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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的手臂,以及其它整個亂七八糟連接在一起的肢體,都跟著蠕動了起來。

它的每一截並不對稱的肢體或是誇張的張開,或是因為牽扯而如同收縮,就彷彿這個「少女」整個的人體就是一張牽著線的皮囊,稍微一拉,就出現了擠壓和拉扯的怪異形狀。

她的聲音也陡然間變得尖銳起來:「不要在夜晚的曠野上遊蕩!」

聽到這句,所有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關鍵詞出來了!

景其臻在腦海中無聲的和地球說道:「之前那個宮廷女僕,一直和我們說的是,夜晚的時候不要在外麵遊蕩。」

地球想了想,還是沒想通,索性直接和景其臻問道:「她所說的外麵,是宮殿還是曠野?」

景其臻搖了搖頭,「要是從那個男僕遇害事件來看的話,宮殿的房間外麵,也就是大廳、走廊、竹廊一類的地方,都可以被包括在『外麵』這個詞語中。」

地球:「對哦!『房間外麵』已經出過死亡事件了!」

景其臻卻並沒有立刻回答,在短暫的停頓之後,才緩緩說道:「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白天的冬宮外麵,是沒有曠野的。」

他們之前才從樓頂的柱廊上下來,自然也都看到了外麵的景象,不管是靜靜流淌的河流、還是河對岸高高的塔樓,反正絕對不是昨天夜裡一輪血月下麵的曠野無人就是了。

景其臻也應景的露出了一副突然受到驚嚇的樣子,小聲說道:「抱、抱歉,是我剛剛的話語有些冒昧了嗎……」

景其臻麵露猶疑不安,見它不繼續開口,索性繼續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抱歉……我們也不會隨便在曠野中遊蕩,隻是之前夜晚迷路,才不得已來到這座宮殿打攪。」

「少女」用怪異難懂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景其臻,那副表情看起來極為可怖,但是,單獨隻看那隻眼睛的話,卻又能發現,「少女」有些失神的怔在了那裡。

景其臻看得出來,那位「少女」那邊明顯有所保留、欲言又止,或者說,它本來知道的東西就不多,也處於一種十分迷惘的狀態。

而在景其臻這邊,他還是很擅長編故事這件事了,雖然他自己編造的故事他自己都根本不信,但是那位「少女」明顯是信了。

--隻要他能有條有理、毫不遲疑的把故事順理成章的說了出來,那位「少女」在交流的過程中,就會不可避免的用自己已知的信息去判斷景其臻話語中提及的內容。

而從景其臻的角度來說,他自然知道自己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又是編造的,以此來有效的獲取對方口中的信息。

當然,這種套話的方法,有一個最大的缺陷就是:如果雙方都在不遺餘力的撒謊,那麼,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形成雙方同時信以為真,然後同時把對方給忽悠瘸了的尷尬場麵……

景其臻在心中暗道:這樣通過語言套來的線索,也隻能當成用來大致確定方向的線索,最終得出的結論,還是要更多的依靠確切的證據和合理的分析。

許久,「少女」才終於開口,有些生硬的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你們不要在夜晚的曠野上遊蕩。」

景其臻果斷的點了點頭,「好的,謝謝你的提醒和好意。」

知道從這個詭異的「少女」這裡也問不出更多的信息了,景其臻果斷的將其丟下不管,十分順暢的接了一句道:「冒昧打擾了這麼久,我們也該回自己的房間了,午安,美麗的小姐。」

說完,景其臻微微頷首,然後稍稍後退一步,順便伸手帶上了這個房間的門,直接將那位詭異的「少女」的視線和模樣一起隔絕在了華麗而精緻的門板後麵。

隨著景其臻關好門,王飛舟、老肖等人終於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老肖又在伸手擦汗,還忍不住歎了口氣,「唉……」

王飛舟雖然還是實習生,但是大概也已經養成職業病了,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腕處,一邊數著自己的脈搏計算心率,還苦著臉說道:「我從剛剛到現在、心跳就沒下120。」

鹿淩熙眨了眨眼睛,「這個數值有點高。」

司嘉揚輕聲給旁邊三位也已經收起槍的俄羅斯年輕人簡單解釋了兩句,瞬間收穫了對方的連連點頭。

在人體靜止狀態下的心率120有些偏高了,但也不至於出現病症,由此可見王飛舟之前受驚嚇的程度之深。

王飛舟皺著臉,勉強笑了一下,勉強得有些齜牙咧嘴的那種。

王飛舟:「沒辦法,剛剛的場麵是真的有些嚇人……我覺得我血壓也上去了。」

景其臻一邊轉身往回走,一邊用語言安慰他道:「別這樣,你就把它當成是一個深海生物好了,他們很多都是長成了花裡胡哨、奇形怪狀的軟體動物。」

王飛舟:「……」

老肖:「……」

說到這裡,地球瞬間來了興致,在景其臻的腦海中就開始熱情的「叭叭叭」起來了。

地球:「嘿!小景,你知道棘皮動物嗎?」

景其臻愣了一下:「啊?」

地球:「就是海星啊什麼的!那些海洋深處的軟體生物!棘皮動物這個名字還是你們人類自己取的呢!你有沒有覺得,有些棘皮生物的花紋,其實和畢加索繪畫中出現的花紋有些像?」

景其臻不太瞭解什麼是棘皮動物,但他知道海星。

對於地球提到的畢加索的花紋,景其臻搖了搖頭,耿直道:「……沒覺得,你要是說海星或者海葵,我倒是覺得和梵高的向日葵有一點點相似。」

地球:「……」

景其臻:「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很多線索都指向了夜晚,我們今天晚上有的忙了。」

第 169 章

雲雙華這邊, 三月兔和那些女僕男僕以及士兵們還在吵吵鬧鬧。

三月兔憤怒的指責這群人類想要對尊貴的王子殿下圖謀不軌。

宮殿裡的這些女僕男僕們則是視三月兔為某種怪物,這個怪物跟在公爵閣下`身邊蠱惑人心,所謀甚大, 甚至還反過來妖言惑眾,誣陷大家。

雲雙華並不覺得他們聒噪吵鬧,甚至還覺得這些傢夥的腦洞挺有意思的。

隻不過,當他突然聽到那兩道尖叫聲後, 瞬間意識到, 就在這座空間重疊的宮殿中, 似乎還有更有趣的樂子。

雲雙華手裡的提拉米蘇還沒有吃完,當他突然站起身的時候,也沒忘記帶上自己吃到一半的蛋糕。

三月兔和那群女僕男僕們同時被驚了一下,幾乎是同時開口。

三月兔:「王子殿下!」

女僕男僕們:「公爵閣下!」

雲雙華:「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們請隨意。」

在雲雙華看來,吵得這麼熱鬧的雙方, 驟然讓他們停下,還挺不容易的,尤其是他們現在吵的越發激烈、正情緒高昂著呢, 打斷了人家,就如同一口子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多不合適。

結果可好,雲雙華這邊微微頷首示意他們繼續,結果他才轉身離開,那邊的三月兔已經「蹭」的一下追過來了, 三瓣嘴裡還高聲呼喊著, 「王子殿下!您忠誠的兔子爵士會一直追隨您的!」

比大兔子慢了一拍的女僕男僕和士兵們:「!!!」

他們立刻也追了上來,腳步匆匆, 憤怒的高聲道,「你這個怪物,別想繼續蠱惑公爵閣下!公爵大人是不會被你欺騙到的!」│思│兔│在│線│閱│讀│

三月兔頓時炸毛,音調一點兒也不比他們低的激動叫道:「你們才是怪物呢!毛茸茸的皮毛和豎起來的長耳朵一個都沒有的醜東西!」

雲雙華:「……」這地圖炮的範圍夠大的。

手裡還捧著提拉米蘇的雲雙華,對於跟在自己後麵一直針鋒相對的三月兔和那群男僕女僕們,都是完全不置可否的態度。

然而,宮殿中兩個房間之間的距離切切實實的擺在那裡,尤其是雲雙華還是直接步行走過來的,伴隨著一路三月兔和男僕女僕們的吵鬧聲。

當他終於走到那個鏡像房間的時候,景其臻早已經和那位詭異的「少女」溝通完畢,並且和小夥伴們一起離開了。

雲雙華抬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扇門,然後伸手輕輕的敲了敲。

清澈的少女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帶著些許的驚訝和開心,「請進。」

雲雙華這才伸手推開了門,看到裡麵那位「少女」的模樣是,麵上的表情稱不上驚悚,隻是多少帶了幾分驚訝。

「少女」也微微怔了一下,「啊……你不是剛剛的人……請問你是?」

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的三月兔和男僕女僕們也都擠了上來,霎時間,不管是大兔子還是那群男僕女僕們,看到裡麵那個「少女」的形態,頓時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恐而震驚的慘叫。

三月兔瞪大紅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群男僕女僕們:「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被這陣接連不斷的尖叫聲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偏偏它「坐」在扶手椅上,稍微一個有些受驚的動作,便讓它的肢體越發牽拽扭曲起來,使得畫麵更加令人膽寒,

在這片尖叫聲中,雲雙華的聲音依舊清晰而平靜,問問題時也格外的乾脆果斷:「你剛剛見到的那個人去了哪裡?」

在那群尖叫怪中,終於還省下了唯一一個能正常交流的人,同樣被驚嚇到了「少女」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她試圖做出了一個搖了搖頭的動作,雖然隻是讓它自己的扭曲的頭顱彷彿折斷一般的蠕動了兩下。

「少女」:「我不知道,他說自己是在這裡借宿的……」

雲雙華見狀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禮貌的微微頷首,「好的,我再去找找他,打擾了。」

雲雙華說完,本來已經可以離開了,剛剛被驚嚇到的三月兔和那群男僕女僕們明顯還有別的想法。

有個女僕驚悚的指著三月兔尖叫道:「你這個可怕的魔鬼!你是想把公爵閣下獻祭給惡魔嗎?」

還有一個士兵膽子夠大,他甚至試圖把自己手裡的騎士槍朝著房間裡麵那個詭異的「少女」投擲過去。

至於膽量小的,已經被嚇得精神恍惚、語無倫次了,「那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在童話王國有著正經爵位的三月兔除了被景其臻用噴香的燒烤料製裁過之外,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這隻大兔子剛剛被嚇得耳朵都耷拉下去了,呆滯了一瞬後,當即跳腳怒道:「裡麵那個怪物就住在你們這座宮殿裡!哈!?英勇的兔子爵士倒是要看看,你們這些在宮殿裡豢養怪物的傢夥們想要對王子殿下做什麼!兔子爵士、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拔劍吧!」

雲雙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手裡的提拉米蘇都不香了。

其實裡麵那位「少女」,給雲雙華的感覺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