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於人。
第59章 她和他又多一項新奇的人……
趙元熙在夢中感覺身體像在水裡,讓她不由自主想到上回,不,上兩回在水中的驚險經曆。
最後都是被聶堯臣拽回來。
但感覺又有些不一樣,周圍沒有水,不會嗆入口鼻令人無法呼吸。
這種載沉載浮的狀態更像是在空中飛行。
有人輕撫她的臉頰,溫柔愛憐,讓她忍不住想看到底是誰。
她明明在醫院裡,醫生說額頭的傷口問題不大,做了包紮,留觀一晚就可以回家。
醫院的護士小姐下手都好重,不可能這樣輕柔地觸碰她。
眼皮很重,但終究還是睜開了,手邊像是有窗戶,卻隻透出一絲天光。
“你醒了?”
聲音也很溫柔,而且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元熙看向旁邊聶堯臣,他也正低頭看她,目光專注,手裡捧的那本書倒像是欲蓋彌彰的裝飾。
“這是哪裡?”她目光還有點遲滯,四下看了一眼,覺得他們好像在機艙內?
“我們在飛機上,很快就到目的地。”
元熙當然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民航班機,真皮座椅,條形沙發,典雅的黑胡桃木裝飾……整個後艙隻有她跟聶堯臣兩個人。
聶家家族名下有一架私人飛機,有錢人最喜歡的灣流G550,她隻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成座上賓。
聶堯臣恐高,因此並不喜歡飛行。這兩年的行政總裁職位卻迫使他不得不接過父兄的接力棒,在各個國家之間來回做各種市場開拓,談判斡旋。
元熙也曾說服自己,他是真的厭倦了做這些他不喜歡的事,才會在董事會上毫不猶豫宣布卸任。
那現在又算什麼,帶著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前任秘書,登上私人飛機,要飛去哪裡?
“我們去蘭卡威。”他像是看得到她心裡想什麼,解釋道,“你情緒亢奮,我讓醫生給你加了鎮定類的藥物,帶你上飛機。不過你放心,睡醒之後不會對身體有什麼不良影響。等下你見到翡翠樣顏色的海,心情開闊,精神就會恢複了。”
難怪她睡得那麼沉,原來是藥物作用。她掀開薄毯,身上衣物也不是自己原先那些,手機錢包都不在身邊。
不問她意願,注射鎮定劑也要送她上飛機,拿走她個人物品,切斷跟外界的聯係,他也是個狠角色。
假如不是他眼睛裡神色未變,她都以為他是要殺人滅口。
她不怪他,他們倆本來就是半斤八兩。
“我想喝水。”
不知多少小時滴水未進,她嘴唇都乾涸得黏在一起。
聶堯臣自己沒有起身,很快有身材窈窕,笑容甜美的空中小姐送飲料和礦泉水過來。
她連擰開瓶蓋的力氣都沒有。
聶堯臣將自己那杯咖啡放在手邊桌台上,擰開水瓶喂她喝。
元熙卻盯著空姐的背影,目光好似也順著那誘人曲線打了幾個彎兒。
他手抬高了點,她吞咽不及,水從瓶口漫出來,順著她嘴角往下淌。
他挪開瓶子,俯身過來把水漬%e5%90%bb掉。
以往她會閉上眼睛,甚至會主動伸出舌頭,或勾住他脖子,趁機誘惑一番。但今天她卻睜著眼睛,瞳仁裡仿佛倒映著這機艙裡豪奢的一切和剛剛才走出他們視線的那個美人。
“聶總,你的這架飛機還招人嗎?聽說私人飛機的空中小姐,待遇不比大航空公司差,也沒有那麼累。我不做秘書的工作了,不如就來做這個,你覺得呢?”
隻是每趟飛行隻配一個人,想必競爭也是很激烈的。
聶堯臣沒說話,仍舊看著她,目光裡漸漸多了些彆的情緒,再落下的%e5%90%bb就變得不一樣了。
元熙心頭冷笑,身體卻火熱無比,聲音帶著魅惑,湊到他耳邊說:“不怕有人來嗎?”
他渾身肌肉果然簌的繃緊,卻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她的氣息從耳孔鑽進去,像某種極細的,甚至無形的小動物,一下就蔓延到他四肢百骸。
他不懂那種偷偷摸摸的禁忌的快樂,但這機上除了他倆之外,機組不過三五成員,沒有他指示,不會到後艙來打擾他們。
他解開了她的安全帶,將她從單獨的座椅搬到沙發這邊來。
她身體還軟著,騰挪間一陣頭暈目眩,扶著他的肩膀好一會兒,才等到眼前那陣黑霧過去,卻已是兵臨城下了。
他在這件事上一向溫柔而有耐心,有時她起了捉弄的心思,他寧可自己難受也配合她的步調來。
很少像今天這樣……
來不及多想,忽然就像利刃直捅入心窩,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要與他對質,麵對麵的,想要看清楚他的神情,他卻閉上了眼睛。
她惱了,低頭咬他的唇,也凶猛蠻橫一回。
聶堯臣被她咬疼了,甚至口中都有了鐵鏽腥味,終於正眼跟她對視。
她身體更往前傾,海藻般的長發從兩側肩膀垂下來,有些亂蓬蓬,籠住兩個人的臉龐。
他看到她額上新鮮的傷口,雖不嚴重,卻還是做了包紮,將來也不確定是否會留疤。
目光不自覺就軟下來。
他不再跟她爭強鬥狠,恢複了她熟悉的節奏,甚至後麵纏綿悱惻到有點求和的意味。
元熙終於感覺自己從那一劑鎮定藥物中重新活過來。
一萬米的巡航高度,她和他又多一項新奇的人生體驗。
飛機開始下降,後艙也回歸平靜。
趙元熙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沒帶避/孕/藥,而這個月的藥就該是這兩天吃。
一心以為她早就在“備孕”過程中的聶堯臣當然是不可能做任何措施的。
“在想什麼?”
他在她對麵坐下,看她從遮陽板的縫隙中往外看,乾脆將身側這塊完全拉起來。
果然已經能從空中俯瞰下方洋麵和高低起伏的山巒。
她瞥他一眼:“你不是怕高嗎?”
“現在還好,已經在努力克服了。”
話是這樣說,眼睛卻一點都不敢看外麵。
趙元熙笑了笑。
“下機之後,我們還要坐船才能去小島。你會不會暈船?暈的話可以提前吃點藥。”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覺得我現在還敢隨便吃你給的藥片嗎?”
誰知道他會不會又給她兩片安定,下次睜開眼睛又是在什麼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方。
“我不會在你清醒的時候給你用藥,之前是情非得已。”
“那你打算帶我離開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你之前的承諾,就是這樣幫我實現願望嗎?”
聶堯臣不答反問:“殺害你父母的人,真的是我二叔嗎?”
她扭頭看他:“你不信?”
“我信證據。”
“證據被你抹掉了,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聶堯臣沉默片刻才說:“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但我有我的方式。這幾天,你跟我在一起,暫時不要過問這件事,回去之後看結果再說,可以嗎?”
“我有說不可以的權利嗎?人都被你帶到這兒來了,就算你現在要把我推進海裡淹死,我也沒法反抗。”
她覺得他會傷害她?
聶堯臣感覺到剛才唇上被她咬破的傷口竟然湧出苦澀滋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元熙語氣稍稍緩和了些:“你把我帶走,跟含琦他們說過嗎?他們找不到我,可能會很著急,我不想把事情鬨得滿城風雨。”
搞不好還要揍他一頓。
他卻很篤定:“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樣的‘安排’的,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她找聶權攤牌不過是臨時起意,聶堯臣都不能肯定她會不會去公安機關看案卷資料;從天台上發生爭執,到她被送上飛機,中間大概不過12小時,他所謂的安排不可能是在這期間完成的。
他藏起了她媽媽穿過的靴子,就是知道她有朝一日會拿這個當做證據鏈條上的一環,來叩開這個潘多拉魔盒。
他知道魔盒裡裝著什麼,才會希望她不要打開。
他卻不說話了,視線不可避免的觸及底下深藍海麵,過了很久才問:“等我們到了島上,你想先釣魚還是去浮潛?”
…
春海市,夏日酷暑已過,天氣卻並沒有就此涼爽下來,城中CBD因為熱島效應仍可說是熱氣襲人。
聶權仿佛為了避這暑氣,在董事會決議上簽字之後,正式被免去上古集團董事職務,在公司內部已經沒有實際的職位和工作內容,卻遲遲沒有交接從辦公室撤離。
在人事部幾次三番的催請之後,他終於挑了一個下午出現,在辦公室簡單收拾之後準備離開。
上古總部大樓底樓已被各路媒體包圍。像這樣的高科技公司因行業關係已備受矚目,加上一直以來是家族企業模式,如今居然有家族核心成員被董事會罷免,很容易引發豪門內鬥的聯想,簡直是群眾最喜聞樂見的題材。
馬路對麵六位偵查員,兩輛看不出是警車的警車,停靠在路邊樹蔭下。
田雋望著對麵熱浪中仿佛扭曲的人影,蹙眉道:“怎麼突然有這麼多媒體,是我們內部漏風了嗎?”
邱含琦道:“不可能,我們上午才開的會,誰來得及通知媒體?再說我們不過是來請聶權回去協助調查,又不是正式逮捕,媒體怎麼就提前高朝了?”
這話剛一說完,車上幾個大男人喝的水都差點噴了,臉上全是“我敬你是條漢子”的表情。
其實她是隻負責出現場的技術人員,雖然也是警察編製,肩上扛花,但參加這樣的行動還是第一次。
事出有因。
舊案積案一旦發現新的線索都可以被重新提上議程,元熙家的案子這幾天就是市局最關注的舊案之一。
春海的治安狀況一向很好,宜居旅遊城市,卻有這樣一宗兩條人命的慘案,卷宗裡連嫌疑對象都沒有,領導們想起來心裡就不舒服。
沒想到邱含琦這個年輕的小技術員突然提出,案件可能有第二現場——埋屍現場。
第60章 他是爸爸,而她是媽媽。……
田雋一開始也感到不可思議:“你確定?”
他們前幾天跟趙元熙見麵,也沒聽她提過有什麼相關的線索,這個埋屍現場怎麼來的?
邱含琦這才跟他解釋,元熙這麼多年來對聶家那個花園洋房的執念。
“這麼說她早就知道那房子有古怪?”
“隻是懷疑。他們家並不認識那樣的有錢人,也不為他們工作,為什麼時不時會提到那個花園,像是熟門熟路常去的感覺?”
毫不相乾的人或事物突然湊到一起,本身就很蹊蹺,找到這其中的聯係,也許就找到了事情的關鍵線索。
那天她送元熙過去,眼看著她衝上樓,本來是想要上去攔住她,卻沒想到英正華說,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