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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甚至來不及出門繞道,徐沐扔下大氅一個助跑縱躍,三兩下便直接躥上了牆頭。

結果還沒等徐沐從牆頭跳下去,就見安陽已經重新站在假山上了,見她翻上牆頭一臉的詫異。徐沐訕訕的,隻好說道:“我怕你摔下去了。”

安陽便急步從假山上跑了下來,跑到牆頭望著她,有些氣急:“我才怕你摔下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安陽(期盼):搬去心上人隔壁,近水樓台……

皇帝(吐槽):等公主府改建完,你都嫁過去了,還要什麼隔壁的近水樓台啊。

第102章 藥膏

徐沐剛跳下牆頭沒多久,安陽便親自尋了過來。

當然,長公主要尋徐沐,便不是翻|牆頭這般直接莽撞了,她是繞道從正門進來的。而將軍府的人如今也都知道了賜婚的事,更有見過自家將軍與長公主相處的,是以安陽登門也沒人阻攔。

兩人一見麵,安陽便先聲奪人的質問道:“你這傷才養了幾天,怎麼就敢翻|牆了?!”問完就上前拉開了徐沐身上重新披上的大氅:“讓我看看,你是傷口有沒有再裂開。”

此時兩人還在外間,左右也不乏有仆從看著,但安陽卻沒什麼顧慮,仿佛麵對徐沐便天生不知該避嫌一般。而徐沐雖然無奈,可看著安陽臉上真切的擔憂,又哪裡還能拒絕?沒奈何,隻能等到安陽看清她衣衫上沒有血跡,這才將人攔下:“我沒事,傷口也沒有裂開。”

安陽見狀鬆了口氣,可還是喋喋不休的念叨起來,仿佛在叮囑個不聽話的小兒:“你傷還沒養好,這次是沒事,可萬一下次崩裂了傷口怎麼辦?到時候更難愈合了,還會留疤的。”

徐沐聽得好笑又無奈,隻得再次解釋了一遍,末了道:“當時是太著急了,下次不會了。”

聽她這樣說,安陽心裡其實也有些暖——被人牽掛總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更何況表現牽掛的還是自己的心上人,長公主眼眸都比平常亮了些。

徐沐見安陽歡喜,自己心裡也莫名覺出了幾分喜意,不過左右看看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便主動邀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殿下可隨我來。”

安陽應允了,兩人於是結伴去了花廳,留下看熱鬨的仆從在原地竊竊私語。

徐沐的將軍府是先帝賜下,雖然剛賜下時破舊了些,但這些年皇帝也著人休整過了。如今安陽與徐沐走在這府裡,除了最開始的布局沒變之外,隻覺得整座府邸已是煥然一新。曾經的破敗腐朽早不見了蹤影,亭台草木欣欣向榮,看著並不比彆家勳貴的府邸要差。

兩人一路走過,安陽略顯新奇的打量起四周,徐沐知道安陽就是小六,也沒有與她解釋分說什麼。直到兩人進了花廳,有仆從送上茶水點心之後又退去,徐沐這才開口問道:“殿下今日怎麼出宮了,還跑去了隔壁?”還爬上了彆人家的假山。

安陽也沒打算瞞著徐沐,隨手撚起麵前的糕點,發現是自己前次帶給徐沐吃的奶糕之後,眼中的笑意便一下子濃了起來:“隔壁梅翰林家已經搬走了,今後那就是我的地方了。”

徐沐微怔,一時間不是很明白安陽這話什麼意思。

就聽安陽接著又道:“皇兄已經給我賜婚了,將來出宮我自然得有自己的公主府,我便與皇兄要了你的將軍府隔壁。”她說完還衝徐沐眨眨眼:“等以後咱們把那堵牆拆了如何?”

徐沐有一點點不自在,耳根微微泛紅,她偏過頭答道:“這,等以後再說吧。”

確實得等以後再說,因為隔壁的尋常府邸要改成公主府,無疑是一項大工程。甚至就占地麵積而言,區區一個翰林的府邸也是遠遠不夠的,皇帝下旨給臨近三家都換了大宅,這才騰出了公主府的位置。到時候拆遷改建,少說也得數月光景才能完工。

安陽倒也不急,不經意瞥見徐沐泛紅的耳根時心思微動,抬手便去碰徐沐的耳朵:“那就等以後,不過公主府改建,我也就能時常出宮了,到時候正好過來找你。”

徐沐偏頭躲了過去,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大,便輕咳一聲應下:“好啊,你來就是。”

安陽聞言滿意的笑了起來,被徐沐躲開了手也沒有懊惱。旋即她想起了什麼,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一隻小瓷瓶,遞給徐沐道:“這是我讓吳太醫配的秘藥,據說祛疤的效果挺好的,也不知有沒有用。正好今日出宮,我便帶來與你試試。”

徐沐也還記得那日安陽看到自己身上傷疤,邊哭邊許下的諾言。她眼神一下子變得柔軟許多,抬手正要去接,結果安陽又將藥收了回去:“算了,還是我來給你塗上試試吧。”

一聽這話,徐沐彆說耳根了,整張臉都燒了起來——她身上傷疤不少,可這裡是花廳啊,安陽要親手給她塗藥,莫不是還得讓她在這裡寬衣解帶?!

隻這樣一想,徐沐便整個人都窘迫起來,磕磕絆絆道:“不,不必了,回頭我自己來就是。”

然而安陽哪裡是肯聽話的人?更何況徐沐難得這般窘迫羞赧,安陽看著不僅覺得有趣,甚至會產生一種對方也並非無情的錯覺……

沒理會徐沐的話,安陽拔開了小瓷瓶的瓶塞,將瓶身微微傾倒之後便倒出了些許淺色藥膏。藥膏神奇的沒什麼藥味,反倒透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很是好聞。

徐沐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藥膏,不禁生出兩分好奇來。她目光落在了安陽手中的藥膏上,與此同時卻不自覺抓緊了自己的衣襟,仿佛怕對方下一刻就扒自己衣裳似得。

安陽自然沒錯過徐沐這小動作,也猜到了對方所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好不容易忍下了笑意,指尖一點那藥膏,抬手卻是抹在了徐沐眉角的那一道傷疤上——這或許是徐沐身上最早的傷疤了,也是最淺淡的。

當初她留下傷疤是為了提醒自己複仇,也告誡自己莽撞帶來的後果。可如今仇怨已解,故人重逢,自然就沒有留著這道疤的必要了。

指尖一點,清涼的藥膏落在了眉角,淡淡的花香彌漫開來。

徐沐坐在那裡,抬眸看著傾身靠近的安陽,卻見對方眼神專注而認真。偶然間四目相對,有那麼一刹那,彼此都生出了對方眼中藏著深情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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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在將軍府消磨了半日,終究還是走了,獨留下徐沐拿著那瓶祛疤藥膏走神。

北伐之後,徐沐又經曆了七年征戰,大大小小的仗著實打了不少,再加上總被派去最危險的地方,她受的傷著實不算少。那時候隻想著能活下來,能等到報仇那一日就好,又哪裡還管得上身上留了多少傷疤?就算最開始覺得醜陋,可後來看得久了,倒也漸漸習慣了。

總歸她沒打算嫁人,那自己這一身的傷疤除了自己看,也沒旁人能看得著。既然如此,那有或者沒有,醜或者不醜,又有什麼關係呢?

徐沐之前一直是這樣想的,卻不料這身傷疤還是被人瞧見了,並且上了心——其實想想,除了小六,便是不慎被人瞧見了,或許也再不會有人關心這個吧?

想到安陽,徐沐心頭便有點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悄悄發酵。

她指尖無意識輕轉著瓷瓶把玩,正走著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花廳裡又進來了人。

來人是將軍府的大夫,也是跟隨徐沐多年的軍醫,他是端著藥碗來的:“將軍怎麼想到來花廳了?讓我一頓好找,藥都差點兒耽擱涼了。”

徐沐聞言也沒解釋什麼,接過藥碗便一飲而儘了。她如今確實還喝著藥,一方麵是之前急著調兵勤王,身上有餘毒未清。另一方麵與信王拚鬥時她也受傷流了不少血,也還需要補血調理。一來二去這將軍府裡的藥味兒便沒散過,不知情的人來了隻怕要以為她病重了。

軍醫見徐沐乖乖將藥喝了便沒再說什麼,不過他有眼睛,已經看到了徐沐對麵的另一隻茶杯,也看到了她手中拿著的瓷瓶。茶杯什麼的他沒在意,但這樣的瓷瓶多是用來裝藥的,於是軍醫順口便問了一句:“將軍手中這是什麼藥?”◎思◎兔◎網◎

徐沐把玩著藥瓶的手一頓,還是如實答了:“聽說是用來祛疤的。”

軍醫聞言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藥效哪裡有用聽說的?不過徐沐既然這麼說,軍醫大概也能猜到之前的客人是誰了,同時他也沒客氣的向徐沐討了藥膏來看。

戰場上小命都交給人家了,如今一瓶藥自然不會不給。徐沐隻是略一遲疑,便將藥瓶遞了過去,而軍醫聞過之後卻沒點頭也沒搖頭,隻道:“這大概是宮中傳出來的秘藥吧?藥材的氣味兒都被花香給掩蓋了,也不知裡麵都有些什麼藥材。”

徐沐心說沒必要,就算讓軍醫知道了配方,難道軍中還會浪費藥材給將士祛疤嗎?

軍醫顯然也對這祛疤的藥膏沒多少興趣,看過聞過之後便還給了徐沐。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卻衝著徐沐眨眨眼,似彆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這藥膏或許有用,不過就是量少了些。”

徐沐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目光落到手中的藥瓶上,卻不得不承認軍醫說得對——她身上傷疤不少,安陽送來的藥卻隻有這樣小小一瓶,自然用不了幾次。隻不知安陽送這點藥來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她現在手中隻有這點藥?還是要借著送藥的名義,再往她這將軍府多跑兩趟?

想到這裡,徐沐不禁失笑,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畢竟小六為了能夠時常見到她,連公主府都選在隔壁了,還時常會借著監工的名義過來,又哪裡還用再費這番心思?

不管這藥膏夠用幾次,總歸安陽替她尋了來,她先用著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軍醫(見多識廣):我這雙眼,什麼沒見過?不就是自家將軍被長公主看上了,順便用點小手段勾搭嗎,多大點事。。。

安陽(義正言辭):我是圖給你送藥嗎?不,我是圖給你上藥!

第103章 補償

徐沐的傷勢好得很快,不過修養了數日,便再次出現在了朝堂上。

穿著朝服的徐沐一如既往,不見立功自得,也不見心浮氣躁,但周圍的人看向她的目光卻已經變了。放在月前徐沐剛回京那會兒,她雖戰功赫赫也有威名在外,但一個常年鎮守邊關的將領,其實是不被這些身居高位的朝臣放在心上的。可現在不同,她能拿到京郊大營的虎符,便代表本身就是皇帝的心腹,更彆提平叛之後,皇帝連最寵愛的妹妹都賜婚給了她。

毫不過分的說,如今的徐沐就是皇帝麵前的紅人,也是未來可期的新貴。如今她傷勢好轉重現朝堂,自然便有無數人向她表達善意,早朝開始前說是眾星捧月也不為過。

好在徐沐如今已不是未經事的少年了,態度不卑不亢,應付起這些人來也算遊刃有餘。不過比起眾人虛假的熱情,她還是更喜歡從前的清淨,所幸沒過多久早朝便開始了。

皇帝在眾人的行禮問安中踏上了禦階,轉身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