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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你們家二子哪次出國不給你帶一堆好東西。”

“我真不認識。”馮妙笑,“你看我整天忙跟兔子似的,我又不注意。”

畢竟每個人的精力和注意力有限。

二子因為出過幾次國,每次都給她買東西是真的,給她買包也挺貴。可她平常上班不是去帝大就是去西三所,打扮得太隆重還有點不太合適,那麼貴的包包她都沒機會背出去幾次。

然後二子有一次給他爸帶了一塊手表,問他多少錢,二子就實話實說六千塊,方冀南往抽屜裡一塞,愣是沒敢戴出去過。去年度97年全國人均工資不到六百塊,他一機關乾部用個手機還無所謂,反正可以跟人說兒子買的,戴個六千塊的手表還需要勇氣。

肖微說:“卞秋芬對三個孩子吃穿花錢是不吝嗇,肖京京補課、家教請的都是名師,肖葵、肖玫留學,肖葵去日本到底怎麼樣我不知道,當初因為我爸生氣,肖淮生說家裡不管她,其實也就說給我爸聽聽罷了,留學花銷咱們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家裡一分錢不給,肖葵留個屁的學。”

兩人聊了會兒,抬頭看見方冀南趴在病房的窗口,見她看過來指了指她,又招招手。

肖微笑道:“你家爺們找你了。你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兩人道了彆,馮妙回到病房,一進門方冀南眼睛乜著她說:“這個肖微,專門來拐我媳婦來了吧,送個客就沒影兒了。”

“我們就在下邊聊會兒天。”馮妙笑道,“你又不是小朋友,還得我時時刻刻看著你。”

“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小朋友。”方冀南道,“你不知道一個人關在這屋裡多無聊,說了是來陪我的,做人要信守承諾。”

第122章 刺繡唐卡

方冀南經過全麵檢查後, 14號星期五出了院,便又在家休息幾天。他難得有幾天假期,每天在家吃吃喝喝, 挺會享受的,16號宋軍跑到帝京來看他,這貨已經又胖回來兩斤了。

二子和丫丫去接了宋軍回來,方冀南一看見他就笑道:“不容易,你還能來看看我, 往常叫你來你都不來。”

宋軍也笑, 在沙發上落座,方冀南就招呼丫丫給她爸泡茶、洗水果。

“爸, 我跟你說,宋叔現在可是救人英雄了。”二子笑道。

方冀南一聽:“呦, 怎麼回事兒,趕緊說說。”

宋軍還有點不好意思, 連連擺手道:“嗐, 你聽他們說, 一點小事,二子, 誰告訴你的?”

“這麼大事情我能不知道嗎,我聽說人家專門跑去廠裡感謝你, 還要讓小孩認你當乾爹呢。”二子笑。

宋軍越發不好意思了:“嗐,我可不要認什麼乾親,我自己有女兒不認乾親,人家那是客氣, 也沒有多大事情。”

馮妙和方冀南忙問怎麼回事, 宋軍說:“就是這不最近發大水嗎, 我們廠區北邊有條小河,有個水漫橋,水太大了看不清路,有個拖拉機不知怎麼就眼睜睜開進水裡去了,拖拉機上一車的婦女小孩,眼睜睜看著都沒頂了,那不是我跟幾個工人在那兒巡邏防洪,大家一起幫忙,就趕緊把她們都拉出來了。”

他說的很是輕巧,二子就幫他補充了一下。河道上根據地勢修的水漫橋,汛期發水就會形成落差,水流過橋後十分湍急,但橋麵水不深的情況下照樣能通行。在抗洪救災的大前提下,當地為了防止上遊水量突然增大,就組織了人員巡邏,因為離他們廠不遠,也為了廠區安全,廠裡就主動攬下了這個任務。

出事當天水漫橋上的水沒過小腿深,行人不太敢走了,底盤高的車輛一般還能通行。拖拉機上都是附近的村民,要去河對岸親戚家吃滿月酒的,仗著是拖拉機就想開過去,六七十米長的水漫橋,橋兩側都是水,看不清邊沿,中途駕駛員看不清路加上操作不當,慌張中直直衝下橋麵,橋下遊水深水急,一車人就像下餃子,瞬間連拖拉機就沒頂了。

宋軍老家在海邊,又在港口工作了十幾年,水性好,趕緊就下去救人,有會遊泳的工人也過來幫忙,連駕駛員八口人,其中包括三個幾歲大的小孩子,都被他們成功地救了出來,沒有傷亡。

“幸虧及時,我們當時就在河邊上,人家那水漫橋隔不遠也有一個一米多高的欄杆,看欄杆也該知道橋麵邊沿,誰知道他開到中間忽然就歪了,我們都急的喊,車上的人也喊,眼睜睜開進河裡了。”宋軍道。

“有個小孩給衝走了,宋叔追了幾十米給救回來了。”二子補充道。

“幸虧幸虧,你說一車的婦女小孩。”方冀南結過丫丫遞來的桃子咬了一口,衝丫丫笑道,“丫丫,聽見了沒,你爸是救人的大英雄。”

“嗐,也沒多大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宋軍道,接過丫丫遞的桃子咬了一口說,“廠裡抗洪暫時停產,我們當時五個工人在河邊,兩個會水的就跟我下去了,剩下的就在邊上幫著拉,都是女人孩子的,當時撈出來都嚇得哭,有嗆水的我們趕緊給她控水,送去醫院,然後人家就去廠裡謝謝我們。”

“爸你太厲害了。”丫丫說。宋軍頓時嘴巴咧得跟褲腰似的。

“丫丫,二子,你們都會遊泳吧?”宋軍問,二子和丫丫說會,宋軍便笑道,“平原地區會水的人真不多,尤其女的都不會遊泳,要是擱在我老家,港口那邊,大人孩子就沒有幾個不會水的。”

丫丫問:“為什麼女的就不會遊泳?”

“農村地方,又不是城裡有遊泳池,男孩子隨便下河洗澡遊泳,女孩子行嗎。”馮妙說,“我就不會,可是你看你叔、你兩個舅舅他們都會。”

方冀南笑道:“我插隊之前也學過的,會個花架子,能遊,到馮家村插隊之後,沒兩年就敢去村西水庫遊個來回。”他活動了一下肩膀哎了一聲,感慨道,“這次要不是我水性還行,指不定就完了,我們四個人,就老李不會遊泳,三個人保他自己還行。”

“要是再有一個不會遊泳的不就危險了?”丫丫抖著肩膀做了個害怕的表情,認真道,“看來我得多去練練,以後我沒事也去遊泳。”

“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環境破壞的,現在河裡湖裡情況複雜淤泥多,水也臟,你們可不許下河野泳。”馮妙提醒道。

“我不敢。”丫丫嬉笑道,“大哥二哥敢,大哥說他們野外拉練都是在江裡、海裡訓練遊泳的。”

二子一聽小丫頭拉他下水,忙說道:“我也不敢。你能跟大哥比,他們是乾什麼的。”

丫丫擠在馮妙的沙發扶手上吃水果,好奇寶寶似的又問:“那他們那個水漫橋,是不是設計不合理啊,為什麼不修一個跨河的橋呢?”

二子告訴她說江北市地勢平坦,河道一般比較低,秋冬枯水期河堤看得見河底淤泥,汛期發水時間很短,跨河的橋造價高並且汛期會影響泄洪,關鍵是今年這種,屬於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

“我回去看看,能不能給橋麵加裝一個護欄,起碼橋上漫水能看清邊沿,可以用鐵鏈連起來,不影響泄洪。”二子琢磨道。

方冀南說可以辦,一來也是好事,造福周圍居民,二來那個河既然在他們廠區附近,提高安全性對他們也有好處。

“我接到的消息,政府可能要表彰宋叔他們。”二子說,如果拖拉機上的人真的死了,這次就得算洪災死亡,江北市目前還沒出現洪災導致的人員死亡,真應該感謝他們。

宋軍這輩子大約都沒有過這樣的高光時刻,還有點局促了,搓著手說誰碰上也不能袖手旁觀。

18號周一,二子和宋軍回江北市,方冀南自己覺得完全沒問題了,恢複了上班。不久後二子打電話來,說宋軍他們救的人都是同村親友,事後特意組團到廠裡來送錦旗表示感謝,還在廠門口放鞭炮。

宋軍為此還受到了一波關注,現在周圍村子老百姓都知道他們廠有個水性特彆好的人,救了一拖拉機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被救的人中有一對祖孫,家中兒子在開發區開了個五金廠,生產鋁合金門窗、防盜門之類的,這人來感謝時帶了一些錢,工人們都沒要,不知該怎麼表達感謝又給工人們買了禮物。他聽說宋軍在二子廠裡打雜,就想請他去廠裡工作。

“他們聽說宋叔會鉗工,以前國營大廠的工人,老師傅了,說他正好需要這樣的人,也完全相信宋叔的人品,不過宋叔沒答應。”

二子跟方冀南商量道,“爸,其實我覺得宋叔老在我廠裡這麼呆著也不合適,他在我廠裡就隻能打個雜,我給他發工資他也不要,按我們兩家這個情況,長此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是不太合適。”方冀南道。

宋軍這一年多在二子廠裡,完全是隻能接受他們照顧,他那個人,總有一種“大恩無以為報”的心態,時間長了確實不好,尤其還牽涉到丫丫。

方冀南沉%e5%90%9f片刻道:“讓他去,你回頭叫他來,我跟他說。他現在五十歲,打幾年工還行,等丫丫考上大學了就讓他給丫丫生活費,這樣父女之間還能多一些聯係。”

實話實說,丫丫是懂事的,但是跟宋軍真不太親。宋軍沒有條件照顧她,而丫丫這些年良好的生活環境、教育教養和眼界,也導致她跟這個親爸思想、觀念包括生活習慣差異太大,父女倆相聚的時間本身也少,除非寒暑假見一回、相處幾天,到一起也沒什麼話聊。

有時候看他們父女倆相處挺彆扭的,完全不像一般父女之間的親昵隨意。

其實想想,也難怪宋軍出獄後躲著女兒,自我放逐,都不跟他們聯係。

“能行嗎?”電話裡二子笑道,“我主要就是想讓他有個生活界限,有個正經的工作,養活他自己應該沒問題。過幾年丫丫大學畢業有能力儘贍養義務,經濟上就能照顧他了。”

“沒什麼不行的,等丫丫考上大學我就讓丫丫跟他要生活費,他一個當爹的,這個乾勁兒他必須有。”方冀南道,“他去了那邊廠裡你平時留意一下。”

“行,我心裡有數。”二子答應著。方冀南就說他先去吃飯,約了晚飯後讓宋軍來跟他通電話。

聊完了正事方冀南問:“二子你吃飯了嗎?今晚家裡吃魚湯餛飩,你媽親手做的,給我補身體的。”

二子裝作聽不出親爹那個嘚瑟的口氣,嘁了一聲懊惱地掛斷電話。

也就過了一個多星期,肖淮生家果然請升學宴,馮妙沒去,就讓方冀南自己去了,晚上回來跟她說搞得還真是挺隆重。

“我們是晚上這一波,包了一個大宴會廳二十多桌,聽說中午已經請一波了。他是分散請的,晚上這一波主要都是朋友、同事,圈子裡的。聽說明天中午、晚上還有。”

“人情來往這麼多?”馮妙接了一句。

“我們兒子要是結婚,能不能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