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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72 字 6個月前

您想要那個位置,就要與皇長子殿下相爭,尚宮局此時就握在皇後娘娘手裡,您屢屢索取朱砂等煉丹之物,她豈會不知?”

“之所以引而不發,一定是因為這件事對她有利!而倘若這件事對她有利,就一定是對您有害的啊,殿下!”

嬴政看著麵前這個真摯又有些傻氣的姑娘,不禁失笑。

雙紅被他笑得失了神,反應過來之後,倏然間有所了悟。

她耳朵微微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殿下,您,您是不是在將計就計啊?”

嬴政卻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我昨日讓人去取了兩斤金子,對外說是煉丹要用的,此時都收在東邊的置物架上。”

雙紅會意的走過去,取下了貼著黃金標簽的那隻盒子。

繼而就聽嬴政道:“取三兩金出來,你親自走一趟,替我去探望一個人吧。”

……

借著傍晚的暮色,雙紅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如是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人前來求見。

先次嬴政回宮時通稟外邊有變的侍從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連連叩首,額頭磕破流血,也沒有停下來。

“……小人有罪,小人該死,實在無顏再來麵見殿下!”

嬴政手持小鐺,用銀簽子翻看著裡邊的紫英,語氣平和:“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所以現在你還能平安無事的跪在這裡,而不是懸首在外。”

“你出身貧寒,一個月的俸祿隻有那麼多,可是你的母親生了重病,你無力救治她。這時候有人對你伸出援手,隻是說幾句話,就可以得到足夠救治你母親的銀錢……”

那侍從滿麵悔恨,痛哭不止:“都是小人的過錯,殿下若有懲處,小人絕無半分怨言!”

“起來吧,”嬴政淡淡看他一眼,道:“懲處便不必了。今次我成全了你的孝道,來日你是否能夠回報我你的忠心呢?”

那侍從感激至極,頓首道:“為殿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他退了出去,雙紅尤且有些不忿:“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他?您居然還讓我去給他送金子!”

“他也隻是一枚棋子,對著他發泄怒意,有什麼意思?既失了身份,又叫人小覷,且還會打草驚蛇。再則……”

嬴政的目光瞥過全淑儀所在的宮室,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也算是感歎於他的一點孝心吧。與其在事情未發的時候把它鬨大,白白失了這麼好的機會,倒不如借皇後的錢來辦我的事,賜金以愧其心。”

還有一層考慮,嬴政沒有宣之於口。

他畢竟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皇子,在宮中有什麼威望,又該從何處得人心?

即便是處置了這個侍從,也不過是隔靴搔癢的出了一點小氣,倒不如借此展露%e8%83%b8襟氣度,待到事發之後,有此一例,也叫宮中內外侍從感佩他的仁德。

區區三兩金而已,很合算的買賣。

……

因為修道煉丹一事,玉真子成了嬴政的半個老師,又因為興趣相投,嬴政與博陽侯成了忘年之交。

儘管嬴政儘量隱瞞這件事情,皇後也在暗地裡為他掃尾,儘力使此事外傳的晚一點,更晚一點,但皇帝還是通過自己的途徑,知曉了六皇子近日在修仙問道的事情。

他並沒有過多的乾預此事,隻是在將掃清舊貴族不法行徑,以正國法這個任務交付給嬴政的同時,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表露出的心智並不像是一個沒有及冠的少年,所以朕也就把你當做成年人來對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嬴政神色平靜如秋日湖麵:“回稟陛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皇帝對著他看了半晌,最後點點頭:“很好,退下吧。”

嬴政反而對他提起了另一件事:“聽說皇長兄臥病數日,不知道近來可好些了嗎?皇後娘娘使人看管的很嚴,不許其餘人去驚擾,我即便想去探望,也不得其門。”

皇帝沒想到他會說起此事,卻是一怔,繼而回神,語氣微妙道:“第一個對朕說起此事的,居然是你……”

嬴政坦然道:“畢竟是自家骨肉。”

皇帝沉%e5%90%9f幾瞬,終於道:“這件事朕會處理的,你便不要多管了。”

嬴政輕輕應了一聲,行一個禮,轉身離去。

他走了,皇帝卻是久久無言,獨坐了很長時間,終於使人去給皇後傳訊:“該把老大放出來了,你能關他一時,難道還能關他一輩子?”

皇後當然沒想過關親生兒子一輩子,但卻也不想在這時候把人放出去。

依照她的想法,最好還是等六皇子被廢掉,亦或者是皇帝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再讓兒子出去比較保險。

然而皇帝既然下了命令,顯然便不是她所能夠反抗的。

皇後親自往皇長子處去,幾乎是捏著他的耳朵叮囑他:“不要再針對你六弟了,即便是裝,也要裝出兄友弟恭的樣子!他的事情,我已經有所安排,你貿然出手,隻會破壞我的計劃!”

“兒啊,”她歎息著說:“你就相信我吧,母後什麼時候騙過你?”

皇長子這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

六皇子得到皇帝看重的同時,就注定站到了皇長子的對立麵。

而皇長子恰到好處的臥病,明眼人又何嘗看不出內中蹊蹺?

隻怕臥病是假,因故觸怒皇帝是真,如若不然,六皇子又如何撿到這麼大的漏兒,一舉翻身,甚至於與嫡出的長兄並駕齊驅?

如今皇長子名為臥病,實則被囚,替他說情的卻是六皇子,再對比皇長子得勢時對待弟弟們的咄咄逼人,其%e8%83%b8襟氣量之對比,便可見一斑了。

嬴政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丟出去,便讓自己在朝野乃至於宗室中的風評提高了N個檔次,可見話說得再多也未必頂用,在足夠正確的檔口,說一句話,便能勝過萬千。

……

高陵侯的府上,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一場盛宴。

佳肴美酒,四方豪客,絲竹管弦,舞姬紅袖,極是繁盛熱鬨。

高陵侯的兒子尤且有些不安,低聲詢問父親:“這個關頭做這種事,是否有些過於張揚了?”

“你懂什麼?”

高陵侯冷笑道:“我們的先祖跟隨周國的先君披荊斬棘,一起開創了這番事業,如今卻不許我們與周國同享富貴,這是什麼道理?是陛下背棄了我們,而不是我們背棄了他!”

他眼底精光閃爍:“我算是看明白了,陛下是鐵了心要廢黜世卿世祿,既然如此,何不趁機狠撈一筆,求得後世子孫富貴?!”

今日來此的賓客,與其說是高陵侯的客人,倒不如說是高陵侯從大周各地搜羅的買家。

一手交錢,一手予官。

皇帝有意廢黜世卿世祿,也下了詔令,但礙於國內舊貴族的龐大阻力,卻一直都沒有真正的落實。

故而便有了高陵侯這樣鑽空子的人。

賣官!

不是貴族沒關係,被本侯收為義子,那不就是貴族了?

既然成了貴族,想要謀個官,又有什麼不應該的?

給錢少的,可以做高陵侯的旁族,再多一點的,是親族,給萬金的——你就是我素未謀麵的親生兒子!

此時聽他如此言說,其子遲疑著說:“可是我聽說,陛下令六皇子督查此事,隻怕是來者不善!”

“六皇子……”

高陵侯輕蔑的發出一聲冷笑:“一個%e4%b9%b3臭未乾的小子,他能做什麼?他敢做什麼?不必理會!”

於是歌照唱,舞照跳,一切如常。

如是酒過三巡,氣氛正熱,眾買家圍著高陵侯一處,親親熱熱的叫著伯父叔父,亦或者是擁著舞姬暢飲美酒。

高陵侯府上的侍從就在這時候急匆匆的來稟:“君侯,六殿下來了!”

高陵侯的酒意霎時間醒了一半。

背著人的時候嘴上輕蔑是一回事,當著人的時候,就是另一回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俗話講不看僧麵看佛麵,六皇子再如何年少,畢竟也是皇子啊!

他坐直身體,心生警惕,神色也隨之鄭重起來:“他帶了多少人來?!”

侍從結結巴巴的道:“就帶了一個婢女,一個佩劍的青年和一個中年文士。”

既然如此,想來並無大礙。

高陵侯暗鬆口氣,叫人攙扶著站起身來,還不忘給他一腳:“混賬東西,還不前邊帶路?六殿下親臨,我怎能不去迎接?”

其餘人見狀,也忙整頓衣衫,畢恭畢敬的去迎。

饒是心有不快,暗覺輕蔑,見到真人之後,高陵侯也不禁有轉瞬的失神,繼而便由衷的出聲讚道:“殿下龍章鳳姿,真乃天地之精髓也!”

嬴政莞爾輕笑,意態風流,卻是開門見山:“怕隻怕來得突然,壞了君侯的生意。”

高陵侯不意他如此犀利,直刺自己麵門,不禁一怔,當著一眾剛剛瘋狂吹捧自己的“後輩子侄”,難免有些下不來台。

心下怫然,臉上的笑意便也淡了,到底還是強行維持著,訕笑著道:“殿下說笑了。”

嬴政卻是微一歪頭,正色詢問:“以君侯之子的名義出仕,價值幾金?”

高陵侯窘然不語。

嬴政見狀,也不介意,隨手指了指高陵侯身後一人:“你來說,以高陵侯之子的名義出仕,價值幾金?”

同樣的問話,高陵侯可以避而不答,那人卻無有這樣的勇氣。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他垂下頭,小聲道:“價,價值萬金……”

“萬金嗎。”

嬴政神態平和的重複了一遍,不辨喜怒,又問:“那麼,倘若想要以侯爵的身份出仕,又需要多少金呢?”

高陵侯心知他今日是來踢場的,聽到此地,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其餘人自覺心虛,更加不敢作聲。

嬴政見無人作答,便轉過身去,問公孫儀:“公孫先生以為,一個侯爵的身份,價值多少呢?”

公孫儀自打進了六皇子的陣營,就在消極怠工。

他是真的怕被六皇子當尿壺使,用完了又被一腳踢開,所以就儘量裝糊塗,得過且過,哪成想今日忽然間就被提溜出來了。

問是去乾什麼,六皇子隻說是吃席。

公孫儀心知是宴無好宴,又無力拒絕,隻得跟隨——可他再怎麼聰明,也沒想到六皇子會直接帶他到高陵侯的犯罪現場吃席啊!

以他的聰明才智,此刻被問到頭上,也仍舊不知道六皇子意欲何為,隻是被那雙深邃鋒銳的眸子看著,也不敢不答,隻能猜度著道:“君侯之子價值萬金,一位侯爵……怎麼著也得有五萬金吧?”

嬴政為之頷首:“不錯,差不多是該有這個數目。”

又問先前回答自己君侯之子價值多少的那人:“那麼,一個最底層的九品官,又價值多少?”

那人遲疑著道:“大,大概要五兩金。”

嬴政了悟的重複一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