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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家婆娘出去掙錢。”

黃凝一把拉起了黃清:“好了,咱回吧,家裡還一堆活兒等著我呢。”

“姐姐,咱家錢夠用,你不要太拚命了,彆把眼睛熬壞了。”

黃凝:“我心裡有數,等以後讓我做成了我想做的,就不用這樣辛苦了。”

沒過幾日,黃凝就催著母親上了拜帖,與母親一同進到信王府裡來。

去的路上,母親給她說了信王府裡的情況:“信王尚未娶妻,王府裡是沒有女人打理的,你去了後,見到那裡隨便出入兵士不要驚訝。信王府就是那樣的,況信王的兵不會失禮於女子,不會讓女子感到彆扭的。你也不用扭捏,大大方方地就好。”

到了這裡,黃凝發現確實如母親所說,王府不像王府,倒更像是個兵營。由此可以一窺,信王現在生活的狀況。他是因為怕聖上忌憚才一直不成親的吧?但暗地裡尚武,恐也不會因不婚而減少朝廷對他的顧慮。

瞎想著,母親帶著黃凝進入了內院。

此時的信王不再是上次看到的乾練的黑色短打扮。一襲白色長衣,發髻也沒有箍起,隻是隨意的一挽,鬆垮地盤在頭上,像是個慵懶飄逸的公子哥,哪裡還有駐陣西北戰將的龍虎之姿。

看來,這才是信王本來的麵貌,初見時,他應該是刻意偽裝了的。原因以前的安凝可能不解,現在她卻是一想便知。這位信王雖心存良善,但也不是%e8%83%b8無成算之人。

安信見郡主今日換了裝扮,不是上次的粗布麻衣,可能是來拜訪,特意穿上身大家小姐的裝扮,這樣的黃凝更讓他想起昔日宮中見到佳人時的樣子。

黃凝遞上禮品道:“家中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謝禮,這件東西是我親自所繡,是感謝信王對我一家老小照顧的一點心意,還請王笑納。”

“郡主客氣了。”他倒也沒推辭,直接收了。

然後又客氣地問道:“郡主在信城生活這段時日,可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黃凝:“不曾有過。”

在得知黃凝在為繡坊繡東西,安信主動提出:“還是太辛苦了些,如果讓老將軍知道,可會怪我沒有把人照顧好。不如這樣,我在東城有幾間鋪子,閒著也是閒著,拿出一間來給郡主開店如何。簡單收拾一下,加上雇工的銀錢不會太多,我可以先替郡主墊上。”

沒說他掏錢,隻說是墊上,但黃凝還是不能答應,因為開店最大的花費是房租,白白用人家鋪子,這才是最大的恩惠。

黃凝婉拒:“王已多加照料,開店的事我現在沒有打算,目前的生活就很好。”

安信才不信呢,但他也能理解郡主的心態,遂以不再勉強。就在這時,卻忽聽黃凝道:“不過,我最近弄了些京都時興的樣子,在繡坊賣得很好,倒是發現了一個掙錢的路子。”

安信問:“京都時興的嗎?哦,我倒是忘了,郡主剛從那裡過來,自然是了解京都的風尚了。”

“是,我還打算把除了繡品,其它京都流行的小玩藝,林林種種地鋪設開來,應該是會受信城夫人小姐們歡迎的吧。”

安信想了想,問:“郡主有沒有意陪我去一趟直淤國?是這樣,那邊的公主要尚駙馬,為了這場婚禮她已經麻煩了我好多次了,送去的夫人們,隻在某一點上能給些建議,無人能像郡主這樣見多識廣,如果郡主願去的話,能得垂倫公主所用,公主在銀錢方麵極大方,到那時,不止公主滿意了,我不用總是往那邊跑了,於郡主來說也是好事,至少租店開店的錢該是有了。”

黃凝一拜:“民女願與信王同去,定全心全意為公主出謀劃策,讓公主擁有一個滿意的大婚之典。”

安信不語,她要的不就是這個嗎,一個掙錢的門道。一拍即合,年剛過,黃凝就隨著信王的隊伍出發了,加上她隊伍一共十五人,上次那個堵她在巷子裡,怎麼都不肯跟她說話的侍衛也在。

黃凝很是不明白信王與直淤國公主的關係,如果兩人相親,為什麼公主會另尚駙馬,如果不親,一個婚禮而已,為什麼會令信王來往多趟。

黃凝一路都沒想明白,但心裡卻是存了疑。

路上停下吃飯的時候,各人分發了帶的乾糧與肉,孟不疾卻有閒心,打了隻野雞,處理乾淨後,插上樹枝開始烤。這一幕被信王看到,就聽他說:“不疾啊,你怎麼還是改不了小時候在山上抓東西吃的毛病,那雞肉哪有咱們帶的肉珍貴好吃。”

孟不疾不理,自顧自地烤著,沒一會兒香味飄了出來。東西烤好後,孟不疾收火,然後坐下正要咬第一口,就聽他的王說:“孟侍衛。”

孟不疾回頭,就見信王衝他伸出了手。孟不疾閉了閉眼,他就知道,每次都是調侃他烤東西吃後,在烤好後來爭食。

孟不疾垂頭喪氣地拿著東西朝信王走去,到了跟前,把插著噴香雞肉的樹杈子往前一遞,待信王正要伸手之際,孟不疾忽然把手收了回來,照著那隻雞就是一口。

信王反應了過來,欲搶過來,孟不疾撒丫子就跑,一邊跑一邊啃食雞肉,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著:“我吐唾沫了,我已經吐口水在上麵了......”

信王邊追邊道:“吐了也沒事,我不嫌。你給我拿過來。”

一時場麵越發地混亂,其他護衛也參入到了搶雞行列。

黃凝呆傻地看著,這是什麼情況?這些男人在乾什麼?怎麼感覺小三子這個年齡的孩子都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了。

後來,黃凝發現,信王與下屬相處的方式就是這麼令人驚奇,他在下屬麵前一點都不擺架子,甚至連威嚴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的關係,外人看了,還以為他與孟侍衛是朋友。就算是跟這一路護衛他們的普通兵士,信王與之也是勾肩搭背,像兄弟一樣。

黃凝是不知道,安信每年特訓的時候,下屬們彆說把他當王了,恨不得除他後快,去奪了那個第一名。在特訓中,安信受過傷,被自己士兵弄的,但他從來不覺得這是事,還覺得對方使出了全力,沒有畏手畏腳很是應該讚賞。

所以,信王的將領,信王的兵士,都習慣了與他這樣的相處方式,但這並沒有削弱信王在軍中的權威,反而讓大家更加的愛重尊敬他。可以說,如果有一天,信城與朝廷若是發生了戰爭,這裡的每一個小卒都會為信王為信城戰鬥到流乾最後一滴血。

與下屬打鬨完的信王,回到坐處,對著還呆楞著的黃凝道:“看到了吧,信城不傳染啞巴,隻傳染自由與平等。”

黃凝凝住了表情,自由平等?這兩個詞她知道她認識,但從她出生到現在,基本沒有體驗過。就是這自由也才剛剛在她的努力下獲得,還沒來及多多品味呢。

信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時間還長慢慢來,你對我、對我們信城還很陌生,不用急,慢慢感知,希望你會喜歡它。”

想了想又說:“其實那日,圍觀路人誤解你嫌棄那啞巴,為打開了她的手而譴責你,在彆的地方尤其是京都是不可能見到的,那些地方的人都會認為這太正常了,肮臟的小民怎麼可以冒犯衣冠整潔的階層,更不用說替那小民說話了。”

黃凝憶起當初,隻注意到這些人膽小怕事,不肯為彆人出頭,卻來譴責她這無辜被卷進去的女子的行為,但信王提到的這一點,如果不是他說,她還真沒注意到。

這就是信城人民的思考方式嗎?哪怕對方真的是小偷,也不該因其外貌與衣著而判斷彆人的階層,繼而遭到無故地打罵。

黃凝想著,忽然覺得在有這樣民眾的地方生活,竟安心不少。這樣的信城人民,她想了解,這樣的信城,她想留下。

信王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塊雞肉,遞向黃凝:“還剩一塊,好不容易搶的,你吃嗎?”

黃凝想到剛才孟侍衛一邊跑一邊啃雞肉的樣子,以及他那句“我吐了口水在上麵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了不了,謝謝。”

安信看著她的樣子,哈哈大笑。笑得黃凝臉都紅了,憤憤地想,這樣的信王她一點都不想了解。

信城與直淤相臨,走了一天就到了。黃凝雖然從京都逃到信城,也走了不少城鎮,見過不少風貌,但出了國境才發現,這裡的風貌與景色與大未疆土完全不一樣了,充滿了異域風情。

她雙眼不夠用,東張西望地的樣子落在安信眼裡,終於沒見那隨時隨地端起來的穩重拘謹了,多了小女孩的情態。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等你幫公主做完事,這裡確實是可以好好逛一逛玩一玩的。”

黃凝馬上收回了視線,低頭道:“是,王。”

安信摸了摸鼻子,唉,真是不識逗,路上逗了她一下,被她記到了現在,表麵上一副與他劃清界限的樣子,越發地跟他端著,生怕他再開口逗弄她。

直淤國的王宮,雖規模與大未無法相比,但作價可不見得比大未便宜,柱子上、牆上鑲的都是寶石,亮晶晶的,生怕閃不瞎人眼。黃凝算是領教了什麼叫金碧輝煌。

公主見了她,表現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直問信王:“阿信,這位又是哪家的夫人?”

其實她想說美妾的,以公主的認知,中原人,長成這樣的一般都是給人當妾的。加上近日入了她宮中的那些夫人小妾們,從外貌來論的話,更是佐證了她這個想法。

但公主也知道,直接說人家是妾不禮貌,所以難得地拐了彎,問了心中並不這麼認為的身份,夫人。

黃凝沒來及答,安信搶了道:“不是夫人,是我信城繡坊裡的姑娘,以前在京都做過,才剛到信城來投奔親戚,才來了不久,她做的繡品就在信城被一搶而空,高價難求。我特意帶過來給公主所用,郡主看看是否可用。”

公主這下對黃凝更好奇了,她快速地看了一眼信王,最後目光落在了黃凝身上,細細打量,一時沒有叫起。

終於,公主道:“起來吧。”

黃凝起身,又聽公主說:“你這樣的人材樣貌,為什麼不留在京都,要來信城?”

又是信王幫她回答的:“她家親戚在此,京都那邊雖繁華,但竟爭也大,來了這邊不是很好,都快得到公主的重用了。”

黃凝附和:“是。”

垂倫公主瞥了一眼信王,“你再不讓她說話,我都要以為她是啞巴了。”

信王道:“公主隻說人可不可用,不用的話我這就帶回去。”

“著什麼急了,我這不還沒看到東西了嗎?”

黃凝聽到馬上拿出自己的繡品,“公主請看,這些都是民女所製。”

這些東西都是小樣兒,但公主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當即決定:“你留下。你可以走了。”

事實是黃凝被人帶了下去,信王卻留了下來。

人一走,公主馬上說:“你與她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