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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輔導 籠中月 4345 字 6個月前

一個人我不去,要去一起去。”

吳恪眉心皺得更緊:“你幾歲了,這種事也開玩笑?”

梁澤真的就笑起來,可是眼底卻溼潤得快要繃不住了,“不是啊,不是玩笑。你也天天熬夜,你怎麼知道自己知道一定很健康?要去就一起去,我還沒在大醫院體檢過,怕出洋相。”

“你——”

吳恪拿他根本沒有辦法。

好像騙不騙的也不那麼重要了,梁澤有他不想說的事,那就不說吧,吳恪開始認命。如果在離開以前他們能過得平和、愉快一些,又何必事事追問至底。

而梁澤站在那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吳恪對他好,這是毋庸置疑的。即便隻是一份友誼,也是一份叫人永生難忘的友誼。以前他總說吳恪是他最重要的那一個,如今卻漸漸發現,自己也是吳恪最重要的那一個,儘管末尾要用朋友二字加以注解。

但那又怎樣,他愛吳恪,無怨無悔。不管最後是得到抑或失去,有過這樣一段稱得上死而無憾的感情,他已經比彆人勇敢得多,終點遙遠與否又如何?

第19章 他會和彆人結婚

作者有話說:

回到房中,兩人默契地打起電話。

梁澤是打給自己老板。侯良還沒下班,坐店裡接到他的這個電話,“體檢?你小子怎麼心血來潮想起來去體檢了?”

“我最近老是流鼻血,還頭暈,惡心。” 梁澤把情況往誇張了說,“害怕是白血病或者肝有什麼毛病,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安心。”

“放你的屁!” 侯良罵起人來相當利落,“小小年紀說話不知道避諱,哪有像你這樣自己咒自己的?不過我跟你說啊,要檢查就得弄得全麵點兒,彆到了那兒又心疼這心疼那,沒錢就吱聲聽見沒有。”

“知道了,謝謝老板。” 梁澤笑逐顏開。

另一邊,吳恪則是打給模範同事齊斯宇。

“什麼?” 齊斯宇半夢半醒,困得跟孫子一樣,“又體檢,你前兩月不剛檢過嗎,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啊。”

“不是我。” 吳恪坐在床邊,摸到自己堅硬的膝蓋骨,“是梁澤,他不舒服,讓我陪他去。”

“我操他都多大人了體個檢還讓你陪,這是同學還是祖宗?你給我打起精神啊吳恪,老朱再愛你也不可能接受你這種爛理由!”

困到睜不開眼的人讓另一個人打起精神,怎麼聽都覺得莫名幽默。吳恪難得露出輕鬆的神情,不鹹不淡地回了句:“沒打算讓他接受,隻是知會你一聲我明早不在。”

“…… 你自己好自為之,反正我不替你解釋。”

是同學還是祖宗,沒人知道。吳恪隻知道自己攤上了這個包袱,想甩也甩不掉。他放下手機,右手習慣性地摸到煙盒,可想起梁澤說的那句 “要去就一起去”,最終還是沒有抽。

第二天清晨。

體檢約的是八點,所以梁澤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飯,七點跑去叫人起床,“阿恪,起來了,再不起我們就要遲到了。”

兩分鐘後,吳恪打開房門。

梁澤含笑看著他。

“乾什麼?” 吳恪抬了抬眼,動作緩慢地往衛生間移動。

梁澤跟在後麵,很討人厭地說:“你老了會長絡腮胡。”

也是住到一起後他才發現,原來吳恪的胡子長得這麼快,一晚上不刮下巴上就全是又黑又硬的胡茬。都說這樣的人是荷爾蒙分泌過剩,很重欲的,怎麼吳恪看起來反倒寡欲清心?

正說著話,吳恪腳步頓住,回身,“什麼味道。”

廚房的方向隱隱有食物的香味。

“我蒸了玉米。”

這個人,有沒有常識?

不滿意的眸光剛剛抬起,吳恪就在梁澤臉上見到訥訥的神情,驀然意識到梁澤很可能從來沒有做過體檢。

霎那間他心潮起伏,沉默久久後把眼轉開:“除了玉米,還有呢?”

“還有粥……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想起昨天預約頁麵寫了注意事項,裡麵提到抽血前不能喝水進食。”

梁澤啊了一聲,神情又變得有些迷茫,“是嗎,還好你想起來了,要不然——”

“拿盒子裝起來吧,帶去體檢的地方,我吃不慣那裡的東西。”

“好,” 剛才那點失望煙消雲散,梁澤馬上就鑽進廚房,“阿恪你等我一下,我再熱兩張牛肉餅帶去。”

“不急。”

吳恪看著廚房,看了一陣子,很久沒能移開目光。

簡單地換過衣服,兩人坐上車出發。

他們去的是家專業體檢機構不是醫院,到那兒後也沒有排隊,一位護士打扮的職員領著兩人按流程做完所有項目。拍%e8%83%b8片的時候梁澤後進去,吳恪在外麵等,對護士說:“等我朋友出來後麻煩你帶我們去用餐的地方。”

“稍等我去給你們拿兩張餐券。”

“不用了。” 吳恪說,“我們自己帶了吃的,隻是想借用你們的地方。”

護士詫異了一下。哪怕是已婚夫婦一起來也很少有這麼細致,想不到他們兩個大男人,居然這樣有生活氣息,太難得了。

在她曖昧的視線中,吳恪不自在地移開眼。

這裡的早飯比較簡單,每人一枚雞蛋、一個麵包、一盒奶。相較之下他們帶來的就豐盛多了,雜糧粥、玉米、烙得香噴噴的牛肉餡餅,而且拿出來還是熱的,周圍其他人全都投來羨慕的眼神。

吃到一半,梁澤悄悄問吳恪:“好吃嗎?”

吳恪喝著粥,眼也不抬:“食不言寢不語。”

不過看他吃得這麼乾淨,應該是不討厭吧,梁澤在心裡笑了下。

體檢結果要三天後才會出來,收拾好東西後梁澤說:“你要是著急上班就先走吧,我自己坐地鐵去飯館。”

“我送你。” 吳恪拉開車門,“順路。”

中午不算堵,就是紅綠燈比較多,一路上走走停停。

路過一個工地時,梁澤忽然想起何峰那天說他現在在工地上乾活,而眼前這個地方離他們的小區也的確不遠,就問吳恪:“這裡是在開發什麼?”

吳恪往窗外看了一眼:“商場,你問這個乾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

紅綠燈前停下,梁澤慢慢收回目光,發現吳恪正看著自己。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吳恪轉頭正視前方:“那天那個騎電動車的人,你是說你老鄉,我怎麼沒見過。”

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這麼一句,不過如果梁澤真的不想說,吳恪不會逼他。

梁澤心想,你見過的,隻是見的次數不多,所以沒有印象了而已。可他一點也不想讓吳恪想起這個人,所以下意識地撒謊了:“他隻有小的時候在老家,初中就去外地打工了。”

吳恪微微頷首,不再追問了。

三天後體檢報告新鮮出爐,兩人都沒什麼大毛病,隻是梁澤右腎有顆直徑不算大的結石。醫生囑咐他平時多喝水,多蹦蹦,沒準兒結石能自己掉下來。

周六天氣特彆好,湛藍的天很洗練,陽光曬在身上筋骨都跟著舒展。

這天梁澤輪休,一大早就出去買了好多菜,並且還去活禽市場殺了一隻烏雞。因為東西多,所以他是騎店裡那輛小電瓶去的。

騎回小區,車速放緩,他在中心噴泉旁邊被人叫住。

“小夥子。”

把著車頭環顧四周,發現身後不遠處開來一輛鋥亮的黑色汽車,車身又高又長,看起來比吳恪的那輛還要氣派。後座玻璃半降,裡麵露出女人的半張臉,看不清,不過眼睛是笑著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夥子,五號樓怎麼走。”

“我也去五號樓,你們跟我走吧。”

對方點點頭,吩咐司機跟著他。到了單元樓下,梁澤把電瓶車停好,“這裡就是了。”

司機打開車門,那位女士走下來,手裡提著一隻鱷魚皮的鉑金包,身上是一條真絲麵料的齊膝包身裙。不過這些梁澤沒在意,也不懂,隻顧悶頭把菜一樣樣從車上搬下來。

“你去幫一下忙。”

司機得到指示,即刻小跑過來幫忙拎東西,梁澤隻好連聲道謝:“你們去幾樓?”

女士拿出手機查了下,說:“十二樓。”

摁下按鈕,手指驀地頓住。

同一層……

一瞬間,他領悟旁邊這位女士是誰。潛意識裡一直以為小姨應該跟媽媽差不了幾歲,可她除了眼角有幾道並不明顯的細紋,其餘地方的皮膚都很緊致,最多最多也就四十歲。難怪吳恪會說,她不是老人家。

大概是他的錯愕表現得太明顯,對方笑了笑:“你呢,你去幾層?”

此時電梯已經開始上升,頭頂的紅色數字論秒變化。梁澤猛地一低頭,看見自己這一身破破爛爛的打扮,頓時有種眼前一黑的感覺。

不過對方似乎也是禮貌一問,並不真的關心答案。見他不接話,她微笑著扭回頭,端莊地對著門口。

很快,十二樓到了。門打開,她從容地走了出去。

“您是不是吳恪的小姨?” 梁澤終於從背後叫住她。

她回身,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

“我是吳恪的同學,暫時借住在這裡。”

根本不知道怎麼界定自己的身份。說是室友,他沒有交房租,說是朋友,哪有工作和家庭條件差距這麼大的朋友?

吳恪的小姨涵養顯然非常好,馬上就收起驚訝換上笑容,“就是你啊,這麼巧的。” 然後對司機說,“你先走吧,晚上我讓我外甥送我。”

司機坐電梯下了樓。

輸密碼時梁澤站在她前麵,可以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一道探詢的目光,將自己不動聲色地從頭打量到腳。

“您請進,吳恪他昨晚加班太晚了,現在應該還沒有起。”

他把事先準備好的拖鞋拿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在玄關,“您坐一下,我去叫他起來。” 然後跑去拍主臥的房門:“吳恪,起來了,你小姨來了,吳恪?”

裡麵模糊地應了一聲。

他這才放下心,又跑回玄關,把剛才那些菜一樣樣挪去廚房。吳恪的小姨此時已經坐到沙發,見狀又起身,“我幫你吧。” 他急忙說不用,“沒事我馬上就搬完了,您先坐,您先坐,我洗個手再來給您倒水。”

在衛生間洗手的時候梁澤從鏡中瞧見自己的臉,紅彤彤的,簡直緊張極了。

倒好水切好水果端過去,吳恪小姨非常客氣地道了聲謝,抬眼環顧這套兩室一廳:“之前次次都約在外麵,這房子我還是第一次來,想不到收拾得這麼乾淨。他工作那麼忙,平時淨麻煩你了吧?”

“不麻煩,都是應該的。”

梁澤想把烏雞清理一遍再放進冰箱,彎腰拿盆時又想起空調沒開,於是盆也顧不上拿了,趕緊跑回客廳找遙控器。

見他一趟趟如臨大敵的樣子,吳恪的小姨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