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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賠上了小半輩子,再不把何以書送進去,也太沒天理了。”

虞澤咂了咂嘴,由衷感歎:“你和霍珹果然是親兄妹。”

“當然是親的啦!”霍瑤衝虞澤嘿嘿笑了笑:“你和我哥結了婚,你就是我親嫂子啦!”

“你哥說你親我,以後你的事情交給我管,”虞澤摸了摸霍瑤的腦袋,笑容帶著黑:“勸你不要在新領導還沒上任的時候就把人給得罪了。”

霍瑤一縮脖子:“我錯了!小虞哥手下留情!”

虞澤冷笑一聲,剛要開口,突然聽見手機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段時間的緊張搞得虞澤現在有些神經過敏,總擔心何以書找機會反撲,看著手機上的號碼,虞澤猶豫再三,還是走到外麵接了起來。

“喂,你找哪位?”

聽筒那邊是良久的沉默,虞澤皺眉等了半天,正要掛斷的時候,突然聽見裡麵一陣重重的歎氣聲,一個蒼老又熟悉的聲音響起:“小澤,是我。”

以往這種說話方式虞澤已經開嘲了。

笑死,又沒個來電顯示鬼知道你是誰啊?電話開局自報家門是禮貌懂否?

但是這次,虞澤皺了皺眉,猶豫良久,他試探的開口道:“是……霍董事長嗎?”

“恩,”霍弘盛的聲音聽著明顯情緒不高:“你有空,能過來我這裡一趟嗎?”

虞澤張了張嘴,斟酌了片刻:“您是想找霍珹?”

“不是,就你一個人,”說完霍弘盛又強調了一遍:“我不找霍珹,我找你。”

要是不在打電話虞澤這會兒還挺想笑的。

之前何以書找霍珹單聊,今天霍弘盛要找自己單聊。

虞澤垂眸思索了片刻,點點頭:“不過我隻有今天下午有時間,下午可以嗎?”

到如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何以書的案子下周就要開庭,根據律師的推測,要翻案幾乎是不可能,鐵證麵前,何以書麵臨至少十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霍弘盛雖然偏疼何以書勝過霍珹的母親,但是經過上次的見麵,也不難看出他其實更看重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霍珹。

這次霍弘盛找他,多半不是為了給何以書。

保險起見,虞澤出門之前還是給霍珹發了消息,關於當年車禍的調查還有一些細節要和他這個當事人了解,今天一早他就和陸商一起出去了。

林謙開著車把虞澤送進了霍家本宅。

比起上一次來,現在的霍宅明顯蕭條了不少。

花園裡不少嬌貴的植物已經枯死,整個屋子裡見不到幾個人傭人。

“這件房子裡大半人手都是何以書的人,現在,估計都被趕走了。”林謙解釋道

虞澤了然,和陌生的管家說明了來意,才由對方領著,見到了坐在人工湖邊的霍弘盛。

霍弘盛背對著他們看著湖麵,管家躬身道:“老爺,客人到了。”

霍弘盛緩緩點頭,揮了揮手:“坐吧!”

“叨擾了。”

虞澤坐在霍弘盛身邊,一抬頭,才驚訝的發現這個原本意氣風發的中年人蒼老了許多。

“你和霍珹最近還好?”

虞澤點點頭:“還好。”

霍弘盛低頭,一眼就看見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他輕笑一聲點點頭:“也,挺好的。”

這麼和軟的態度和上次的強硬的霍弘盛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虞澤直言道:“您找我,究竟是——”

霍弘盛深吸了一口氣,如同歎息一般說道:“我記得上次來你還叫我爸爸的。”

虞澤:“……”

那不是開玩笑想膈應你嗎?

怎麼還當真了?

第96章

“你和霍珹的事情我不再反對了,但是能不能請你勸勸霍珹放過霍氏?”霍弘盛一臉頹喪:“這是我們幾代人的基業,不能讓它在我的手裡被毀掉。”

虞澤一怔,隨即才想起來這一茬。

霍氏的重要掌權者爆出這樣大的醜聞,整個公司的信譽勢必受到了很大影響,前段時間為調查何以書的案子,霍氏也屢屢受到牽連,連著好幾天股票大跌,公司市值轉瞬之間蒸發了一大半。

好幾個高層趁機跳槽跑路,公司內部一時人心惶惶,業務幾乎是癱瘓的狀態。

即便霍氏能從這次的事情中脫身,在行業中的地位也一定大不如前。霍弘盛一生追求家庭和睦的表象,最終還是被這麼執著反噬到了自己。

“你既然叫過我一聲爸,我今天也應下了,來日你和霍珹辦完事,霍氏一定也有你一份。”

虞澤看著麵前這人消沉蒼老的麵龐,垂眸思量了幾秒鐘,最後笑著搖搖頭:“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虞澤轉頭看向他,坦然的聳聳肩:“您連昔日枕邊人都毫不關心說扔掉就扔掉,更何況我這樣半途出來拐走您兒子的陌生人。”

霍弘盛一哽,冷著臉分辨道:“那是她罪有應得!我這時候去幫她,不是找死嗎?”

“法理上是這樣,”虞澤點點頭:“但是情理上,你們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十年的感情,總該值得您去見她最後一麵。”

“但是,您沒有。”

“我記得她還為您懷過一個孩子,雖然最終沒平安降生,但是辛苦懷了幾個月又經曆了流產,也是為了您。”虞澤頓了頓:“但是您,卻在一周前連何以書的私人律師都給她強行解雇了。”

這一字一句如同巴掌一樣打在霍弘盛的臉上,霍弘盛憋著怒氣,低沉的嗬斥了一聲:“夠了!”

“其實,你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隻為自己考慮的極度自私的人,”虞澤平靜的總結:“所以,我並不打算幫你。”

霍弘盛喘著粗氣,赤紅著一雙眼睛瞪著虞澤:“或許我今天就不該叫你過來。”

虞澤認同的點點頭:“我和您不是一類人,或許您站在我的角度上,會覺得討好未來的嶽丈同時又是知名企業董事長這件事百利無一害。我和霍珹感情那麼好,就算來日他知道這件事,也不會怎麼責怪我。”

虞澤垂眸輕笑:“但是我不行,即便知道他不會真的和我生氣,我也不會去做讓他不痛快的事情。”

虞澤看向霍弘盛:“這是愛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

霍弘盛冷笑一聲:“聽起來你在教我怎麼戀愛?”

虞澤點點頭,站起身:“這方麵,您確實不及格。”

“不對,不光不及格,”虞澤低頭衝霍弘盛笑笑:“應該是零分。”

霍弘盛冷著眼沉聲道:“你可彆忘了,霍氏完了霍珹也離窮光蛋不遠了,他沒了經濟支持,你還敢說你們還能過得下去?”

“能啊,”虞澤理所當然的聳聳肩,有些好笑的看著霍弘盛:“不是每天錦衣玉食才能過日子,白饅頭就鹹菜也一樣吃得飽的!”

說完,虞澤頓了頓,想起霍珹那副嬌生慣養的德行,就……真的還不一定。

霍弘盛怒火之下並沒有發現虞澤的心虛,他哼笑一聲轉頭看向湖麵。

虞澤安靜的站在一邊,正等著霍弘盛放句狠話然後讓自己圓潤的離開,結果等了許久,直等到那個中年男人一聲悠長的歎氣聲。

“要是,要是回到二十五年前——”

霍弘盛看著靜如死水一般的湖麵,那雙蒼老的眸子倒映著湖水,眼眸深處是長久的悲戚和悔恨。

二十五年前。

那時候霍珹還沒出生,能夠讓霍弘盛懷念的——

虞澤轉頭看先湖麵,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你現在說這個話,給誰聽呢?”

“她也是你殺死的,你忘了嗎?”

一道濁淚從霍弘盛的眼角滑落,這個年過半百,到頭來一無所有的男人捂著臉,泣不成聲。

——

虞澤回來的時候霍珹已經到家了,正和陸商一起坐在客廳裡喝茶。◤思◤兔◤網◤

陸商見到虞澤回來,忙衝他招了招手:“喲!表嫂!”

虞澤一邊拖著外套,一邊毫不客氣的揮手拍了一把陸商的後腦勺。

“你這腦子是丟在警校裡一直沒拿回來嗎?”虞澤冷眼看著他:“叫我什麼?”

陸商被打的嗷的一聲抱住腦袋,不滿的轉頭看他:“給你送錢來了你還打我!”

“什麼錢?”

“份子錢啊,結婚不得給份子錢啊?”陸商摸著後腦勺,憤憤不平的看向霍珹:“你管管你的人!”

霍珹事不關己的聳聳肩:“誰讓你惹他?”

虞澤雙手搭在沙發靠背山上,饒有興致的看著陸商:“你準備給多少?”

“你有心嗎虞澤?剛揍完我就問我這個?”陸商不滿的嚷嚷:“虞澤你掉錢眼裡了,虧我還一直因為之前闖禍一直心有愧疚!”

“那就記得把紅包包大一點,”虞澤笑笑:“之前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陸商冷哼一聲,小聲嘟囔道:“也得虧是你倆在一起了,不至於去霍霍彆人!”說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包另附一個紅色盒子。

陸商清了清喉嚨:“祝你倆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就算了,你倆生不出來。”

這新婚賀詞就非常的陸商了。

虞澤失笑接過陸商的紅包還有盒子,道了聲謝,打開盒子一看,是某高奢品牌的兩隻同款的男士手表。

“就這我費了牛勁才買到的!”陸商強調:“什麼破牌子還非得搞什麼限量版,結果國內還沒貨。我特意飛去M國,和人貴婦大姐掰扯了好半天才願意讓給我的!”

虞澤摸摸陸商的頭:“辛苦了,之後讓你表哥給你買好吃的。”

陸商一臉無語:“真當我是金毛呢?給點兒吃的就哄好了?”

霍珹轉頭看向一邊和陸商打鬨的虞澤:“霍弘盛找你乾什麼?”

這一句話把話題撤回到正事上。

虞澤眨了眨眼,停下手上的動作,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讓我幫忙勸你不要動霍氏。”

霍珹垂眸,冷笑一聲:“果然到了最後他也是隻關心他自己的事情。”

虞澤偏頭,突然想起來:“所以你剛開始的目標就有你爸的公司嗎?”

霍珹聳聳肩:“想要絆倒何以書,必然要動她在霍氏的勢力;也隻有動了這家公司,才真的能讓何以書感受到十幾年心血付之一炬的痛苦,這原本就是一件事。”

“再說,霍家的產業做了近百年,各種勢力盤根錯雜,各種問題交織在一起早已是積重難返,走上末路也是遲早的事情。”

虞澤點點頭,經濟場上更新迭代他能理解,隻是——

虞澤一臉擔憂的看著霍珹:“你真的不擔心你爺爺氣的半夜來找你嗎?”

霍珹失笑,手撐著下巴一臉興味的看著虞澤:“那就得麻煩你多在他老人家麵前說說我的好話了。”

虞澤一愣:“什麼意思?”

霍珹神秘一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

第二天一早,青城郊外的霍家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