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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393 字 6個月前

彼時他如何也沒想到,抓馬的事情還在後邊。

司徒石筠辭官的消息傳出之後,司空耿彰也辭官了!

直接讓人把官帽跟官府送到了竇大將軍府上。

竇敬:馬德,又一個老六!

但是又實在沒辦法。

因為這個年近七旬的司空耿彰,在某種程度上比司徒石筠還要難纏。

能坐上三公之位,其人品與才乾必然是得到群臣公認的,就衝著這一點,竇敬就不能殺他。

此外,還要很重要的一點——他姓耿。

三大反正功臣之一的光祿勳耿戎也姓耿。

隻是不是耿彰要上趕著貼光祿勳耿戎,而是耿戎要上趕著貼司空耿彰。

因為司空耿彰是耿戎的爹。

關係不太好的爹,那也是爹!

當年竇敬、潘晦、耿戎等人起事的時候,首先在地方發難,率軍衝擊長安,那時候耿戎的爹耿彰還在京都荒帝眼皮子底下。

荒帝之所以被稱為荒帝,顯然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聽說耿彰的兒子便是叛軍首領之一,馬上叫人鎖拿了耿彰嚴刑拷打。

“你的兒子在外率軍造反,你就沒什麼想跟朕解釋的嗎?!”

耿彰雖受了刑,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神色倒很從容:“他連親爹都拋諸腦後了,怎麼能指望他向陛下效忠?”

荒帝聽得大笑,居然沒有殺他。

待到長安城破之後,耿戎第一時間去向父親謝罪,耿彰並不曾因此責備他,父子之情如故,直到耿戎作為反正功臣顯赫於朝堂之上。

彼時反正功臣有意招攬人心,耿戎更加不會虧待親生父親,一邊為其加官進爵,一邊以天子的名義厚賜財物,耿彰全都推辭掉了,仍舊與從前一樣,乘坐牛車,不食珍饈,安貧樂道。

耿彰出行的時候,遠遠看見兒子耿戎顯赫異常的車駕,便趕忙叫人避開,偶然有一次遇見,便毫不客氣道:“我平生最不喜歡見高官顯貴,不幸的是居然遇見了你!”

士林聞之,紛紛說:“茂公非不願見顯貴之人,是覺彼輩怏怏,非少主之臣也!”

由是聲望日盛。

竇敬作為權臣,整個長安的動靜都能知道個七七八八,自然知道耿家父子之間的齟齬,可若是覺得因此就可以對耿彰做什麼,那就大錯特錯了!

向來隻有爹不認兒子,哪有兒子不認爹的。

他要是敢對耿彰做點什麼,耿戎必須要還以顏色,否則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竇敬剛在宮裡遇見一個老六,出宮又碰見老六上門踢館,心裡邊的滋味甭提有多鬱卒了。

石筠那邊竇敬是不想碰釘子了,故而便隻是走動關係,厚贈重禮,委托耿彰的友人袁綱前去說和。

要辭官也等過一段時間再辭,新帝剛剛登基,三公就有兩個辭職,叫天下人看著,成什麼樣子嘛!

……

袁綱到耿家去的時候,耿彰正挽著衣袖在院子裡翻地,見他來了,頭也沒抬的招呼道:“想喝茶自己倒。”

袁綱哈哈笑了兩聲,自己去一旁石桌處落座,自行斟了杯茶:“茂和。”

他稱呼耿彰的字:“你此時辭官,有意要跟石公一較高下嗎?”

耿彰舉起衣袖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到石桌前落座:“我年近七旬,還有什麼好爭強好勝的呢?相反,是你身為他的舊時同窗,一直想跟他一較高下吧?”

袁綱臉上笑意微斂,卻道:“怎麼會?”

略頓了頓,又道:“聖人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茂和難道要為了賭一口氣而荒廢朝務嗎?”

耿彰笑了,不答反問:“元凱,你可知道在我眼裡,你同石筠孰高孰低?”

袁綱微微皺眉,卻還是搖頭:“願聞其詳?”

耿彰遂道:“你的才乾不如他,唇舌不如他,剛烈更不如他,你隻有一樣勝過他。”

袁綱下意識追問道:“哪一樣?”

耿彰慢騰騰道:“你有一個我這樣幾乎比擬聖人的友人,石筠沒有。”

袁綱:“……”

袁綱:栓Q,有被鼓勵到!

耿彰沒有給他繼續言語的機會,伸手執起他麵前茶盞,將杯中殘茶潑儘:“從今以後,你再沒有我這樣幾乎比擬聖人的友人了。”

說完,他看也不看袁綱,提起鋤頭,繼續往菜園裡勞作去了。

……

新君登基,首先要辦的就是先帝的喪儀事項,從陵墓到諡號,再到論定一生功過,不一而足,其次就是改元。

隻是繼任之君正式登基之後的第一場朝議,三公便缺其二,之於一手將新君送上天子之位的竇大將軍的聲望,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而隨之發生的太學生宮門靜坐事件,更使得其竇氏一族幾乎要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偏偏引發此事的兩個罪魁禍事,他哪個都不能輕易去動。

竇敬大失顏麵,心頭惱火異常,隻是勉強遮掩,不願外露,強撐著操持新帝登基之初的諸多瑣事。

在他的設想中,這大抵是新君發揮作用最久的一段時間,等這些禮儀性的事情結束,就可以請他回到未央宮後殿,老老實實做他的泥塑木偶了。

竇敬心裡如是盤算著,又令手下開始操持大行皇帝的喪儀,期間免不了與他的女兒——昔日的竇皇後,現在的竇太後相爭。

因此竇敬不由得在心裡慶幸,虧得是立了廣陵王為嗣君!

若當真立幼帝,他固然為幼帝外祖父,但在此之前,皇後必為幼帝之母,屆時手握母子名分,能夠給他造成的壓力不言而喻。

但如今立了廣陵王,皇後便隻是長嫂,向來隻聽說有母親代替兒子攝政,孰人聽聞長嫂與年輕的小叔議事的?

朱元璋此時將一個被天降巨餅砸暈的庸碌之人演繹的活靈活現,諸事一問三不知,若是再問,就隻有一個答案——彆問我,問大將軍去!

內外諸事,皆決於大將軍。

由是竇氏一族的氣焰愈發囂張,宗室不安,朝臣更是側目。

就連另外兩位反正功臣,對待竇氏一族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暫且不為人知的改變。

三足鼎立,即便有一隻足格外有力些,總歸也是個穩固的局麵,大家都能覺得安心,可若是換成一家獨大,怕就不十分美滿了。

朱元璋不隻是在口頭上尊奉竇大將軍,也身體力行的堅守著這一舉措,決議完大行皇帝的喪儀諸事,宣布改元永建之後,便下旨加封大將軍竇敬為燕王,加九錫,賜金根車,準許他使用十二串的冠冕,出行儀仗視同天子……

繼而又加封竇敬的五個兒子為侯爵,賜錢一億。

這操作,彆說朝堂眾人,連空間裡的皇帝們都給看呆了。

劉徹:“臥槽!”

李世民:“臥槽!”

李元達:“臥槽!”

嬴政拒絕說出這句粗鄙之語,隻是用目光表示自己受到的震動。

劉徹:“一億錢啊!”

李世民:“一億錢啊!”

李元達:“一億錢啊!”

嬴政嘴角都不由得抽[dòng]了兩下:“竇大將軍,你知道老朱是個什麼人嗎,敢收他一億錢?!”

劉徹:“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

李世民:“老朱的錢,每一枚都是串在肋骨條上的!”

嬴政:“老朱走過去的地方,寸草不生!”

李世民:“老朱走過去的地方,地皮都得下陷三尺!”

李元達:“佛祖落老朱手裡,都得少兩顆舍利子!”

嬴政不由得道:“一億錢啊,都夠買竇家九族的命了。”

“嗯?!”朱元璋就跟被紮針到了似的,瞬間驚叫一聲:“什麼命這麼貴啊?!”

皇帝們:“……”

劉徹不由得開始假想:“你們說,如果各個世界的地府都是通著的,竇大將軍死後見到了大明朝因為貪汙被殺的官……”

大明官員1:“我因為貪汙了六十兩銀子,被太祖皇帝下令剝皮揎草!”

大明官員2:“我因為貪汙了八十兩銀子,被太祖皇帝下令剝皮揎草!”

大明官員3:“我因為貪汙了一百兩銀子,被太祖皇帝下令剝皮揎草!”

竇敬:“……啊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明官員們:“兄弟,看你也隻剩了一張皮,貪了多少被送下來的啊?”

竇敬:“……呃,他主動給了我一億錢噯。”

大明官員們:“多少錢?”

竇敬遲疑著說:“一億錢啊,怎麼了?”

大明官員們:“……”

兄弟,你是我的神!!!

大明官員們:“全體起立,敬禮!!!”

竇敬:“……”

第44章 我給朱元璋打工那些年5

皇帝們身處空間之中,受到的震動尚且如此之大,更遑論朝中群臣了。

本朝高祖皇帝立國之後,便定下鐵律——非穆氏不得王,若有違者,天下共擊之!

竇大將軍姓穆嗎?

不,他姓竇!

金根車、十二串的冠冕,都是天子才可以使用的器物,竇大將軍是天子嗎?

不,他是人臣!

至於準允竇大將軍用全套天子儀仗出行,竇家五子皆得封侯,賜錢一億,每一條都踩在了朝臣的肺管子上!

宗室首先覺得不妙——好家夥,彆人篡位都是先當大將軍,過段時間再當丞相,然後籌謀封公,繼而稱王,你他媽倒好,中間沒有半點緩衝直接一步到位了啊?!

當年撥亂反正,你竇敬是大功臣,得勢也就罷了,反正隻是大將軍,距離皇位還有段距離,等你死了,竇家也就散了,好家夥,一不小心您老人家一個托馬斯大回旋,直接蹲皇位旁邊了啊?!

你想乾什麼?!

不想過了是吧?!

真當姓穆的人都死光了啊!!!

朝臣更覺得竇氏一族張狂太過。

直接享用天子的儀仗……

這已經不是飄不飄的問題了,你這是直接騎三輪飛入太空了啊!

親奉穆氏的臣子們無不在家痛哭流涕,感慨社稷之將亡,而親附竇家的臣子們,也有一半暗暗皺眉,覺得大將軍這一步未免走得太急。

而剩下的那一半,則儘數是竇家的堅實擁躉,或為竇家本家分支,或者為竇氏姻親,聞訊之後無不彈冠相慶,歡欣鼓舞。

竇太後聞訊之後,心下便有了三分明悟,使人往竇家賜下老子《道德經》一本。

竇敬起初並不明白竇太後的意思,將這本《道德經》拿在手裡翻閱,發現獨獨第九章被撕去,瞬間明了其意。

他獨坐在靜室之中,曼聲%e5%90%9f誦:“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常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竇敬莞爾,笑了起來:“太後娘娘是在奉勸我,應該功成身退了啊!”

侍從就在此時來稟:“大將軍,光祿大夫來訪。”

光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