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再過去一萬年他也沒有臉說出口。
第18章 說不出口的秘密
作者有話說: 溫馨好幾章了,接下來上點強度,來點刺激的吧
日子緊鑼密鼓地往下過。
因為老板說浩瀚谘詢的人收入高,餐標可以提得高一些,所以最後他們商定的標準是每人每份三十元,要是一次買齊整周的可以打九折。
齊斯宇辦事效率極高,不到一天就拉了七十多人進群。聚齊飯館在寫字樓的老顧客也不少,有外送的事大家口口相傳,不少人還主動過來加群,三天不到群裡人數就快兩百了。
[聚齊糧食局浩瀚分局]
這是齊斯宇給取的名字,相當有年代感。
梁澤也在群裡。因為他樣子顯小,下來拿飯的人都叫他小梁,後來他乾脆就把在群裡的名字也改成小梁,既來之則安之。
每天中午十二點半,他把做好的盒飯拿保溫箱裝好,再用電瓶車運到公司樓下,然後發消息通知大家派代表下樓領餐。
這件事算是他攬下的,不僅要負責統計訂餐人數、做飯,還要負責送餐、收款,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事情上正軌後老板本來說讓他專門做這事,其餘的不用管了,可他出於工資的考慮,還是主動申請把晚班上到淩晨 12 點。
這樣高強度連軸轉了兩周,很快身體就有點吃不消,可他誰也沒說,一直自己咬牙堅持著。
周五那天做完飯他腰都直不起來,想著也許能見吳恪一麵,所以還是沒讓其他人代勞。
把飯送去,一直在大廳等了許久,都拿完了齊斯宇才大步跑過來:“對不住,等久了吧?會議一直沒結束,吳恪還在上麵應付老板呢。”
梁澤彎腰拿出泡沫箱裡的最後一盒飯,又把桌上的保溫桶也提起來。給吳恪的一直都跟彆人的不一樣,是用保溫桶單獨裝的。
直起身的瞬間他頭有點暈,身形晃了一晃,齊斯宇趕緊接過東西:“沒事吧。”
“沒事。” 梁澤站直。
“你怎麼搞的,是不是病了?臉色白成這樣。”
“不要緊,就是這幾天做飯太累了。”
“乾嘛這麼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做不過來可以限量啊。對了你怎麼過來的,還是電瓶車?要不我把吳恪叫下來讓他開車送你吧,你這樣子騎車上路太危險了。”
梁澤連連搖頭:“彆打擾他工作,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或許是回程路上吹了風比較涼爽,他頭也沒那麼暈了,力氣找回大半。本來以為沒什麼事了,沒想到淩晨十一點多下班回家,走到半路就感覺自己不對勁。
肝一抽一抽地疼,緊接著就流鼻血了。
他趕緊退到馬路邊坐下,手忙腳亂地找衛生紙。還沒找到,一輛電瓶車經過他麵前,片刻後又退了回來。
“哥們兒,吐了?趕緊擦擦吧。”
遞給他紙巾的人戴著頭盔,聽聲音是個男的。
“謝謝謝謝,我不是吐了,我是流鼻血……” 梁澤抽出紙捂在鼻子上,然後才在夜色中抬起頭來。
“嗯?” 對方卻仿佛是認識他,辨認了幾眼後,不太確定地問,“你是不是梁澤啊?”
他微怔,點了點頭。
“我就覺得像你。” 頭盔取下來,一張汗涔涔的臉,右眉尾下一小道疤,“還認得我嗎?何峰。”
“何峰?”
大概是他茫然的表情太明顯了,何峰咧嘴一笑:“不是吧你,好歹我當年還救過你這條小命,這麼快就把你救命恩人忘了?”
梁澤張著嘴,半晌才從記憶深處把這個人挖出來,臉色頃刻間變得極不自然。什麼救命恩人,哪有那麼誇張。
“看來是想起來了。” 何峰笑容痞痞的。
怎麼會在這碰上這個人……
他合上嘴,餘光閃爍片刻,然後才問:“你怎麼也來臨江了?”
“你能來我不能來啊。” 說話調調還跟以前一樣欠揍,“而且鎮上有點本事的都來臨江了,在老家守著隻能餓死,我也來賺幾個錢花花唄。”
他們倆以前住得很近,不過初中開始何峰就輟學了,所以從小到大交集不算太多。要不是當年梁澤因為某些難以啟齒的傷暈倒在家門口,恐怕這輩子也不會跟他太熟。
“你現在乾嘛呢,怎麼還在大街上流上鼻血了,我記得你以為沒這毛病啊。” 何峰把頭盔掛到車把上,又翻出一瓶水遞給他,“給,洗洗手吧,大半夜滿手的血太嚇人了。”
“謝謝。我在飯館給人做飯,這兩天太累了,不是什麼大毛病。”
“懂了,我們工地上有個人也這樣,就是嬌慣的。”
“你在工地上班?”
“對,就前麵不遠,你有空可以去那找我,咱倆一起出去玩啊。”
他鄉遇故知,比起尷尬還是親切多一些,聊著聊著就熟悉起來。梁澤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我最近太忙了,過段時間吧。”
“你住哪兒,我送你一段。”
也的確累得不想走了,梁澤就坐到後座給他指路,“你前麵第二個路口右拐,進去大概五六百米就到了。”
相比梁澤,何峰的電瓶車明顯開得比較好,一路上車速很快,梁澤隻好抱緊他的腰。到小區門口後他提議留個聯係方式,可手機的輸入法是筆畫,梁澤不會用,打字慢慢吞吞的。
“對了,還沒問你,你跟你那個暗戀對象怎麼樣了?” 何峰忽然扭頭,“前幾年聽說你去了南方打工,我還以為是找他去了呢。”
梁澤手一僵,差點把他手機給摔了。
“我靠你激動什麼,老子新買的。” 何峰心疼地接過去。
“…… 你能不能彆亂說。”
“我亂說啥?就隨便問問也不行啊,當時你不是還跟他表——”
“梁澤。”
不遠處忽然傳來關車門的聲音。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吳恪挺拔寬闊的身影走過來。梁澤馬上從電瓶車上麵爬下來,下意識擋在了兩人的視線之間。
可吳恪的視線還是第一時間越過他,徑直看向後麵的何峰。何峰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他們倆一眼,然後有點曖昧地笑了笑,“這個是——”
“這個是我朋友。” 梁澤搶先幫他們介紹,“這是我老鄉。”
“你好。”
大概是吳恪點頭的樣子看起來太正派太一絲不苟,何峰對其印象深刻,馬上就想起曾在哪裡見過他,“我靠,你不就是——”
“你不是還有事嗎?” 梁澤回頭投去懇求的眼神。
“喔我認錯了。” 何峰反應很快,笑著戴上頭盔,“覺得你有點像電影裡一個明星,還以為我今天走狗屎運了呢。我先走了啊梁澤,回頭見。”
接著擺擺手,揚長而去。
吳恪擰眉。
他注意到何峰眉下的疤,總覺得這個特征有些眼熟,隻是一時半刻想不起。正回憶時,手肘卻被人碰了碰。
低頭,是梁澤很自然地拉了他一下,動作既克製又親昵,“彆看了,也不是很熟的那種老鄉,就是偶然碰上了。回家吧。”
被最後三個字觸動心弦,剛才的那點疑慮頃刻間消失無影。吳恪嗯了一聲,轉身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梁澤本來碰完他還有點緊張,害怕他反感這樣的肢體接觸,見他沒什麼過激的反應才放下心,提步跟上去。
“中午的飯吃了麼?”
“嗯。”
“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要改進的地方,那個蛤蜊冬瓜湯腥嗎?”
作為新菜的第一位食客,吳恪偶爾也會給他提一些寶貴的意見。
“冬瓜的皮去得不夠徹底,有的咬起來偏硬。”
梁澤拿出手機:“我記一下。” 下一秒屏幕上卻跳出一條新短信:“我是何峰,這是我在臨江的號碼。改天約你出天喝酒,彆給我拉黑啊。”
他立刻鎖屏。
“怎麼又不記了?” 吳恪眼神斂深。
“回去再記吧,邊走邊打字太危險了。”
直到進家門兩人也沒再說一句話。梁澤洗完澡出來,無意間聽到吳恪講電話。
“剛下班。”◤思◤兔◤在◤線◤閱◤讀◤
“放心…… 嗯…… 你身體怎麼樣小姨……” 吳恪注意到他,起身走向陽台,“下個月就走。”
擦頭發的手頓住,梁澤就站在客廳一角,望著玻璃門外打電話的背影。最近這兩周過得太順遂,順遂到幾乎忘了吳恪要走的事。可是時間不等人,分彆的日子還是一天天臨近。
隔著門,聲音聽不清了。吳恪左手插著口袋,右手握著手機,麵朝遠處的寂靜黑夜。
看著看著梁澤心口收緊,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隻好轉身去衛生間放毛巾。再回來電話已經打完了。
“你小姨?”
“嗯,她周末過來做客。”
梁澤輕輕點了點頭:“好的,那我周末回宿舍去住。”
“不用,她過來是談生意,順路看看我。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留下一起吃頓飯。”
以前就知道吳恪有位小姨也在臨江,隻是一直沒見過麵。梁澤問:“可以嗎?”
“我跟她提過你。”
“提過…… 我嗎?”
吳恪沒有解釋,轉身去拿睡衣。
梁澤心裡一暖:“那我負責做飯吧,在家吃比出去吃衛生點,老人家應該也會喜歡。”
“她不是老人家。”
“嗯?”
“見麵你就知道了。”
他喔了一聲,望著門打開,虛掩。隔著門,很多話變得比較容易問出口。
“你出國的時間定了嗎?”
“下月十七。”
剛浮起的笑意凝固在臉上:“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到下月末。”
“早點走不好嗎,” 吳恪聲音遠遠的,淡淡的,“拖著做什麼。”
他的態度忽然變得冷淡了一些,跟之前比起來。梁澤隱約知道是為什麼,就站在原地等他拿完衣服,出來的時候笑笑說:“今天我又流鼻血了,跟演電視劇一樣,莫名其妙的。”
吳恪抬頭,蹙緊眉:“什麼時候,在店裡?”
“不是,回家路上。突然就流了,我又沒帶紙,還好碰到我那個老鄉,他騎電瓶車路過以為我喝多了,還問我‘你是吐了嗎’,真的很好笑。”
站立片刻,吳恪一言不發地回臥室拿出手機:“你身份證號報給我。”
“做什麼?”
“我幫你約個體檢,明天就去。”
梁澤雙眼微微睜大,一瞬間,鼻酸得說不出話,%e8%83%b8腔也被愧疚淹沒了。自己為了轉移話題才故意說的,可吳恪卻這樣當真,這樣重視,甚至比他自己還要在乎。
他又想哭又想笑,所以表情難看得很,很不成樣子。
吳恪擰眉:“多少,說啊。”
他搖搖頭。
“不去?”
“嗯。” 一開口聲音已經哽咽得沒形。他走近兩步抬起眸,自下而上凝視吳恪嚴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