關,無論她能不能勘破其中關竅,當皇長子的性命被擺放在天平一端的時候,她都必須要往陷阱裡鑽。”

雙紅反倒有些可憐皇後了:“何必呢,皇長子那麼蠢,總是拖她的後腿,養下這種兒子,一輩子都賠進去了。”

“跟孩子蠢不蠢沒關係,”全貴妃反倒能夠理解皇後:“若換成我,也是無法割舍掉親生骨肉的。為了明兒,即便知道前邊有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闖一闖的。”

……

消息送到皇後處的時候,她正在書房裡陪女兒昌華公主讀書。

事實上,昌華公主大鬨皇宮之後的那一夜,母女二人同塌而眠,有過一場長久而深刻的交談。

合宮大宴,除了被禁足的昌華公主,其餘人幾乎都去了,這種情況下,即便昌華公主是個憨憨,也該知道事情大條了。

她憎恨於自己那一時的頭腦衝動,懊悔於自己的愚蠢,歉疚於自己對母親造成的傷害,也畏懼於宮宴結束之後,滿身疲憊的母親對自己釋放的冷眼和無奈的歎息。

可是出乎她預料的是,宮宴結束之後,皇後到她的寢殿去看她,出口的卻不是責備,而是歉疚。

“昌華,我的女兒……母後真是對不住你。”

昌華公主低著頭,原本都做好了挨罵亦或者聽母親一頓數落的準備,卻唯獨沒想到母親會這麼說。

她傻眼了。

皇後擺擺手,打發了其餘人下去,小心翼翼的挽起女兒的袖子,心疼的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還疼不疼?”

昌華公主沒由來的覺得脖子發熱,慌忙把袖子拉下去,將兩手藏到身後,大聲說:“母後,你彆擔心!已經上過藥了,一點也不疼了!”

皇後看著這個魯莽又傻氣的孩子,不由得濕了眼眶。

她又說了一遍:“昌華,母後對不起你。”

這麼說著,皇後流了眼淚下來:“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女兒是該要嬌養的。”

“你跟你皇兄不一樣,總有一天,你會出嫁,會離開母親的身邊,會成為彆人的妻子,會成為孩子的母親。”

“母後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讀書,七歲就能作文,好嗎?當然很好,但也的確很辛苦。”

“有了你之後,母後多高興啊,你那麼漂亮,小小粉粉的一團,滿心依戀的看著我,母後握著你的小手,心裡發誓要讓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公主……”

“你是我的女兒,是國朝最尊貴的公主,你不需要賢良淑德,也不需要文采和賢名來裝點自己,你隻需要快樂就好。母後在的時候,母後保護你,母後不在了,你皇兄照拂你……”

說到這裡,皇後痛苦的流下眼淚來:“我錯得太離譜了。我一開始就過於自大的替你決定了未來的道路,卻又在你犯錯的時候理直氣壯的責備你,這都是我昔年種下的惡因,怎麼能怪你呢?”

從前的十幾年裡,昌華公主的頭腦裡充斥著的都是鮮花、珠寶首飾和國都內繁華瑰麗的一切美好事物,乃至於自己的尊貴地位,這是生活環境和所受教育雙重選擇的結果。

以至於此時此刻,聽皇後如此痛心斷腸的說了一席話,她也隻是朦朦朧朧的覺得好像摸到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皇後卻沒有急躁,更沒有因為女兒的茫然和無措而生氣。

她隻是像剛生下這個孩子時一樣,無限疼愛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柔的說:“沒關係,母後一件一件說給你聽。”

她笑中帶淚,今夜皇帝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漠,已經使她隱約察覺到了自己未來的悲劇命運。

“你跟母後不一樣,你是周國的公主,是年青一代裡最尊貴的女孩,你有犯錯的權力,隻要你能及時改正。”

但是皇後沒有。

皇後近乎悲憫的意識到這一點,但卻仍舊溫和的告訴女兒:“昌華。”

她第一次對女兒使用民間母親才會有的稱呼:“娘是世間最不會害你的人,接下來我告訴你的話,你要牢牢的記住!”

昌華公主很乖的點了點頭:“娘,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

“好孩子。”

皇後笑了笑,繼而平靜的注視著她的眼眸,叮囑道:“不要仇視貴妃,也不要仇視六皇子。我會對他們母子出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還擊,這是奪嫡之戰,但並不是私仇。”

“你是你長兄的妹妹,也是六皇子的姐姐,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周國的公主,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

“即便我和你長兄敗了,也不會影響到你,你已經被指婚,很快就要出嫁,如若夫家因為我和你長兄的失敗而慢待於你,你一樣可以到宮裡來找父親和太子替你做主。”

昌華公主默然幾瞬,繼而道:“即便太子是六弟?”

皇後確定的點頭:“即便太子是六皇子。”

她告訴女兒其中的道理:“六皇子的秉性,與你父親如出一轍。他對你不會有姐弟之間的脈脈溫情,就像你父親會用利益來冰冷的衡量與後妃和兒女之間的關係一樣。但是他們作為君主,會毫不猶豫的清除掉一切敢於冒犯皇族——乃至於冒犯君主威儀的因素。”

“你是國朝的公主,身上流著與他相同的血,他不會縱容駙馬和外臣羞辱你,因為這即是在羞辱他本身。”

“皇帝可以下令懲處有罪的宗親,因為他是周氏的族長,但倘若有人越俎代庖,意圖奪取獨屬於他的權柄,就一定會被他親手絞碎!”

昌華公主恍然大悟,深深點頭:“娘,我記住了。”

皇後又道:“不要相信彆人的話,尤其是挑唆你跟貴妃和六皇子關係的話。他們隻是想讓你做出頭的椽子,替他們做開路先鋒,你真的被碰了個頭破血流,隻有娘會心疼你啊!”

昌華公主眼眶一熱,哭著用力點頭。

皇後並沒有跟女兒灌輸太多東西,今晚說的這些,但凡她能夠記住,便足以保住性命和富貴了。

到第二日,她令人找了自己昔年讀書時候的筆記,開始親自教導女兒讀書。

一句一講,嚼碎了喂給她。

親信匆忙尋過來的時候,皇後向外看了一眼,見到來人臉上神情,忽然發覺一事——這段時間,好像經常有人慌裡慌張的帶著壞消息來找自己呢。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笑了。

事實上,連皇後自己,此時都有些驚異於自己居然能笑出來。

讓昌華公主繼續看書,她自己走了出去,心平氣和的問:“又出什麼變故了?”

親信趕忙將玉真子家眷被劫走跟六皇子帶著玉真子往國丈壽宴上去的消息告知於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後聽罷,卻沒有急於作聲,仰頭對著天空失神良久。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玉真子身份的?

六皇子前腳劫走玉真子的家小,後腳就馬上帶著人往自己母家去了嗎?

這時間掌控的未免太過於微妙。

自己得知的玉真子家眷被劫的時間,真的就是真的嗎?

如果不是,又是誰幫助根基不穩的六皇子完成這一切的?

那個人又是否知道,且默許六皇子帶著玉真子往自己的母家去了呢?

真是沒意思啊!

近侍女官在旁低聲道:“其中會不會有詐?娘娘還是見一見底下人再說吧?”

皇後回過神來,淡淡一笑:“何必呢。”

略微頓了頓,又輕歎口氣:“我是真的……真的有些累了。”

“讓人去準備車馬吧,”她說:“我要出宮。”

親信為之變色:“娘娘,內宮之人出城,須得報知陛下……”

皇後低聲道:“做了一輩子泥塑木偶,有什麼意思?”

繼而又抬高聲音,吩咐道:“去備車,陛下處,我自有說法!”

左右不敢違逆,隻得聽從。

一行人輕裝簡行來到宮門前,果然被人攔下。

戍守宮城的士卒神色為難:“皇後娘娘,雖然您是皇後,可是這也不合規矩啊。”

車駕的簾子被宮人從兩側掀開,皇後莊重威儀的麵孔顯露出來。

她沒有為難這個士卒,隻是道:“讓你們將軍過來。”

士卒鬆了口氣,從令而行,不多時,今日戍守宮城的將領便快步來到皇後車駕之前,恭敬見禮。

卻聽皇後開門見山道:“陛下難道沒有交待你,本宮今日會出宮嗎?讓他們讓開吧。”

守將為之默然,又行一禮,向下屬們揮一揮臂,那道沉重的宮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通往宮城外自由之地的道路來。

皇後諷刺的一笑,忽然自袖中取出一柄短刀,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之中,割斷一縷頭發,用手帕包好,丟到了地上。

“拿去給他吧,二十八年夫妻之情,今日恩斷義絕!”

守將不意皇後竟會如此,愣愣的將那張手帕撿起,瞠目結舌。

回神之後,又急忙道:“皇後娘娘,您不顧惜自己,難道還不顧惜——”

皇後平靜的道:“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摧毀我的母家,可以漠視我的親生骨肉的生死,可以無視我與他夫妻相伴多年——他沒有任何可以威脅我的東西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