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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21 字 6個月前

那些士人當中,難道就沒有桀驁不馴,意圖來羞辱朕的嗎?”

“當著滿殿臣工和彆國使節的麵,羞辱朕是蠻夷之君,效仿先賢求書是沐猴而冠,朕難道不委屈?”

“可是為了讓天下人知道朕求賢如渴,禮賢下士,朕一樣要隱忍下去,不僅不能責備他,還要厚賜他!”

其情真意切、誠懇真摯,連雙紅這個六皇子的腦殘粉、因為正主被他冷待多年而暗地裡對皇帝心懷不滿的人,都不免被打動。

全淑儀更是涕淚漣漣,哽咽到難以為繼:“妾身糊塗,從前還因為陛下的冷待而心生怨囿,今日聽您說了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實在是羞愧難當!”

皇帝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無妨,都過去了。(瞄一眼時計)(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了)”

“看你哭的,臉都花了,今晚宮中還有夜宴,叫老六見到了,還以為朕怎麼他母妃了呢——回去梳洗一下吧,昌華的事情,你受了委屈,放心,朕會妥善處置的。”

全淑儀站起身來,紅著眼眶深深一拜:“陛下的恩德,妾身至死不忘!”

皇帝微微一笑,神態雍容:“去吧。”

全淑儀這才叫雙紅扶著,盈盈往殿外去。

皇帝目送著那道纖細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臉上的笑容旋即消失無蹤。

他麵無表情的吩咐近侍:“擬旨,晉全氏為貴妃。”

而離開那座恢弘又莊重的殿宇之後,全淑儀臉上的神情也迅速冷了下來。

論起變臉的速度,倒是同皇帝有些相像了。

她走得並不快,雙紅自然隻會體貼跟隨,主仆二人半路上甚至於遇見了奉令前去製詔的侍從。

那些從前見到她就當沒看見的天子近侍,迫不及待的跪倒在她麵前,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恭順和討好:“奴婢為貴妃娘娘賀!”

全淑儀露出吃驚又欣喜的神情來,又有些赧然:“可惜我沒什麼好東西賞你們……”

那些近侍們紛紛道:“能討得娘娘一笑,就是奴婢們莫大的福氣了,哪裡敢向您討賞?”

全淑儀莞爾一笑。

待到那些人離去,她臉上的神情重又變得淡漠起來。

雙紅察言觀色,又見左右無人,方才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娘娘好像並不怎麼高興呢?”

全淑儀道:“寒冰忽然間變成了暖泉,雙紅,你會相信嗎?無情之人忽然間對我施舍溫情,並不會讓我感動,隻會讓我更加明了他的狠心和虛偽。”

雙紅微微一怔,略頓了頓,又說:“方才陛下說的那些話,奴婢還以為您被打動了呢……”

“我被打動,隻是因為他需要我被打動,明兒也需要我被打動,並不是因為彆的什麼。”

全淑儀淡淡道:“宮裡邊誰都會委屈,宮人內侍會委屈,嬪禦會委屈,皇後會委屈,就連皇帝也會受委屈——怎麼,這話你真的信了?”

她那過分纖長濃密的眼睫之下的眼眸流露出幾分譏誚:“皇帝受了委屈,是為了他的江山,怎麼,我也有江山嗎?”

“皇帝受了委屈,幾乎可以向所有人傾瀉怒氣,無需顧忌任何人或事,怎麼,你以為我也有這種資格嗎?”

“心疼陛下,進而體諒陛下?我也配嗎?”

全淑儀嗤笑一聲:“我隻是出身卑微,勢不如人,不得不低頭罷了,又不是自甘下賤!”

第204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18

皇後執掌六宮多年,到底不是聾子瞎子。

那邊昌華公主提著鞭子去尋全淑儀晦氣,剛到全淑儀門口,就有人見事不好去尋皇後報信了。

彼時皇後正苦口婆心的勸說兒子靜心等待,小不忍則亂大謀。

皇長子的心理素質強大的就跟紙一樣,還他媽是單層的草紙,六弟先是被皇帝特許征兆侯爵之子為門客,後腳又被準允上朝聽事——要知道,現在連他都沒有後一個資格,這讓他怎麼能不心急如焚?

他要自己出手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幾次三番被母後攔住,說是讓他等,讓他等,可他都等了這麼久了,六弟怎麼還沒倒黴,反倒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了?!

皇長子沒法不破防。

他崩潰,皇後也快要崩潰了。

她甚至於懷疑自己當初生產的時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盤養大了。

脖子上看起來倒也長著個腦袋,但怎麼就跟個篩子似的,一點水都存不住呢!

皇長子還在那兒吱兒哇叫喚,皇後卻已經無心聽了,目光冷冷掃過周圍,下令道:“把門關上,再給我按住他,堵死他的嘴!”

左右麵麵相覷,雖然不知道皇後意欲何為,卻也不敢違背,紛紛順從領命。

皇長子不明所以:“母後,你這又是要做什麼?”

這話剛說完,他就被按的嚴嚴實實,下一秒嘴巴就被堵得嚴嚴實實。

皇後看著大睜著雙眼,滿臉慌張和不解的兒子,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不忍,然而再想到這個蠢貨一而再再而三給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將將要柔軟下來的心腸霎時間冷硬起來。

目光在殿內巡視一圈,最終落在了架子上的青瓷花瓶上,皇後踱步過去將其取下,放在手裡掂了掂,轉身來到了兒子麵前。

皇長子滿麵驚恐,隨即劇烈掙紮起來。

“把他給我按死了!”

皇後一聲厲喝,繼而毫不猶豫的舉起花瓶狠狠砸到了他那條瑟瑟發抖的腿上。

一聲讓人牙酸的響動傳入耳中,那花瓶之上隨即出現一道裂紋。

皇長子宛如一頭被獅子咬住了脖頸的野驢,脖頸幾乎是傾儘全力的上仰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慘痛呻[yín],繼而又軟軟的癱在了侍從們的臂彎裡。

皇後既憐惜這叉燒兒子受到的苦楚,又憤怒於他的不爭氣,再見他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樣子,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隨手將手中花瓶丟開,一聲脆鳴炸響在耳邊。

她手臂有些脫力,聲音好像也跟著虛浮無力起來:“去請太醫來,皇長子騎馬摔傷了腿,要在寢殿裡修養幾個月才能好。”

皇長子被人鬆開,堵住嘴巴的軟布也被取出,像是一隻要被繃斷蝦線的大蝦一樣,捂著大腿痛苦的抽泣。

皇後伸手將要扶他起身,卻被他冷冷的拂開,自己賭一口氣,撐著旁邊桌子艱難的站了起來。

皇後索性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她又不是鐵人,難道不會覺得疲累嗎。

自有近侍去將方才緊閉的門戶打開,很快卻有親信前來回稟昌華公主的事情。

皇後隻覺得眼前發黑——冤孽啊!

“馬上去把她攔住,千萬不要讓她傷了全氏!”

也顧不上皇長子了,又往女兒那兒去救火:“起駕,往全氏宮裡去,快!”

等到了地方一看,黃花菜都涼了。

昌華公主不知所蹤,全氏更不知是哪裡去了。

一股刺痛陡然自心口傳來,皇後眼前發暈,四遭的景物或是人好像都在打著擺子。

她深吸了口氣,叫心情平複些,終於厲聲擠出來一句:“還不快些去找?!”

左右匆忙領命,四散著去了。

昌華公主是在某個後妃那兒找到的,之後又被押到了皇後麵前——這是皇後親自下的命令,找到人之後,不管昌華公主是在做什麼,隻要不是在皇帝麵前,都把那個蠢貨押解到她麵前來!

昌華公主這輩子都沒受過這份委屈,被幾個奴婢像是押送犯人一樣,推搡著走了這麼遠的路。

“母後,你一定要給我做主,我……”◆思◆兔◆在◆線◆閱◆讀◆

剩下的那些訴苦的話她都沒說完,就被皇後劈手一記耳光打回到肚子裡去了!

皇後出身大家,向來都有著舊貴族的自持和驕矜。

如非必須,她幾乎不會懲處後宮中人,更不要說親自動手了。

而俗話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打耳光這個行徑,雖然造成的肢體傷害遠比刑杖要輕,但是對人所造成的羞辱,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皇後如何也料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會親自動手抽在親生女兒的臉上——可是此時此刻,也隻有這樣粗暴的行徑,才能直觀地表達她的怒火和恨鐵不成鋼。

周遭的近侍顯然都沒想到昌華公主會挨打,昌華公主自己又怎麼會想得到?

她難以置信的捂著挨打的那邊兒臉,馬上就要放聲大哭,皇後卻根本就沒給她這個機會,劈手奪下她手裡的鞭子,便揚臂抽了過去。

“啊,母後——”昌華公主尖著嗓子發出了一聲慘叫。

皇後混不理會,連抽了三下過去,方才恨恨將那條皮鞭丟在地上。

而那邊廂,昌華公主手臂上那道血痕都已經沁出血珠來了。

皇後先吩咐自己的近侍女官:“你們幾個挨著走一趟,這個孽障去了哪裡撒潑,就去哪裡磕頭請罪。告訴後宮的嬪禦們,今日之事,是我教女不善的緣故,走我宮裡的賬目,每個人補償一年的例銀,待尋到了全淑儀,我再一一登門賠罪。”

女官們聽得此處,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麵麵相覷,又匆忙應聲。

昌華公主畢竟不是蠢得嘴邊十二個時辰都在流口水,見母親以皇後之尊,卻要向後宮的妃嬪們如此低頭,便知道自己這回闖下的禍事不小。

雖然兄妹倆是臭魚對爛蝦,但是相較於兒子,女兒的確會更懂得心疼母親。

她捂著手臂,眼眶發紅,怯怯的叫了聲:“母後……”

昌華公主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是我闖的禍,我去給她們道歉就是了,你不要去。”

這孽障要是像皇長子一樣大吵大鬨,皇後馬上就要人堵上她的嘴,可是她偏沒有,還知道撇下臉麵去替自己轉圜……

皇後眼眶一熱,語氣便軟了三分:“兒啊!”

她也不由得落下淚來:“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也好,你哥哥也好,都不讓我省心!”

昌華公主抽泣著道:“我就是氣不過!當初要不是母後高抬貴手,她們娘倆早死了,現在卻忘恩負義,來搶我們的東西!”

皇後苦笑著搖頭,糾正她說:“不是我們的東西,現在,那還是你父皇的東西。”

又提點她道:“傻孩子,我當初的確幫過全氏幾分,這是恩情,但要是像你一樣,如同對待奴仆似的對待全氏,恩情也就要變成仇恨了!”

昌華公主神情不解。

皇後臉上苦澀之意愈深:“你今日沒錢吃飯,找人借了二十文錢錢,來日手頭寬裕了,該當如何?”

昌華公主道:“應該在二十文錢的基礎上,再加上一些錢,去償還那個人。”

皇後問:“如果對方不滿意,想要十倍的錢呢?”

昌華公主皺起眉來,沒有言語。

皇後又問:“如果對方想要你為奴為婢,讓你的孩子也為奴為婢,世代侍奉他呢?”

昌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