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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要的應酬和枝節。二子便去弄了兩張,陪著馮妙去參加。

果不其然,刺繡唐卡一上場就引來激烈競拍,起拍價五十萬,最終以兩百六十萬落錘,二子全程看著,小聲在馮妙耳邊笑道:“媽,這個價格比您預期的要高了,怎麼這麼值錢。”

“反正都不是我們國內博物館文物回購能承受的價格。”馮妙頓了頓說道,“放在博物館裡它能得到最好的珍藏,也能讓更多人看到。這些所謂的私人收藏家買下它,並不是因為喜歡,無非都是為了投資賺錢,加上有人有心抬高,文物古玩價格節節高升,二十年前這東西可能也就幾萬塊錢,現在賣兩百多萬已經正常了,再過二十年可能要幾千萬上億。”

母子倆低聲聊著天,上邊又拍了幾幅書畫,然後一尊清代的銅鎏金佛像上場了。二子掃了一眼,起拍價5萬。

“媽,你說這個大概多少錢?”二子問。

“不好說。我不太熟悉這個,一般清代的這種佛像也就幾萬塊錢,他這個大一些,工藝看起來也還行,估計10萬左右吧,正常不會超過15萬。”馮妙道。

拍賣師介紹完相關數據和細節便宣布拍賣開始,幾家競拍者果然很快把價格抬到了12萬8,然後就就像賭氣較勁似的,兩個競拍者反複競價,起初是一萬兩萬地往上加,拍到21.6萬,一方突然翻倍加價,43.2萬,現場頓時一片騷動議論。

“43.2萬,43.2萬第一次,43.2萬第二次……”

“80萬。”

嗡……現場一片喧嘩聲中,叫價三次一聲落錘,成交。

馮妙:“……”

她側頭看看二子,有點難以置信地說道:“八十萬,也有點太離譜了吧。”

“您又不熟悉這個。”二子道,“現在很多人供佛,有錢人多得是,可能他特彆喜歡吧。”

“錢多人傻?”馮妙搖頭笑道,“可真是,稍微一打聽就該知道,清代銅鎏金佛像市麵上還挺多的,又不是什麼孤品,同類佛像看大小、看工藝,反正我知道的一般也就幾萬、十幾萬的都很少。它這個還真沒看出來哪兒特彆。”

“估計是自己買回去供的,尤其南方,信佛的人現在很多的,越是有錢人越信。反正搞收藏投資的人不會這麼在拍賣場上較勁。”二子琢磨了一下,笑道,“要不是人傻錢多特彆喜歡,那就耐人尋味了。古董藝術品這些,我也不是太熟悉,但聽說經常會有洗錢之類的勾當。”

娘兒倆閒聊幾句,等到拍賣會結束便從裡邊出來,邊走邊聊,隔著大廳的玻璃門,眼角偶然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馮妙停住腳看了看,還真是卞秋芬,穿著一件長到腳踝的深色呢大衣,披著帶流蘇的民族風大披肩,十分雍容華貴的樣子,彎腰鑽進車裡走了。

難不成……馮妙忽然心裡一動,想起卞秋芬喜歡收藏佛像、玉器和瓷器的事情,八十年代初她似乎從國營古董店買了不少,之前倒也沒聽說過她轉手。

難不成那尊銅鎏金佛像是卞秋芬的?總不能她也是衝著蘇繡唐卡來的吧。

“二子,剛才你留沒留意,那尊銅鎏金佛像賣家是誰?”

二子搖頭說開始介紹的時候沒注意,馮妙道:“二子,我在這歇會兒,你去你幫我打聽一下,那尊銅鎏金佛像的買家、賣家都是誰。”

二子答應著轉身回去,不一會兒走回來了,說道:“買家賣家都是要求身份保密的,買家用的是代理,媽你要是想知道,我回去想想辦法。”

“那就算了,我就是純屬好奇心。”馮妙道。

第124章 珍珠婚

2000年暑假, 丫丫校考成功,考入了央美美術學係。暑假馮妙帶著丫丫是在江南市過的,也是從這時候開始, 丫丫才真正開始傾注精力學蘇繡,馮妙手把手教她。

暑假最多的大概就是升學宴,家裡隻剩方冀南一個人在家,一連吃了幾家升學宴,有的故交好友你還不好讓彆人帶禮, 你本人不到場人家覺得你不給麵子。

赴宴跟肖淮生遇上, 肖淮生夫妻倆都去了,卞秋芬問馮妙怎麼沒來, 方冀南說丫丫畢業旅遊,然後娘兒倆去江南市了。

聊起各家孩子, 有人便問方冀南怎麼沒請升學宴,方冀南說馮妙和丫丫去江南市還沒回來呢, 實在是太忙, 家裡就沒安排, 不能耽誤丫丫學刺繡。

彆人知道他們家小閨女考的是央美,從小學刺繡, 現在又專攻刺繡,不光是馮妙的養女, 還是蘇繡大師祝明芳親自收的徒弟和傳承人,各人心裡便都有數,小姑娘的起點可謂足夠高了,一桌人免不了要恭維誇獎幾句。

肖淮生大概是喝了點酒話比較多, 就借著酒意跟方冀南笑道:“你家小閨女比我家京京小了兩歲吧?一晃都這麼大了, 怎麼樣, 找沒找男朋友,要不考慮一下我兒子?”

方冀南瞥了他一眼不悅:“我說老肖你喝多了吧,我姑娘才多大?我們大人說話,玩笑也不好亂開的。”

肖淮生絲毫未覺,笑道:“哎呀這不都大學生了嗎,我們就先排個隊,他們孩子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的,這孩子雖然不是你們家親生的,可你們教育得真好,要說咱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了。”

方冀南臉色一變,麵無表情跟桌上其他人說道:“你們瞅瞅,瞅瞅老肖這酒喝的,這是喝了多少啊?你們問問他是不是改跟夫人姓卞了。”

桌上的人誰也不傻,便紛紛打著哈哈把這話題扯開了。卞秋芬在下邊踢了肖淮生一腳,肖淮生臉上有點掛不住,訕訕作罷。方冀南便轉頭去找彆人聊天,全當沒看見他。

結束後大家彼此客氣著告辭,肖淮生本來就有些酒意上頭了,剛出宴會廳的門就生氣跟卞秋芬說道:“他方冀南跩什麼跩,一個養女,我還高攀他了不成?”

“那你還自己找難堪。”卞秋芬道,“你也不想想,他們家那小閨女來曆不明,說白了一個孤兒,我還看不上呢,方冀南兩口子從來都瞧不起你你自己不知道嗎?非得攀他家這門親。”

“他憑什麼瞧不起我!”肖淮生酒意上頭聲音也高了些。

“你小點兒聲。”卞秋芬低聲斥道,“京京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不許插手。”

“行,我不插手。”肖淮生道。

方冀南回來打電話跟馮妙氣得罵:“你說他們家的人是不是有病啊,病得不輕,以前看上我們大子二子,現在又拿我們丫丫說話,你說他們家是不是狗皮膏藥,專門貼我們家。”

方冀南:“他還跟我門當戶對,虧他有臉說,就是不算大運動十幾年,他實際參加工作也比我早了三年,現在呢,行政級彆比我還低了兩級,家裡整天烏七八糟的,自己弄個後老婆,還敢說我們丫丫不是親的。”

“那你就彆理他。”馮妙琢磨他那酒量,參加個升學宴不至於喝高了,就說,“你先洗洗睡吧,這麼晚了,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的。”

“跟他生氣不值當的。”方冀南自我安慰,哼了一聲道,“我跟你講,這個肖淮生現在飄得很,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你等著瞧,我看他早晚要壞事。”

暑假後回到帝京,便開始準備丫丫開學,學校是要求住校的,所以方冀南跟馮妙開玩笑說,這回好了,熊孩子都飛走了,就剩下他們倆當老伴兒。

“你以前不是整天嫌熊孩子煩人嗎。”馮妙打趣他。

“他們不煩人嗎?”方冀南道,“以後他們都不在家,剩咱們兩個,想吃點啥就吃點啥,想乾點啥就乾點啥,雙休節假日就咱倆,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多好啊,你也有時間閒著繡花、寫書了。”

“大子,你今年都28了吧。”方冀南一轉臉就開始嫌棄兒子,一臉嫌棄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都四五歲了,二子都會跑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子笑道:“爸,你可彆催我,你一催我,我趕緊找一個萬一再不合適。”

“爸,催婚不適合您,”二子笑嘻嘻道,“您這還沒退休呢,從現在到您退休,少說也得八年,我媽就算55退休也得八年,您現在催我們,生了孫子也沒人帶啊。”

“我就是提醒你們一下注意年齡,我現在動不動就被人問倆兒子怎麼還沒結婚,非得提醒我家裡有兩個光棍。”方冀南道,“不過先說好了,將來你們生了孩子也彆指望我們帶,我和你媽當年都是自己把你們帶大的,容易嗎。年輕人自己不帶孩子,就培養不出責任感,誰的孩子誰自己帶。”

彆說孫子,兒媳婦還沒影呢,兄弟倆也懶得揭他的短,便開始商量送丫丫去開學的事。

二子說開學那天他可能趕不回來,廠裡新上一條多晶矽生產線,大子說他那天看情況,部隊沒有特殊任務就回來一趟,他送丫丫開學報到。

“兩位兄長大人,真沒必要吧?”丫丫笑著說,“我查過了,學校到咱們家14公裡,轉一趟公交車。”

大子說:“你不懂,開學搬行李、領書,還挺累人的,體力活。”

二子則笑道:“你一小姑娘家,開學報到沒人送會很沒麵子的,我們去給你架架勢,免得你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哭鼻子回來。”

“你們該乾啥乾啥,該滾都滾。”方冀南拍板道,“開學那天我跟你媽會送她過過去的。”

馮妙叫丫丫:“你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他要不要來送你開學。”

丫丫說之前問過了,宋軍不來,“他說路太遠,反正也有人送我,說他不請假,工作賺錢給我上大學。”

“也行。”馮妙笑。

丫丫上大學後便隻有周末回來,馮妙和方冀南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回來便隻有兩個人在家,本以為有點無聊的,然而時間從容了,兩人每天散步、聊天、弄點兒吃吃喝喝,有時間去看個電影,每天過得倒也充實。

夫妻倆很快適應了這種清閒日子,自得其樂,偶爾仨孩子回來,一下子還挺忙人的。

中秋節仨孩子都回來過節,到2002元旦節就隻有丫丫放假回來了,兄弟倆都沒回來,方冀南多少有點不高興。馮妙卻無所謂,大子二子都給她打過電話了,大子是部隊走不開,二子說元旦他正好要去港城一趟簽合同。

方冀南道:“瞧見沒,養他們有什麼用,元旦節,放三天假都不回來,我跟你說,指望兒女整天陪著照顧著不可能的,說什麼指望兒女養老,將來咱們老了,也就咱們倆能一起作伴,要不怎麼叫老伴兒呢。”

“不回來你生氣,回來了你又嫌忙。”馮妙笑道,“三天假,也就比周末多一天,不回來我懶得管他們。”

1月20號,星期四,黃阿姨老家有喜事請假回去了,馮妙跟方冀南懶得做飯,下班前方冀南就打電話給她說晚飯就去外麵吃。

兩人去吃了頓新時興的韓式烤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