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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41 字 6個月前

情。

李世民抄著手道:“怎麼也沒想到始皇居然還有帶著荊軻逛街的時候啊,這誰看了不說一聲魔幻。”

嬴政額頭上開出一朵十字小花,隻當做沒聽見,不理會他。

他不喜言語,荊軻也是沉默寡言,這會兒嬴政可算知道為什麼從前覺得英侯之子冷靜自持了——那時候他碰見的就是這個悶葫蘆,可不是不愛說話嗎?

再一想又覺得憋氣。

沒法跟麵前的嚴格言語,隻能悄悄將滿腹委屈說給老夥計們聽:“荊軻前去刺殺我的時候,高漸離在易水邊為他送行,後來我滅掉六國,抓住高漸離,因為宅心仁厚,愛惜他的人才,所以沒有殺他,沒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識好歹,借機行刺!”

老夥計們:“……”

“宅心仁厚?”

劉徹:“始皇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啊?雖說給你扣個暴君的帽子可能稍稍有點委屈你,但也不必越級碰瓷宅心仁厚吧?”

李世民:“高漸離是怎麼瞎的來著?”

嬴政:“……”

嬴政惱羞成怒:“這都不重要!”

他說:“重要的是,這倆人上輩子親如兄弟,都死在我的手裡,不曾想這一世居然成了同胞兄弟,陰差陽錯的還讓他們圓滿了。”

李元達撓了撓頭:“你要是想要個親兄弟的話,倒也不是不行,反正全妃還年輕,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就是不知道你們兄弟倆是不是一個爹了……”

說到這兒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天,好地獄的笑話啊!”

朱元璋:“也有可能跟周帝把成蟜生出來……”

“艸,”他忍不住道:“更地獄了!”

嬴政:“……”

嬴政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主動提起這個話茬兒了。

帶著嚴格在都城裡轉了一日,待到傍晚時分,他又去尋張良,問詢近日是否有遇到良才。

張良顯然早已經等待良久,甫一見他,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遞上人錄取名單之後,又再三推薦道:“殿下,良今日見到了一位驚世奇才,實乃天下賢士,請您一定要見一見他!”

張良此時尚且年輕,尤且不是後世的完全體留侯,可即便如此,能夠得到他如此欽佩的,想來也非泛泛之輩。

嬴政遂正了神色:“來人可曾通過姓名?”

張良道:“姓公孫,單名一個儀字。”

嬴政若有所思:“姓公孫啊……”

這時候“公孫”二字,並不僅僅是一個姓氏,也是身份的象征。

諸侯稱公,而公孫,顧名思義,便是諸侯的孫兒了。

倘若此時仍舊是戰國之時,那原主便該被稱為“公子明”,若是原主的祖父在位,那原主便該被稱作“公孫明”了。

譬如商鞅,是因有功於秦,被封於商,故而才稱商鞅,在這之前,他便喚作公孫鞅,亦或者衛鞅——他是衛國公族出身。

來人喚作公孫儀,想來祖上不乏有顯赫之時,隻是時移世易,舊時王謝,如今也要自謀生路了。

張良親自去請這位公孫先生前來麵見六皇子。

嬴政瞟一眼手裡的錄用名單,問一側的嚴肅:“這位公孫先生,果真如同子房說的那樣,乃是天下罕見的奇才嗎?”

嚴肅略微沉%e5%90%9f幾瞬,終於道:“公孫先生誠然是治世奇才,但子房如此敬重於他,或許也與此人治黃老,又與黃老派宿老梅石公有所交際的緣故。”

說完,又小心的去看六皇子神色。

嬴政聽罷,臉色卻是紋絲未變,穩穩的坐在原地,殊無異色。

今日這場選材會,是以張良為主,嚴肅為輔,在派係上來看,他們都屬於六皇子的門客,但是在此之外,二人傾向卻是南轅北轍。

張良是他國來客,嚴肅是周國士子;

張良治黃老,嚴肅治法家。

都是從龍之功,誰不想拔得頭籌?

從六皇子得到皇帝手書,可以公然招攬門客開始,競爭就開始了。

嬴政沒想過製止這種行為,作為主君,手下的人都是一條心,未必是件好事,而權力也的確需要製約和平衡。

他要做的,也隻是掌控好那個度量罷了。

所謂皇帝,不就是執著尺度,衡量人間的人嗎?

須臾之間,張良引著公孫儀前來。

嬴政抬眼去看,便見來者是個中年文士,著大袖寬袍,蓄著三縷胡須,仙風道骨,誠然是治黃老的樣子。

他心思微微浮動——這位先生看起來比張良更有修仙的資本啊!

嬴政於是坐直身體,正色問道:“公孫先生是治黃老的大家,近日來此,有什麼可以教我的呢?”

公孫儀大喇喇的在他對麵坐落,語不驚人死不休:“叫殿下失望了,在下並不是治黃老的學者。”

嬴政還未做出反應,張良先自一驚:“啊?!”

他不由得道;“您先前明明自稱是治學黃老,與良談論老莊,也都說的頭頭是道……”

公孫儀笑道:“那是我為了拔得頭籌,故意投其所好,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夠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得到你的舉薦呢?”

張良麵露慍色,忽然起身:“那你先前說與梅石公相交莫逆……”

公孫儀坦坦蕩蕩的回答他:“當然也是胡謅的啊!”

張良勃然大怒:“你這厚顏無恥的家夥——”

他幾乎馬上就要讓人把這個騙子趕出去,對方卻在這時候不慌不忙的抬起手:“噯,子房且息怒,你看,六殿下不就很冷靜嗎?”

張良忍怒坐了回去。

嬴政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忽然間覺得很有意思。

公孫儀並非黃老家的學者,卻能夠偽裝騙過張良這樣的黃老家赫赫有名的後起之秀,又豈會是尋常人物?

而張良未必意識不到這一點,之所以如此動怒,除去被欺騙的惱火之外,未嘗也沒有借此機會與這個充斥著冒險精神的家夥徹底分割開的意思吧!

而嚴肅作為矛盾之外的第三人,他的想法和立場,不也很有趣嗎?

而這種無時無刻不在變幻的關係,就是政治這東西的魅力所在啊!

嬴政想到這裡,眼底不禁流露出一絲興味,當下微微收斂起笑意,問公孫儀:“子房說的不錯,公孫先生確實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公孫儀起身行禮,徐徐道:“殿下容稟,在下姓公孫,單名一個儀字,治縱橫家,願為殿下門下牛馬走!”

一席話說完,便不慌不忙的將身上那件寬袖大袍脫掉,露出內裡窄袖的利落衣袍,繼而又將下頜處那三縷用以偽裝的胡須撕下,最後還不忘散開頭發,重新換了個發型。

經此之後,他身上那股子黃老特有的仙風道骨立時就消失無蹤,而雙目炯炯,麵帶笑意,其精神之振奮,卻要勝過先前數倍。

張良先前的怒火多半是演的,這時候眼見他麵不改色的走完一整套流程,那怒火倒平添了七八分真:“公孫先生,從見麵到現在,你有說過一句實話嗎?”

公孫儀笑眯眯的看著他,說:“有哇。”

張良冷冷的道:“願聞其詳!”

公孫儀:“我真的叫公孫儀。”

張良一時氣急,拂袖不語。

名儀,治縱橫家,又如此的能屈能伸。

嬴政已經認出了來人是誰。

“我遠遠就看見一個流氓在橫強,走近一看,原來是我秦國相邦……”

¤思¤兔¤在¤線¤閱¤讀¤

第199章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13

皇長子心裡很鬱卒,很不舒服。

跟老婆打架,心裡很鬱卒,很不舒服。

打架打輸了,心裡更鬱卒,更不舒服。

打完架之後母親勒令自己稱病,不得隨意外出,心裡更鬱卒,更不舒服。

再聽說父皇居然如此偏愛老六那個老六,將從前隻有自己擁有的殊榮賜給他——皇長子豈止是不舒服,簡直是恨不能去皇帝麵前貼地蠕動、暴起咬人了!

憑什麼啊!

區區一個庶子,也配與自己並駕齊驅!

依照他那個沒受過委屈的性格,即便畏懼父親,聞訊也該去大鬨一場的,偏生皇後下了死命令,讓人把他看住,好好在殿裡養病,至於老六那邊,也隻是勸他寬心,說她會處理的。

皇長子也隻能鬱鬱的被困殿中,心想:母後從來沒騙過我,說是有辦法收拾老六,那就一定有辦法!

因為太過無聊,他又忍不住開始想:母後會怎麼對付他呢?

直接找刺客把他殺了?

還是說用大義名分來壓倒他?

肯定不會出問題的吧?

皇長子陷入到惆悵當中,難以自拔。

……

“我以為殿下當前的形勢,看似鮮花錦簇,實則已經危險到了極致!”

公孫儀落座之後,便是一句霹靂,眼見著震得張良和嚴肅嚴格這幾個年輕人陡然變色,心下不禁添了幾分自得,再看主君六皇子神色平和如初,卻不自覺的為之凜然起來。

他收起因才能而生的傲然,正色同嬴政分析:“殿下有強勢的母家,亦或者是強國作為外援嗎?”

嬴政搖頭:“沒有。”

公孫儀又道:“殿下在朝堂之上又有多少援手呢?”

嬴政道:“一無所有。”

公孫儀遂道:“殿下如今看起來聲勢浩蕩,其實倚仗的也隻是陛下的信重罷了,今日有諸多各國不得誌之人來投,他們所看重的也未必是殿下,而是周帝獨獨對您顯露出的這份比擬、甚至於超越皇長子的偏愛……”

“可是人心尚且易變,更何況是君心?陛下今日能給,來日也未嘗不能收回,到那時候,今日因勢而投的人,隻怕霎時間就會作鳥獸散!”

嚴肅聞言搖頭道:“我以為公孫先生說這些話,有危言聳聽之嫌,陛下若非是看重殿下,又怎麼會讓我們兄弟二人侍從?”

公孫儀正色道:“令皇子征召侯爵之子為門客,這件事聽起來固然榮耀,可是兩位公子既非英侯本人,也沒有在朝堂之上擔任職務,即便為殿下所用,又能如何?空中樓閣罷了,中看不中用!”

張良有所了悟:“殿下想要順利上位,皇長子殿下就是無法避免的擋路石,而在皇長子殿下背後,還有周國世卿世祿的貴族們,六殿下旗幟鮮明的去反對他們,誰知道最後到底是能夠順利的越過這座大山,還是大功既成之後,又用來填補移山挪海之後的虧空呢?”

用有功之臣的頭顱來平息怨恨,從前又不是沒有君王這麼做過。

商鞅這樣有不世之功的人尚且落得五馬分屍的下場,更何況區區一個皇子!

年輕的張良固然還沒有成長為完全體的留侯,但也的確已經初現崢嶸,至少,他能夠從一個政治家的角度,高屋建瓴的去思考整件事情了。

嬴政有些欣慰,但更多的還是把目光投向公孫儀:“那麼先生以為,這件事情該當如何處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