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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下封墳也就是了。

趙總管親自主持此事,在最後快要封棺之時,他摒棄眾人,隻餘他一人在此。

趙可圍著棺木轉了一圈,嘖嘖了兩聲後道:“皇上,這您可不能怪我,是太傅,不對,是新帝讓我做的,您老見諒吧。”

說著,他扒了皇上的衣服,照著下麵就是一刀。趙可倒也不嫌臟,手舉此物感慨道:“誰能想到,有一天您老的這身子會和咱們一樣了。唉,真是世事難料啊。您說得對,新帝確實是天恩難測,奴才以後自會用心當差,不會落得像您一樣的下場。”

厲雲在京都忙著登基,與此同時,一封急報送到了信城信王府。

第76章

與末帝以為的厲雲馬上要攻打信城、信城正受到兩麵夾擊不同,信王沒有感到一絲的危險、威脅。隻有直淤國那邊有些異動,安信最近正忙著查看直淤國的情況,沒想到,兩則消息先後自京都傳到信城,一則比一則炸裂。

最先到的消息,是仁帝封了厲雲為大將軍,命他率大軍攻打信城。安信看到這則消息,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它的真實性,不可能削藩攻王提前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確定消息的真實性時, 第二個消息又到了,竟是厲雲反了,仁帝薨了。此情報得到了證實後,安信向直淤提出了入境的申請。

直淤國雖比往常回複慢了一些,但還是同意了安信的要求。安信帶了足夠的兵力前往,以防直淤真的生變,會對自己下手。

直淤老皇一直病著,前些日子說是要不行了,公主急急地上了位,成為了女皇。此時,女皇坐在殿上,駙馬坐在她下首,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

安信行了禮後,提起了大未亡了京都變天的事。女皇聽了後說:“此事我已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篡位並沒有那麼容易,新帝在京都還有得忙呢,暫時還顧不上咱們。就算顧上了,也不過是聖旨一封,先安撫再賞賜,沒什麼可擔心的。”

安信沉默不語,他仔細觀察著女王,表麵上看確實看不出什麼問題,但這皇宮裡的侍衛都換了,女王就算是要換人,也不可能換得這樣徹底,她應該是出事了。

而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那個一臉無聊,呆傻樣子的駙馬,賽達王國的大王子。

安信說是,按慣例新朝是會這麼做的。然後他又問了一個問題:“女王曾說也想像信城一樣,增設女騎兵隊,不知建了沒有,進展幾何?”

女王無所謂地道:“正有這個打算呢,已經開始在弄了,以後恐要麻煩信王了,你們那的經驗可以給我們借鑒一下。”

安信:“願為王效勞。”

事實是女王很早就拒絕了建女騎兵營的建議,這個時候安信舊事重提,女王卻一點都不驚訝,還配合著說已經開始弄了,是以結合朝中動蕩,直淤皇宮換侍衛以及女王的胡言亂語,安信能肯定直淤出事了。

安信心裡有了數,他與女王又聊了幾句後就要告退,臨走時,女王最後說道:“信王回去吧,不用特意關心我這裡,我很好你不用掂著,倒是你那邊恐怕要更棘手一些。新帝是厲雲,尊夫人的前任夫君,嘖嘖,信王倒確實是該擔心一些,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女王最後這番話傳達了兩個意思,一是告訴安信,她的問題她自己就能解決,不勞他出手。二是不忘借機嘲諷他,以報當年他不聽她勸直意娶郡主的一箭之仇。

安信不在意女王的諷刺,她能解決她本國的問題最好,也確實如她所說,自己現在的精力要全部用在對付新朝上,能不管直淤的事於他是好事。

信王一離開,下首的堯金就站了起來,他道:“你不怕我殺了他?”

女王:“你殺啊,彆說他帶了多少人來你根本殺不了他,就算你能殺,你會嗎?那厲雲根本靠不住,你如今靠著他急於登基才借用了他的力量拿回了賽達、竊取了我直淤,不可謂不幸運,你認為你能一直這麼幸運下去,等新帝除了信王,醒過味來,還能有你的好果子吃。駙馬,你是假傻不是真傻。”

提起“傻”字,堯金心裡的火就往外冒,加之剛才,她與那信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他不曾參與的事情時,他心裡就不大樂意了。

堯金一向耍嘴皮子耍不過女王,他是行動派,於是他拿出一條鏈子,把軟皮子那頭套在女王的脖子上,而女王很配合,一點都沒有反抗。堯金對此說不上滿不滿意,但她不像以前那樣掙紮的厲害,倒是省了不少事。

堯金牽著繩,女王隻得跟在他後麵,路過的所有奴仆無一不是低著頭不敢看,反倒是被折辱的公主大大方方地走著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到了熟悉的地方,以前女王還是公主時住的宮殿,堯金把人往床上一帶,女王卻撲向他,與堯金雙雙倒在一塊毯子上。

這又是個熟悉的地方,與堯金在此睡時的不同,薄舊的毯子上新鋪了波斯長毛毯,柔軟舒適。

兩個人都沒有摔疼,堯金惡狠狠地對女王道:“你要在這裡也行,我成全你。”

肌膚如雪就是說的這種情況吧,女王的皮膚竟是把身下的純白毛毯比了下去,一時相映成輝,迷了堯金的眼。女王趁此機會,一躍而上。

堯金並沒有把她扳過來,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行事。

垂倫低下頭去%e5%90%bb他,高高在上地看著他的反應,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她就知道,從這個男從不曾殺她一個侍女,不曾囚她下牢,不曾用她的鞭子的時候,女王就知道,這個男人完了,注定是她的手下敗將。而離她重新起勢,要他命的時候不會太久了。

“王妃,王妃?”

黃凝被夥計喚得回了神,她最近經常這樣,魂不守舍。

“怎麼了?”

“您看看這賬目,沒問題的話,就讓他們下單子了。”

黃凝拿過來攏了心神去看,然後就讓夥計去乾活了。

她這樣精神不濟後,黃凝發現她又開始丟三落四、開始丟東西了。可黃凝現在顧不了這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厲雲反了,厲雲做了皇上這件事上。

她問過安信,他隻說讓她安心,現在局勢還不明朗,不要今日去憂明日之事。可黃凝不這樣認為,她認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所以最近都是心事重重的乾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這日半夜,安信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被黃凝驚醒。他睡覺輕,一般黃凝有點動靜他就會醒,這幾日,黃凝連連做惡夢,連帶著他也每次都會醒來。

拍了拍黃凝,見她還是睡不安穩,又輕聲哄著。黃凝還是徹底醒了,她抱著安信默默流淚。這個時候的安信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他就應該充滿野心,不該安隅一方,或者早該與黃老將軍結了翁婿之緣,並一起反了朝廷。

那樣的話,無論最後是誰做皇上,至少黃凝都不會受到傷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安信知道,黃老將軍不是那樣的人,他也不是,篡位的野心是天下最大的野心,能有此誌的人並不多,他不在此列。

安信的夢想一直以來都是減少朝廷對他的忌憚,然後一心一意地建立自己的夢想王國,桃花源。可惜,現在看來,這個夢想被他的另一個夢想給破滅了。

他的另一個夢想就是黃凝,他的妻子。他娶她之時,就做好了迎接一切未知的準備,哪怕到了現在這步,他也沒有後悔。唯一不安的是,他怎樣都無所謂,但他的信城,他的百姓不能出事。

安信的心中也罩著烏雲,但他還是要安慰他的妻子。而黃凝在他的溫軟言語的安慰下,並沒有放下心來,她心中所想的是,你們不了解他,不了解厲雲是個怎樣的人,她雖說也不是多了解厲雲,但卻還是知道一些的。

厲雲那個人,有他的執著。本來在看到和離書時,她以為他放下了,畢竟那樣高自尊的人,在她那樣不待見他後,多少應該要點臉,不再來叨擾了。

事實這一年來厲雲確實是那樣做的,黃凝也以為他真的摒棄了她。可現在一聽說他做了皇上,還殺了仁帝與太後,黃凝一下了就回想到了他當年當著她的麵殺暗衛的一幕,如此狠辣的一個人,真的會放過她嗎?

日子在忐忑中度過,而忐忑的根源厲雲,確實是在京都忙著建立他的王朝。推倒皇上隻是第一步,後麵的事情龐而雜。

厲雲有這個心理準備,他也知道不可能在坐上那個座子的第一時間就能直取信城,把人奪回來。況厲雲當了皇上,成為天下至尊後,他就不那麼急了,他心裡暗暗打著主意,就是要慢刀子鈍肉,讓他們夜不能寐,不知頭上的刀什麼時候掉下來才好。

厲雲有一個常識,是在狩獵中得來的,那就是動物在驚恐中,是不會繁育的,這個觀點被自己藥廬的李藥師也證實了,確實人在驚恐中也是不易孕的。

但就算是知道了這些,厲雲還是不放心,他叫來了趙可,讓他安排得力的人手去趟信城,宣一份他的聖旨。

趙可在知道了聖旨的內容後,開始琢磨著要派誰去才好。他覺得這是個好差事,做得好後皇上肯定是有嘉獎的。於是就看重了自己的乾兒子,小王公公。

王俟聽了他乾爹的話後,眼珠一轉,笑著道:“爹您真是疼兒子,但這份功勞我可不能搶了去,這事您該親自去。您想啊,新帝登基,雖您也有立功,但立功的人太多了,怎麼能顯出您來。您不用怕底下人說您搶功,他們不敢,機會就此一次,您老可得抓緊了,過了這村再想著給新皇立功就沒這麼容易了。”

趙可一聽也對,雖說皇上正忙著登基的事,沒工夫管宮中太監任免的小事,也一直在用著自己,但畢竟還是沒有旨意下來,一切都讓人不踏實。

乾兒子的話說得有理,功勞不怕多,隻要夠多,才能在新帝那裡更好地搏前程。趙可看著王俟,想著如果這小子去了,把事情辦漂亮了,回來後,皇上一高興,提了他上來,那自己該當如何自處,一向孝敬他的乾兒子爬到了自己頭上,想想都要嘔血了。

這幫小子靠他吃飯沒錯,但吃得好不好,還得他說了算。於是,趙可自請命,親自去跑信城這一趟。厲雲覺得他是個機靈又穩重的,前大總管去辦此事他是放心的,遂準了。

趙可帶著他的人,本想著帶乾兒子王俟的,但王俟病了,那就不能怪他不提撥他了,是他自己命不好。反正以後他得了勢,自然少不了王俟的好,也不用急於一時。

趙可哪裡知道,他前腳剛走,王俟就爬了起來,不止爬了起來,心情還頗好,哼著小曲,心裡想著:那老貨,狂的失了智,那燙手山芋的差事他可不接,表麵看著是顆糖,其實裡麵裹的還不定是什麼呢,這趟差事,好則好矣,但若是不好了,以後也好不了了。

如無意外,趙可會是新任皇帝的大內總管,王俟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