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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人提出質疑,誰也不想在這時找太傅大人的不痛快,連皇上都是大筆一批,準了。

除此事之外,京都平靜得很,也無聊得很,就是在這種平靜與無聊中,大未朝迎來了新年。這是全年時間最長最熱鬨最重要的節日了,要過年了。

厲府裡,張燈結彩,除了暖秋苑像個黑牢,其它地方都是喜氣洋洋的。

老太太對今年的春節最為重視,平常差不多都交給厲夫人的雜事,今次親力親為,一點都馬虎不得。全府下人不得不打起精神,憋著勁兒要把今年的春節過得詳和熱鬨。

厲老夫人本來上了歲數,對這些年啊節的早都淡了,健康平安才重要,過年不過是又長了一歲,於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沒什麼好慶祝的。

但今年不同,家中發生了夫人出逃的醜事,還是在一眾圈中夫人的麵前逃的,弄得滿城風雨不說,就是府中的氛圍也是不好。

厲雲雖然表麵上看著與以往沒什麼不同,還是忙公事,按時來請安儘孝,但孫兒是自己一手帶大,他痛不痛快,安不安生,老太太是知道的。

是以,這個春節要好好去去晦氣,好好地辦,圖個來年的好兆頭,圖個新局麵。

這日商量過年事宜,厲夫人忽然對老夫人說:“這一年發生的事真是始料未及,暖秋苑被封了,還封成了那樣,如意閣那位被禁足了,到現在都不讓出來。一下子折進去兩位夫人,我看要不要借著新年,給雲哥身邊添個人,一個不行就兩個,湊個雙,討個吉利。”

老太太何嘗不想,最想府裡進新人的就是她了,她想抱重孫的心比厲老爺想抱孫子的心更甚。

厲老爺現在的精力被外麵那個兒子扯牽了大半,聽說那孩子很是會讀書,加之比厲雲會哄他,敬他,厲老爺的心早就偏了過去,哪還有心想孫子的事。

想起此事,厲夫人就鬨心,興許是自己錯了,就不該把人弄出去,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呢。不像現在這樣,老爺總覺得虧了那房,這補著補著,把心都補過去了。

認清現實後,厲夫人就更想要個孫子了。所以,她才忍不住跟老太太提起了此事。

老太太比厲雲都要明白他的心思,在他滿心滿眼都還在那封著的那院時,讓他納人,他怎麼會肯。院是封了沒錯,但心呢?越是做的那樣決絕,越是說明往心裡去了。

老夫人:“你願意提就提,他聽不聽是他的事,我們坐在我們的位置上,是有責任提醒他後宅之事的。”

於是,在佳節期間,厲夫人看著兒子的臉色比前些日子好看了些後,她終是忍不住提了出來:“雲哥,你現在後宅空虛,是不是應該進些新人?你看呢?”

就聽厲雲淡淡道:“讓母親操心了,母親就是不提,我也正要說此事。”

厲雲衝著祖母與母親道:“本想過了年再提的,既然母親說到了,我就提前給二位說一下。”

老太太與太太互看了一眼,等著厲雲往下說。

“龍虎將軍蔣忠朗之庶女,吳總兵之嫡次女,督察院右督禦史趙得榮次女,這三位此年一過,我將全部納進府中為妾,還請祖母與母親多多費心,操持一下。”

他說完,老太太與太太都驚楞住了。還是老太太最先反應了過來,厲雲納的不是這些女子,而是這些女子背後的家族。他這是要,有所動作了嗎?

老太太:“如此甚好,本來你後宅就空虛,府裡光是我們這些老婆子過日子也著實寡淡些,這下可以熱鬨起來了,一個家中還是要有年輕人,這樣才看著熱乎、活蹦。”

太太也說:“可不是嘛,你放心,我與老夫人一定給你好好操辦,一點錯都不會出。”

厲雲垂下眼,“老太太與太太辛苦。”

此消息傳到了劉嬤嬤耳中,劉嬤嬤又傳給了崔鳳閣聽。

如意閣雖不像暖秋苑那樣被封,但境況也不好。娘家父兄埋怨她主意大,不跟家裡商量就敢在郡主出逃這樣的大事上插上一腳。還說,如果不是他們現在為厲雲所用,恐怕此事不會如此善終,隻是禁了她的足那麼簡單。

他們還說,他們力保了她正妻的位置,望她好自為之,不能再把這位置丟了。到大事成時,就算是無子,也能推她登上後位。

後位?崔鳳閣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野心有那麼大。可就在她被禁足在這院中後,她才明白,後不後位的於她有什麼用,不過是換個地方被囚禁。

她也是在此期間想通的,阿諾搖紅以及自己的遭遇,讓她明白了郡主為什麼那樣怕厲雲,為什麼看不到厲雲的好,一定要逃。

如果給她一次機會離開這裡,崔鳳閣也想抓住。他明白厲雲恨毒了她,對於幫著郡主逃跑的人,都被他恨毒了。他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他對她的報複方式就是,再也不踏足如意閣,再也不見她。留她在這裡自生自滅,空抱有正妻的名分過著活死人的日子。

而她還不能死,因為崔家需要她,需要她喘著這口氣在厲府占著位置,等厲雲登頂後,再去占那個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新位置。

是以,劉嬤嬤帶回來什麼消息她都不感興趣,要納妾嗎?跟她有什麼關係,一樣的可憐人,一樣地被束縛在這裡,成為彆人手中的工具,鬥著爭著而不自知。

崔鳳閣抬頭望天,心想,也不知郡主現在身在何處,該是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了吧。真羨慕她啊,也真嫉妒她啊。

如果時間能倒流,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郡主要逃時,就去彙報給厲雲,不為謀功,隻為憑什麼她可以從這牢籠中飛出去,要死大家一起死在這裡,誰也彆想好過。

被崔鳳閣嫉恨的黃凝,此時正被妹妹帶去了她所在騎兵營裡的馬場。

第66章

黃清看姐姐最近每天不是畫樣子就是繡東西,連抬頭都少,一想到姐姐在厲府過得不順心,好不容易出了來,卻一頭紮進掙錢養家中,還從來沒好好地恣意地放鬆過。

所以,她趁今日休沐,楞是拉了姐姐來。黃凝一開始心裡裝的還是她的繡品,這次去交貨,老板娘告訴她,上次寄賣的東西賣出去了。當時有兩家夫人同時看上,最後是價高者得,成交價遠遠高於老板娘所定的價格。

老板娘對她笑得都要開了花,不等她提,主動把分成又給她提高了一點,讓她不要在忙那些批量的繡品了,專門按自己的想法去繡,黃凝欣然應允。

這是個好消息,證實她的猜想是對的,她可以利用在京都這些年的見識見聞,使自己的繡品能夠在當地脫穎而出。後來的幾幅也賣得很好,一時黃凝總去的這家繡坊,生意越發的火爆。

隻是近日,那老板娘忽然把她請去,拐彎抹角地跟她提了個建議,說是讓她能不能不要在每件繡品的圖案上標記自己的特點。

黃凝知道老板娘說的是她無論繡什麼,都會巧妙地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地在圖案裡融入一朵小花。很小,而且是與圖案融合在一起的,要仔細看,單看才能看出來。

如果是對圖形不敏[gǎn],對刺繡也不敏[gǎn]的人,一般是看不出來的。但老板娘兩者都是,她是看得出來的。這點小心思,一般對自己繡品很有自信的姑娘愛這麼做。

黃凝明白老板娘的顧慮,她是怕自己有一天會被彆家挖走,老板娘到時再找人仿著她的東西出成品會不方便魚目混珠,甚至會被她甩記號曝光,惹誠信問題。

黃凝目前沒有打算換繡坊,她的目標也不是換更大的繡坊當繡工,但老板娘的顧慮還是有道理的,如果以後她自己開店,那老板娘再打著她的旗號出成品,黃凝自是不乾。

所以,老板娘的提議她不能理,這個特殊的習慣與標記,是分辨她繡品的證據。

正在想著此事,忽被妹妹打斷思路:“姐,你想什麼呢?問你話呢。”

黃凝馬上回神,看著手中牽著一匹俊馬的黃清,笑著說:“這馬可真俊。”

黃清:“那可不,也不看是誰挑的。”

黃凝看著意氣風發的妹妹,發現她變了。黑了結實了,說話聲音洪亮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嬌滴滴的小小姐了。這樣挺好,快樂地肆意地活著,真的挺好。

“試試。”黃清把手中的韁繩遞給了黃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黃凝接過,她說呢,臨出門前,小妹一定要她換上便裝,原來是帶她來騎馬。老實說,也得虧是現在帶她來,如果再早些,她恐怕是不會騎的,那時因為逃跑趕路,她看到馬、想到那種顛離的感覺,她就想吐。

不過現在還好,那種厭棄的感覺已經消失了,騎馬這項運動又恢複成她的愛好。

翻身上馬,與黃清兩人策馬狂奔了一會兒後,姐妹倆出了一身的汗,躺在冬日禿掉的草地裡,也不嫌臟,望著藍天喘著氣,很是暢快。

黃凝沒有變換姿勢,就這樣問著黃清:“你效力的那個騎兵營,你可喜歡?”

黃清一下子來了精神:“喜歡,特彆喜歡。姐,你都不知道,信王的部下軍紀有多嚴明,我雖是一個女孩子,但從來沒有人拿異樣眼光看我,而且我還自己組建了一支女騎兵隊。信王他同意了,還特意看了我們的訓練,誇獎賞賜了我們,說我們是巾幗不讓須眉,以後也能為信城而出力。”

“姐,你說,安信他是不是特彆的棒?”

“誰?”黃凝一時沒反應過來。

“信王啊。他姓安,單名一個信。”

黃凝驚訝地問:“你都直呼他的名字的嗎?”

黃清臉一紅,頭一撇,可惜黃凝沒看見,聽她小妹說:“哪有,這不是在外麵,又沒有彆人。”

黃凝:“還是謹慎些好,他是一方之王,又是你的頂頭上司,不要讓人家挑出理來。我都落魄成這樣,人家見了還一口一個郡主的,可見是個講究人。”

黃清問:“姐姐見過信王了嗎?”

“嗯,在外麵偶遇過一回。”說到這,黃凝想起,一時太忙,她還沒有正式去拜訪信王。

她道:“選個日子,挑些禮品,我總要親自去拜會一趟。”

黃清:“嗯,行,但信王很忙,總是出門。最近直淤國公主要嫁人了,嫌他們本國弄不出好東西,總是讓王派人過去幫著相看,王與他們不好搞壞關係,已經去了兩趟了,這不,過了年,還要去呢。”

黃凝一下子坐了起來,認真問道:“旁邊那個直淤國公主大婚?”

黃清:“是啊。怎麼了?”

“信王都帶了什麼人過去?”

“就,一些武將的夫人,還有小妾。但凡有京都生活過的,基本都留在了那裡幫著公主出謀劃策,弄得那些官將叫苦不迭,老婆不在身邊,過的是苦行僧般的日子。”

黃凝聽了若有所思,最後又問道:“給錢嗎?”

黃清:“給錢有什麼用,信王的將領又不缺錢,誰還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