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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賴 福祿丸子 4323 字 5個月前

、很倔,總是儘最大的努力去克服自己的問題,每天進步都多一點。我不確定……那到底是哪一個媽媽,但可以確定的是,她也很關心你,希望你的病能好起來,像其他普通人一樣生活。”

他曾一度以為那時說的是曲家的女兒曲嘉倩,後來元熙說起她過去的名字袁茜那個茜字念qian,他將前因後果連綴起來,才明白其實是“茜茜”。

媽媽在去世之前做了一件很好的事——她也照顧過小元熙。

而且她的離世,牽引著元熙,把她帶到了他的身邊。

如今元熙懷了他們的寶寶,從今以後他也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

元熙再也無法抑製,在他懷中失聲痛哭。

相擁時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聶堯臣的眼淚也落下來,一滴一滴全都沁入她衣服的紋理。

“對不起……對不起。”

她從沒想過,原來記憶中很多關於母親的溫柔記憶,竟然是來源於真正的聶太太。

她還那樣深切地恨過這家人,用最刻薄的語言傷害她唯一的兒子。

聶堯臣抱緊她:“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相反的,正是她的執著追尋才讓埋藏在花園裡二十年的母親得以重見天日。

元熙哭到無法自已,呼吸都有些困難的時候,她感覺到肚子裡較往日頻繁的胎動,不由捧住了肚子。

聶堯臣也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扶住她肩膀,看著她眼睛說:“彆哭了,太傷心對寶寶不好的。”

他用紙巾細心幫她擦眼淚,每擦過一處,又用嘴唇輕%e5%90%bb,笨拙卻又溫柔地安撫她的情緒,全然不顧自己眼角也還掛著淚痕。

兩人眼睛赤紅,像相擁取暖的小動物。

過了很久,情緒才終於平複下來。

芮瓊芝……不,元熙媽媽蔣虹的手術還沒有結束。

肖灼買了點咖啡和麥芬蛋糕送來,本來以為自己真是個貼心的好秘書,結果看到兩人哭成這樣嚇壞了,“你、你們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叫田警官他們上來?”

“警察來了?”

“嗯,說是要找家屬談話,我不確定你們現在有沒有這個心情,就沒敢告訴他們你們在這裡。”

元熙笑了笑,他這個秘書終於當得有模有樣了。

聶堯臣握住她的手:“你可以嗎?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她搖頭:“這不是一樁交通意外,對嗎?”

交通事故隻歸交警管轄,這時候來找他們的既然是田雋,就證明交警認為事故有可疑,將案件交給了刑警處理。

聶堯臣很肯定,二十年前的那一晚他看到挖土埋土的是個男人,隻不過他也無法確定那到底是誰。

蔣虹有可能參與了謀劃,也可能事後幫凶手隱匿真相,無論哪種情況,她都是知情者,有可能在凶手認為她多餘或者要敗露真相時被滅口。

果不其然,聶堯臣點頭道:“車禍發生的時候,她係了安全帶,氣囊也全部彈出,除了頭部被碎玻璃劃破出血,並沒有明顯的外傷。醫生說她之所以昏迷不醒,一方麵是顱腦受到碰撞,一方麵是中毒。”

“中毒?”

“嗯。”

“什麼樣的毒?”

“還不知道,大概這也是警方想要了解的事實。我會儘力配合他們調查,把這件事查清楚。”

元熙拉住他:“你之前跟警方說骸骨案是你做的,就是為了不讓我知道她是我媽媽這件事,對嗎?”

他不會作奸犯科,更不會對警察說謊,所有人那時都以為他是發覺了誰都沒掌握的線索,為了包庇凶手,同時也是他的至親,才會撒那樣一個彌天大謊。

現在想來,他應該是那時就想通了芮瓊芝和蔣虹是交換了身份,長眠於地下的骸骨是他的親生媽媽。逝者已矣,但如今頂著聶太太身份的蔣虹卻罔顧多年前發生在自己家中的慘案,拋棄兩個年幼的女兒,任憑她們在恐懼和孤獨中長大,甚至差一點就賠上自己的終身幸福……怎麼看,她都是一個糟糕的母親。

案件繼續查下去,不管凶手是誰,她的選擇都已足夠讓元熙寒心了。

為此,他甚至故意在包裹骸骨的防水布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你是傻瓜嗎?”元熙的眼淚又不爭氣地冒出來,“那是你真正的媽媽!”

他也真的失去了至親,要再背上弑母的罪名,無論真假,怎麼在輿論滔滔的這個時代生活下去?

“我對你和你的朋友有信心。”聶堯臣解釋道,“你們這麼執著,遲早查出事情真相。我並不指望警方靠我的口供定案,但我那時如果不那麼做,今天這樣的車禍可能早就已經發生了。”

元熙一凜。

“凶手也會觀察和試探,想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他足夠聰明,看我自首,他就應該知道我已經猜出真相的大致輪廓,至少猜出我現在的媽媽不是真的或骸骨的真實身份。他會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我身上,但我恰好又在看守所裡,有警方看守保護,沒有哪個地方比那兒更安全。凶手也不會在那個時候貿然傷害你和你媽媽,因為那樣等於昭告天下真凶還逍遙法外,且很容易將你們兩人的關係聯係起來。你們是稀有血型,但凡有人發現這個細微的特征,就很有可能把整個案子從頭到尾串起來,對他不利。”

第103章 搬來跟我一起住。

優秀的棋手,落一子的時候往往已經想好了之後的五著甚至十著,各有應對之策。

博弈的樂趣和高明之處就在這裡,觀棋者卻未必能夠領會。

他心中有一團火,路過的人隻看到煙。

“對不起,之前我一直誤會你……”

“你今天已經說了好多次對不起了。”聶堯臣擁著她,“我從小就聽我媽媽說,任何人都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了解你,甚至都很難有一個人百分百了解你。但我們首先要足夠了解自己,才能把一件事情堅持下去。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求彆人理解,也不求任何人的回報。但是77,我可以答應你,今後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麵對。”

隻要她也願意。

還能說什麼呢?他們的人生原來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連接在一起,像是宿命一樣,都沒有逃避的可能。

“這是你說的,一起麵對。”她把呼吸深深埋在他懷中,“你有開心或不開心的事,也不能瞞著我。”

他這個人,心思太重,腦回路又跟常人不同,全都放在心裡,讓她怎麼猜的著。

“嗯,你也是,這樣才公平。”

她仰起頭來親了親他,像小時候拉勾時最後蓋的那個“章”,意味著承諾。

他嫌不夠,又低下頭加深這個%e5%90%bb。

肖灼守在露台外麵臉紅心跳,又忍不住抬頭望天——再這麼你儂我儂親下去,警方那邊是不是可以直接叫人家回去了?

但警方的調查工作其實是一刻也不能等,田雋和同事簡單地詢問了聶堯臣關於他“媽媽”平時的社會關係和生活作息之後,合上工作日誌的筆記,問道:“你平時跟你媽媽的關係怎麼樣?”

刑警不會無的放矢胡亂問問題,所以這個問題一出口,聶堯臣和元熙就知道他在懷疑什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桌麵下的手還緊握在一起,元熙想要開口,聶堯臣搶先答道:“這幾年,我跟她感情疏遠,也不住在一起,因為我結婚的事還鬨過矛盾,但不管怎麼樣,遠不到要殺掉她的地步。”

“那為什麼感情會疏遠?”

“因為當初她堅持要搬出去住。我目睹了有人在我家花園裡埋屍的過程,害怕這個秘密暴露,已經到了幾乎無法出門的地步。我是很希望她能留下來支持我的,就像小時候一樣,可沒想到他是第一個要求從聶家花園搬出去的人。”

“為什麼要搬出去?”

“因為他那幾年有睡眠障礙,夜裡總是睡不著覺。就算睡著了,半夜也常常驚醒。為此她跟我父親也經常吵架,夫妻之間逐漸沒有一句話說,索性要求分居。”

“這個過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聶堯臣沉默了幾秒:“就從我目睹埋屍之後不久。”

其實現在想來,那是一個持續了很長很長的過程,竟然從他的孩提時代到他成為獨當一麵的大人。

仿佛經曆了漫長的一生。

“單是這樣看的確不足以要殺人,但前提是她真的是你母親。”田雋故意停頓一下,“她是嗎?”

這個問題被元熙攔下回答:“田警官,你們是掌握了什麼新的證據嗎?”

顯然還沒有,新的鑒定比對結果還沒有那麼快出來。所以其實田雋還有其他問題要問的,但姑且等鑒定結果和含琦回來之後,再一同跟他們梳理。

“你們要注意安全。”他好意提醒,“這樣的事故可能跟二十年前的命案有關,不能再發生了。”

“我們明白。另外醫生提到的中毒,需要另外調查嗎?”

“嗯,我們另一組同事已經去了芮女士的住處,封鎖現場進行勘驗,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她手術之後如果清醒了,你們也記得及時聯係我,需要給她錄一份口供。”

警方先撤了,手術也順利結束,但蔣虹卻沒有立馬醒過來。

醫生說手術成功,但畢竟傷情嚴重,又還有中毒的症狀,身體狀況很不好,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她的生存意誌。

元熙和聶堯臣都換了無菌服進入病房,在病床旁邊站定,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啊……”元熙說,“我找了她二十年,問過無數遍她究竟到哪裡去了,也希望她最好是還活著。可現在這樣,真見到麵了,她也的確還活著,可我還是覺得像沒找到她一樣。”

聶堯臣攬過她的肩頭,無聲安慰。

“你說她會不會以後都醒不來了?”

“不會。”

她看他:“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你也希望她能醒過來,你一定有很多話要跟她說。”

“沒錯,我就想問問她,既然當初都拋下我跟妹妹不管,前幾天又為什麼那樣跟蹤我,還買東西送到我那兒去。”

這也是聶堯臣剛告訴她的事實。

在不知道如今的“芮瓊芝”其實是她媽媽蔣虹的情況下,誰又能想到跟蹤她又給她和寶寶買東西的人是“聶堯臣的媽媽”呢?

病床上的人緊閉雙眼,比這二十年間他們兩人印象中的人都要安靜得多。

醫生說跟她說說話有助於刺激她的大腦皮層,可以幫助她快點醒過來。

然而他們兩個都做過她的子女,卻都沒法承擔起這樣的角色。

安靜地陪伴她一陣之後,他們從醫院離開。

臨走時元熙仍忍不住回頭:“這樣留她一個人在醫院沒問題嗎?”

既然是凶手有意滅口,沒有得逞,豈不是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