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1)

睡前輔導 籠中月 4337 字 6個月前

那麼特彆,梁澤是喜歡男人,但不代表一輩子隻喜歡他這一個男人。

可對他而言梁澤是最特彆的,不管以前還是現在。

在梁澤離開後,他幾乎是發了瘋地找過一段時間,當時不滿二十的他能力有限,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梁澤南下討生活去了。

那段分開的日子裡,一個念頭始終支撐著吳恪:儘管不在一起,但梁澤一定跟他一樣,放不下過去,摸不到未來。他們彼此想念,靠回憶熬過對方不在身邊的時間,做夢都希望重逢的那天能早些來到。

現在終於重逢了,梁澤就在他身邊,他們終於再次朝夕相處。可是梁澤卻多了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他早已不是梁澤最重要的人。

隻要想到這種可能,吳恪就覺得呼吸困難,腦中神經撕扯般疼痛。可始作俑者卻渾然不覺,在他身體的陰影中蜷縮著,懷中還舒服地抱著薄被。

不要再自以為是了,該還梁澤自由。

吳恪命令自己起身離開這裡,但他做不到。眼前的梁澤穿著女裝,臉色潮紅,滿身的放浪形骸,明明該是令人討厭甚至是令人反胃的,可不知為什麼身上卻好像有什麼引力,牢牢地攫著他,就連那種醉醺醺的氣息都是好聞的。

難道就因為是梁澤,所以連這副樣子自己也能接受?

吳恪左手撐著床,右手先是慢慢靠近梁澤的臉頰,指關節輕輕摩挲了一陣子,後來,又把手指插進漆黑柔軟的發間。

出了好多汗……

梁澤發根濕漉漉的,鼻尖不僅泛紅還掛著汗液,微張的唇間酒氣渾濁。手下的觸?感陌生卻又活色生香,吳恪需要極大的定力才能阻止自己的性幻想,他覺得梁澤已經不再是梁澤了,梁澤變成了洪水猛獸,能一口把他的所有理智吞下去。

%e8%83%b8腔裡有股馬上要衝出來的欲望,雙臂青筋暴起。甚至他想咬梁澤,把梁澤咬疼,疼得五官都皺起來,最好喉嚨間還發出輕微呻[yín]。

這種衝動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以前還從來沒有過,分不清是懲罰還是疼惜。

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脫了鞋躺到梁澤身邊,將人緊緊摟在懷裡。

因為長年在廚房工作,不需要出去風吹日曬,所以梁澤全身的皮膚都很細白緊繃。加上平時吃得不多,他小腹尤其平坦,腰側有道內收的弧線,肚臍很標致地凹陷進去。

大概是感受到有身體靠近,或者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梁澤輕輕動了下,臉埋進吳恪%e8%83%b8腔裡。

也就一瞬間的事,吳恪手覆了上去。

沿著那些青紫的掐痕,手掌稍作停頓,慢慢伸進了洗得鬆垮的褲管。第一感覺不是滑,是熱,很有彈性的皮膚下湧動著旺盛的生命力,就像梁澤這個人一樣韌性十足。而且他雖然瘦,大腿卻勻稱結實,握在掌中手感很好,並不像想象中那樣骨瘦如柴。

這一刻吳恪清楚地意識到梁澤是男人,不管他穿的是褲子還是裙子,他都跟自己一樣是個男人。可這種意識非但沒有澆滅他身體裡的熱情,反而激發出一種奇異的征服欲,想用最原始的方式令梁澤俯首稱臣。

不自覺的,手掌微微用力。

——他也是這樣摸你的嗎?

這句話是在心裡問的,沒有問出口。吳恪不想承認自己妒忌得眼底發紅,可是愈發粗重低沉的呼吸已經把內心暴露無遺,一點掩飾的餘地都沒有。

他要摸,你就給他摸?

他把你掐成這樣,你不知道疼?

你不是說——

吳恪呼吸停滯。

你不是說這輩子隻喜歡我嗎?

年少的承諾作不得數,誰當真,誰就是糊塗,吳恪覺得自己真是糊塗透頂。可是梁澤總是有許多花言巧語,許多厲害手段哄得他當真,最後終於一敗塗地。

現在梁澤就在他懷裡勻細地呼吸著,不一會兒還把膝蓋屈起來,毫不設防地搭在他腿上。吳恪太陽%e7%a9%b4的兩條筋繃得快要斷了,手指也抻得極直,指腹經過哪裡哪裡就會迎合般地凹下去。再後來梁澤甚至會屏住呼吸,身體輕微戰栗,在被碰觸的那一瞬縮緊小腹。

這世界上總會出現一些人,令你放棄原則,令你丟失堅守的陣地,推翻過往人生中認定的某些大道理。

比如,梁澤的出現就模糊了吳恪的性彆概念。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可能愛男人,現在才發現有些男人沒有任何女性特征,可是照樣極具吸引力。那種吸引力是由靈魂散發出來的,身體隻是將之具象化,身體隻是靈魂的載體。

今晚令吳恪明白,再多相處一段時間,他的一切原則就都會化為泡影。

就在這個時候枕邊的手機微震。那是梁澤的,剛才吳恪隨手扔在那裡。視線一移,他看到上麵的新消息:“想不到你喝多了還蠻可愛的嘛,跟隻醉貓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吳恪驟然清醒過來。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梁澤,他身軀一僵,幾乎想要抽自己一耳光。

不要再這樣了。

這樣太卑鄙,太悲哀。

第24章 再抱我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翌日清晨,梁澤不舒服地醒來。

頭好痛……

掀開毯子看見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扭頭又看到地上躺著的吊帶裙,他臉色霎時變得極不自然。

昨天自己那副尊容,難道吳恪全都看到了?吳恪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自己瘋了。

苦悶半晌,他才發現自己的尷尬很多餘。家裡隻剩他一個人,吳恪早已不在,手機上也沒收到任何新消息。

已經九點半,想必吳恪是上班去了。

梁澤鬆了口氣,可又隱約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也想不起吳恪幫他換衣服的事,記憶出現斷檔。

一整個白天,他都有點渾渾噩噩,宿醉的感覺直到夜晚才慢慢過去。夜裡十點,拖著疲勞的身體提早下班,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

主臥開著燈,吳恪在床邊整理衣物,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沒有轉過來。

從昨晚到現在他態度一直出奇的冷淡。梁澤站在房門口,猶豫再三還是決心主動打破僵局,於是鼓起勇氣往房間裡走去。沒想到走近卻發現,床腳放著攤開的行李箱。

“你在收拾東西?” 梁澤莫名心慌,“要出差?”

“不是。”

當著他的麵,吳恪從抽屜裡拿出護照本、國際駕駛證,還有以前沒有用完的一些美鈔,分門彆類裝進一個隨身的旅行袋。

“那你……”

“我把機票提前了,明天晚上八點飛。”

什麼?

梁澤心臟突地一跳:“你是說出國?怎麼這麼突然,是有什麼變動嗎?”

吳恪仍舊一言不發,胳膊卻被人拉了一下。四目相對,梁澤眼底慌亂,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公司臨時有安排。”

看著他生硬的表情,梁澤覺得自己的某些猜測得到證實:“是不是你小姨勸你早點走?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 覺得她跟我說話的語氣不對。你可以跟她說,你跟她說請她放心,我很快就搬走。”

長輩接受不了他們這種關係,實在再正常不過了,他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吳恪卻說:“跟她沒關係,隻是工作提前了。”

前後不過兩個晚上,一切就全變了。之前那些愉快的相處時光眨眼過去,取而代之的是疏遠、沉默和離彆。麵對這樣的吳恪,梁澤無計可施,又沒有什麼理由勸他留下,整個人幾乎是呆住了。

吳恪看也沒看梁澤,繼續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收拾到過去的那些照片時,從班級合照裡看到兩張熟悉的臉,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不帶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既然決定要放下,那就不要再拖泥帶水。何況曾以為隻屬於他們二人的過去陡然多了一個人,一切不再那麼獨一無二,再珍而重之的對待就顯得太傻。他深吸一口氣,將照片重新插回書裡。

剛剛放下,後背就被人抱住了。

梁澤沒有出聲,兩隻手穿過他腰側,臉頰靠在他背上一動也不動。

“梁澤,鬆手。”

當年分彆的不舍輾轉六年,忽然在今晚洪水般湧出。吳恪想掰開他的手,可他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將手臂收得更緊。

“是你跟我說的,我們之間有話要直說。你要去哪裡都可以,但是能不能讓我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和你帶著遺憾分開。”

這些話幾乎耗儘了梁澤全身力氣,說完,像是虛脫了一樣喘不上氣。他既怕吳恪推開他,又怕吳恪什麼也不做。兩人之間比定力,輸的一定是他。

久久的沉默後,吳恪強行推開了他。

“梁澤,剛才的話不應該是你對我說。”

六年前自己按照約定,一直在臨江苦等梁澤。可是梁澤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說走就走了。

你要去哪裡都可以,但是能不能讓我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和你帶著遺憾分開。這些話,他可以原封不動地送給當年的梁澤。

“你要求我做到坦誠,那你對我坦誠過嗎?” 吳恪轉身凝視,語氣平緩,“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你做到過嗎?”

在他冷冰冰的注視之下梁澤眼底微顫,心臟不自覺蜷縮到一起,辯駁的話淤積到喉間卻又無法說出口。因為吳恪說得對,他總是不夠坦誠,有時是因為膽怯,有時是為了保護更重要的人。

見梁澤一聲不吭,吳恪眸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可是很快就恢複淡漠。

該清理的都清理完之後,他將行李箱推到玄關,公文包也放在上麵,仿佛是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梁澤神情恍惚地跟著他,大腦神經像有根針在刺,從頭頂到脊背一條筋貫穿下來扯得生疼,半晌才聲音沙啞地問:“所以那天你要跟我說的事,就是這件事?”

怪不得一直拖著不肯說,原來是怕自己知道了會糾纏,乾脆留到臨行前再講。

吳恪沒有否認:“明天你不用送我了,我定了車直接從公司走。至於這套房,想住到什麼時候由你自己決定,水電物業的費用我都交了三年的。”

“阿恪——” 梁澤亦步亦趨,“阿恪你等等。”

吳恪微微側眸:“還有什麼事。”

“你……”

該怎麼跟一個不想失去的人說再見,誰來教教我?梁澤感到一種不可克製的絕望,半晌才聲線顫唞:“你能再抱我一下嗎?”

吳恪後背驀然僵硬。

“次次都是我抱你,你都要走了,可不可以主動一次。”

就當是給往後留個念想。

吳恪轉過身來,發現梁澤居然勉力維持著笑容,儘管眼底是濕的。

“就抱一下。”

他雙手攥緊,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梁澤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擁住他,撞上來的力氣大得他後退了一小步,“我當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