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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蘭彆看表麵看著憨,實則很精明,如果是自己出麵調開她,十有巴九,是會被天蘭察覺的,一旦被她懷疑上了,那郡主整個的逃跑計劃就全泡湯了,這一步是險棋不能走。

黃凝同意阿諾說的,所以,她決定還是由她從源頭把天蘭解決掉,而這個源頭就是天蘭的主子,厲雲。

厲雲今日一進暖秋苑,就感覺出了不同。說不上來,往常院中也是這樣乾淨整潔,也是點燈耗油,但今日就是覺得看著透亮舒服。

正這麼想著,抬頭就見一倩影站在門前,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厲雲心裡就更透亮舒服了。

黃凝沒有像往常一樣規矩的行禮,隻做等待他的姿態,厲雲卻不覺她無理,這不正是以前他們相處的方式嗎。

厲雲抬步上前,黃凝見著越來越近的他,慢慢地伸出手來,厲雲自然地握了上去,熟悉溫馨的感覺立上心頭。

他問:“有什麼好事嗎?”他能覺出黃凝的開心。

黃凝嘴上說著:“能有什麼好事,就是高興而已。夫君餓了吧,快來坐下,今天我特意讓廚房弄了好東西。”

夫君這個稱呼,雖有幾次厲雲在盛怒下提醒過她要這樣叫,但她也隻是當時懾於他的威嚴不得不改口,過後該什麼樣還什麼樣。

那一聲聲疏離恭謹的大人,厲雲自然不愛聽,但他也有氣性,不願在此等小事上也強迫她,倒顯得他有多在意一般。從她這次病好,不,是從上次她醉酒拉著他說話開始,她就改口到以前,句句夫君了。

厲雲對此隻聽著,不褒不貶,不做表現。好像黃凝沒有改過口,一直都是如此稱呼他一般。

厲雲坐下一看,原來她所指的好東西,是一道他愛吃,做起來卻頗費時費工的菜品。

黃凝給他夾了一筷子,殷殷地看著他:“你嘗嘗有什麼不同?”

厲雲拿起筷子,邊夾邊說:“能有什麼不同。”說話間菜已入喉,他頓了一下,問道:“不會是你做的吧?”

黃凝:“怎麼樣,跟以前的哪個更好吃?”

說實事,當然是家中廚子做得好吃了,但厲雲不想破壞此時詳和的氣氛,他隻得說:“差不多。”

一頓飯,黃凝頗為殷勤,厲雲被伺候得很好,飯後,更是有精心準備的果子與茶水。到了夜間,一直對厲雲給她掛上的那條腰鏈避之不及的黃凝,頭一次主動地自己撫了上去。

從他今日走進暖秋苑,他就被黃凝服侍得周到殷勤,現在也是如此。他感受到她的主動,相應的讓自己被動了下來。沒想到,這樣的方式竟也得趣得很。

厲雲事畢後問她:“你是不是有所求,說說看。”

黃凝於黑暗中眨著眼,嬌柔地說道:“沒有。夫君想岔我了。”

厲雲把人熊抱在懷,“睡吧。”

黃凝的“快樂”又持續了幾日,厲雲跟著這幾日也過得快樂。終於,這一日,厲雲主動問起說:“看來你與那些夫人們相處得還不錯,出去玩得很開心?”

黃凝心裡緊了緊,然後才道:“是挺開心的,大家一起買首飾衣料,一起品嘗酒店的新菜,一起去看戲,沒有以前的彆彆扭扭,相處得十分舒心愉快。也是我打小就進了宮,沒與眾人如此接觸過,現在看來,以前真是太閉塞了。”

說著語氣重新輕鬆起來:“不過,現在好了,我忽然發現,後宅夫人們的生活還是挺愜意的。”

厲雲點頭:“所以這就是本朝製定這條規製的原因,男人們還沒事想出去喝個酒看個戲,大家聚一聚樂一樂的,女子也是人,自然也有這種需求,隻要不違反了規製就好。”

黃凝聽了此話,心裡想,說得好聽,什麼女子也是人,其實就跟那府中小狗一般,若要討得主人開心,也得時不時地拉出去逛逛。讓那狗兒以為自己是自由快樂的,其實那脖子上的繩一直都在男人手上。

這話黃凝是不會說的,她隻道:“夫人們都明白這道理,沒有一家不遵守規製的。但是,大人,可不可以跟你商量個事。”

這會又叫上大人了,看來要說之事還挺鄭重。厲雲道:“你說。”

黃凝:“是有關天蘭的。那些夫人都知道天蘭不是我的丫環了,也不知是不是如意閣那位傳出去的,我聽到她們背後說起過天蘭。她們知道天蘭是大人的人,還說,是因為我是罪臣之女,大人終是要防著我的,所以才派了人近身監視。”

她看向厲雲,“我一想,她們說得對。大人,是還信不過我嗎?這樣的猜疑要到什麼才能結束,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回到以前?”

厲雲不語,隻看著她。黃凝沒有退縮,與他對望。

終於,厲雲開口:“不用在意彆人說什麼,天蘭是會些功夫的,有她在你身邊會更安全。”

“可我在意的不是彆人背後說什麼,是夫妻之間的信任。”

黃凝接著說:“我信夫君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信任你會讓秦嬤嬤在莊子上養老,信任你會給平梅一個好出路,也信任你對安桃的安排。從她們離開我身邊的那天起,我從來沒再過問過一句,不止是因為我遵守與你的承諾,更是我信你。”

“夫君,一場夫妻情緣,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中間有波折很正常,我們之間也是頗多波折,從黃家倒台到你新娶,但這些都過去了,我是向前看的,我是帶著誠意在改變自己,想著與夫君白頭偕老,恩愛兩不疑。”

厲雲端起了酒杯,他一口灌進肚,待放下杯子後,他說:“白頭偕老,恩愛兩不疑。說得真好。”然後他就又沒聲了。

黃凝繼續:“再說現實,我每次出去都有車夫,護院,還有阿諾,他們都是厲府的人,沒有一個是我自己帶來的,他們都是忠於厲家,忠於你的,我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能做出什麼背叛你的事?”

這話最後說動了厲雲,是啊,不說護院,隻要有阿諾在,她就作不出妖來。

不如稱了她的心,她高興了,也能讓他更高興。這是這幾日黃凝給他的回饋,感知。

厲雲緩緩道:“為了郡主所描繪的未來,我可以撤下天蘭,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我可以信你嗎?”

厲雲盯著她的眼看,黃凝坦然迎了上去,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信我。”

厲雲:“好,天蘭從此不僅不會再跟著你出門,就連這院子,她也不會再呆,要撤就撤得徹底,這是我對你信任的回報。阿凝,不要讓我失望。”

作者有話說:

有人問,什麼夢?就是被打了手心,看到厲雲殺人後,昏過去的黃凝,醒來前做的惡夢。感謝在2021-06-26 13:29:36~2021-06-27 13:34: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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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黃凝聽了此話,內心:狗屁,信任個鬼,若不是她一早發現了阿諾的身份,就要再次被厲雲騙了。厲雲就是個滿口謊言的大騙子。

黃凝想起,以前大哥與二哥的一場爭論。二哥說,文人仕人,不打誑語還是會保有正直底線的,大哥駁他,文人不知道,那些進了仕了,哪個會是不懂權謀的。而玩弄權謀最先要學會的就是撕謊,不能讓人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現在看來,大哥看得通透,像厲雲這樣出了大仕的,自然更是拿謊言當日常。

果然, 第二天,暖秋苑裡再也見不到天蘭了。黃凝私下問阿諾,是真走了嗎?阿諾給出肯定答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黃凝忽覺有個內鬼是真好,要不,哪怕她看不到天蘭了,以她現在對厲雲的了解,也是不敢信,他是不是真的會把人調離,會不會是在試探她。

又到了出門的日子,自然也是看不到天蘭的。黃凝在厲雲身上的疑心病很重,人一旦失信一方,再想獲得這方的信任基本是不可能了。黃凝現在對厲雲就是這麼個狀況。

這份疑心讓黃凝時刻處在不安中,她又在外麵問阿諾,天蘭真的沒有暗中跟著嗎?在又一次得到肯定答案後,她又追問了一句:“不會出現她武功高,特意隱藏了身形,連你都不知道的情況吧?”

阿諾肯定地說:“郡,郡主放心,天蘭是有武功,但也高不過我去,她若是出現在附近,我是一定會知道的。”

黃凝這才安下心來,她當然不會在天蘭第一日不跟著的時候就逃,她籌謀了那麼久,演了那麼多,利用了能利用的一切,到關鍵時刻一定更要穩住。不逃則已,一逃即成功,決不能再出現上次被厲雲從宮中抓回來的事。

這日出門回來後,黃凝對著晚上來她這裡的厲雲,笑著說謝謝。厲雲明白她所指何事,隻說,小事,隻要她乖就好。

又是一月二十六,一切都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這日天是晴的,無風,隻是乾冷。黃凝帶著阿諾等人如平常一樣出門。搖紅在門口看了一眼,黃凝與她對視,她似乎看到搖紅在對她無聲地說著:保重。

黃凝則是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就義無反顧地走了出去,沒有回頭看一眼。

阿諾倒是回頭了,她望著這暖秋苑,心裡在想,以後這裡沒了主子,她如果還能住在這裡的話,那這裡便是她一個人的了。

夫人們聚到一起,一樣的行程,先是買東西,連帶著調換上次不滿意的。黃凝這次沒買東西,隻是幫夫人們做著參考。

吃東西時,她也吃得少,被有的夫人問了,她隻道,最近腸胃受涼,不太舒服,是以要少食多餐,清淡為主。

終於到了戲院,今兒這出戲,是新戲,前十天就出了預告,夫人們就等著今日上演了。戲院裡一二層樓,滿滿當當地都是人。

因是新戲,票賣得多,一樓硬是多塞了小一半的座。二樓倒還好些,坐的都是貴人們,隻是整個戲院人多了,一下子就嘈雜了不少。

這戲院開門做生意,受眾麵廣,也不好管著一樓的客人不讓說話。隻能陪著笑臉,安撫著二樓的太太們。

黃凝在開戲前,用手帕捂著口鼻,對身邊的夫人說:“今兒這裡的空氣是真不好,你聞到什麼怪味了嗎?”

那位夫人:“好像還真是,”說著瞥了眼樓下,“肯定是那些人身上的味兒,他們不愛乾淨,這裡取暖燒得又熱,人一多可不就是怪味了。”

黃凝:“是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黃凝做嘔吐狀,旁人忙關心地問,黃凝擺手,說自己沒事,但實在是受不了這味,要到外邊去透透氣,說完她帶著阿諾就出去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這裡的太太們就開始議論開來:

“是不是有了?雖然味道不好,也不至於惡心吧。”

“有可能哦,剛吃飯時就吃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