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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來這裡喂了這個人。

這人被關在裡麵不可能出去,那隻能是彆人從外麵把修士拋進來,或者說,騙進來。

羅明玉見話題轉到白顏如身上,立馬著急了,“白師姐也被這個怪物抓起來了,可不要胡說!”

池蒼明禮貌的說:“這位師妹,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懷疑的意思。隻是,這怪物的舉動實在奇怪,心裡疑惑而已。我想,諸位應該也沒有這個意思。”

薑霖雨讚成,說:“這怪人關在這裡顯然有些年頭了,不可能跟一直在清音閣修煉的白師妹扯上關係,何況白師妹被抓來時的驚恐也不是假的。”

艾霜棠被司殷拉著,不能上前來,見白顏如神情還是頗為茫然恍惚的樣子,心下擔憂,“阿如,我收到你的求救信號,擔心你遇到危險就和師兄一起過來找你。”

白顏如終於有反應,震驚的睜大眼睛,“可是我的玉簡早就丟了啊!”

雖然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進入這片區域後玉簡就毫無信號,就算白顏如遇到危險後想要求救,也不可能通過玉簡發出求救幸好,親耳聽見她這麼說,心裡隻有“果然”兩個字。

是有人故意引她過來這裡。

艾霜棠自認從未與人結仇,要麼是衝著司殷來的,要麼,可能就是打著能騙一個是一個的想法,把她也騙過來喂那怪人。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白顏如終於站起來,她取下披在身上的外袍,小心翼翼蹲在那怪人身邊,仔細檢查了傷口後,發下傷勢看似十分嚴重,實際上並不致命,鬆一口氣,把外袍披在他身上。

她恭敬小心的請示司殷,“不知道您打算如何處理他?”

司殷一言不發,依舊盯著那個四分五裂的祭壇若有所思。

白顏如心裡直打鼓,最後一咬牙,“若您不介意的話,可否交由我來處理?”

感受到其他人投來的目光,白顏如心情很低落,眼神有些空茫,卻還是堅持把話說完,“這人……可能是我家中的長輩……”

羅明玉震驚,“白師姐,你不是……!”

白顏如苦笑,“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

驟然見到一個疑似家中長輩的人,卻是在這種場合,實在不叫人歎息。

大家頓時都沉默了。

第五十章

烈日烤著大地, 一望無垠的荒漠氣溫升高,連空氣都變得扭曲。這一眼看去不是沙子就是岩壁的地方,沒有一點綠色生機, 這裡就是生命的禁區,生物不該踏足的地方。

到處都是相似的景色, 停駐在這片荒漠裡的飛舟顯得格外惹眼。

貪狼雙腿盤膝, 一邊輕輕搖著手裡的扇子, 一邊自己跟自己下棋,他的麵前擺著一副棋盤, 一子落下,思索片刻, 再執起另一種顏色的棋子落到棋盤上,偶爾端起茶杯,輕輕抿一口。這副悠閒愜意, 自得其樂的架勢,與在臨雲城中時一模一樣。

艾霜棠和司殷踩中流沙沉下去後, 貪狼原地站了一會兒,便毫不留戀的折返回去,在飛舟的甲板上好不快樂。他絲毫不擔心下落不明的兩人, 專注於棋盤, 仿佛那就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偶爾抬頭望著眼前的荒漠, 輕搖扇子的模樣好似在欣賞美景, 目光深邃, 唇邊含著恬淡的笑意,好一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做派。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的荒漠驟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隆響,炸起的飛沙隔老遠都能瞧見。貪狼的目光定定盯著看, 唇邊的笑意更加深了,那意味深長的神情,好似達成了某種目的,心情也肉眼可見變得愉快,連眼底都帶著笑意。

沒一會兒,就有修士禦劍飛行經過飛舟,一掠而過,是雲瓊派和乾元宗的弟子。

瞧見艾霜棠和司殷返回飛舟,落到甲板上,貪狼風輕雲淡的打了一聲招呼,“見到兩位安好,在下便安心了。”看見一起跟過來的白顏如以及被白顏如架著一邊胳膊帶過來的人,好聲好氣的說:“姑娘平安歸來,真是可喜可賀啊。”

雲瓊派和乾元宗的弟子都走了,清音閣原本也應該要走的,可是白顏如好不容易見到一個疑似是自己血親長輩的人,哪裡願意就這樣離開。人是司殷打倒的,司殷不願意把人交出去給她,白顏如自然不能強搶,就跟著暫時一起行動,自告奮勇把人帶出去。她擔心要是司殷來動手,可能會粗暴的一把掐著脖子把人提出去,不忍心疑似自己血親長輩的人受到這種待遇。

白顏如決定一起走,其他幾個清音閣的弟子自然不能拋下她,心中對她現在的感受也很理解。驟然脫困,並不急著回門派,稍微抽時間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完全沒問題。

對於貪狼的這聲問候,白顏如隻能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回應。

貪狼並不在意白顏如的反應,目光隻給了一眼,便迅速重新落到司殷身上,輕輕搖著扇子,麵帶微笑,“道友為何用這樣可怕的目光盯著在下?實在是讓在下心底有些害怕。莫非,是責怪在下沒有一起跟著下去?那可真是冤枉了,何處有流沙那豈是在下能夠控製的。這大熱的天,沾一身沙塵,也實在難受的緊,在下便不湊這個熱鬨了。”

司殷絲毫沒有被糊弄過去,眼神冷的很,殺氣也越來越強,他粗暴的一把揪住白顏如辛苦架著的那個人的頭發,讓他露出臉,“這人,你可認識?”

貪狼竟然沒有否認,“在下當然認識了。”還很有閒情逸致的鼓了幾下掌,用一種很欣慰的口%e5%90%bb,聲情並茂道:“白姑娘與白道友,父女兩人時隔多年終於能夠相見,想必場麵一定十分感人吧。真是恭喜了,父女重逢,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現場死一樣安靜,誰都笑不出來,就連清音閣的弟子們都用一種古怪詭異的目光盯著貪狼。

白顏如眼底都是錯愕,很快變得犀利淩厲,目光鎖定貪狼,審視的視線幾乎要透穿他。

無他,貪狼知道的實在太多了。這種口%e5%90%bb,就顯得相當陰陽怪氣不和事宜,簡直把可疑寫在了臉上。

貪狼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現場氣氛有多麼僵硬古怪劍拔弩張,依舊端著那副優雅矜持的做派,笑容滿麵,“當初在下與白道友說,隻要他跟在下走,就不為難白姑娘。白道友當真是慈父心懷,舐犢情深,也很識時務啊,不忍心白姑娘小小年紀失去了母親後還失去自己的生命,咬著牙同意了。還讓在下妥善安排白姑娘,親眼看著清音閣的人把白姑娘帶走,才肯跟在下走。如今過去多年,白姑娘長得與母親這般相似,想來白道友一眼就認出來,明明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還記得妻子的容顏,認出血脈相連的女兒,這般慈父心懷,實在令人動容啊。”

這番說辭,把前因後果都交代的一清二楚,連白顏如的父親到底是被誰給害的,都清清楚楚了。

做出了這種殘忍冷酷的事情,貪狼的語氣卻是那般的風輕雲淡,無辜的好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恭喜的口%e5%90%bb很是誠懇真摯。

可把白顏如給惡心壞了,怒上心頭,臉色猛然變得極為難看。

幾位清音閣的弟子也都給氣壞了。

貪狼笑盈盈,“諸位何必這樣看著在下,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還歎息的搖搖頭,仿佛發現了人世間的黑暗與醜陋,對人性發出強烈的譴責,“你們正派修士就是這樣,明明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卻把臟活爛活都扔給魔修,自己裝模作樣的,一副風光霽月毫無陰霾的架勢。這邊境荒漠遠離富饒繁榮不說,什麼享受都沒有,在下難道很喜歡這種地方,一定要在這裡紮根紮到天荒地老嗎?”

他的眼神都憂鬱了,唉聲歎氣,“在下也是被迫的啊,要不是你們名門正派端著麵子假正經,隻能眼睜睜看著情況惡化,在下哪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總得有個人做這個狠心人,冒天下之大不韙。”

貪狼裝模作樣的話語,可把白顏如氣的夠嗆。貪狼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白顏如身上,說的明明是白顏如父親的事情,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司殷身上,注意他的神情變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貪狼唇邊翹起弧度,“司家主眼神這般可怕,卻耐著性子沒有動手,心裡可是有答案了?”

司殷此時的眼神十分恐怖,氣場更是可怕,仿佛當場上演了一個黑化,幾個清音閣的弟子都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幾步。艾霜棠摸了摸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默默退到一邊去,把空間讓出來給司殷。

雖然遲了一拍,沒能立即認出白顏如父親的身份,可那仙靈之氣如此具有特色,艾霜棠日日接觸,反應速度也不算慢。白顏如是這人的女兒,自然就是倫落在外的司氏族人,為何姓白,不姓司,自然是隱姓埋名避禍。萬萬沒想到,都藏起來結婚生子了卻還是被貪狼挖出來,下場還這麼慘。被關在深深的地下迷宮,人不人鬼不鬼的,貪狼居然還有臉說自己也是被迫的。

這些話,彆說司殷和白顏如了,就連她聽了都想打人。

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艾霜棠抓緊時間問出心底的疑惑,“拿走阿如的玉簡向我發求救信號的人是不是你?”

貪狼毫不猶豫,“自然是在下。若非如此,那豈能這般順利的引來司氏家主,到這般荒涼的邊境。”

艾霜棠認為貪狼在作死,而且是作大死。

儘管以前聽過魔修腦子都是有大病的,不過這些言論出自正派修士,難免帶上個人主觀色彩,現在親眼見到一個魔修,真的有大病!而且病的不輕!

艾霜棠都開始在腦子裡腦補貪狼的死法了,一定會死的很有節奏。

哪知道,貪狼緊接著拋下一個驚天大雷。

貪狼說:“這本來就是你們司氏一族的責任,在下也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越俎代庖,促使司氏履行職責,至於方法,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白道友功力不夠,靈力中所含仙氣過於淡,純度不夠,不得已,隻能使用邪術激發他的潛能。”

迎著司殷宛如看死人的目光,貪狼泰然自若,一張嘴就跟抹了毒汁似的,說出來的話沒一個字讓人喜歡的。

他說道:“難不成,司命上仙給予司氏一族這下界所沒有的力量,是為了讓你們騎在凡修頭上耀武揚威嗎?”

這當真是來自靈魂的質問。

貪狼當真是煩透了日複一日的守在邊境,眼見有人能夠接盤,或者說,真正肩負這個責任的司氏一族終於出了一個能夠扛把子的,迫不及待把責任扔回去,不等彆人問就一張嘴叭叭叭,自己竹筒倒豆子的都講了出來。

司殷都不需要審問了,但這個過程顯然也不是那麼愉快,貪狼每句話都像是在戳人肺管子。

“你可知,司氏一族的那位老祖宗是為何隕落的?”

這位老祖宗的隕落,正是司氏一族悲劇的開始,不過短短百年的時間內,偌大的家族轟然倒塌,也就此拉開了司