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1 / 1)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40 字 6個月前

公孫儀神色振奮,目光明亮,道:“這就要看當今天子想要一個怎樣的後繼之君了。有進取之心又敢於果敢大膽,就要勸他兵行險著,不必畏首畏尾,謀求安穩妥帖又不願承擔風險,就要勸他走保守的路子,儘量不要出錯。縱橫家行事的精髓,就在於沒有條條框框……”

嬴政聞言,立時便讚了一句:“先生有不世之才,請受晚輩一拜。”

公孫儀麵露笑意,起身還禮:“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殿下謬讚,實不敢當。”

嬴政隨之起身,親手將其攙住,言辭懇切:“我年紀尚輕,不通這些官場門道,子房和英侯二子雖然俱非愚鈍之人,但之於朝堂,畢竟還是少了曆練,今日得到先生輔弼,正如同魚得到了水,久旱得到了甘霖啊!”

他瞟一眼張良和嚴家兄弟,大手一揮,當即拍板:“自即日起,爾等皆要唯公孫先生之命是從,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誌!”

甚至於完全沒給那三人乃至於公孫儀反應的時間,便繼續道:“先生初來乍到,可有府邸居住?我得以招攬門客之後,陛下賜下府邸一座,車馬若乾,願以此奉送先生,聊表心意,還請您切切不要推辭!”

在場諸人之中,張良投效最早,卻不曾得到如此看重,如今眼見六皇子如此器重此人,心下難免有些訝異。

並非妒忌,而是驚愕。

六皇子……不太像是會將情緒如此外浮的人。

他本就是極聰明的人,順勢再去想先前六皇子與公孫儀的對話,略一思忖,心下便為之了然。

那邊嚴格還在為公孫儀所得到的的優待而麵生憤憤,被哥哥拉了一把,才沒出列說句什麼。

公孫儀饒是機變異常,陡然被六皇子拋出來的大餅砸了,也難免原地僵硬幾瞬,然而他不愧是縱橫家的高徒,很快便調整好狀態,滿麵感動,眼眶含淚,執著嬴政的手大呼“士為知己者死”!

嬴政馬上吩咐設宴款待今日通過篩選的門客們,贈金贈房,頗為禮重,而諸位門客又以公孫儀為首,席間極儘褒美。

料想過了今夜,整個周國的國都都會知道六皇子新近征召了一位來自魏國的縱橫家士子,待之甚厚,禮遇非常。

公孫儀在席間與眾人觥籌交錯之時,自然是躊躇滿誌,春風得意,待到笙歌散儘,坐上六皇子專門吩咐送自己往府宅去的馬車之後,臉上笑意卻是消失無蹤。

“不妙啊不妙!”

他拍著大腿,心說:“這個六皇子年紀雖小,人卻鬼得很,不好糊弄呢!”

那邊廂酒宴結束,嬴政潑儘杯中殘酒,也不禁冷哼出聲:“這家夥不老實,滿肚子花花腸子!”

平心而論,公孫儀說的東西有用嗎?

有用。

年齡在那兒擺著呢,相較於張良的青澀,公孫儀要老辣的多,畢竟這時候人到中年的他,已經是個完全成熟體的SSR了。

可真的那麼有用嗎?

也不是。

與其說他是真心投靠,想來給嬴政出主意,倒不如說他是想來燒灶,嬴政能成,那他也就跟著雞犬升天,嬴政不能成,他馬上拍拍屁股換下一家。

聽聽他說的那些話吧——讓嬴政自己看皇帝的秉性下菜碟,可他公孫儀自己,又何嘗不是忖度著嬴政這個主君的心思在下菜碟?

真正超出嬴政心理預期的建議,他一個也沒能提出來。

不是他提不出,而是他不想跟六皇子綁定的太深,這家夥在做兩手準備,見識不好鐵定要溜!

真不愧是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縱橫家高徒,全是技巧,毫無感情!

公孫儀想兩麵逢源,嬴政偏就要把他這條路給堵死。

你不願全心全力的為我效命,我就沒辦法了?

錢給了,府邸給了,遠超常人的敬重給了,古代賢君禮賢下士,不過如此,堂堂周國六皇子為這個落難公孫做到這種程度,以後公孫儀幾乎不可能再為彆人效命了!

一個如此禮敬他的主君,他都能夠背棄,以後誰還敢用他?

再則,嬴政心裡邊還在盤算著另一件事。

如公孫儀所言,誰都知道皇帝早就想廢黜世卿世祿製了,但也幾乎是誰都知道,盤踞在這個舊製度之上的舊貴族力量有多強大。

嬴政想要上位,就必須越過皇長子,而想要越過皇長子,就必須扳倒這些守舊勢力,張良畢竟年輕,臉皮又薄,嚴家兄弟同樣年少,支不起這個攤子,讓公孫儀去辦,卻是正好!

反正他是流氓,毫無臉麵可言!

再則,也正因為他是流氓,降服此人的時候,備不住可以從周帝那兒借點力呢……

理順了公孫儀的事情,嬴政又順勢將心神轉到了隱藏在暗處的威脅上。

舊貴族隻是其次,皇長子也不算什麼。

對他來說,皇後,這個出身大族,穩坐後位數十年屹立不倒的女人,才是真正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

與皇長子的想法不同,嬴政不覺得皇後會讓人來刺殺自己,亦或者是公然用身份來壓倒自己——這太愚蠢了,隻會讓皇後顯得低端,同時迅速觸發皇帝對她的厭惡,得不償失。

可除此之外,皇後又能如何呢?

嬴政一時之間,居然猜測不到。

可他卻也並不覺得苦悶。

與聰明人龍爭虎鬥才有意思,不是嗎?

馬車轆轆向前,嬴政的思緒飄到了更遠的地方,忽然間聽見一陣蒼遠笑聲傳入耳中,伴隨著外邊侍從的驚呼與馬匹的嘶叫聲,馬車停了下來。

隔著車簾,嬴政沉聲道:“出什麼事了?”

侍從略微間隔了幾秒鐘,才遲疑著道:“回稟殿下,前邊路上出了點意外,好像有些意思,您要不要出來看看?”

嬴政聽罷,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便毫無興致的道:“不必,走吧。”

……

內宮之中,皇後的麵孔和聲音都隱藏在香爐散發出的嫋嫋青煙之後。

“人都安排好了嗎?”

心腹低聲道:“遵從娘娘的意思,找了最合適的人去侍奉六殿下。”

皇後幾不可聞的笑了笑:“送禮這件事,講求的是投其所好,毀掉一個人,其實也是如此。”

……

嬴政發話之後,侍從猶豫著應了聲。

而嬴政則冷笑著跟空間裡的老夥計們道:“難道是皇後出手,在我的必經之路上放了一個絕世美人?”

“嗬,”他唇角微彎,發出一聲輕嗤:“愚蠢,她以為我會被女色所打動嗎?”

空間裡其餘幾個人還沒說話,嬴政就聽馬車外邊傳來壓抑著的低呼聲。

“天,是仙人啊!”

“……這樣神奇的術法,除了神仙,還有誰能施展出來?!”

嬴政:“嗯?!”

朕剛才聽到了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把將車簾掀開了!

讓我康康讓我康康!!!

空間裡其餘人:“……”

空間裡其餘人:“…………”

李元達:“這位皇後娘娘……有點東西啊。”

李世民:“這位皇後娘娘……有點東西啊。”

朱元璋:“這位皇後娘娘……有點東西啊。”

劉徹嘴角抽[dòng]幾下:“我說始皇啊,這麼直的鉤兒,咱就彆咬了了吧?”

嬴政頭都沒回:“你怎麼知道這是鉤兒?你驗證過了嗎?沒有吧?既然如此,你憑什麼說這是鉤兒?!”

那邊那個有一定化學知識的方士已經開始講論長生之道了。

嬴政:“哇哦!”(星星眼)

他嫌馬車離得太遠,甚至於專門下車去聽。○思○兔○網○

空間裡其餘人:“……”

啊這。

第200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14

嬴政甫一下車,就見不遠處自己的必經之路上立著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裝扮倒與先前初次見麵的公孫儀有些相似,隻是較之後者,更見骨骼清奇,形容若仙。

他快步上前,正見到那男子略一招手,掌心便猝然冒出一撮淡藍色的火苗,再一揮袖,卻是白霧四起,直接叫麵前清水凝結成冰。

圍觀的眾人已經看得驚住,跪地叩拜仙人者數不勝數,沒能跪下去的,也是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嬴政見狀,不由得整頓形容,近前去向這中年男子行一後輩禮節:“先生天人之姿,還請受晚輩一拜!”

那中年男子見他品貌不俗,亦是不敢稱大,忙還一禮,連道不敢。

如是二人攀談起來,自有侍衛近前護持,周遭圍成一團的百姓見狀,便知道那少年必是貴人,饒是對那位仙師心存敬慕,也隻得不情不願的散開了。

嬴政遂問那中年男子:“敢問先生名姓,在何處寶山修道?又是師承哪位尊者?”

中年男子笑道:“不敢當貴人如此尊崇,在下玉真子,不過是一個俗世之中的修道之人,偶爾得仙人傳授,略通些許道術罷了……”

嬴政聽得麵露希冀,幾番躊躇,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玉真子見狀,不禁失笑:“國都之中,不乏有與在下同修仙道的同誌,貴人若是有意,何妨同行?”

嬴政目光中流露出濃厚的興味,卻遲疑道:“俗世之人,隻怕會驚擾仙師。”

玉真子神情和藹,莞爾輕笑:“何至於此?”

嬴政當即便邀請他上車同行,徹夜長談。

玉真子這才知道這少年的真實身份竟是周國六皇子,隻是臉上卻也不露訝色,處之泰然,神仙風度。

周遭侍從由是愈發敬慕。

……

這一晚,嬴政一夜未眠,通宵與玉真子講論道術,雙方各有所得,極為投契。

到了第二日,玉真子便為他引薦博陽侯——也就是支持他在國都當中修道,提供供奉的恩主。

原主從前倒也見過博陽侯幾麵,後者畢竟是老牌勳貴嘛,隻是交際,卻是絲毫也無。

此番相見,隻敘求仙之道,不講廟堂之事,卻是賓主儘歡,極為融洽。

嬴政於是效仿博陽侯,在殿中專門設置了丹爐,又令人置備丹砂、鐘%e4%b9%b3石、紫英、白英等煉丹所需之物,在玉真子的教授之下,開始修習煉丹之術。

這些事情他做的隱秘,全淑儀並不知曉,但一定瞞不過就在他身邊侍奉的雙紅。

後者聽聞之後書都顧不上看了,便急忙到他身邊去,苦苦央求道:“殿下,您不是心懷大誌,想要在周國做出一番事業嗎?怎麼能夠沉迷於這種事情呢!那個玉真子出現的蹊蹺,又與博陽侯這樣的舊貴族有所牽扯,叫陛下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呀!”

她且說著,嬴政且在爐邊吩咐侍從:“再去尚宮局索取些金箔來,上好的朱砂,還是要用金箔來包裹,才能確保不失藥性……”

雙紅急了:“殿下!”

她眼眶都紅了:“您還年輕,何必想這些東西呢?就算是真的想,也要等以後再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