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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免禮。

徐沐會這麼快就出現在朝堂,自然也是有目的的,因此朝會一開始她便當先走了出來。她雙手呈上兩枚虎符,微微躬身行禮道:“臣不負陛下所托,於信王謀逆之時率京郊大營將士入京勤王。如今諸事既定,京郊大營的虎符臣不敢久留,懇請陛下收回。”說完頓了頓,又道:“還有西北軍的虎符,臣欲辭去鎮西將軍之職,也請陛下收回虎符。”

虎符代表的是兵權,也是武將真正能握在手中的權利。彆說西北軍如今都已經變成徐家軍了,便是尋常經手的兵權,武將們大多也是舍不得輕易放手的。

因此徐沐話一出口,頓時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她交出京郊大營的虎符是正常的,皇帝也不可能將這樣重要的軍隊隨意交托出去,可這人回京述職一趟,怎麼連自己的老底都交出去了呢?皇帝也沒卸磨殺驢的意思啊,不是連妹妹都下嫁了嗎?!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驚疑不定,深恐是自己不能領會上意。

隻有皇帝對徐沐的話並不意外,他沉%e5%90%9f片刻,便側頭吩咐了身邊的內侍幾句。後者領命,繞道下了禦階,看樣子是來收回虎符的。

事實也是如此,隻不過那內侍仔細看了看,卻隻取走了一枚虎符。

徐沐拿著剩餘的虎符皺了皺眉,她是真沒有建功立業之心,再說都已經答應了安陽要留在京城陪她,這西北軍的虎符自然要上交。於是等內侍退開之後,她便抬起了頭,想要再次懇請皇帝收回虎符。隻不過這一抬頭她才發現,手中剩下的虎符並不是她帶在身邊多年的那一枚。

也是在此時,皇帝拿著剛剛收回的那枚虎符開了口:“京郊大營的虎符,愛卿先收著吧。信王謀逆一事還有波折,世子在封地起事了,恐怕還得愛卿再走一趟。”

徐沐聽聞這事有些詫異。她記得信王世子如今才十五,哪來的膽子說起兵就起兵?而且皇帝對信王封地不是早有防備嗎,怎麼還鬨到起事的地步了?

不過皇帝顯然沒打算與她解釋什麼,輕飄飄放了話,便將她打發了回去。

徐沐想了想,還是收起虎符站了回去,然後聽了整場朝會才發現信王謀逆一事到底帶來了多少後續。甚至憑著她過人的眼力,還看到了皇帝偶爾搖晃的冕旒下,眼底那明顯的青黑。

行吧,看來在她養病養得精神抖擻時,皇帝或許是過得挺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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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沐當朝交出虎符,卻再次被皇帝委以重任的事,很快就傳揚開了。旁人聽著或許覺得豔羨,羨慕皇帝對她的信任,但聽到安陽耳裡就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了。

剛下朝沒多久,長公主殿下便氣勢洶洶往宣政殿趕來。

彼時朝會已散,除了幾個重臣被皇帝留下在後殿繼續議事之外,其餘人早就離開了。徐沐也早出宮去了,安陽也沒指望她等自己,到了宣政殿後便徑自往後殿尋去。

後殿裡,皇帝與幾個重臣正在議事,安陽到底知道分寸沒有擅闖。她便在殿外等著,足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看到丞相等人出來。雙方行禮問好之後,安陽便再也忍不住了,邁開步子風風火火闖了進去,一看就知道是來興師問罪的。

皇帝對於安陽的到來也不意外,他端起手邊的茶盞抿了一口,衝安陽抬抬下巴:“坐。”說完看了眼妹妹,帶著兩分調侃:“今日怎不見你出宮?”

自從選定了將軍府隔壁做安陽的公主府,安陽幾乎每日都會出宮去,美其名曰監工,實際上她跑這麼勤快是為了誰,不用想也知道。甚至今日安陽會留在宮中這麼快聽到消息,也是因為知道徐沐今日會參加朝會,去了將軍府也見不到人。

不過眼下安陽可沒心情理會皇帝的調侃,她也沒坐,氣鼓鼓走到禦案前:“皇兄你怎麼就逮著一個人做事啊?徐沐傷還沒好,這滿朝文武這麼多,難道就找不到第二個人去平叛了?”

朝中自然不是隻有徐沐一個人能率軍平叛,但真正讓皇帝信任的還真就隻有她。畢竟信王謀逆一事其實牽扯甚廣,如守衛京畿的驍騎營和兵馬司都能雙雙叛亂,可想而知給皇帝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如今朝中雖已清查了一遍,但信王已死,誰都不知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當然,皇帝當初既然答應了讓徐沐手刃仇人,便已經考慮到了這些,算是有意放了那些涉事不深之人一馬。隻是經此一事,信王世子起兵這事,就不好隨意讓人摻和了。

不過比起這個理由,皇帝告訴安陽的卻是另一番話了:“不是朕不顧念徐沐,朕這般安排,其實是為了徐沐好。”說完抬手阻止了安陽開口,又道:“皇妹你可還記得朕與你說過的,七年前徐沐北伐大勝,卻因先帝偏心被遷怒一事?”

“自然記得。”安陽皺眉回答。

她當然記得,她不僅記得還親身經曆了,現在回想起來都恨得牙癢癢。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徐沐仇也報了,皇兄與她說這個做什麼?

看出了安陽未出口的疑問,皇帝便解釋道:“如今信王已死,但當年的事朕也不能沒個交代。當年北伐徐沐居功至偉,結果卻沒得到應有的獎賞。如今時過境遷,朕不好再翻先帝時的舊事,但曾經該她的獎賞總還得補上的。”他嚴肅說完又衝安陽眨眨眼:“怎麼也不能虧了自家人不是?”

安陽聽到那句自家人,心裡便不自覺有點甜,但她麵上卻還保持著嚴肅:“那皇兄的意思,此次派徐沐平叛,是白送她功勞?”

皇帝不怎麼在意的樣子,眉眼間都帶著輕蔑:“差不多吧,信王都沒了,世子又頂什麼用?”

其實這些年信王也豢養了一些私兵,隻不過他的封地不夠富庶,豢養的私兵數量便不是很多。再加上這次京中謀逆,他又帶了一批人來,還留在封地的人馬真不算多。如果謀逆不是誅九族的大罪,估計信王世子也不敢起兵,現在說是狗急跳牆也不為過。

安陽看過皇帝隨手遞來的軍報,又問過皇帝詳情,確定這一趟平叛確實沒什麼危險,這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裡。但也不見她多高興,還嘀咕了一句:“徐沐可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皇帝聽妹妹這麼說,頓時沒好氣,隻不過不等他再說些什麼,安陽便又風風火火的告辭離開了。他頓覺討了個沒趣,瞪著安陽的背影頗有些憤憤不平:“徐沐徐沐,那可是你的駙馬,朕給她加官進爵還不是給你麵子,真是一點都不明白朕的苦心。”

安陽才不管她皇兄什麼苦心呢,從宣政殿出來之後,便又風風火火出宮去了。

最近安陽往她那還在改建的公主府跑得勤快,車夫對去將軍府的路都熟了。馬車轔轔碾過青石板鋪就的街道,沒多會兒功夫便趕到了地方。

安陽一路風風火火,來得算是很快了,然而徐沐比她速度更快。等安陽趕到將軍府的時候,竟然發現將軍府裡忙成一片,已經在為徐沐收拾行裝了。

知道內情的安陽原本並不急切,也沒有軍情如火的自覺,見到這般場景才驚了一下。她急忙入府尋到了徐沐,結果一見麵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徐沐見到她就先一步愧疚道:“小六,我又要出征了,是去定州平叛。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的……”

說好要陪著安陽,這麼快便食言了,徐沐確實愧疚。事實上在大仇得報之後,她就想辭官,也確實沒有再領兵打仗的想法。但如今是信王世子起兵,皇帝還是安陽的兄長,更有她與安陽的婚事在中間,牽牽扯扯她也難以脫身。

安陽見她如此,都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心疼,她拉著徐沐回了臥房,第一句話卻是:“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沒長好就不許出征,到時候我去與皇兄說。”

徐沐聞言有一點點感動,但也並不打算讓安陽為自己忤逆皇帝。隻是還沒等她開口,安陽便不客氣的一把扯開了她的腰帶,似乎也沒打算給她開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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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離京

安陽親自檢查了徐沐的傷口,恢複得確實不錯,已經結痂在長新肉了。這種情況傷口隻要不遭受重擊,輕易已經不會再裂開,總歸是讓安陽稍稍放心些了。

被檢查傷口的徐沐卻很不自在,不僅僅是安陽猝不及防扒了她衣裳的緣故,更因為對方檢查她傷口時還上了手——玉白的指尖微帶涼意,在她傷口的結痂上輕輕滑過,偶爾輕按帶來的些微疼痛,遠比不上觸碰帶來的癢意,能讓人心都跟著癢起來。

徐沐深吸口氣,總覺得安陽這樣的舉動有些逾越了,可仔細想想又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兩人的關係說句生死之交都是輕的,小六為救她也不止死過一回,這點小事著實沒什麼好計較的。

偷偷攏了攏衣襟,徐沐心亂如麻,略顯不自在的彆過了臉。

安陽自然看出了徐沐的羞赧,可對方越是如此,她才越是不收斂——眼前這人就跟她名字似得,根本就是塊木頭,她要不做些什麼,真是等到天荒地老都不一定能等到對方開竅!

有著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安陽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比如說這次直接動手扒對方衣裳的事,這自然是於禮不合的,但徐沐顧念太多選擇了縱容,她就能踩著這份縱容得寸進尺。於是在看到對方纖瘦有力的腰肢時,她一時手癢就直接動手了。

一開始是借著檢查傷口輕輕觸碰,見徐沐仍舊沒有製止,安陽膽子就更大了。從指尖輕觸,到後來整隻手掌都貼了上去,安陽這才感覺掌心下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徐沐也跟著連退了兩步。

“殿下,我的傷真的無礙了。”徐沐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有點啞。

安陽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麵上半分異色不顯,實際上收回袖中的手卻留戀般的輕捏了捏。她看著徐沐迅速攏起衣襟整理妥帖,難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嗎?那你記得要多帶些傷藥啊。還有這次領兵平叛,你是主將,也不必再身先士卒了,切記保重自身。”

徐沐點點頭應下了,事實上作為指揮作戰的主將,這些年她已經很少身先士卒了。隻不過先帝派她去的都是危險的戰場,即便是主將,也難免會有敵人殺到眼前。

倒是這一次的叛亂,信王世子勢單力薄又匆忙起兵,大抵是不會太過凶險。

安陽看到徐沐匆忙攏起的衣襟有些褶皺,便上前一步親自替她整理了一番,隨口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徐沐看著安陽近在咫尺的臉,鼻息間似乎都縈繞著對方身上的幽香,她不知怎的也有些晃神。直到聽見安陽的詢問,這才定了定神答道:“兵貴神速,既然定州叛亂已起,自然要儘快動手。”她說著頓了頓,才又道:“等會兒收拾好我就要走了,去城外點兵,大概明天離京。”

這些天因為信王謀逆,驍騎營和兵馬司都被整頓了,京中守衛和治安暫由京郊大營接手。是以如今京郊大營的兵馬有大半都在城外駐紮,倒是不必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